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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香粉之谜-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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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勒里直截了当地提出了他的问题。
  「您的那把寓所钥匙,弗兰奇小姐——」他问道——「是否一直带在身边?」
  「哦,当然,奎因先生。您该不会以为……」
  「再问一个明确些的问题,弗兰奇小姐。」埃勒里和蔼地说道。「这么说吧,四周之内,您的钥匙没离开过身边吧?」
  「当然没有,奎因先生。这是我自己的钥匙,而且其他任何一位需要进寓所的人也都有他或她自己的钥匙。」
  「您真是伶牙俐齿。我能暂时借用一下您的钥匙吗?」
  玛丽安侧身看着威弗,显得有些犹豫不决。威弗拍了拍她的胳膊,让她放心。
  「照埃勒里说的做,玛丽安。」他说道。
  玛丽安默默地按铃唤来女仆。不一会儿,那把钥匙就到了埃勒里手中。和他收集到的其他几把钥匙相比,这把钥匙的唯一不同之处就在于小金片上刻着的字母是M.F。埃勒里将它和其他钥匙搁在一块,低声致谢后,退到了一边。
  警官迅速地靠上前来。
  「弗兰奇小姐,我要问的问题可能会令你觉得难以启齿。」他说道。
  「我——我们哪敢不回答您的问题,奎因警官。」女孩淡淡一笑。
  警官抚弄着他的小胡须。「这么说吧,你和继母之间的关系如何?愉快?紧张,还是公开敌视对方?」
  玛丽安没有立刻回答。威弗在地上蹭着脚,掉开了脸。女孩美丽的双眼坦诚地迎住了老人的目光。
  「『紧张』应该是个确切的词吧,」她的声音清纯甜美。「大家的关系一直都不是很亲密。温妮弗雷德一直就偏爱伯尼斯——这当然是天经地义的——至于伯尼斯,我们从一开始就合不来。时间久了,而且——而且又发生了一些事,隔阂自然也就加深了……」
  「一些事?」警官急切地追问道。
  玛丽安咬着嘴唇,红了脸。「嗯——不过是一些小事罢了。」她搪塞着,匆匆往下说道。「我们都极力掩饰彼此间的厌恶——为了爸爸,但恐怕不是很成功,爸爸可不像人们想象的那么迟钝。」
  「我明白。」警官咂着嘴,做关切状。随后又迅速地挺直了身子。「弗兰奇小姐,你最否知道些什么?没准能为我们查找凶手提供些线索?」
  威弗脸色苍白,倒吸了一口气。他刚想提出强烈抗议,埃勒里制止了他。女孩愣了一下,但并未退缩。她的手疲惫地在额头上掠过。
  「我——什么都不知道。」声音轻得近乎耳语。
  警官表示不相信。
  「噢,请别再问我任何有关——有关她的事了。」她突然痛苦地喊道。「我不能再这么做了——对别人说她的不是,试图说出实情——因为……」她稍稍镇静了些,「……因为那可怜人已经死了,再搬弄是非是很不道德的。」她打了个寒颤。威弗勇敢地搂住了女孩的肩膀。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将脸埋在他的胸前。
  「弗兰奇小姐,」埃勒里彬彬有礼地问道。「有件事您还是能帮得上忙的……您的异母妹妹——她抽什么牌子的烟?」
  这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大大出乎玛丽安的预料,她猛地抬起了头。
  「当然是抽『公爵夫人』了。」
  「确实如此。她只抽这个牌子吗?」
  「是的,至少从我认识她时起,她就一直抽这牌子。」
  「她,」——埃勒里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她抽烟的方式是否有什么特别,弗兰奇小姐?也许她有一些稍异乎常人的习惯?」
  玛丽安的眉头可爱地皱到了一起。「如果您是指习惯的话,」——她踌躇了一下——「就是明显的神经质——是的。」
  「这种神经质是否有引人注目的表现形式?」
  「她总是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奎因先生。而且每支烟从来都只抽五六口。她似乎天生就不能平心静气地抽完一支烟,总是抽几口,就把长长的一截烟掐灭。她掐烟的动作几乎总是——恶狠狠的,那些抽剩的烟全都弯曲变形。」
  「非常感谢。」埃勒里紧闭的双唇边,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弗兰奇小姐——」警官接着发起了进攻——「昨晚晚饭后,您就离开了家,直到深夜才回来。这四个小时里,您在什么地方?」
  沉默。但惴惴不安的沉默中突然涌起了一股股情绪的暗流,连沉默似乎也有了实质。这是一个充满了戏剧性的瞬间:瘦小的警官往前倾着身子,一副警觉、理智的模样;身材修长的埃勒里散漫地站在一边;大块头维利威风凛凛地绷着脸;威弗的表情可谓瞬息万变,此刻,他是一脸的苦相——纤弱的玛丽安·弗兰奇则完全是苦难的化身。
  有人吸了口气,打破了沉寂。玛丽安轻叹一声,四个男人暗自松了口气。
  「我在……公园里……散步。」她答道。
  「哦!」警官微笑着欠了欠身,伸手理了理他的小胡子。「那就没什么好问的了,弗兰奇小姐,再见。」
