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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 _2007年合订本txt-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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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份“美国艺术三百年”将要在中国美术馆展览,六月间,西班牙普拉多美术馆好几十件真迹――据说有提香、鲁本斯、魏拉士开支,还有戈雅的画――也将在中国美术馆展览。我学画的年代,连他们的破画册也看不到的。

  爹妈有钱,或咬牙挣点,将来自己出去看。到欧洲旅游别忘了带几包方便面,中国人离不开酱油和味精。还有,欧洲人的肠胃大概是冰做的,旅馆通常不供应开水,所以别嫌烦,带个速暖水瓶,插上电源,可以泡泡茶――不过英美德意的电源插头,型号各不一样的。
  我这弄得又像爹妈管孩子。好了,大约就这样子。谢谢大家!

   陈丹青2007元月31日





虚拟和现实


  作者:伊格纳西奥?洛佩斯  来源:墨西哥《数字家庭》
  饥肠辘辘的我匆匆进了一家餐厅。我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来,希望利用这难得的几分钟边吃东西边修改电脑系统中的一些错误,顺便规划一下我的休假旅行,我已经很久没休假了。
  我点了一份烤鱼,一份沙拉和一杯橙汁。不管怎样,饿归饿,该节制还是要节制,是吧?
  我打开笔记本电脑,这时身后一个小小的声音吓了我一跳:“先生你有零钱吗?”
  “我没有,小伙子。”
  “我只想要点儿钱买个面包。”
  “那好吧,我给你买个面包。”
  我的电子邮箱里有很多新邮件,我读着里面的内容,因为一些小笑话哈哈大笑……
  “先生,给我要点儿黄油和奶酪吧,我想抹在面包上吃。”
  我这才发现小男孩还没有走开。
  “好吧,我给你,但之后你要让我工作,我很忙,好吗?”
  我的午餐来了。我替小男孩叫了吃的,服务员问我要不要把小男孩赶出去。理智阻止了我,我对服务员说没关系,他可以留下来。
  小男孩坐在了我的对面,他问我:“先生,你在干什么?”
  “我在看电子邮件。”
  “电子邮件是什么?”
  “就是别人通过互联网发给我的电子信息(我知道他听不懂,我希望能尽快摆脱这些问题),就像一封信,但是是通过互联网发送的。”
  “先生,你有互联网吗?”
  “有,在今天的世界,它是很重要的。”
  “什么是互联网?”
  “是电脑上的一个地方,在那里我们能看到东西,能听到东西,包括新闻和音乐,能认识朋友,能看书写字,可以做梦,可以工作,可以学习。虚拟世界里什么都有。”
  “什么是虚拟?”
  我尽量用简单的语言来解释,我知道他听不懂多少,我只希望这之后他就能让我好好吃饭了。
  “虚拟的东西就是我们想象出来的东西,是我们碰不到摸不到的东西,是我们可以在那里梦想着很多我们想做的事情。我们可以相信我们的幻想,只要我们愿意,就可以改变这个世界。”
  “多好啊,我喜欢!”
  “孩子,你明白虚拟的意识?”
  “是的,先生,我现在也生活在虚拟世界里。”
  “你也有电脑?”我感到很诧异。
  “不,但我的世界也是这样的,是虚拟的世界。我妈妈整天都在外面,很晚才回来,我几乎看不到她。我要照顾每天总是哭个不停、总是要吃东西的弟弟,我给他水喝,骗他说那是汤。我姐姐也每天都出去,她说她是去卖身,但我不懂,因为她每天回来的时候身体都还在。我爸爸很早以前就进监狱了,但我总是想象着我们全家都在一起,在家里,有很多吃的,圣诞节也有很多玩具,我想像着自己每天上学,某一天能当上医生。这是虚拟的,先生,不是吗?”
  我惊呆了,然后关掉了电脑,静静等着小男孩狼吞虎咽地吃完他的午餐,我付了款,又给了他点儿钱,他对我报以真诚的微笑,这样的笑容是我一生中难得一见的。他说:“谢谢先生,你真是个好人。”
  这时,我真实地感受到,我们每天生活在荒唐的虚拟世界里,却没有意识到,围绕在我们身边的是真实而残酷的现实。




