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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父亲承认:“这也是原因之一。”
于是我和哥哥就在一个没有车的家庭里长大。父亲在报社工作,每天乘公交车上班,下班后步行3英里回家。有时他坐公交车回来,母亲就带着我和哥哥穿过3个街区走到车站等他,然后全家人一起走回家。
有时父亲会说:“等到你们长到16岁,我们就买辆车。”当然,哥哥在我之前到了16岁,于是1951年我们买了辆二手雪佛莱。已经43岁的母亲开始学车。她在附近的公墓里练车,这大概是父亲的主意。“在公墓里就不会撞死人了。”他曾这样说。
直到90岁高龄,母亲一直是全家人的司机。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都毫无方向感,但是父亲捧着本地图,自封为领航员,尽管他们很少出城,效果似乎还不错。有了车后,他们仍然经常步行。父亲70岁时退了休,此后20多年,不管母亲开车去哪里,他几乎总要陪她同行。如果母亲去美容店,他就坐在车里读书,或是下车走走。如果她去杂货店,他帮着提袋子,顺便提醒她买冰激凌。有一次我正在开车,父亲忽然问我:“想知道长寿的秘诀吗?”
“想啊,”我说,不知父亲又有什么奇谈怪论。
“不要左拐,”他说,“几年前我和你妈妈读过一篇文章,老年人开车的多数交通事故发生在左转弯时。随着年龄的增长,人的视力越来越差,所以我们决定永远不左拐。”
“什么?”我又问了一遍。
“不要左拐,”他说,“好好想想。右拐3次等于左拐,但是安全得多。所以我们总是右拐3次。”
“你开玩笑吧!”我转向母亲寻求支持。她说:“你爸爸说的没错。我们总是右拐3次,效果确实不错。”但是她又添了句:“除非你爸爸数错次数。”
听到此言我笑得几乎把车开下公路。父亲承认:“有时确实会数错。不过这不成问题,只要转7次,就没问题了。”
我忍不住问:“你有没有转11次的时候?”
“没有。”他说,“如果第7个弯拐错了,我们就干脆回家。人生中已经没有什么事情重要到不可以拖到明天。”
母亲从来没出过交通事故,但是一天晚上她把车钥匙交给我,说决定以后不再开车了。那是1999年,她刚刚年满90岁。此后她又活了4年,父亲也于次年随她而去,时年102岁。
我一直很想念他们,有时我常想为什么我们家的人都如此长寿,是因为他们惯于步行,还是因为他们从不左拐?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02期P51
隐地随笔
隐地
一
“什么是人生?”
“十元到一万元一餐的饭全部吃过;这就是人生!”
这是两个人的对话——关于人生的对话。
而我认为:人生是从各种角度看问题。每一个人都自以为是。其实人生一如大海;无所不包。你所说的人生;只是人生一景;一种现象;一个层面;真实的人生;错综复杂;无人能以一语涵盖。
人在十五六岁时;善恶分明;充满正义感;最喜欢把人生分成黑白两色。自然不能容忍父亲或母亲赌博、偷情等等行为;无论任何原因;对犯错的双亲;嫉恶如仇。不过等到自己五十岁;当年最痛恨的恶习;可能自己一一都犯了;这时候才开始了解当年父母的苦衷;可惜晚了;因为父母早已离开了人世。
不要把人生的一些错误夸张得那么大吧;我们还是找些最微不足道的来说;仍然可以发现“人生”是多么地“不可捉摸”。
我在二十岁以前不敢喝咖啡;咖啡永远被我认为是“一杯苦水”;有人饭后总要来一杯;对于年轻的我来说;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然而就在最近两年;喝咖啡已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谁说人生的事;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
我也不喝酒、不抽烟。而喝酒的好处;已逐渐为我发现;因此;我再也不敢说;这一辈子;我将永不抽烟。在以往;我是一直如此相信着的。
我有一位姨妈;年轻时候从来不曾坐过公共汽车;只要出门;就跳上计程车。前年;姨丈生意失败;他们家从豪富变成赤贫;如今姨妈早已成为坐公车的专家。哪一路到哪儿;接哪一路;又转哪一路;姨妈都一清二楚;要是她听到谁出门坐计程车;她会大不以为然。“真浪费啊!”她说;“钱是那么好赚的吗?”
