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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冲向人口稠密的村庄,还是冒着生命危险驾机迫降为了数千群众的平安。李剑英毅然选择了后者。他仅存的一点遗骸还保持着最后一刻操纵拉杆的驾机动作。
在价值追求多元化、炒作横行的当下,公众对主流价值的怀疑与不信任,使感动越来越成为一件奢侈的事情,人们甚至会对镜头之下的模范、英雄有一种自然的警惕和本能的质疑。但李剑英的这三句飞行员和塔台的最后通话却明白无误地告诉我们:危难关头的抉择,来自忠诚,来自无私,来自英雄的勇气。当时机上有800多升航油、100多枚航弹,一旦失控坠落,无异于给周围密集的村庄和几千群众投下重磅炸弹。16秒之前,李剑英还是位普通的飞行员。可放弃了3次跳伞求生的机会后,飞机爆炸解体的浓烟里,英雄永生。
还有一位平民英雄,走的时候没留下一句话。客车在下山途中突然刹车失灵,面对一车38名乘客的生命安全,司机拼命将客车蹭向了靠近自己身体一侧的山崖,驾驶座被挤得面目全非,那个位置上的他当场死亡。他叫骆少兵,西藏喜马拉雅汽车公司47岁的老司机……
危难时刻,他们共同的品质是忘我,一瞬间的生死抉择诠释了大爱。鲜花和赞美,在天国的英雄已不可知:而那种壮烈,却足以让世人常掬一缕心香,让日月山河缅怀。
(范喆摘自《中国青年》)
独白
◎ 周海亮
儿啊,男人说,我来看看你……我只是来看看你,过一会就走……要赶火车,回去晚了,矿上要扣钱的。
我知道你记恨我,你说梦话时骂过我……你怎么那么恶毒?我是你爹啊!我有什么办法……念高中,一年得两千多块钱啊!
儿啊!男人说,我来看看你,坐一坐就走……你今天别骂我。
我知道你想念书,可我去哪里弄两千块钱?就算把我的血抽干,再把骨头砸了,只要能卖出你念书的钱,我就去抽、就去砸。可是我知道抽血得靠门路。没门路谁要咱的血?谁要咱这把骨头……咱家里,没门路。
好在咱家里有煤啊。有煤,就得有人挖煤。挖煤,一年就能挣好几千呢。你三伯挖煤,不是供出了两个大学生吗?他能挖,我为什么不能挖?我有类风湿?怕什么!你三伯不是还有哮喘吗?
儿啊!男人说,所以我去挖煤了。走的时候,我不让你娘告诉你我是去挖煤。我不是怕你难受……其实你那时候已经不念书了。我跟学校的老师说,名额先给你留着,等我挣了钱,交了学费,你再回去……我去挖煤,我不告诉你,真的不是怕你难受……我是怕你也去挖煤啊!
其实挖煤也挺好的,吃的菜里有大片的白肉,馒头也挺大的。有塌方?……对,有塌方……没塌方,怎么能轮到我们去挖煤?
你见过塌方吗……我正挖着煤,正挖着,天就塌下来了……到处都是石头,就像下冰雹,专拣人砸。你三伯喊,塌方!我瞅一眼,他就被埋起来了。我慌了,向外跑……跑不出去,洞口早堵死了。牛娃喊我,向后跑啊!他也被埋住了……牛娃认识吧?你认识的,他比你大六岁,小时候,偷过咱家的苞米。
那次塌方,死了五个人。你三伯,牛娃……全死了。你三伯脑袋被砸掉了一半,眼珠子沾在煤堆上……我命大啊!我晕过去八个钟头。八个钟头,没有再挨上一块石头……我命大啊!阎王爷知道你需用钱读书,他放我回来了。
儿啊!男人说,我挣的钱,你念书,一年够了。可是我回来,怎么你就不在家里呢?
你娘告诉我,我走后没几天,你也走了。我知道你想念书,可是儿啊,钱我来挣,我是爹啊!你怎么也跑出去挖煤呢……你才十六岁,你告诉人家你十九岁……其实你说你十六岁,他们也要你,挖煤很缺人的。可那是人干的话儿吗?
儿啊!男人说,挖煤有大馒头吃,有肉片吃,可是有塌方啊!你见过塌方吗……你见过?天塌下来了啊!到处是石头啊!你跟你娘说,遇到塌方,你能跑出去,你说你跑得比兔子快。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
我来看看你。我只是来看看你,现在我得走了……再晚,我就赶不上火车……矿上要扣钱的……我还得去挖煤……你弟弟,他也要念书啊!
