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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比那个较大的孩子矮了近一个头,幼嫩的肌肤在明亮的阳光映射下发着诱人的光泽。相较那个大些的孩子慑人的美貌,这个小娃儿显得可爱许多。圆滚滚的脸蛋上有着一双圆滚滚亮晶晶的眼睛,两弯眉毛浓密而平整,小巧的鼻子下,一双略薄的唇瓣显出鲜艳的颜色。因为又矮又胖,远远望去,圆头圆脑圆眼睛的孩子看上去更像一只圆滚滚的小猪一般可爱,反而让人不太注意他的五官。其实仔细看看,那孩子的眉眼鼻唇十分精美,从胖乎乎的圆圆面颊下那尖细而美丽的下颏来看,这孩子长大之后也必是个长相俊美的少年。
“九九,你看,蔷薇花都开了,漂不漂亮?”年长的孩子弯起了又细又长的一双凤目,笑意将脸上的冰霜冲得一干二净,凌利的美貌之中,一种莫名的妩媚隐隐透露出来。
五岁的九九望着面前美丽的容颜,心里就如天上的阳光一般明媚而温暖。小小的头拼命地点着,小小的手紧紧握住了身边人的手。“很漂亮,可是没有七七漂亮。”
被唤作七七的大孩子绽开了更加灿烂的笑容:“可是在七七的眼里,没有什么东西会比我的九九可爱哦!”
“真的吗!”九九开心地跳起来,踮起脚尖,用胖胖的小手圈住了七七优美的脖子,圆圆的眼睛闪闪发光,“我也是,我也是,七七好漂亮,我最最喜欢七七了!”说着,九九在七七的脸上很响亮地亲了一口。
阳光下,微风阵阵袭来,花影浮动,暗香潜潜,两个孩子相视一笑。
“九九,我折只花送给你吧。”七七一边笑着,一边将手伸向繁花累累的枝头那只最大最红的蔷薇。指尖传来一阵剧痛,在花扯下来的同时,七七皱起了眉轻呼了一声。
“怎么了?”九九歪着头,看着甩手痛呼的七七。
“没事的,只是没想到这花上有好尖的刺,戳到手了。”七七将手伸到了九九的面前,细白的指尖,渗出一滴艳红的血珠,颤巍巍地刺痛人的双眼。
九九愣愣地看着,眼泪突然流了出来,握着七七流血的手指,九九含进自己的小嘴,一边吮吸着,一边泪流不止。被刺的人没有哭,没有被刺的人反而哭得稀里哗啦,七七慌了神。一边擦着九九的眼泪,一边说:“我不痛了,真得一点不痛了,九九不要再哭了好不好?不要哭了哦!男子汉大丈夫是不可以动不动流眼泪的。”
“可是,九九的心里,很难受。”含着七七的手指,九九泪眼婆娑地含混说着。
心里突然一动,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心的一角汨汨而出。七七伸出手指,将九九紧紧抱在了怀里。“九九对我真好,除了我的父皇母妃,在这宫里,就只有九九一个人是真心真意地对我的。”被抱得太紧而无法呼吸的九九挣扎着脱出身来,雪白的小脸也胀得通红,不解地望着突然变得激动的七七,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望着眼前越看越觉得可爱的小孩儿,一种念头如魔一样悄悄涌进了心里。眯起眼,七七脸上挂上了一丝不明所以的微笑。看着眼前笑得有些诡异的七七,九九小小的心灵里忽然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九九!”粘腻的声音如丝般绕上了单纯的孩童。七七拉近了九九散发着香气的小小身躯。“你想不想跟我永永远远在一起呢?”
“噫?”并不十分完全了解含义的小小孩童只想着可以和七七永远在一起,便兴奋地叫了起来。
“那你以后就只可以和我做这种事情哦!”
九九疑惑地看着七七越凑越近的脸,愣愣地任对方温暖柔软的双唇覆上自己。无法言明的清逸幽香围绕过来,包住了自己的全部身心。正疑惑间,又湿又滑的灵活生物已然撬开双唇钻入了自己的口内。有些慌张的九九开始挣扎,却无法挣脱大了自己两岁的孩子的有力臂膀。
“你为什么要吃我的舌头?”好不容易被松开后,九九很困惑地问舔着自己嘴唇,露出满足神采的七七。
“这只是仪式啦!”七七眨了眨眼,狡黠地回答,“这就证明,你是我的了,以后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真的?不太相信的九九只能咬着唇,努力地消化他不太能理解的内容。
“所以,九九长大了以后,都只能跟我玩亲亲,不可以让其他任何人亲你的嘴巴哦!”七七满意地拉起了九九肉肉的小手。“我们回去吧,现在一定有好多人在满世界地找我们呢!再不回去,当心被父皇打屁屁哦。”
亦步亦趋的九九费力地迈动短短的小腿。为什么七七要吃我的嘴呢?为什么呢?