人生;人生;我们还是少以我们自己的观点去批评别人的行为吧;你以为错的;常是别人认为对的;而你全力以赴争取的;可能正是别人要背弃和摆脱的。
二
时钟滴答;日历一天撕去一张。在茫茫的人海里;我们走着人生的旅程。有时勤奋;有时懒散;有时快乐;有时郁闷。喜剧、悲剧;就这样在人生的舞台上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假设一个人可以活八十岁;在四十岁以前;总是冲啊闯啊地奔驰前进;人生的森林里;多的是值得我们探索的宝藏;每一件事都使我们感到好奇;每一种经验;都使我们觉得新鲜;而我们自己正当体力充沛的年龄;即使遇到挫折;也不觉什么委屈;吃苦耐劳使我们更增信心。人生在四十岁以前;显然是一个广场;只要往前走;都是路;都是希望;都是美丽的未来。
四十岁以后的人生则逐渐步入了窄巷;新朋友少了;旧朋友老了;原先觉得可爱的、光滑的、美丽的;都斑驳脱落;露出了破旧相。
年轻的时候;我们追求的是知识、理想和抱负。
中年以后;生活的风霜使得人的想法和做法逐渐改变;在物欲的现实社会里冲击、熏陶;理想与抱负遂如青春岁月般地消逝;每个人耳闻目见的结果;自以为变得聪明了;而拜金弄权的结果是思想僵化和目光如豆。人生丑陋的一面;在所谓成熟的世界里;冉冉上升……
三
一个穷人;永远无法和富人成为好朋友。穷人的痛苦、寂寞;富人永远无法理解;富人的心境、想法;穷人也永远猜不着、摸不透。
一个闲人;永远无法和忙人成为好朋友。闲人的悠闲、无聊;忙人即使能够联想和体会;但心有余而力不足;忙人或许在心里说;我要找一个机会和他聊聊;问问他的近况;安慰他不太得意的心情;然而忙人永远只是在心里想想;没有实现的一天。忙人永远有更重要的事务等着他们去解决;忙人永远分身乏术;恨自己无法长出三头六臂;或者一天有七十二小时。
穷人的朋友是穷人;富人的朋友是富人;闲人的朋友是闲人;忙人的朋友是忙人。其中有一个富人穷了;穷人富了;或闲人成了忙人;忙人突然闲了;他们的想法和做法就会不同;他们因此会增加几个新朋友;但必然也会失去原来的老友。
有人说:“君子之交淡如水。”那是一种自我安慰的话;友情是有亲疏的;贫富的距离大了;忙闲的程度差了;环境会使我们疏远;老友毕竟是那些经常在一起;却仍然彼此不相轻的人。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02期P08
一片飞翔的叶子
邹海鹏
一阵风吹来;一片叶子脱离了树枝;飞向了天空。
〃我会飞了;我会飞了。〃叶子边飞边喊,“我要飞上天了!”
叶子飞呀飞,飞过了一棵棵树,飞过了一只只栖息在电线上的鸟。
“哈哈,我飞得比你们高。”叶子得意洋洋地对鸟儿说。
又一阵风吹过,叶子在天空中盘了几个旋,被吹落到了一个小水坑里,随即被路过的一头牛踩进了淤泥里,不见了踪影。
一只鸟感叹地对它的孩子说:“看到了吧,如果不依靠自己的力量,风既可以把你吹上天,也可以把你吹进烂泥潭,要飞翔,必须靠自身的力量。”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02期P62
一个人都没有
王文华
三月初,我到上海工作一周。星期三下午,忙裡偷閒在街上散步。我躲開市中心「華山路」的人潮和車陣,鑽進一旁較安靜的「復興西路」。五分鐘後,轉到「高啵贰埂4藭r,我看到一個奇妙的景象:整條高啵罚粋人都洠в小I虾S袃汕f人,市中心竟然有一條街道,一個人都洠в小D且粍x那,我如獲至寶。彷彿我是低頭沉思的科學家,頓悟到E=MC2。或是「桃花源記」中的漁夫,走著走著發現被時光遺忘的新大陸。
我喜歡熱簦В匠8藬嚭筒辉谠捪拢瓦B思考的方式也力求花俏。但當我在偶然間看到空無一人的大路,卻有種放空和歸零的滿足感。
滿足什呢?因為一切空了,所有的新事物都可能了。空的街,可以蛇行。空的手,可以拿起很多新枺鳌A硗猓諢o一人,讓我們終於關心起自己。人潮擁擠,我們忙著看熱簦АP螁斡半b,才開始寫日記。在空曠的街道,我清楚聽到自己的呼吸、心跳、腳步、和心情。意識到生命的狀態,讓我對生命更珍惜。
不僅是自己的生命,還有天地萬物。清晨的陽明山,洠в熊嚕挥徐F。吸著濕甜的空氣,整個禮拜的晦氣一次吐出。看不到人,只有樹跟我做伴。這些樹活了幾百年,都洠в忻郑抑徊贿^匆匆數十年,幹嘛自以為是?
我回想過去一年,所有空蕩的街景,發現再怎 擁擠的城市,都有洠说慕锹洹<~約大學旁的街道,本來是學生最多的地方。星期天的清晨,卻一片死寂。無人的街,就像散場後的劇院,有些寂寥,但多了沉思。無人的街,就像過氣的巨星,或許傷感,但多了智慧。
站在角落覺得世界空蕩,只是自己搞孤僻,走出角落就熱簦Я恕H粼谖杼ㄖ行倪覺得空無一人,那就是真的空虛了!這時還能走到哪裡?在杭州,我坐著小船,滑到湖中央,四下無人,只有水中的太陽。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那一刻我想:熱簦嵌嗪玫母杏X,陸地是多好的依靠!
所以到了巴黎,我不走進水裡,只站在水邊。走過杜樂麗公園的噴水池,我看到三張椅子。如果水池裡的酒杯,讓人想起昨夜的轟趴。那 歪七扭八的空椅,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