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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远处防波堤上暗淡的霓虹灯光四下张望,他忽然看见不远处一艘倒扣在沙滩上的破船边倒着那辆火红的摩托车,离车不远处,躺着一个红色的身影。
“聂辰!”霍子南心中狂喜,举步就想狂奔过去,一抬脚只觉脚踝一阵剧痛,整个人抑制不住地摔倒在沙地上,硬撑着想要站起来,右脚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顾不得回头检视伤处,他拖着伤脚连滚带爬地凑近了破船,将聂辰的身体翻转过来平放在地上,摘下他的头盔扔在一旁,擦了擦他口鼻上的沙子,大声叫他的名字:“聂辰!Alex!”
一点动静都没有,聂辰脸色青白了无生气,巨大的恐惧蔓上心头,霍子南跪在他身边手足无措地继续叫他,声音都有些颤抖。
要冷静要冷静……霍子南半天才强迫自己混乱的大脑恢复了镇定,准备急救。
有点慌乱地打开了他衣领上的按扣,霍子南哆嗦着将聂辰的上衣拉链拉链拉到胸口,又解开他衬衫领口的纽扣,深吸一口气,嘴唇覆盖了他的,将新鲜的空气送进他的胸腔。
几次之后,聂辰喉结一动,轻咳了一声,霍子南停了动作,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在他耳边低声喊:“阿辰,醒醒,你怎么样?”
聂辰深吸一口气,接着剧烈地咳嗽了几声,睁开眼来看了他半晌,沙哑着嗓子说:“你没事吧?”
见他恢复了神志,霍子南悬着的心立刻放了下来,气一松,一下子瘫坐在了沙地上,一头冷汗地摇了摇头;“我没事。”
“让我看看有没有大伤。”片刻后平日的从容冷静都回到了身上,霍子南跪在他身旁拉开了他的外套拉链,一边隔着衬衫按压身体检查伤势,一边问,“感觉哪儿疼?”
“头疼”聂辰皱眉,看了看身边的破船,“我记得我是一头撞在船上的。”
“嗯,不过有头盔护着,问题不大。”
霍子南的手贴着他的胸肋按了一趟,又摸了双腿,发现没有骨折,只是出了很多汗,衣服从里到外都湿透了,几乎能拧下水来。看来刚才的情况真的非常凶险,连他这样经验丰富的车手大概也是用尽全力才稳住了车子。
“没有骨折。”霍子南重又给他整理好衣服,“不过最好去医院看看,你身上有手机吗?”
“没。”聂辰撑着破船站起身来,龇牙咧嘴地活动了一下,吸了口气说,“交警出现过,车队会有人沿途来找我……”
话说一半,他脸色忽然一变,视线刷一下射在了几米外横着的摩托车上,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
“怎么?车还能用?”霍子南愕然,他不是说刹车失灵了么,这样还能开?
聂辰不说话,霍子南想要站起却力不从心,视线随着聂辰走近了车子,只见他将车翻了个面,正仔细地检视着什么。
“车子为什么会刹车失灵?”霍子南心里忽然疑惑起来,“上场之前你们不是要仔细校对很多次的么?”
“嗯。”聂辰看了不过一两分钟便丢下车子走了回来,面色意外地凝重,“液压系统被人动过,车速一高碟刹全部会失灵……”
有人动过?谁?霍子南一激灵,动了赛车的刹车系统,基本上就等于谋杀车手了……
“我们得赶快离开这儿……”聂辰警惕地四下看看,沙滩很广阔,周围几百米内都空无一人,他略微放心了点,看来想弄死他的人还没跟过来。
“想杀我的话,不会只用这一招,肯定还有其他后备计划。”聂辰皱眉思索。
“杀你?”霍子南悚然动容,“谁?”
“大概很多。”聂辰将手伸给霍子南,“我们走。”
霍子南抓住他的手站了起来,聂辰注意到他动作不太对劲,疑惑地问:“你腿怎么了?刚问你不是说没事么?”
“是脚踝。”这种情况下霍子南只能坦白,“以前受过伤,所以很容易扭到,没什么要紧,只是……走不快。”
“我看看。”聂辰扶着他坐到破船上,拉高他的裤脚看了看,果然已经肿起来了,“确定只是扭伤?没有骨折?”
“骨折我哪里还站的起来。”霍子南宽慰他说,“只是扭伤,擦点红花油几天就好了。”又反问他“你怎么样,头还疼吗?”
“那是刚撞的,现在没感觉了。”聂辰看了看表,说:“我的人不一定快的过对手,不敢等了。”
“怎么办,要回城去吗?”
