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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羿认输退下,场下众人见熊浩如此神力惊人,一个个自叹不如,不敢再上前应战。戎政司问了两遍:“还有哪位英雄愿上场挑战这位熊浩熊勇士?”均无人回答。孟丽君微微一笑,心道:“这人果是天生神力,但也自有其弱点。我虽武艺臂力及不上这里的大多人,但我若上场,却有法子能赢得了他。这里这许多人,却不知还有谁能瞧出他的弱点?”只听戎政司问到第三遍时,一人朗声道:“在下皇甫少华,愿与熊英雄一战!”
孟丽君见他将手中红缨长戟向古云亮抛去,却从腰中抽出一柄软剑,运力一抖,展出剑锋,心下暗暗点头,知他确已瞧出了对方的弱点所在,此战必能取胜。
皇甫少华撕下半幅衣襟,将剑锋裹了,蘸上石灰,方催马来到场中,道:“在下便以手中这柄软剑,领教兄台长矛。”向着演武厅方向欠身行了一礼,场中登时鼓声大震,红旗挥舞。
皇甫少华知熊浩天赋异禀、膂力过人,与他硬碰硬自然是比不过的,只有攻其破绽弱点,方能取胜。先前凝神思考,陡然发觉比试中熊浩接过箭后,竟未驱马前去追赶刘羿,旁人只当他故示大方,欲逼对方自行认输。然而细思起来,他若一直在马上不动,对方尽可将箭一枝一枝接连射来,不论再如何力大无穷之人,亦无法接得住连珠快箭,终要败下阵来。唯有尽快赶到近前,抑制住对方弓箭长距离发威,方是必胜之法。再回忆起交手的十数回合里,熊浩虽矛法高明,胯下坐骑却极少移动。由此可猜,他一直练的都是步下功夫,骑术却并不如何精湛。正是因为看出这点,皇甫少华才临时弃了惯用的画戟而换上软剑,欲以娴熟骑术及灵巧剑法取胜。
熊浩紧紧盯着皇甫少华,马下丝毫不动。皇甫少华催马慢慢靠近,在半丈之外忽然拨转马头,围着熊浩绕开圈子。熊浩只得拨马相对,免得背后受袭、招架不及,然而他只临阵磨枪地学过几日骑术,怎是自七岁起就学骑射的皇甫少华的敌手,才转了一圈,便觉力不从心,索性长矛在马背上重重一拍,马儿吃痛,放蹄向皇甫少华冲去。皇甫少华骑术何等精湛,立时带住马侧过一旁。熊浩连人带马冲将出去,奔出十数步,一勒缰绳,那马长嘶一声,口吐白沫,却终究为他神力所阻,停了下来。
熊浩当机立断,已知骑在马上决计胜不了对方,从马背上一跃而下,道:“某家步下战你一战!”戎政司急速鸣金,高声道:“今日比的是马上武艺,熊英雄快快上马!”熊浩并非一味有勇无谋之人,沉声抗道:“若是战场上,战马教敌人斩了,难道也不许下马吗?求圣天子明断!”这一句话运足内力说出,声音远远传去,演武厅内听得分明。
皇帝道:“郦爱卿,你是今科的主考,种种比试皆由你安排。你且来说,当允不允?”孟丽君站起身子回道:“微臣觉得此人所言也有几分道理。既是马为人用,那便可选择用是不用。”皇帝道:“好。传旨下去,许他下马。”
皇甫少华听得皇帝允了熊浩马下一战,却不愿借马匹之威而胜,说道:“既如此,在下也下马应战就是。”于是也弃了马,二人缠斗在一起。
熊浩长矛展开,直舞得虎虎生风,皇甫少华身法灵动,游走于矛影中,一柄软剑尤适贴身近攻。二人战了五十回合,越斗越是惺惺相惜。皇甫少华暗道:“此人矛法近战仍有如此声威,倘若将骑术练得纯熟了,马上更有何人是他敌手?”熊浩心道:“从来没人能在我手中走得三十回合,此人果也是条好汉。更难得他竟肯舍弃骑术优势与我近战,真乃大丈夫也!”
斗到近百个回合,依旧不分胜负,场下众人皆看得呆了。孟丽君奏道:“这两人武艺皆高出同侪,久斗下去,必有一伤。臣请鸣金罢斗,宣进厅来再行定夺。”皇帝准奏。
皇甫少华与熊浩进了演武厅,见礼完毕。皇帝道:“二位英雄武艺精湛,朕爱才心切,不愿有所损伤。但武状元暨平南大元帅之位只有一人,必须决出胜负,方好挂印拜帅。”正要宣布决胜方法,却听熊浩垂手对道:“皇甫英雄武艺与我相当,骑术却远胜于我,今日比武自然是他赢了,熊浩甘愿束手认输。”
皇帝见皇甫少华武艺高强、骑术娴熟,兼又少年英俊、仪表堂堂,遂动了惜才之意,对他出身家世的反感消去,见全场再无异议,便定下皇甫少华赢了此阵。令戎政司出去宣问:暂定皇甫少华与熊浩分列头名及第二名,如有英雄自忖武艺能胜过此二人,可径上前来挑战,倘若取胜便可取而代之。
场下众人见识了方才这一场龙争虎斗,自惭武艺决计胜不过他二人。戎政司连问三声,并无人出来挑战,于是请下旨意,当众宣布皇甫少华为今科武试的武状元,熊浩为武榜眼。
二人叩谢过圣恩。皇帝道:“还差一名武探花,传旨下去,继续比武。”又道:“来人!给二位英雄看座,就在演武厅内随朕及百官一同观看比试。”言下显已将二人看作众臣中的一员。皇甫少华与熊浩俱感荣宠,谢恩后陪坐在末。
接下来的比武自然不若先一场精彩,皇帝看得兴趣大缺。过得小半个时辰,终于决出武探花,名唤郝南英,蒙古部人氏,遂也招进演武厅来。其余众人亦都集合在场中,等候圣意。
皇帝接过孟丽君递上的名榜,略一翻看,忽然记起一事,问道:“朕记得昨日名榜中的头名武会元,名唤作韦勇达,似乎还是先前策论榜上的头名,是也不是?难道说郦爱卿亲笔点中的武会元,竟然未曾进入三鼎甲么?”
