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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佚又好气又好笑,叫道:“林岩!你这是怎么了?”
林岩如见鬼魅般,口中喃喃自语:“像!真像……真会如此之像?世上真有如此相像的人?……”很快,他脸上又恢复成了毫无表情,道:“顾公子,请。”
顾惜朝一笑,回头望了赵佚一眼,微微一笑,走了出去。赵佚脸上的笑容已消失不见,代之以深思的表情。
赵佚翻着桌上一叠册子,笑着对林岩道:“我这次选的这个人如何?”
林岩道:“惊才艳绝,才华横溢。傅宗书不用他做大事,却用他作杀人工具,实在可惜了。若是他真心归附王爷,确实是大有帮助。武功还在其次,天文地理,兵法韬略,无一不知。而且,这个人脑子转得极快,而且够狠。办大事的人,不能心慈手软。只是……”他欲言又止。
赵佚不经意似地道:“你说他像谁?”
林岩又恢复了平板的面容:“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老奴不敢说。”
赵佚知道他的脾气,一笑道:“那么,他操练的军队如何?”
林岩点头道:“假以时日,必当势如破竹。只是王爷对他还是防一点比较好,他的过去能找到的我都找来了。在傅宗书手下,最有问题的一件事便是追杀那戚少商,次次都是让他绝处逢生,让人好生疑惑。”
赵佚点点头:“你的意思是,让我以此试探他?”
林岩笑道:“王爷早有此意,何必来问老奴?否则训练那批军队为何?不过,王爷,他所要的药物确实难寻,还望王爷宽限一点时间。”
赵佚笑笑:“有何难寻?就算他要千年灵芝我府上也多的是。”
林岩捧上一张单子:“王爷请看。”
赵佚扫了一眼,脸上神色变得极其古怪:“他要这些做什么?”
忽然门口响起顾惜朝带笑的声音:“王爷,在下打扰了。”
林岩一躬身退下,赵佚一伸手:“坐。”又指着手中的单子,道,“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顾惜朝眨眨眼睛:“做药引子啊。”又道,“王爷,你说晚上要我参加府上的宴会,我实在分不开身,还请王爷……”
赵佚一伸手阻住他的话头:“再忙也要休息啊,我难道就该连觉也不睡了?你已经忙了这么久了,也不在乎一时半刻。”他看顾惜朝还在犹豫,便道,“我知道你的顾虑,你是怕别人以为你是我的……哈哈,不会的,谁敢用那种眼光看你,本王就煮了他给你下酒,如何?”
顾惜朝苦笑:“王爷,在下对人肉下酒没兴趣。”又道,“不用那种眼光看,总会用那种心思想,我难道把他们的心挖出来下酒?”
赵佚大笑:“那也由得你,是蒸是煮还是清炖,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说完又加了一句,“谁叫你如今是本王的宝贝呢。”
10
赵佚落座时吃了一惊,平日足不出户的颜王妃竟然在座。他赶紧施礼道:“没想到母亲今天有此雅兴,早知如此儿子就亲自去请了。”
那颜王妃容貌极美,但肤色白得透明,看来是久病在身。体态窈窕,不管怎么看也看不出有赵佚这么大的儿子,却像是他长姊。颜王妃虽然施了脂粉,却仍然苍白得惊人。她强笑道:“我也气闷得紧,也来散散心。”
赵佚甚感惊异,母亲性子极冷,父亲过世后更是终日沉默,今日竟来参加府上的宴会,确是前所未见。看她气色极差还勉强微笑,心中实在不是滋味,一边陪笑说话,一边劝酒。有王妃在座,气氛也冷了许多。
酒过三巡,赵佚有点酒意,便笑道:“惜朝,我看你来时,随身带了一张琴,看来音色极佳,可在此抚一曲?”
顾惜朝一愣,暗骂这赵佚喝了酒便记不得说过的话,在大庭广众下要自己弹琴,不让其他在座之人把自己当成优伶一类人看?心中有气,便笑道:“王爷错了,那张琴只是在下一位朋友所赠,在下的雕虫小技,不敢在此献丑。”
四座一阵哗然,没想到顾惜朝如此大胆,竟当众拒绝王爷的要求。
一个宾客冷笑道:“不会弹琴却随身带着一张琴,这不是怪事吗?”
赵佚也不禁恼怒,心想哪有人平白无故带一张琴在身上却不弹的?联想到一夜在窗外看到他手抚断弦时的凄然无奈,心中一股无名火窜了起来。
王妃打圆场道:“顾公子精于琴艺,深知琴为高雅之物,不肯在这等场合弹奏,也是常理。那公子可会吹箫?”也不等顾惜朝回答,便转头吩咐:“将我那支碧玉箫拿来。”
赵佚早已注意到王妃视线老是停留在顾惜朝身上,心下极是诧异。听到这一句,心中更是奇怪。王妃未嫁之前,琴艺妙绝天下,为何要听顾惜朝弹琴?再一转念,更是不解,王妃足不出户,从哪里知道顾惜朝会弹琴的,还是“精于琴艺”?
她身后侍女捧上一支玉箫。顾惜朝伸手接过,那管箫竟通体碧绿,晶莹剔透,不由得见猎心喜,笑道:“那在下就献丑了。”
他持箫正欲吹奏,王妃突然颤声道:“且慢!你……可会吹……慕颜曲?”