“不行,万一这次不是意外,肯定会有人在路上阻截。”聂辰摇了摇头,往东看了看:“我记得上次开车路过这里,GPS显示附近有一家汽车旅馆的,先过去休息一下,想办法联系猴子和阿蟹吧。”说着站起身来,背对霍子南蹲低了点,“旅馆应该不远,上来,我背你。”
作者有话要说:旅馆,就是那种不用结婚证也可以开房的地方……XD
撩拨·辗转
不出聂辰所料,顺着公路往东走了不到半个小时,一座不大的欧式建筑便映入了眼帘,HOTEL的霓虹灯招牌在静夜里闪闪发光。
睡眼迷蒙的前台小姐打着瞌睡给他们办了登记手续,丢给聂辰一张房卡:“三楼右手第二间。”
旅馆显然是才装修过,连走廊里的地毯都是崭新的,聂辰背着霍子南上了三楼,一开门,俩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哑然失笑。
两米宽的双人大床,床罩上飘飘洒洒地印满了暗紫色的玫瑰花,床头柜上的花瓶里还插着一大把香水百合。
标准的夫妻套房啊,居然。
“凑合住吧。”聂辰将霍子南搁到了沙发上:“我背不动了,万一她再换个六楼的房间,我非累趴下不可。”
再怎么瘦,霍子南也是个身材颇高的男人,聂辰一分钟没停地背着他走了半个多小时,饶是身体素质好,也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身为伤患霍子南不便再反对,便点了点头:“行。”
聂辰喘匀了气,在冰箱里拿了些冰块出来,用毛巾包了给他搁在脚踝上:“冰敷吧,免得明天恶化。”
霍子南在沙发上敷脚,聂辰用房间的电话拨了猴子的手机,只简单地吩咐了几句便挂了电话,霍子南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聂辰沉吟片刻,说:“明早再说吧,有些事情要猴子查一查,反正你也休假,就当在这里度假吧。”
霍子南知道今晚的事不同寻常,可能不是车祸和意外那么简单,中间恐怕涉及很多帮派内的恩怨争斗,听他这么说顺从地点了点头:“好吧。”
聂辰脱下了外套,拎着衬衫领子抖了抖汗湿的衬衫,说:“我去冲个澡,一身的汗,又是沙子……”一边说着,一边开始脱身上的衬衫,之后将满是尘土的裤子也脱了,拽了拽内裤,眼看就要全脱光了,霍子南忙尴尬地咳了一声:“你……”
他忽然停了手:“什么?”
“你冷吗?”
“哦……还好。”聂辰看了看自己,这才反应过来,停止了脱|内裤的动作,光脚走进了浴室。
水声响起,霍子南看着浴室的磨砂玻璃门,那上面隐隐约约映出聂辰挺拔的身影,宽肩、窄臀、长腿,身材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不,是比从前更好了才对,以前的他虽然高挑但并不魁梧,二十出头的时候骨架还没有完全长开,肩胛握在手里有些单薄。
那时候聂辰还像个孩子,情绪好的时候总喜欢一丝|不挂地粘着他,用长长的胳膊从后面环住他的腰,下巴搭在他肩头,连体人一般跟着他在公寓里走来走去,吃东西和说话的时候嘴巴一动一动地,弄的他肩头又麻又痒。
在想什么啊……霍子南尴尬地摇了摇头,怎么没来由地忽然想起那么久以前的事,搞得自己的心脏几乎失去了原有规律的跳动,杂乱无章地在胸腔里蹦跶着,乱烦。
不知道是因为这个身体太过年轻,还是因为禁欲太久的缘故,霍子南感觉有些燥热,伸手打开了身边的冰吧拿了一罐啤酒,换了个舒服点地姿势仰躺在沙发上,打开来喝了一口。冰凉的感觉顺着喉咙直达心底,似乎让心里那团蠢蠢欲动的火稍微平息了些。
浴室的门咔哒一声轻响,聂辰裹着条短短的浴巾走了出来,甩了甩湿淋淋的短发,嘟哝:“水太烫了,怎么也调不凉。”
大概就是因为水太热的缘故,他浑身浅蜜色的皮肤浮着一层淡淡的浅红,在房间幽暗的灯光下看来异常诱惑,很阳刚,又很性感。
霍子南有点嗓子发干,一边告诫自己不要贪恋他的“美色”,一边眼睛的余光却忍不住扫在他身上。
聂辰斜了他一眼,仿佛察觉了他的慌乱,嘴角勾了勾,故意展示身材似的慢慢走近了,坐到了他身边:“好点没有?”
“哦……好多了。”霍子南支吾了一句,垂下眼避开了他的视线,聂辰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问:“你要不要洗个澡?”
“哦……好。”
“要我帮忙吗?”
“呃……不用,我自己可以。”
“那我去前台买点吃的,顺便看看有没有跌打药卖。”
“行。”
聂辰裹了件浴袍出去了,霍子南单脚跳着进了浴室,回头关上门,靠在上面深深舒了口气。
不管怎么抗拒,还是无法摒弃对他的感觉。
不可否认,即使一再告诉自己不要刻意地去爱他,去靠近他,在命运看不见的推搡下,他却不知不觉地再次陷入了无法自拔的漩涡。
他喜欢这样的聂辰,和从前一样骄傲而别扭,却没了那种不通情理的任性,懂得去付出,懂得去体谅别人,懂得通过奉献获得爱的快|感。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仿佛你在春天亲手种下一枚种子,细心地照看它,呵护它,期待盛夏时看到它为自己怒放繁华,却不意被人连根拔走,只留下惨不忍睹的一地残骸。
你心灰意冷,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命运之神又再次眷顾,将你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