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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废话!再啰嗦就给你打两针!”
“……”他乖乖地闭上嘴巴,表示自己很乖很听话。
简凌看着他现在邋遢的样子,眉头微皱,“这两天,医疗部可能会派人过来看你,你就打算用这副样子去见他们?只怕到时候就算你没病,也得被他们送到精神科去。”
巴森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笑得尴尬:“我这就去收拾干净!”
“你这三天必须要配合沈医生的检查,让他仔细记录你的身体变化,别又给我闹出什么幺蛾子。”
见到巴森特老实地点头,她这才转身走出病房,和站在外面的沈秋说道:“结果确定之前,这件事不要告诉其他人。”
“我明白了。”
第二天,大家忽然发现总是喜欢到处晃荡没事找事的巴森特不见了,原本还不怎么待见他的云燕,忽然一下子不见了这家伙,还真有些不习惯。她去问简凌,想知道巴森特去哪儿了。
简凌当时正在给病人复诊,随口答了一句:“他度蜜月去了。”
“度蜜月?!”云燕睁大眼,“他什么时候结的婚?!”
“唔,大概就这几天吧……”某人继续不负责任地胡扯,完全没有想到,巴森特结婚这个消息在短短的十分之内,就传遍了整栋医务大楼。
正躺在隔离病房里,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生活的巴森特,从沈秋口中听到这件事,顿时就石化了。
——魂淡简凌,你还劳资的清白!你还劳资的名誉!你还你还你还!!!
48。 许愿星的心愿
医疗部很快就派了人过来,来查看巴森特的情况,他们没有进病房,只是站在监控室里,查看了巴森特这两天的生活情况。
贾新已经回来,他和简凌一起陪在旁边,回答那两个人的疑惑。
期间,他们一再地叮嘱:“一定要看好他,别让他和外人接触!”
看着他们眼中的嫌恶,简凌冷冷地提醒:“这种病毒是通过血液传播,不会通过空气传播,一般的接触不会造成感染。”
那两个人不悦地扫她一眼:“就算不会感染,也不能让他离开这间病房,军医被感染病毒的事情万一被传出去,你让这里的病人们该怎么想?还有那些媒体,肯定会借此大肆炒作。我们不能因为他一个人,就连累医疗部跟着一起受累。”
“巴森特医生是在工作中不慎感染,他这真追究起来,应该算工伤,你们没有理由这样对待一个因公生病的医生。”
“那你希望我们怎么对待他?难道将他的事情公诸于众,让全世界都知道你们这儿有个感染病毒的医生,简医生,您保护下属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但这个时候请您以大局为重。”
他们说得不太客气,简凌勾起嘴角,冷笑一声:“如果真的大局为重,你们就该进去病房里,亲自面对巴森特医生,作为代表的你们,应该有义务代替我们向他慰问几句吧?”
听到这话,那两人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虽说病毒不会通过空气传播,可一想到对方是个传染病人,他们就觉得膈应。明知道简凌是在故意刁难,他们还是不得不放软态度:“您说得对,但……但是我们身上还有事,不便久留,巴森特医生就全权交由你们照顾,请你们代替我们好好慰问他。再见。”
说完,他们就像躲瘟疫般。生怕简凌强留他们,立刻头也不回地离开监控室。
贾新看着脸色冰冷的简凌,无奈道:“护短可以理解,但你刚才的语气有些太硬了,得罪他们没有好处的。”
“就是因为人人都这么想。所以他们才那么嚣张。”
“你啊,还真是像极了白绿年轻时候,”贾新笑了笑,转身走出去。
离开监控室。简凌站在电梯口,等了一会儿,电梯门打开。段卓提着个袋子从里面走出来。看见袋子上的商标,简凌问道:“你去买了什么?”
“一些缎带,约曼先生托我买的。”
简凌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看来你最近和约曼相处得不错。”
说到这里,段大少忍不住叹了口气:“还好吧,他总喜欢对人冷嘲热讽。说话特刺人,夏琳被他气跑了好几回。”
简凌含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加油吧,骚年们!”
段大少被她拍得肩膀一沉。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简凌走进电梯,没等电梯门合上。段大少忽然开口问道:“约曼先生的病……真的治不好吗?”
