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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上述条款限于鄂豫皖地区,凡属全国性的问题以及我军番号的最后确定,应由两党中央最后决定。
国民党豫鄂皖边区公署提出的条款是:
1.不打土豪。
2.不破坏交通。
3.不得在国军中发展中共党员。
4.不经国民政府许可不得扩兵。
5.军队行动要事先呈报。
6.友军集中后不得在各地保留便衣队。
7.鄂豫皖的红军、游击队、便衣队在三个月内集中到湖北黄安七里坪一带指定地区。
这天,刘纲夫来到红军游击队驻地。高敬亭安排设宴招待刘纲夫及其随行人员。饭后休息时,刘纲夫说:“我今天来有两件事,一是七里坪的国军已经撤走,请友军按计划进驻。二是代表南京政府来向高敬亭军长贺喜的,南京政府已委任高军长为司令长官了!”
屋里一片沉默,没人表态。刘纲夫站起来,展开委任状,恭恭敬敬地宣读道:“南京国民政府国民革命军事委员会命令:鄂豫皖工农红军第二十八军整编为工农抗日联军,特委任高敬亭为司令长官……”
读毕,刘纲夫将委任状放在桌上。
大家一起看着“李守义”主任。他紧锁眉头,深思许久,站起来说;“高敬亭政委不在这里,事关重大,必须请示高政委之后才能决定。委任状先留吧。”
第二大一早,高敬事带着红二十八军的一个营进驻七里坪,安营扎寨。
在红二十八军与国民党豫鄂皖边区当局达成停战协议的一段时间内,分散在各地活动的红军部队、地方武装和便衣队并不知情。国民党对红军的“清剿”也未完全停止。因此,停战协议签字之后,战斗仍延续了一段时间……
高敬亭、何耀榜听“位老”这么一说面面相觑。
高敬亭说;“我们真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何耀榜说:退掉委任状是件难事。硬退,刘纲失很狡猾,明白轻重利害,硬是不要怎么办?总不能丢在他手上就跑吧?毕竟已经是一条战线的友军了。怎么办?想来想去,何耀榜想出了个“馊主意”,用酒灌,把刘纲夫灌得迷迷糊糊,趁机退掉委任状。大家一致认为不妨就这么办。
第二天中午,以党中央代表团的名义宴请刘纲夫,酒席设在方蔡家湾的大树堂里。
从中午12点开始,几个人你敬一轮,我敬一圈,轮番向刘纲夫发动攻势,一直喝到下午两点多钟,刘纲夫竟然毫无醉意。再这样下去,计划不是要落空?何耀榜见不是办法,于是单独站起来挑战,说:
“刘先生,今天是我党中央代表团请客,为了庆贺国共合作的形成,我提议我两位代表同干一瓶。”
“何先生,白兰地吃多了容易醉人哟。”
“刘先生英雄海量,岂在乎区区一瓶白兰地。干了它。”
两人一人拿起一瓶白兰地。瓶底朝上,一饮而尽。何耀榜感到有点吃不住,再看刘纲夫,纹丝没动,真是见鬼!哪来那么大的酒量?国民党天天喝酒吗?一不做,二不休,豁出去了,喝他个“同归于尽”。何耀榜大声叫道:
“再给我和刘先生一人来三瓶。”
六瓶白兰地很快摆上了桌,刘纲夫一怔,瞧着山沟里钻了三年多、吃野菜、嚼干粮,面黄肌瘦的何耀榜;看看自己白白胖胖,肚肥腰圆,满面红光,认为何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于是欣然允诺:
“只要何先生有雅兴,我刘某奉陪到底。”
“好!”何耀榜义无反顾。心想我为革命利益喝死了也是烈士,你呢?一咬牙,三瓶白兰地下了肚,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五脏如焚,翻江倒海,虽然身躯瘦弱,脸也放出红光,迷糊中,何耀榜仍睁开眼偷看刘纲夫,也喝爬下了。于是放心了,闭上眼沉沉地昏昏地睡去。
这一睡睡了两天之久,把高敬亭和郑位三吓了个半死。到处寻找解酒的方子,还请来“山林医院”大夫来洗胃。第三天,何耀榜总算慢慢地醒来了。
何耀榜第一句话就是问:“那委任状退掉了吗?”
