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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他破坏原则地伸出救援之手,神谷银夜想知道这名少年有何过人之处,而如果他根本不值一救的话,那么他会当宰一条狗一样地宰了那个少年。他不要一个没有用的男人存活在他的视线之中,为此,他整晚一直挂念着这个少年。
而就在他忖度思考的时候,一道银光射进他的眼底。他回神一看,银光来自少年的长裤口袋,那是一个长形皮夹的一角遇到阳光所反射出来的光芒。
神谷银夜毫不客气地抽出皮夹打开一看,一张照片掉了下来,映入眼帘的是四个人有说有笑的模样。神谷银夜一眼就捕捉到那个笑得开朗的长发少年,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窜进神谷银夜的心中,莫名地,他感到那个笑容有一种独特的温柔,让他的心没来由地一紧,下意识地将照片翻到背面一看,一行苍劲有力的字体出现——
与傲岑、修洛、范浪合拍于关岛·裴秋湖
裴秋湖?是他的名字吗?藉着这个名字不费吹灰之力地找到了身份证。
原来这名少年和他同年呢,神谷银夜再度将眼光掉回悠悠转醒的裴秋湖身上,并且反射性地将皮夹与照片私藏起来。
拜全身的伤口所赐,一波波的刺痛感频频造访裴秋湖,而最大的罪魁祸首便是那缝了绷带的头,不时地刺激他脆弱的痛觉神经。但也不知是习惯成自然,还是本来就不在乎了,在第一波疼痛过后,裴秋湖便没有再喊痛,而是打开微闭的双眸,好奇地打量整个房间。
尔后,约莫是感觉到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方向无误地朝着神谷银夜的位置望去,脸上自然而然地漾起一抹亲切的笑容;那种绝对真心、无杂质的笑容。
“嗨!亲爱的冰块先生,你好。”一句没有经过思考的话大方地对着神谷银夜打招呼,笑得像个开心的小孩。
果然是个不知死活的人,笑得像个白痴一样,就连自己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
“还有一分三十秒的时间,要交代遗言就快点。”从来没有人敢对他青龙之子如此不敬,而他居然敢爬到他的头上撒野!神谷银夜露出夜叉般的笑容。很好,他等不及要他付出代价了。
“请你丢两个靠枕过来,谢谢。”裴秋湖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一般,自顾自地对他说道,口气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对他根本没有将那一句恐吓放在心上的行为,神谷银夜心里有满满的不解。顺手将两个靠枕丢给他,便开始打量他那有些迟钝却又熟悉万分的动作——将靠枕放在自己身下半躺着。
之后又抛给他一个笑容,道:“大恩不言谢。”
这小子摔坏脑袋了吗?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大言不惭?神谷银夜凝着脸,从腰间抽出一把手枪,开了保险,大有想杀人的意向。
他可不是在开玩笑的,这下这小子总该知道怕了吧?
“你确定要这么做?不会吧,世上居然有像你这种笨人,我还是第一次见过。”裴秋湖根本没把那把手枪看在眼里,只是张着无辜的双眼盯着神谷银夜无奈地说道。
于是一向自傲、高高在上的神谷银夜,再一次对裴秋湖的反应发出疑问。难道他早就看出他只是试探大过想杀他的意愿才这么大胆?但这也不能解释他一点惧怕也没有,而且还从头到尾都散发出一种怡然自得的丰采呀。
“这是手枪,只要我轻轻一扣,你就没命了,你不知道吗?”奇特的少年。若他一开始便被他的气势骇到的话,他一定会二话不说杀了他,但如今他已不太想这么做了,因为他很清楚地知道眼前这名绝美俊逸的少年并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小伙子。这让他有——点不想杀
他了。
“知道。所以我才说你笨嘛,要我说几次?”
好上帝!他竟然敢这么大声大气地指责他笨?纵横关西无人不知的青龙之于,居然被一个受伤的人说笨,而那个始作俑者还敢笑得一派嚣张却又无辜的样子,够胆量!