深秋。荒野。一个泪流满面的中年男人,朝一座新坟,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
儿啊!男人说。
勇敢善良的心离幸福最近
◎陶功财 陈丽华
一生中最大的挣扎
2005年12月,李亚鹏陪同已有4个月身孕的妻子王菲到医院进行B超检查。检查过程中,医生的脸色却越来越凝重,李亚鹏隐隐有些不安。果然,检查结束后,医生郑重地告诉他:“孩子上唇线不太清晰,估计有唇腭裂缺陷,也就是俗称的‘兔唇’……”
听到医生的话,李亚鹏有点发愣:“兔唇?”以前倒是听说过,可它怎么会跟自己的孩子联系在一起?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他马上掏出手机询问身为妇产科医生的母亲,这个病到底是怎么回事。母亲告诉他:“兔唇”主要就是容貌上的损害,对身体机能没什么影响。
挂断电话后,李亚鹏稍微定了定心。走出医生办公室,看到在接待室等候的王菲,他的心头又涌起几分酸楚:从恋爱到现在,他们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好不容易苦尽甘来,老天又开了这么一个大玩笑……他拥住妻子的肩,尽量平静地将医生的话告诉她,然后轻声问:“你有什么想法?”
王菲沉默了不到一分钟,仰起头:“就算被医生说中了,又怎么了?”李亚鹏点点头,握住王菲的手说:“那好吧。”
虽然当初决定把孩子生下来,只用了不到一分钟时间,但以后日子里几乎每一分钟,这个事实都在李亚鹏脑海里翻滚,使他的内心备受煎熬,经历着一生中最大的挣扎。有时候他决定坚强、轻松面对,跟自己说这没什么;有时候他心情低落,却在妻子面前强作笑颜;有时候他暗暗期待医生搞错了,这一切不过是虚惊一场。
“天使”降临
2006年5月26日,王菲在医院分娩,因为难产引起大出血,需要剖腹生产。当医生要李亚鹏去签字时,他的手哆嗦个不停,平时潇潇洒洒、龙飞凤舞的签名此时竟写得歪歪扭扭,艰难地签完名后,望着医生护士匆匆离去的背影,他在心中急切地祈祷:上天啊,我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托付给你,求求你保佑她们平安吧!这一刻,和母子平安相比,孩子的“兔唇”显得那么渺小。
焦急的等待有一个世纪那样漫长,当李亚鹏忽然听到产房嘹亮的啼哭声后,他心头一喜!医生从手术室出来,告诉他:“是一个女孩儿,母女平安!”李亚鹏兴奋地握住医生的手,语无论次:“谢谢!谢谢!”可医生随后的一句话又让李亚鹏心里一凉:“孩子很健康,但是……”
虽然医生没有说完,但李亚鹏心里很明白,是的,孕期的诊断终于变成了残酷的现实,他内心有着万分的无奈和失落,但仍抱有一丝希望:也许女儿的病情很轻呢?
为了看一眼爱女,李亚鹏悄悄套上了一件白大褂,戴着帽子和口罩,脚步匆匆地奔向儿童监护病房。当透过玻璃罩一眼看到女儿时,他猛地顿住了脚步——嘴唇的缺陷如此分明,甚至可以说是触目惊心。
虽然早就知道,早就了解,早就接受,但他的心被狠狠揪紧,爱怜、心疼、酸楚、担忧……种种苦涩一起拥堵在他的心口。
他挪步上前,细细端详:孩子安静地躺着,皮肤白皙光滑。她并不了解自己的状况,对未来的生活也毫无担忧,似乎无比信赖地把自己完全交付给父母。
看过女儿,李亚鹏还得赶回去看护妻子,可是他刚一转身,小家伙突然哭了起来,李亚鹏赶紧回到女儿身边伏下身子,轻轻地、坚定地说:“宝贝儿,别哭。你会没事的,相信你爸爸。”一句话说完,女儿竟然真的止住了哭声,倒是周围护士们都红了眼眶。
没人能像咱嫣儿这么笑
李亚鹏和王菲给女儿取名李嫣——希望女儿也能像所有美丽女孩一样嫣然微笑。但那时,李亚鹏自己对这一点都不是很有信心像大多数唇颚裂儿的父母一样,逃避心态使他选择了封锁消息;因为害怕女儿受歧视,他甚至想将女儿永远“藏”在美国。
由于国内唇腭裂术前治疗的空白,李亚鹏与王菲在嫣儿满月后即带她前往美国治疗。
在美国接受治疗的日子里,李亚鹏发现,即使在美国,每个唇腭裂患儿的父母也都是行色匆匆,而且也都把孩子裹得挺严实。
面对这种情形,他的心里有点犯凉:看来把嫣儿留在美国,她也一样要遭受歧视,她的生活中也少不了躲闪、逃避。而且,女儿是要长大的,若干年后,如果有一天她问起来,为什么要把她“藏”在美国,我们该怎么回答?
李亚鹏猛然醒悟:躲,不是一个办法。
在接受牙医生科检查时,先前还怡然自得的嫣儿嚎啕大哭起来,拼命舞动小手小脚,李亚鹏赶紧用力按住她。出生才几十天的小人儿,用尽了全部的力量恸哭、抗争,看着女儿这么痛苦,李亚鹏在心里骂自己:我这么做,是不是错了?到底该不该带她来?她是这么弱小,让她受这个罪干吗?这个银屏中的硬汉小生心里一痛,止不住的铮铮男儿泪夺眶而出!过后他才发现,自己的衣襟被泪水打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