高敬亭如释重负,忙说:“退掉了,退掉了。”
原来,刘纲夫和何耀榜都醉了之后,郑位三便拿出委任状对刘纲夫说:“刘先生,你代表南京政府送来的委任状,是不符合九河签字条款的。因此,现在把委任状退还给你。关于红二十八军的番号,谈判中暂订的工农抗日联军番号也是无效的,得由两党中央去具体决定。”
刘纲夫迷迷糊糊一摆手,让他的随从王子发把委任状收下了。
10月下旬,红二十八军各部队和鄂豫皖边区各地党组织所属地方武装、便衣队基本集中完毕。全部人马一千八百余人。
为全面提高部队战斗力,以适应抗日的需要,部队集中后,即利用暂时的和平环境,抓紧时间从思想上、组织上、军事上进行整训,动员和培训革命青年参军。其间,高敬亭、何耀榜还到汉口参加了中共中央长江局召开的关于部队改编的工作会议,接受新的指示。
遵照党中央指示和长江局关于尽快集中队伍训练并参加抗战,同时留一部分队伍保卫根据地的决议,2月中旬,正式将红二十八军以及鄂东北独立团等地方武装和鄂豫边红军游击队改编为新四军四支队。支队司令员高敬亭、参谋长林维先、政治部主任肖望东(东进时由戴季英接任),经理部主任吴先元,下辖第七、第八、第九团、手枪团和直属队。全支队共三千一百余人。
三年游击战争期间,在这远离党中央,失去上级领导的情况下,高敬亭依托大别山区人民的支持,依靠红二十八军全军将士顽强的战斗精神,驰骋于大别山的丛山峻岭,转战于鄂豫皖的峡谷、平原,穿梭于敌人的“围剿”堵截和驻剿部队之中,神出鬼没地打击敌人。粉碎了敌人近三十万正规军,近二十万地方反动民团武装的无数次梳蓖式的“清剿”,有力地支援了红二十五军和中央红军的战略转移,配合了南方其它游击区的斗争,使红旗始终飘扬在大别山上。
在百折不挠的斗争中,锤练了一批英勇善战富有战斗经验的军政干部,并造就出了一支拖不垮打不烂的红军队伍。
这是三年游击战争南方八省十五块游击区中保存力量最多的游击区。它是鄂豫皖边根据地军民流血牺牲的见证,也是鄂豫皖边根据地军民的骄傲。
高敬亭是大别山的儿子。党和大别山区的人民还记着他;红二十八军的指战员们还记着他……
高敬亭告别鹞落坪
1937年10月15日,天高气爽,漫山遍野的枫叶红了,菊花黄了,又是一个格外美丽的金秋时节。鹞落坪的乡亲们正忙着收割打场,战士们也一面休整,一面帮助农民劳动,到处充满着丰收的欢声笑语。
这一天,前面说过的张三铁匠、赤南县委书记张泽礼腰里别着一把盒子,翻山越岭从金刚台来到鹞落坪。他的身后还跟着个个头不高不矮身材不胖不瘦的漂亮姑娘。
她叫史玉清,皖西金寨县人,1916年生,1929年参加革命,1931年入党,金刚台妇女排干部,县委委员。
金刚台坐落在皖西东南,纵横百十里,这里山高林深,崖峭路险,有七十二洞散布在各陡崖沟壑之中。敌人到处移民并村,残酷屠杀革命者和无辜的群众,坚持皖西革命斗争的党政机关人员纷纷转移到金刚台上。张泽礼又把女干部、红军家属,老弱病残及其小孩共四十余人,编为一个妇女排,袁翠明任排长,县委委员史玉清分工抓妇女排工作。
一天下午,史玉清和老肖、夏丛贵到敌区西河去买粮食,便衣队员曾少甫的儿子“小团长”(外号)也跟着下了山。因为天还比较早,不敢马上就去河西,就在河沟里休息。“小团长”一看到清清的河水,就欢天喜地地在河里玩起来,无忧无虑地在河边捉螃蟹。这时突然在小河的对岸出现了一大群敌人,前队离他们只有几十丈远,敌人又来搜山了。这时史玉清灵机一动,大喊一声:“团长!”敌人一听到喊团长,误以为山上有埋伏,吓得就像掉了魂似的,嘴里嚷着:“红军,有红军。”就一窝蜂地向后退了好远。他们利用这点时间把“小团长”从河里挖了上来。老肖提起左轮枪沿东河跑去,目的是想把敌人引走,但目的并没有达到。狡猾的敌人只派了少数人追踪老肖,多数敌人听山上没有动静,就一拥而上,将妇女排包围起来。
天黑了,敌人闹不清山上是否还有红军的便衣队,不敢夜间搜山,只是紧紧地守在沟外面,听到哪里有动静,就立即向哪里放枪。夜越来越深了,她们心急如焚,天亮以前不突围出去就会被敌人完全包围。当时便衣队都在敌后活动,妇女排手无寸铁,难以对付全副武装的敌人,万一这些同志受损失,如何交待呢‘?史玉清和袁翠明召开了紧急会议,研究如何突围出去。这时一阵夜风吹得满山的树叶哗哗直响,敌人就乒乒乓乓地放起枪来,漫山遍野就像放鞭炮似的。这时候有几个同志灵机一动说:“有了,你们看敌人打了这么多的枪,为什么打不着我们一个呢?因为山上树林密,子弹都被树挡住了。如果顺着地皮向外突围,敌人就难以阻挡。”大家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她们把妇女排分成若一卜小组,指定了各小组长,进行分散突围,这样目标小。便于行动。又规定了集合地点,如敌情有变化就到另一个集合点去集合,集合地点只有组长知道。零时左右,各个小组分别向敌人包围圈爬去。敌人的子弹打得树叶纷纷直落,她们冒着生命危险不断向外爬行,终于在拂晓前突出了这路敌人的包围。但是刚翻过一道山沟,又被另一路敌人发现,将她们包围起来。敌人排着队进行搜山,一个个端着枪,像恶狼一样向她们扑来。妇女排一无枪,二无炮,只好和敌人在大山里周旋。
敌人发现她们没有武器,一个敌军官哈哈大笑,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