孟丽君心中一喜,暗道:“皇上可算注意到了。”略略侧头望了朱奎一眼,见他眉头微皱,想是不料皇帝竟会问及于此。回道:“万岁容禀,微臣正要回奏此事。”将韦勇达昨日接到家书、只得连夜赶回老家探视母亲病情之事说了。皇甫少华也站出来奏对,说道:“韦勇达临行之前,嘱托草民今日在万岁驾前替他请罪,言道自古忠孝不能两全,肯求皇上念他孝心一片,从宽发落。”又道:“韦勇达之武艺韬略俱不在草民之下,草民与他惺惺相惜,知他亦是赤胆忠心、唯求报效国家的忠义之士,求皇上不究其罪。”说罢跪倒求情。
熊浩也与韦勇达相识相惜,私下还曾比试过一次武艺,二人不分胜败,但论及兵法谋略,熊浩便大大不及了,这时也跪下求情道:“草民亦深深敬服韦勇达之武艺韬略,求皇上不究其罪。”
皇帝哈哈一笑,道:“朕以仁孝治国,韦勇达孝心可佳,何罪之有?武状元、榜眼平身罢。”心中对这“韦勇达”不由生出几分好奇,不知究竟是怎样的一员勇士,竟能让今科武试的状元和榜眼皆对他如此推崇,沉吟一会,道:“既有如此才能的忠孝之士,若只因家有变故,而不能为朝廷效力,实在可惜。朕不愿将如此勇士遗之于野,朕要向全天下人召告朕的爱才之心……”略顿了顿,道:“朕欲将那韦勇达亦取在今科武进士之内。诏令下去,谁言忠孝不能两全?朕偏要许他忠孝两全:眼下他只管在家中服侍母亲,待得病情好转了,随时皆可径赴前方,立授偏将之位,以为国效力。众卿可有异议?”
孟丽君大喜,自己信中要韦勇达托言母病,本也是为皇帝事母至孝,自然对孝顺母亲之人甚有好感。自己原本另有安排,并不奢望能有这道旨意,实是不胜之喜。脸上不动声色,见朱奎求助的目光朝自己望来,回了个无可奈何的眼色。
刘捷、史朝山、裴年佶等人多少得知一些内情,却又所知有限,不由一齐望向朱奎。朱奎又慌又急,见孟丽君不肯答话,只得硬着头皮谏道:“臣以为不妥。此举并无祖宗先例,何况更有何人能够证明韦勇达所言属实?”
百官中站出来一人,驳道:“朱大人此言差矣。微臣并不认识那韦勇达,只是据情依理而推:有谁会为了推却朝廷的封赏而甘冒欺君大罪、谎称高堂有恙?若是不想出征平乱,当初不来参加武试也就是了,何必要等到中了武会元之后才想要推脱?朱大人所言未免太过不合情理。”却是工部侍郎吴应兆。
朱奎心中急道:“那是因为她是个女子,眼看事情败露了,才急急逃走的。”却到底说不出口,害怕担了责罚,便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正着急间,忽然转念一想:“这女子也不知逃到何处去了,朝廷又不能明发通令缉拿。眼下这样,虽属无奈之举,却能令她现形,终能拿住,倒也并非一件坏事。”想到这里,心头登时平静下来,不再开口争辩,并向国丈等人暗使眼色,示意不必再行阻拦。
百官们议论了一阵,再无人站出来公然反对,有些吹须拍马的官员趁机高声呼道:“皇上英明!”皇帝也颇为自己脑中突然冒出的这个念头而得意,他自那日宁寿宫内与孟丽君一席谈话之后,心中便对平叛之举十分热心,擢升了孟丽君为兵部尚书,又准了其张榜招贤之举,今日教军场比武,更得了数十位武艺高强、兵法娴熟的勇士,想来平叛破敌、收复失地便指日可待。当下龙心大悦,颁下旨来,厅内三人及场中数十人俱都跪下听封:
“……今科武试,第一名状元皇甫少华,年十七,云南昆明人氏,封作平南大元帅;第二名榜眼熊浩,年二十二,河北洪州人氏,封作左先锋、虎翼大将军;第三名探花郝南英,年十八,蒙古部人氏,封作右先锋、龙跃大将军。其余二十七人,皆封作武进士,进为偏将。定于本月初六日,平南大元帅将十万大军,起兵南征。钦此。”
众将齐声领旨谢恩,皇甫少华胸前挂上先前摆放在宝案上的那颗黄金大印,登时一股豪气充塞胸襟,只觉踌躇满志。
因属额外恩赐,皇帝另下一诏,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