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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天泽眼里闪过果然如此,王芷瑶再埋怨自己的兄长,依然会恨欺负王端淳的人,好在他把王端淳扔给了尹薄意:
“你别担心你哥哥,尹薄意虽然为人狡猾了一点,但凡他答应的事情便不会毁约,而且他很护短,做他的弟子只要不兴背叛师门的心思,他就会一直教导下去,你哥哥的确需要一位有资历。能让他佩服的人管教。”
顾天泽有实力,有天赋,也有资历。但他拥有的实力同尹大人不一样,他不被王端淳重视。
“王家人的脑袋千奇百怪。你哥哥在中过大三元的尹薄意面前比猫咪还要乖,以后定然是尹薄意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
王芷瑶羞愧的低头,王端淳的确极度崇拜读书好的人,尹薄意中过大三元,在王端淳的脑袋里,师傅就是天才……不对。王芷瑶辩驳道:“什么叫王家人脑袋奇怪,我很奇怪么?我不姓王么?”
顾天泽嘴角含笑:“你比他们稍微好一点。”
气人的对象只针对他一人而已。
在王芷瑶发怒前,顾天泽跟上了一句:“尹薄意的嘴巴狠毒,曾经有骂死过人的经历。他说,官奴之子不配入尹府,这句话得在京城流传一阵子了。王端瀚最近不敢再纠缠你哥哥,至于你那个庶出姐姐……”
“她是不是缠上你了?”
“她配吗?”
顾天泽傲然的扬起下颚,骄纵之资尽显。当他是四皇子?被一个妖娆轻浮的女子迷住?“再让我碰到,可不是一鞭子就能了结的。”
“你抽她了?”
“嗯。”
“你打女人?”
“……”
“不过,我喜欢。”
“……”
王芷瑶总算找到了一个不被王芷璇绝美容貌迷惑的人,不由得有点兴奋,以前常说的话不自觉得说出口。她没觉得怎样,可顾天泽耳根子发热,脸庞泛红,她是向自己告白么?
他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灿烂极了,早知道打王芷璇能换得她一句喜欢,他应该下手在狠点,在顾天泽的印象里就没有不能打女人这点,让他心动的人自然不能打,相反要好好的宠着,让他厌恶的女子,不打还留着她们继续凑上来?
那么他不得被烦死?
顾天泽从怀中摸出一只盒子,递给王芷瑶,“我留着没用,给你了。”
“什么东西?”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左右我用不上。”
顾天泽以强迫中奖的方式把盒子硬是塞给王芷瑶,霸道得容不得王芷瑶拒绝……打开一看,王芷瑶忍笑道:“你是用不上,不过也许几百年后,男人也能带耳环呢。”
一对碧玺耳环放在盒子里,当然不是顾天泽拍进桌子里那对。
乾元帝好东西很多,顾天泽嫌弃那对耳环被阿四保存过,既然他说不要了,就不会再寻回来,前两日他又从乾元帝手中要了这对耳环。
王芷瑶很喜欢这对耳环,但喜欢不一定就要拿到手,她还在考虑要还是不要的问题,听见屋舍那边传来争执声音,
“一个穷酸装什么清高?小爷看你长得不错,邀你喝上两杯……你抄书能赚多少?赔本少爷泻火,本少爷定然不会亏待了你。”
“有辱斯文,你竟敢侮辱我?”
“不就是长得不错的小白脸?不是看你出落得好,我还嫌弃你岁数大呢。”
散在四周就近护卫顾天泽的侍卫收拢;把顾天泽簇在中间。
王芷瑶听见泻火本能觉得恶心,那两人都是男人,国朝并非没有好男风的人,“我先走了。”
顾天泽眸子泛起冷意,好好的气氛都被这对蠢猪败坏了,乾元帝对男风深恶痛绝,因此顾天泽也对男风无感,轻咳一声,“扔湖里去。”
“喏。”
侍卫几步冲上去,三下五除二抓住了争吵的两人,堵了嘴巴,庭院中间便有一处湖泊,寒冬即将过去,湖面上只留下一层薄冰,侍卫把两人高举过脑袋,使劲的向湖面砸去……噗通,噗通两声,薄冰被砸出了两个窟窿,方才吵闹不休的两人在冰冷的湖水里挣扎,起伏……
“救我……救我……”
王芷瑶突然停下了脚步,这声音好耳熟,她回头看向了湖面上求救的男人,“王四爷?”
顾天泽一听,赶忙道:“把他拽上来。”
不管怎么看不起王译信,他都是王芷瑶的父亲,王译信比王端淳还不好处置……
王芷瑶动了动嘴唇,其实她更想王译信就这么淹死了。
侍卫拖死狗一般把王译信从湖水中拖了上来,王译信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濒临死境让他晓得活着的可贵,浑身湿漉漉的,寒气仿佛钻进了他骨子里,双臂抱着肩膀,身子哆哆嗦嗦的打着寒颤,“你们是……随便把人扔到湖水里,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王译信见到远处的人,似一只突然被掐住喉咙的鹌鹑,下意识的以袍袖遮挡面容,瑶儿?怎么会是她?
