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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妳出去行抢贡米,罪连无辜。」他抱着怀中这个全天下最娇贵、却也最任性的姑娘,一路往她暂住的厢房走,边面无表情的回答。「这件事,我就担不起。」
「公孙明--唉啊!」她挺直了腰要骂人,只是话才出口,就疼得又缩回他肩上攀着。纵然眼角都疼出了泪,她还是恨声咬牙道:「你这该死的东西,最好祈祷不要哪天栽在我手里!」
「有劳无双姑娘提醒,在下一定会将姑娘的话,时刻牢记在心。」
「公孙明德,你少得意!」
「在下不敢。」他走过回廊,穿过月洞门,气定神闲的回道:「家父有训,骄者必败,败者必亡,明德一日不敢或忘。」
她听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张开嘴,咬下他肩头一块肉来。只是,一阵夜风袭来,吹得她唇冷齿寒,赶忙将嘴给闭上。
奇怪的是,那风虽然冷,她的身子却是暖暖的。
她诧异的低头,这才发现,公孙明德用宽大的衣袖,包护着她。一阵阵的暖意,从他宽厚的掌心,隔着衣衫从背心传来,热气随着筋脉行走全身,暖了她的身
子,甚至暖了她的手脚。
那阵暖意涌上心头,嘴边的气话,竟梗在喉间,再也说不出来。她只觉得又气又恼,偏又无处发泄,只能攀在他肩头上,抿着红唇暗自气闷。
秋月高挂枝头,淡淡月光撒落一地,四周蓦地静谧下来。
平时牙尖嘴利的怀中人儿,突然停了话,变得默不吭声。公孙明德还以为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不禁低下头来,瞥了她一眼。
只见月光之下,那张精巧绝美的粉靥,泛着淡淡的光滑。秀眉弯弯、红唇润润,尖尖的下巴惹人心怜,而长长的眼睫未干,还沾着早些疼时的珠泪,彷佛轻轻一眨眼,那滴泪就要滚落。
两人虽然长年互斗,但是,他从来不曾这么近瞧过她。
月下的龙无双,美得让人难以移转视线。
公孙明德心中一凛,飞快收回视线,镇定心神,提醒自己,这女子可是个无法无天的祸害。只是,她身上的馨香,仍阵阵萦绕着他;他的手,也能隔着薄薄的衣裙,感受到她的柔软--
他冷着脸,不自觉加快了脚步,转眼已经跨进厢房,将她抱回大床边。
「无双姑娘,时候不早了,您趁早歇息,在下先行告退。」说完,他双手一松,跟着便退了开来,转身就要离开。
咚!
她重重摔在床上。
这般粗鲁的对待,以及公孙明德冷淡的神情,让她的腰、她的腿,全都疼了起来。她也沈下脸,抬起下巴娇叱道。
「等一下,你给我站住!」她冷声开口,又恢复那颐指气使的态度。「公孙明德,我脚扭伤了,你至少先叫个御医或大夫来吧?」
浓如墨染的眉,微微拧了起来。
她的下巴抬得更高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难道要我等到早上不成?」
黑眸之中,闪过一丝阴骛。公孙明德一语不发,缓步走回床边,然后蹲下,大手握住她的脚踝,飞快的一转!
就听到「喀」的一声。
「啊,好痛!」龙无双措手不及,被这么一扳,痛得头昏眼花,伸手猛打他的肩膀。「你这个王八蛋,竟敢--竟敢--」
公孙明德起身,淡漠的抛下两个字。
「好了。」
「什么叫好了?你这样硬扳,我以后要是跛了怎么办?」她又气又怒,随手抓起枕头,胡乱的往他砸去,生气的喊道:「我要大夫!我要御医!你去给我叫御医过来!」
「夜深了,大夫、御医也是人,也要歇息睡觉的。」他冷冷的看着她,补充了一句。「一会儿我会派丫鬟拿伤药过来。」
瞧他那眼神、那表情,彷佛把她当成无理取闹的孩子。她心里有气,还要开口说话,他却已经头也不回,径自转身离去。
「喂喂喂喂,我话还没说完呢!你要去哪里?」
「你敢走试试看!」
「公孙明德,你给我回来!」
「公、孙、明、德--」
高大的身躯走出厢房,压根儿不去理会,身后那娇蛮任性的小女人,反复的威胁与命令。他冷着一张脸,缓步走回自个儿房间,任由那气怒的叫嚷着,一声又一声,回荡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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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秋风,从窗棂透人,在厢房萦绕不去。
龙无双坐在大床上,背后靠着软枕,被子拉到胸前,盖得密密实实的,不让秋风有丝缝儿能钻入。
她拉了拉肩上那块旧而重的毛料披肩,接着用温热的巾子,将双手擦拭干净。