萨克尔综合症会造成人体器官的迅速衰竭,按照目前的医疗水准,只能勉强靠药物控制,根本没有办法可以治好。简凌或许可以用蛊药治好约曼的绝症,但却恢复不了他已经严重衰竭的内脏器官,到时候,等待他的,仍旧是死亡。
更何况,就她看来,已经垂垂老矣的约曼,其实对生的欲望并没有其他病人那么强烈。
毕竟,他就算勉强苟延残喘地活着,也已经是孤身一人,这个世上早就没有了能让他牵挂和不舍的事物。他的战友已经大都不在了,他的儿子已经抛弃他拥有自己的家庭,他无牵无挂,孑然一身。
也许对他而言,死亡才是另一种开始。
简凌无奈地摇头:“抱歉,我无能为力。”
听到这话,段卓失望地哦了一声,他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答案,虽然简凌的医术很好,但这不代表她能治好绝症。他也只是怀揣着些许的侥幸问一句,得到这个答案,在他意料之中。
电梯门合上,段卓提着袋子来到病房,将袋子里的彩色缎带拿给约曼:“您看看,是不是这种?”
约曼缓缓抬起双手,接住缎带,看了看:“嗯。”
他扯出一条缎带,开始慢慢地折起来,过了一会儿,他的手指间出现一颗由彩带折成的小五角星。
他将星星放进袋子里,然后又接着折第二个,他折得很认真,虽然双手有些迟缓,但这不妨碍他的细致专注。
段卓站在旁边,看着他手里渐渐成型的小星星:“您还会折星星?”
“以前在部队里,一个战友教我折的,说这叫许愿星。”
难得他说话不刺人,段卓再接再厉:“这些星星可以许愿?”
“不知道,也许吧……”
接下来的时间,约曼一直都在折星星,一天时间过去,折好的星星已经装了大半袋。等到第二天,快要下班的时候,段卓来查看他的身体情况,发现他还在折星星,床边挂着的袋子里已经装满了彩色的五角小星星。
他不由得感叹:“您的速度还真快,不过您现在身体不太好,得好好休息,别太累……”
话还没说完,正在埋头折星星的约曼,双手忽然停下来,他皱起眉,没有折好的星星从手里掉下来,滚落到地上。
见到情况不对劲,段卓心中一紧:“约曼先生,您身体哪里不舒服?”
约曼靠在床背上,微微张开嘴,呼吸急促,眼睛的视线越来越涣散。
段卓立刻扶着他躺下来,然后叫来其他人,准备进行紧急抢救。
等简凌和其他人匆匆赶过来的时候,约曼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弱,简凌迅速帮约曼检查了一下身体,无奈地摇摇头:“不行了,心肺已经完全衰竭,急救手术没有用。”
一直负责照顾约曼的段卓和夏琳听到这个消息,原地呆住。
虽然他们总是被约曼气得说不出话,但毕竟相处了这么些日子,身为医生的他们,仍旧希望约曼能够好起来。亲眼看着自己的病人死去,这时已经非常难受的事情,他们谁都不想面对。
见到约曼的嘴角在动,段卓弯下腰,将耳朵贴在他的嘴边,轻柔地问道:“您有什么话要交代?”
“许……许愿星……”
段卓看了看旁边袋子里满满的彩色小星星:“您要怎么处理这些星星?”
“许愿……希望小孙女的病快些好,希望拉克快些醒过来……”
听到这话,段卓愣住,他没有想到,约曼临死之前争取每一分每一秒折这些许愿星的原因,就是希望能孙女和拉克的身体能快些好起来。为孙女许愿他可以理解,但是拉克与约曼无亲无故,甚至面都不曾见过,约曼怎么会想到为拉克许愿?
约曼喘了一会儿,虚弱的声音透出沧桑的气息:“我已经活得够久了,这个世界对我而言……已经足够了,可是……拉克还很年轻,他还没有结婚……还没有生孩子,他应该活着。如果……许愿星真能许愿,我将自己最后一点气运送给那孩子,希望他能好好活着,所有的孤独……都将由我带走……谢谢你……们……”
嘀————
生命仪发出冗长的鸣音,所有的数据全部归零。
段卓缓缓直起上半身,静静看着面前已经合上眼睛的约曼,眼眶微微泛红。
约曼看起来走得很安详,布满沧桑的脸上,有一种看破人世的厚重。他在人生最后的一段时间里,为一个年轻的孩子祈求生命的垂帘,即便他平日里看起来总是冷漠并且不近人情,可他却愿意带走所有的孤独,将生命的美好送给一个陌生的孩子。
所有人都安静地看着这一幕,沉默,肃静。
段卓在简凌的示意夏,走上前,仔细查看了约曼的眼球和气息,然后看了看时间,缓慢地宣布:“三月七号下午五点三十四分,约曼去世。”
众人躬身,郑重地行礼,表示哀悼。
约曼的尸身被运往太平间,段卓再次拨通约曼养子的电话,将约曼辞世的事情告诉他。
电话那头,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临终前说了什么?”
“他希望孙女可以快些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