王译信突然觉得也许自己死了更干净一些,不用面对她眼底的嘲弄,被一个男人调戏……奇耻大辱。
第七十四章 果奔
王译信想要赚誊写的辛苦钱,首选自然是京城书局。
为了怕人发觉身份,王译信乔装改扮了一番,然谪仙的‘美貌’不是他想掩藏就能掩藏过去的,纵使他变了妆容且把额前的碎发压得很低,然清俊的面容,如悬崖上劲松的身姿,让他在一众抄书的寒门学子中鹤立鸡群。
最近又因为他屡受挫折,被至亲之人威逼利用,他的眉宇间蹙起一抹的幽怨,忧伤,王译信更是招惹男女们的注意。
原本王译信得方才那人相助,还心存感激,可他万万没想到那人存了畜生不如的心思。
王译信对男风同样是深恶痛绝,从小就看惯了旁人对自己的龌蹉心思,以前他是侯府公子,是探花,是蒋家的女婿,自然没人敢把龌蹉的心思付诸行动,然王家今非昔比,王译信又隐姓埋名,碰见这样好男色的人并不算奇怪。
怪只能怪,谪仙之容让男女动容。
“真没想到,您风度不减当年呐。”
王芷瑶忍不住出言讽刺,王译信当年能凭着谪仙容貌迷晕蒋氏,今日年过三十还能迷晕一个男人……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王译信从心里往外散发着寒气,想要教训王芷瑶,但他如今这副样子,又有什么理由训王芷瑶?
不是因为她在,王译信许是就被那个龌龊的男人抓走了!
从地上爬起来,王译信以袖子挡着面容,踉跄的向外跑去……他得离开,离开王芷瑶,离开她满是嘲笑的目光……阵阵的心痛,耻辱一起涌上来刺激得王译信眼圈泛红,
在王家,他受尽兄弟们的逼迫,苛责,纵使他将俸禄都交上去。依然过得清贫如洗,好不容易拉下脸面想誊写书册赚点微薄的银子,又碰见了这等丑事。
王译信从没觉得日子过得会这么艰难,从没想过他会有今日。
自从蒋氏离开,一切都变了样。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王译信偷偷的想过拉下面容去求蒋氏回心转意。
蒋氏始终是喜欢着自己的,可清晨醒来,王译信摒弃了昨夜的懦弱,想继续熬下去,等着蒋氏回心转意。
至于他和蒋氏之间谁对谁错。谁对不起谁。他已经不想考虑。不想在意了。
……
顾天泽看了眼身边低头的王芷瑶,默默的握住了她的手,软弱无骨的小手微微泛着冰冷,“你别担心。”
对王芷瑶。他很有耐性。
看向也被侍卫拖的岸的瘦小男子时,顾天泽眼底闪过几分的冷冽,对阿四微微点头,阿四明了的上前提走了此人。
王四爷被男人调戏的事情,绝对不能泄露半分。
京城可以传遍王端瀚是官奴之子,传遍王端瀚为了攀附翰林院掌院利用嫡出的弟弟,并且厚着面皮登门,但京城绝对不能传王四爷被人戏弄调戏。
“我讨厌虚伪的男人,讨厌王四爷……讨厌他。讨厌他的一切……”
王芷瑶控制不住,脑袋抵住顾天泽的胸口,泪水从眼角一滴一滴滚落,呜咽道:“他为什么是我爹?为什么我要有这样的父亲?”
顾天泽抬起胳膊,想要揽住面前的人儿。不行……手掌慢慢的放在她的后背上,没有哄过任何人的顾天泽显得手足无措。
该说什么?还是该抱一抱她?
还是不要抱了,万一她以为他是趁机占便宜呢?
“我一直想着有一个疼我,宠我的好父亲,为什么让我摊上了他?我上辈子是不是做了天理不容的事?这辈子让……让我做了他的女儿。”
“别哭啦。”顾天泽只能想到这个,“没爹疼你,你可以找到疼你的人……”
比如说我!
顾天泽耳根泛红,手脚更是坚硬得像是岩石。
皇上老是说美人在怀是享受,这哪里是享受?是浑身不对劲……父亲也说,美人需要怜惜,可怎么怜惜?把王四爷暴打一顿?扔进镇北府司?
顾天泽可以对任何敢让王芷瑶伤心的人下狠手,但对她的父兄,他一筹莫展。
王芷瑶需要一个疼她的爹,而他面临的问题,是两个‘爹’都很疼他,只是表现的方式截然不同,让顾天泽分不清谁最疼他,谁说得对。
“要不我把皇上和我父亲分给你一个?”
“噗嗤。”
王芷瑶后退一步,含泪笑道:“傻瓜,以为人人都像你?”
两个‘爹’也很闹心的,尤其其中一个还是任性到极致的乾元皇帝。
顾天泽嘴角微勾起,果然她笑了,笑了好,笑了就不会再悲伤。
“顾天泽。”
“嗯?”这是她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这三个字格外的悦耳动听,顾天泽心花怒放,但板着脸庞问道:“什么事?”
王芷瑶抬头看着俊美,冷傲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