“九九……”
“主人,该起了,主人?主人!”叫魂一般的声音在耳边此起彼伏。秋海棠皱着眉,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吵起了,一群乌鸦,当心哪天我拔了你们的舌头!”初起的沙哑声音与前夜娇媚柔美的声音截然不同,是极其低沉浑厚的男音。
主人的心情好像不太好哦,大家要小心些了。站在床头负责唤醒主人事务的紫绡和青萝暗自传递着眼色,默默地服侍主人着衣净面。看来主人昨晚睡得不太好,该不是又想起什么事儿了吧。低气压中的主人是很容易发怒的,而招惹到行事怪异的主人的结果实在是令人不愿猜测。一向聒噪的丫头此时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这几天有什么消息?”秋海棠疲惫地揉着眉心,问专司情报收集的青萝。
“再过半个月就是皇帝登位二十年的庆典了,听说各国都有遣使来贺……”青萝偷偷看了看主人的脸色,“还有,就是前一日,毓敏亲王被皇上安排了个九城都御使的差事,统管京畿防务,负责接待安置各国使节。”
“毓敏亲王?是九皇子崇德吗?”握着拭脸布巾的手突然停了下了。
“是啊,就是他,前年才封得亲王,”青萝忍住笑,佯作无事地说:“这个九殿下个性冷僻得紧,不苟言笑,对下属严厉得很,宫里的人个个都怕他,冷漠无情,冷颜冷面,跟皇上一点也不亲,所以他是皇帝三个儿子里所晚一个封王的呢。”
秋海棠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越跳越急,越跳越高,仿佛悬在喉口,再一跳就会从口中跳出来一般,陡然失神的他就连青萝和紫绡频频的鬼脸也看不到了。主人就是这样,每次一提到那个李崇德,就会发愣,这个时候可连他平常一半的精明样也看不到了。两人微微交流一下,便收拾东西,悄悄退出门去,只留下主人一个人自己在屋内沉思吧。
秋海棠双目失神,愣愣地望着窗外。红日微斜,已是傍晚时分了。每日重复着日夜颠倒的生活,不知怎的,原本乐于此的秋海棠此刻感到了一丝莫名的烦躁。
“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呢?”一边低声地喃喃自语,一边将手伸入了衣襟,衣襟下,贴着胸前的肌肤,一个温润的东西静静地伏卧在掌心。“你还会守着对我的承诺吗?”
耳边回荡着嘶哑地哭泣声,一再浮现在脑海的影子变得有些混浑不清。好想再见一见你啊!望着染成桔色的天际,秋海棠有些苦闷地垂下了头,好想见一见你,九九!
入夜,皇宫内外寂静无声。华辰宫中,露出点点灯光,毓敏亲王,九皇子李崇德叹了口气,在锦帐内,辗转反侧,久不能寐。
依据惯例,皇子长成立家之后,一律要搬出宫,居住于亲王府或郡王府去。如今的皇帝子息不多,皇子皇女共育过十六个,除去早夭的,不过余下十一、二人。年长的皇女早早嫁了出去,除去年纪尚幼的十三、十四、十五三个公主外,三位皇子倒还都住在宫里。太子崇恩因为身份不同,所以皇帝特许其居于宫中,九殿下崇德年已十七有余,早过了成家的年纪,只是因为崇德眼界极高,所有提亲皆被其挡于门外,颇有终身不娶之意,身为父亲的李朝旭倒也说了几次,但性子拧的崇德一句也听不进去,日子久了,也就随他去了。所以现在崇德还住在自己的华辰宫中。最小的十六殿下崇义是皇帝的么子,又在樱妃的名下,是以极得宠爱,加上只有十五岁,所以,非但不会搬出宫住,反而还自己的太辰宫也不去住,天天腻在雪樱阁中,打扰樱妃与父皇的独处时刻。
时值初夏,夜晚还是透着一丝寒意。崇德睁大了眼睛,一点睡意也没有。又是莫名的头疼病,这些年来,任是什么名医也无法医治。当年樱妃看过他之后,只是摇摇头,说了句“心疾”,只是,没了心的自己又怎么会患心疾呢。十年的日子压得崇德有些喘不过气来,过往的一切就像个巨大的阴影,时常在梦里将自己惊醒。常常想对着夜空放声大叫,可是张开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每每一想到这里,就如小鬼拉锯一样,脑子就开始撕裂般地剧痛起来。闭上眼,深而缓地吐气,一股暖流渐渐自脚下汇集,缓缓地向上运行。所谓的“心疾”并没有什么药石可解,所幸的是,樱妃教了崇德一套调息的心法,每每发作时屏气凝神运功调息之时,不用半个时辰便可大大地缓解。
想起远在雪樱阁里不问世事的沉静美人,崇德心里又是一阵抽痛。虽然不像崇义那样天天腻在那里,也不像崇恩那般三五不时过去请安,半带逃避的自己还是不免在每年的各个时令应召在宫中的皇族聚会上向樱妃请安聆讯。樱妃总是用她美丽澄澈的双目温柔地看着自己,只寥寥数语传达对自己的关怀,而体贴地不扯东拉西,让狼狈紧张的自己可以捱过那段近似折磨的欢宴。父皇常怪崇德不肯与樱妃亲近,可是他又哪里知道,不是自己不想,而是不能。因为,只要一接近樱妃,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和她拥有同样明澈双眸的人来。眼角升腾起的温度烫得崇德一皱眉,一会儿,湿湿的凉意沿着眼角,缓缓地爬下额角。
十年了,自己还是忘不了当时心如撕裂的痛意,可是除了心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