  警官说完,便和埃勒里、维利一起离开了弗兰奇家。
  玛丽安和威弗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中。尽管门早就关上了,但两人却仍垂头丧气地呆在原地,眼睛看着不同的方向。
  第五章  奎因父子推测案情
  维利和奎因父子在弗兰奇府邸外分手时,夜幕已悄悄地降临到了这个城市。警方已开始追查失踪少女伯尼斯·卡莫迪的下落,维利得赶去督导这项任务的执行。
  维利走后,警官看看静静的哈德逊河,又看看渐渐暗下来的天空,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儿子身上。埃勒里双眼盯着路面,正起劲地擦着他的夹鼻眼镜。
  警官叹了口气。「新鲜空气对我俩大有好处,」他疲惫地说道。「反正我得让我这浆糊脑袋清醒清醒。……埃勒里,咱们走着回家吧。」
  埃勒里点点头,两人沿着河滨大道并肩向街角走去。向东拐过街角后,他们放慢了脚步。两人各想着心事,默默地溜达到了下一街区。
  「我现在终于有机会,」埃勒里搀着父亲,一边走一边说道。「好好想想至今为止所获得的诸多信息了。它们可都是关键的要素,有说服力的要素,老爸!这么多的要素,它们简直令我头痛!」
  「是吗?」警官耸拉着双肩,闷闷不乐地问道。
  埃勒里专注地看了眼父亲,紧紧地握了握父亲的手臂。「得了,老爸,别垂头丧气的了!我知道你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这都是因为你最近太忙的缘故。而我近来是异乎寻常的轻松,大脑非常清醒,所以一下子就把握住了今天了解到的大量的基本情况。我把我的想法跟你说说吧。」
  「说吧,儿子。」
  「这个案子最具价值的两个线索之一就是,尸体是在面对第五大街的橱窗里发现的。」
  警官不屑地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你要告诉我你已经知道这是谁干的呢。」
  「是的。」
  警官吃了一惊。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瞪着埃勒里,一脸的惊愕与难以置信。
  「埃勒里!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怎么可能知道?」他终于唾沫横飞地开了口。
  埃勒里严肃地一笑。「别误解我的话。我知道是谁杀害了弗兰奇夫人,因为一些迹象同时指向了同一个人,而且这些迹象之间都有着不可思议的连续性。我还没找到证据;对这些迹象的认识连十分之一都不到。我对凶手的犯罪动机一无所知,而且这案子背后肯定还有不可告人的龌龊,我对此也毫无头绪……因此,我还不能告诉你我怀疑的是谁。」
  「你就是不愿意告诉我。」警官气冲冲地说道。
  「别这样,老爸!」埃勒里微微一笑。他抱紧了手中的包裹,里面是弗兰奇办公桌上的那几本书。从离开百货店的那一刻起,这包裹就没离开过他的手。「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首先,我很可能是被一系列的巧合引入了歧途。如果是这样的话,一旦错怪了人,然后再向人赔理道歉,那可就丢脸了……等我找到了证据——老爸,你会是第一个知道的……但现在,这么多事情无法解释,有的看上去几乎是莫名其妙。比如,这些书……唉!」
  两人默默地走了会儿,埃勒里没再吭声。
  「在橱窗里发现了弗兰奇夫人的尸体,这事非常可疑。」他终于开口了。「我就从这儿开始入手查这个案子。说它可疑已经是相当保守的了——稀少的血迹,失踪的钥匙,口红和末抹匀的唇膏,橱窗内无照明设施,选择橱窗作为犯罪场所这种荒谬的行径——所有这些都足以成为我们怀疑的理由。」
  「弗兰奇夫人显然不是在橱窗内被人谋害的,那么,她是在哪儿被杀的呢?夜班员说她曾表示要去寓所;奥弗莱赫提说她向电梯走去时手里还拿着那把失踪了的寓所钥匙——所有这些都暗示着必须立即搜查寓所,于是我立刻采取了行动。」
  「接着说——这些我都知道。」老奎因沉着脸说道。
  「你有点耐心好不好?戴奥真尼斯!」(译注——戴奥真尼斯(Diogenes)是古希腊的哲学家)埃勒里打趣道。「寓所内的情形生动说明了一切。弗兰奇夫人曾到过那儿,这点是毋庸置疑的。那些纸牌、书档以及它们所表明的一切……」
  「我可不知道它们都表明了些什么。」警官抱怨道。「你是指那些粉末?」
  「不是它。算了,咱们暂时不提书档,先说说我在卧室梳妆台上找到的口红吧。它是弗兰奇夫人的,颜色正好和死者唇上的口红色相同。除非发生了天大的事,否则的话,没什么能阻挠女人们修饰她们的双唇。是谋杀吗?有可能。但肯定是导致谋杀的事件……所以,通过总结种种理由,我得出了结论,弗兰奇夫人是在寓所被谋杀的。而且,我希望能在明天让你了解详情。」
  「我不想和你辩论,因为尽管你的这些理由现在看来荒谬可笑,但它们也可能是正确的。不过,你还是接着说吧——讲些更具实质性的东西。」警官说道。
  「你得先允许我使用一些前提。」埃勒里笑道。「别害怕,我会证明寓所内发生的一切的。现在,你得先允许我假设寓所是作案现场。」
  「那就暂且允许你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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