请务必幽默


  ●连岳
  先说一个笑话暖场:
  有一个蛮横的政客特别不受民众的欢迎,为了论述方便,我就用萨达姆作为主人公吧。两人见面,A问B:“你对萨达姆有什么看法?”B说:“这里是闹市区,人太多了,换个地方我跟你说。”到了另一个地方,B欲言又止,指着远处的几个人,暗示仍然不太安全。来到第三地,B一再张望,确定没有任何第三人之后,小声对A说:“其实,我挺喜欢萨达姆的……”
  导演本·刘易思(Ben Lewis)在最近的一期英国《展望》杂志(Prospect)发表的文章《铁锤与胳肢窝》(Hammer and Tickle),介绍他拍摄的同名电影正在纽约的翠贝卡电影节上映。电影我还没有找来看,不过文章本身就相当有意思,讲了一个又一个的笑话,上面的笑话就出自其中。
  人类的创造力在严酷的环境之中,凭借着让人哭笑不得的黑色幽默挽救自己的尊严,就算是被铁锤打得遍体鳞伤,也仍然要顽强地挠别人的胳肢窝。奥斯维辛之后,写诗成为耻辱,黑色幽默才是正当的抒情。其实,刘易思的电影是建立在几个笑话集的基础上编者从人类最为悲惨的时间段与最不幸的族群当中,搜集到了幽默指数最高的作品。
  上帝为了补偿痛苦的人,会额外赐给他们幽默感。犹太人最喜欢这句话,他们被视为进化出了特有黑色幽默基因,一些相当具有表现力的样式,可能就是他们独创的。比如要表达对某事物的深恶痛绝,他们用这样的热情进行反讽(这里拿《无极》来说事,本土化一下):一非犹太人与一犹太人聊天,前者问后者:“你在忙什么?”“我向美国市场推销《无极》呢。”“你哥哥在做什么?”“他在法国推销《无极》。”“你姐姐在做什么?”“她在南美洲推销《无极》。”“那你弟弟在做什么?”“他回以色列了。”“哦,他在那儿推销《无极》,是吧?”“你疯了吗?他怎么会在自己的祖国干这种事!”
  卡尔维诺说过世界上有轻逸的文本,我想他指的可能就是笑话。它没有名利之累,所有的笑话都没有作者,不收版税;它没有叙事之繁重,它不能超过两百字,保证十五秒之内转述完毕;而它的功用是负责排放出灵魂的过重悲伤。笑话产生不了伟大的变革力量,但是他保持了人内心的活力,让人从不放弃向巨人眉心扔石头的尝试。
  本·刘易思得出的结论是,这可以解释那些不可一世的恶势力奇迹般倒塌的原因。
  
   捧了一下犹太人,不得不棒打一下德国人,从反面来证明,缺乏幽默感容易受蛊惑。希特勒的法西斯主义在德国赢得了空前欢迎,以理性思维见长的国度,即使拥有哲学史上一半人物,仍然全民狂热,坚信希特勒给他们描绘的完美未来这种混凝土似的信仰产生了人类历史上最可怕的精神分裂族群,保持着优雅品位的德国人安静地欣赏贝多芬渴求人类大同的《合唱》,而音乐厅的屋顶却无声地洒下了细碎的烟尘从集中营焚尸炉飘来;他们没有看到其中的荒谬,反而认为理所当然。
  而墨索里尼在意大利却始终要面对一群乌合之众,这个爱好写作的文青法西斯(墨索里尼是记者出身)除了强迫意大利人不停买他的作品之外,并不能像希特勒一样,训练出具有可怕杀伤力的战争机器。历史学家波斯沃斯(R。J。B。 Bosworth)的最新作品《墨索里尼的意大利:1915-1945,法西斯独裁之下的生活》(MUSSOLIN'S ITALY Life under the Fascist Dictatorship;1915-1945),就想厘清这个谜团。
  意大利是足球强国,他们在1934年和1938年两夺世界杯冠军,意大利式防卫是相当独到的足球技术,它要求天分与纪律兼备,平衡个人灵性与团队合作这些恰恰都是一支强大军队的构成要素。意大利的军队却如童子军一般幼稚,1940年,墨索里尼向英法宣战,意大利防空部队的第一桩功绩是打下一架自己的飞机!无厘头到了极点。
  波斯沃斯发现,意大利人不太把政治当回事(近来贝卢斯科尼的大嘴再次向全世界证明了这一点),当个好人,坐着聊天,向经过的姑娘吹一声口哨,反而更应该是生活的重心。意大利人从来没有把他们的心思放在墨索里尼的教导上面,就算他写了44卷“巨著”(比任何一个专栏作家都勤快),事无巨细地规训他的子民,意大利人还是笑嘻嘻地相信“暖洋洋的家庭与人情”是世界的基石。墨索里尼,就像一柄孤独的法西斯铁锤,意大利人,全在彼此挠胳肢窝,像一团团轻浮的棉花,锻造不成武器。
  快乐及日常的幸福感,使法西斯的实线成为障碍。





与世界和解


  ●长河
  心理学上的看法,人都有两个方面。一个是“Ⅰ”,那是对外的形象,也是社会上对这个“我”的看法。另一个是“me”,那才是自己必须面对的真正的自我。
  我们的秘密、隐私、真正的状态,不可告人或不想告人的部分,都是在面对这个“me”的时候。我觉得:这个“me”,虽然是小写,其实比大写的“Ⅰ”,更巨大。一个人的“Ⅰ”和“me”太贴近的时候,可能会受到伤害吧。被外在世界所伤害。
  “Ⅰ”和“me”太贴近的时候,就是无防状态,无保护状态。也许给人家带来麻烦,因为他把保护自己的责任赖在别人身上。
  最近在看顾城的诗。顾城是中国著名的当代诗人。八岁开始写诗。之后便滔滔不绝,写到了死。他最高纪录是两天写了八十四首。是在追求他的妻子谢烨的时候。他的诗公认是纯净、透明、纯洁无尘的。他写诗像小孩子说话,完全没有戒心,信任面前所有的阅读者,把自己的真心掏肝扒肺地献出来。写爱情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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