嫩嫩的小手,姿态宛如兰花。她从床畔的盘子里,拈起切成适口大小的月饼,放进嘴里,慢条斯理的品尝着。
一旁头发花白,身形富泰的厨娘,看着她细嚼慢咽,有些紧张的靠过来,问道:「无双姑娘,这月饼还可以吗?」
她弯唇一笑,再度用巾子擦拭双手。
「稍微甜了点,枣泥馅再少一些,滋味才恰好。」
厨娘连连点头。「那好,我待会儿重做,再要银花送来,给姑娘试试。」满是皱纹的脸,笑得不见眼。
「我等着喔。」
厨娘连连点头,捧着试做的饼。
「唉,相爷府里,除了我之外都是男丁,这甜食啊,没几个爱吃的。」
「不是还有银花吗?」
「我那孙女儿啊,是因为无双姑娘来这儿作客,才被聘进来伺候您的。」厨娘看着盘里的饼,叹了一口气。「往年啊,每回到了中秋,我就算做了月饼,府里也没人肯多尝几口。」
龙无双眼儿一转,伸出白嫩小手,轻搭着厨娘的手背。
「夏姨,那是他们身在福中不知一唯--咳咳--您放心,以后到了我那儿,绝不会这般冷落了您的厨、厨、厨--哈啾!」
最后一个「艺」字,还没说出口,她就忍不住,掩嘴打了个喷嚏。
「无双姑娘的好意,我可心领了。」厨娘笑呵呵的说道,替她拉好披肩。「啊,差点忘了,我厨房里正熬着汤药呢,妳好生休息着,我这就去让银花把药端来。」说完,她捧着盘子,满脸笑容的离开了。
挖角行动再度失败,让龙无双懊恼极了。
这一家子的奴仆,对公孙明德简直是忠贞不移,任她说破了嘴皮子,厨娘仍不改心意,只是笑着推托,把她的提议,全当成是玩笑,压根儿没放在心上。
坐在床上,龙无双转过头,瞧见窗外,片片红叶在秋风中飞舞。
景致虽美,她却无心欣赏,念念不忘的,就是她那些珍珠米。
她被掳来这儿,都已经过了十天了,也不见黑白无常来寻她。这阵子早晚虽冷,但是可不曾下过一滴雨,每天都是晴空万里,再这样拖下去,伯那批米都要晒好了。
「哈啾--」
秋风一阵接一阵,她又打了个喷嚏。
真是天杀的!
她拢紧了披巾,咬唇暗骂。
那夜潜逃失败,她卡在狗洞里将近一个多时辰,夜里的秋风,冷得透骨。一夜折腾后,第二天醒来,她的脚伤是不疼了,但是却染了风寒,整个人高烧不退,虚软得下不了床。
这一病,就是五、六天,
虽然,第二天一早,公孙明德就请了大夫来,可她正病得头昏眼花,连说话都没力气,更无法威胁或收买大夫,错过了往外送消息的良机。
直到昨日,她的病情稍稍好了些,不再头晕目眩。只是,她身子仍旧虚弱,实在没有体力,更没有意愿,再去翻墙,或是钻狗洞了。
合起来的木门,让人推开了,汤药的味道飘进屋里。
她以为是银花,也没转头,只是挥挥手,简单的说道:「把药搁着,我一会儿再喝。」
不同于先前,汤药没有被搁在桌上,反倒一路被端到她床边。
闻见浓浓的药味,她拧起弯弯的眉,转过头来。「我不是说了,把药搁着就--」她红润的小嘴就讶异的微张,没能把话说完。
端着汤药站在床畔的,竟然不是小丫鬟银花,而是公孙明德。他灰袍黑衽、衣不纹绣,打扮一如寻常,让他手里那碗还热得直冒烟的汤药,更显得格外突兀。
一见到是他,龙无双也不给好脸色,俏脸撇开,又去看窗外的秋风红叶,就是不看他。
「把这碗药喝了。」低沈的声音,清晰的传进她耳里。
她故意不回答。
「喝。」低沈的声音,不温不火,平静如常,只是将一句话,浓缩成一个字。
她咬着唇,知道这家伙有多固执,要是她不开口的话,他肯定会在床畔站着,用那双黑得发亮的眼,直勾勾的看着她。
一想到那画面,她就觉得全身不自在。
「搁着,我等一不再喝。」她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
公孙明德却格外坚持。
「现在就喝。」
她气得回过头来。「你怎么这么烦啊,我不是说了,等一不会喝吗?你是耳朵聋了,还是听不懂人话?」
尖利的言词,没让他动怒,他甚至连眉毛也没动一根,只是看着她,静静说道:「我要亲眼看着妳喝下去。」
「为什么?」
「免得这碗药,也被妳浪费了。」
她抬高下巴,倔强的睨他。「我哪有浪费?」
「窗外的山茶花,已经被妳这几天来,用热汤药浇死了。」他平铺直叙的说出证据,声调没有一点改变。
罪证确凿,龙无双恼羞成怒,深吸一口气,凝聚力气,猛地把那碗汤药,从他手里抢过来。
「哼,喝就喝嘛!」她赌气的说着,但是病了这些天,又没有乖乖喝药,身子仍虚弱得很,光是抢过汤药,已经耗去她八成的体力,如今端着汤碗的小手,也孱弱的抖个不停。
灰袍靠得更近,一只大手接过汤碗。
「不用逞强。」他淡淡的说。
「不然要怎么样?你喂我啊,你喂我的话,我就喝!」
「好。」
好?
好!
他说好?!
她听错了吧?还是病得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