顾惜朝微微一惊,赵佚也是大为不解。他也是长于音律之人,却从未听过这个不像曲名的曲名。看顾惜朝脸色,甚为惊异,倒并非是奇怪这曲名,却奇怪的是王妃为何会点这曲。
顾惜朝并不回答,就唇吹奏起来。箫声呜咽,竟似女子低泣,又于悲伤之中漾有怨塞不平之意。赵佚听得皱起眉头,这曲子似乎真的听谁吹过。
一曲呜呜咽咽的吹完,王妃竟似摇摇欲坠。勉强笑道:“顾公子果然不凡,这箫便赠于你罢。我身体不适,先告退了。”
赵佚望向顾惜朝,他竟双眉深锁,连谢也忘了说。
赵佚勉强笑道:“王妃倒真欣赏你,连这支箫也赠于你了。这箫本是一对……”
顾惜朝全身一震,失声道:“另一支可是通体鲜红,犹如血凝?”
赵佚奇道:“你为何知道?”
顾惜朝面色苍白,却不回答他的问题。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极可怕的事,眼睛深处竟似有种说不出的恐惧。
顾惜朝坐在湖边,抚弄那支碧绿温润的玉箫。湖边遍种柳树,纤纤柳叶在夜风中轻拂,湖水中荡漾一弯新月,似碎似聚。
忽然湖中心一叶小舟,缓缓荡来。顾惜朝定睛看去,上面坐的人竟是赵佚,一身白衣,手中端着一个酒杯。这人真仿佛有无数张面孔,此时风神俊朗,笑容温润如玉,无论如何也看不出那个阴鹜深沉的七王爷的影子。
“惜朝,你过来。”
顾惜朝迟疑了一下。赵佚笑道:“月白风清,如此良宵美景,你就果真要辜负么?我倒不知你是如此不解风情之人。”
顾惜朝笑了,跃上小舟,道:“不是我不解风情,是王爷太解风情,我怕是承受不起。”在赵佚对面坐下。
赵佚替他斟了一杯酒,又替自己满上。“你知道吗?你坐在柳树下,在这月光之下,真不似凡间中人。你真的很美,我知道不该用此形容男子,但你手执碧玉箫,衣袂飘飘,确像从天下走下来的仙人。”
顾惜朝只作没听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笑道:“好酒。王爷真是好兴致,原来府中这偌大一个湖泊,竟是为了王爷月夜荡舟之用?想来陪王爷饮酒之人,也是夜夜一换,我今日坐在这,当真是三生有幸。”
赵佚微笑摇头,道:“其实今天我来找你的目的,并不适合在此情此景下说。”
顾惜朝放下酒杯,正色道:“王爷请讲。”
赵佚道:“你既知我与辽国有密约,也该知道如辽国要举兵攻宋,必须经由边关而入。可那里宋兵虽弱,如今却有一个人率领江湖人士,抵御辽兵。这人实在是多管闲事,而且两年前便他坏了我的好事,如今,我要你杀了他。”
顾惜朝淡淡笑道:“王爷希望用什么样的方式?”
赵佚笑道:“我给你兵马,直接铲平山寨便罢。本来,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一旦群龙无首,也就自然散了。对于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顾惜朝脸上不动声色,笑道:“这么说也太过容易了?”
赵佚道:“还有一个要求,斩草除根!”
顾惜朝笑道:“我本来就没有留活口的打算。王爷难道看我是有妇人之仁的人?”
赵佚端起酒杯,正要说话,忽然眼神一变,目光如电般向岸上一扫。顾惜朝左右一顾,除了晓风残月,没看到有别的动静。“王爷?”
赵佚笑了笑,收回目光,举杯道:“没什么,来来,喝酒。”他又笑道,“可否为我再吹奏一曲?”
顾惜朝无法推辞,便举箫就唇,吹了一曲。箫声动人,吹的却不再是席上所吹的曲子。
赵佚凝视他,眼中也出现了一种很奇怪的表情。
顾惜朝酒量本不深,赵佚的酒又甚烈,喝了几杯,已有几分酒意。他走回房中,关上房门,一回身顿时呆住。
戚少商竟坐在他房内,凝望着桌上那张断了弦的琴。
顾惜朝这一惊非同小可,道:“你怎么来了?”回身打开门看看左右没有动静,方才吁了一口气,走至戚少商身边,道:“你真是不要命了!”
戚少商瞪着他,道:“不要命的是你!你究竟是到这里来做什么的?赫连说在王府看到你,我还不信,今天进来一看竟然是真的!”
顾惜朝眨眨眼,笑道:“难道要我一直在你连云寨吃白食?我也得凭自己的本事生活啊。”
戚少商气得无话可说,半晌道:“你跟这七王爷究竟是什么关系?月下饮酒,吹箫,你们兴致好得很哪。”
顾惜朝吃地一声笑了出来:“我怎么听着你这话里面一股酸味啊?敢情刚才你就一直躲在旁边偷看……”一言未了,他脸上变色,道,“不好,你立刻走!赵佚早已发现你了!”他已知刚才赵佚在湖上时已发现了戚少商,隐忍不言,当然是要放长线钓大鱼了。
戚少商一惊,还未开言,已听到门外有兵器撞击声与脚步声迅速逼近。顾惜朝急道:“你还不快走?这七王府藏龙卧虎,高手如云,等到赵佚来了,你就走不了了!”
戚少商也知危险,便道:“那好,我改天再来,你自己小心。”转念一想,“你还是跟我一起走吧,这里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