“情形就是我受了很严重的伤刚好被你救回家,才保住了这一条小命,而你居然在花费了一番工夫之后想简简单单地杀了我,白浪费你的力气,你这不是笨,是什么?冰块先生。”裴秋湖很“好心”地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表情说明他的话意,笑嘻嘻地为神谷银夜解惑。
“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说话的口气?”神谷银夜—张脸凝着没有丝毫松懈的迹象,很明白地警告裴秋湖,他并不喜欢他开口闭口“冰块先生”地直喊。
“那淮教你要老绷着张脸呢?足足五分钟耶!而且我不认为一个拿枪想杀我的人是我的救命恩人。”
说得那么无辜,但神谷银夜知道这小子根本打一开始就笃定了他不会杀他,而且很技巧地让事情的发展就如他所料。
果然非池中之物,拥有无可挑剔的外表与胆大心细的思维,还能在知道自己的情形之后和他玩拉锯战!就冲着他的自信与那仿佛将世人的反应冷眼看在心底的沉稳,神谷银夜决定暂时饶他一命。
“看样子你不只度过危险期,还恢复得挺快的。”神谷银夜相信,这人必是在飞机爆炸前一分钟走下飞机的,才会受到波及,被爆炸力弹开。他的命实在很大,居然连脑震荡也没有。
裴秋湖丢给了他一个“你在说废话”的神情,摆出一副懒得回答他的模样。
“这里是日本京都绛龙会总堂,关西最大黑道组织,我是这里的首领,我叫神谷银夜。”神谷银夜就是不信邪,顽固得非要看到裴秋湖害怕的表情不可。
“日本?我怎么会在日本?”谁知乍听神谷银夜的说话,裴秋湖的微笑不减,反而一派好奇地询问神谷银夜,好像对自己身在异国一事连怕都不觉得。
倒不是他听不出来神谷银夜的话意。事实上在第一眼时他就已经看出了神谷银夜并不是一名普通的男子,长得俊逸无比不说,言谈举止沉稳而内敛,稳健中包含了如豹般迅捷快猛的行动力;再加是那股仿佛杀人不眨眼的气势,眼前这男人十足十是个狠角色。然而他仍然笑着与他对谈,因为他还在他眼中看到了他绝不流露于外的东西,让裴秋湖想再多了解他一点,而且做下了想与他成为朋友的打算。
神谷银夜这才发现到裴秋湖有着一副美好的嗓子,说出来的声音柔净斯文,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反而有引人与之促膝长谈的诱惑。而他的反应更怪得让神谷银夜莫名其妙,按常理而论,再怎么说都不应该是这种反应!
“怎么?难道你忘了昨晚那出惊魂记了?”神谷银夜不动声色地问道。看他那满眼疑问的样子,不会吧?死里逃生这种事,天底下哪会有人说忘就忘!
“惊魂记?什么意思?”
他看到他眼底如光速般消失的惊疑了,好厉害的自制力。
看他这模样,神谷银夜的表情一转而深沉,开始问道:
“昨晚一架由台湾飞往名古屋的班机,不知为何迫降在京都,在紧急疏散不到五分钟之后便起火爆炸,机上乘客死伤惨重。一次使人惊魂难定的死亡客机之旅,你难道一点印象都没有?”是失去记忆吗?没有并发脑震荡却失去了记忆?
问题是裴秋湖真的不记得有这件事的存在。
“你是说我身上的伤是因逃离不及而被飞机的爆炸所波及吗?可是我不记得我搭过飞机呀……”裴秋湖开始在脑袋中搜寻神谷银夜所说的事件,表情依旧淡然不变。
“那么我问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还有哪些个亲人?”神谷银夜干脆一次问个清楚。
“我叫什么名字?”神谷银夜的问题对裴秋湖来说可真是摸不着头绪了。只见他皱眉认真思考了半天,脑子里却是一点头绪也寻不到。
“我的朋友?亲人?”他喃喃自语地说着。试着想要捉住那些快速闪过的片段,可是闪得太快,他抓不着、也看不清楚,印象开始变得模糊,最后消失……然后他捧着头对自己发出疑问。想不起来!他完全想不起来!
“我的头……好痛。”痛楚开始像潮水般一波波地侵袭着裴秋湖,致使他万分痛苦地喊出声。
看不真切裴秋湖低着头的神情,但光听他的声音,神谷银夜便感到一股不舍的痛楚狠狠划过自己的心,他反射性不加思索地说道:
“你现在还不能太过激动,想不起来就算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想不起来,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没有一丝的迹象,为什么我会这样?”裴秋湖没有一般病人大喊大叫歇斯底里的举动,只是沉沉地、静静地对自己自问自答。
那模样看在神谷银夜的眼中,感觉到裴秋湖身躯的四周仿佛在一瞬间被撒下一层孤单的大网,他插不上手、也帮不了忙,这种特殊且从未有过的感觉彻底颠覆了神谷银夜整个心盘,更加令他意外的是,他不愿见到裴秋湖离开他的事情发生。
明明存在的躯体,却偏偏拥有一个没有过去记忆的头脑,这样半存在的事实令裴秋湖的身体好像被空洞占领一般。随即一个名词闪过脑海,令他停止了一连串的问号,转而说道:“看样子我是失去记忆了。”
一场找答案的沉闷空气至今方有消散的迹象,原本低垂的头重新抬起,一丝浅浅淡淡的笑容漾在脸上。裴秋湖依循着自己的直觉,坦然面对问题,不逃避地将之摆在自己眼前,然后凝定心神思索解决之道;这样的处事方式自己好像已经相当习惯了,感觉上很熟稔。
那一双清澈如水的美丽瞳眸大大震慑了神谷银夜的心,他仿佛真的在那双眼睛里看见了微风轻拂湖面荡漾的柔静。这个裴秋湖,头脑还真不是盖的,居然在失去记忆的情况下还这么聪明,而且面对自己身体骤然的剧变竟能如此心平气和地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