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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柳镜晓与李何一的关系亲近了许多,柳镜晓连忙放下饭碗,转身给李何一倒水,一边问道:“别急,喝杯水先!怎么了?”
李何一道:“瑞军两个营在巴林右旗大败,已经退回城来,巴布扎布的叛军跟着他们追过来了,现在已经到了城外!”
瑞军出城之后,柳镜晓的定边军就接管城防,李何一营负责守备北城,溃兵正是从他的北门退回城来,所以他在第一时间得知这个情况。
这一来,李何一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偏偏副营长王烈又在大营帮郭俊卿办理军鞋的接收,还好手下的连长司马勘当机立断,让他回去请示柳镜晓。
柳镜晓大吃一惊,脱口而出:“什么?有多少兵力?”
李何一答道:“不清楚,据溃兵说非常多,估计有两三个师的兵力,还有重炮助阵!”
柳镜晓朝完颜玉琢使了个眼色,说道:“玉琢,我要出去一下,家里就交给你了!去请俊卿和王副营长过来!”
完颜玉琢点点头,就飞快地跑出去叫王烈和郭俊卿,等找来了这两位,柳镜晓通报了一下情况,就决定由王烈在司令部暂时代理他的职务,就带着郭俊卿和李何一骑上健马赶到北城。
林西近年发展飞速,新建的房屋渐渐扩展到城外,因此在北城外还有百多间房屋,李何一的第一营正在城北关和柔然的前锋对峙。
司马勘一见到柳镜晓,就扑了过来,大声呼道:“镜晓你可来了!”
郭俊卿在一边轻声问了句:“情况怎么样?”
司马勘连忙指着柔然前锋,一边说道:“还没有开打,有些官兵要主动出击,被我压下去了!”
柳镜晓不用司马勘指点,就明白战场上态势,在离北关大约二百三四十米的地方,十多骑柔然游骑在一道雨裂沟前回巡弋,在这边看去,雨裂沟很深,可仔细看又看不清楚,不知道有没有柔然叛军的伏兵。柔然游骑个个头戴大毡帽,不着军装,只着厚厚的棉衣,可丝毫不减凶悍之色,肩扛骑枪,腰仗长刀,身形剽悍,骑在马上十分骄狂,不时向定边军打着侮辱性的手势,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有的游骑干脆跳下来马,身子一倒,就直接躺在地上,有的更加过份,解开腰带就对着定边军的面就地解手,根本不把定边军放在眼里。
柳镜晓懂得柔然语,知道这些柔然游骑骂得十分恶毒,和汉语中“胆小鬼”、“乌龟王八蛋”、“操你祖宗十八代”的意思相近,却朝司马勘点点头道:“好!你不出去,这战赢了一半!”
几个士兵却忍受不住叛骑的嚣张,开枪射击,却毫无效果,连根毛都没伤着,更增长叛骑的气势,更有狂妄之徒,竟向定边军这边不时送着飞吻。
看到敌军游骑如此猖狂,柳镜晓不由无名火起,大叫:“举枪!齐射!开火!”
随着柳镜晓的命令,几百枝步枪同时举起,随着“呯呯呯”的声音,前排蹲下让位给后排的战士,密集的枪弹如雨点般地扫向柔然游骑。
不过,第一营的大部步枪都为滑膛枪,这种旧式步枪最大射程虽然勉强可以达到二百多米,但实际有效射程只有百米左右,如果在一百五十米外被滑膛枪的子弹打中,那只能埋怨自己运气不好,因此柳镜晓自己都不知道这阵排枪有没有效果。
因火枪发射而产生的白烟很快被秋风吹散,柳镜晓看到一名柔然叛军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其余的敌军停止了喧哗,两名游骑赶紧把伤者扶上马去,其余的叛军则连忙跳上马去,向后飞奔,扬起无数尘土。
见此情形,官兵不由一阵狂呼,用力地甩动着军帽,大叫呼叫着,有的连续向上挥动步枪,可这时敌骑奔跑时的尘土渐渐散去了,有眼尖的士兵大声叫道:“敌人又来了!”
原来雨裂沟的位置跳上来一排排的柔然步兵,数目众多,约莫三四百人,透过灰尘勉强可以看到柔然步兵的装束,仍是着灰色棉衣,列成整齐的队形,端?刺刀向这边冲来,柳镜晓趁着士气高涨的时机,大叫:“把他们打回去!”
官兵一边齐声呼是,一齐忙于装填子弹!
柔然步兵的速度很快,他们一边高声呼喊,一边向这边小跑过来,官兵们可以清楚看到他们高速运动的身影和他们带来的沉重压力。
一百五十米!
随着柳镜晓的大声命令“步枪!步枪!准备!”,士兵们高叫着抬起了枪,前排的士兵半跪下去,而敌军的前进速度丝毫没有降低。
一百米!
柳镜晓大叫:“瞄准!开火!”
士兵们纷纷扣动了板机,口里还重复着柳镜晓的命令“开火!”,从柳镜晓的两翼开始,步枪发射出了怒吼,整个队形被一阵白烟笼罩。
伴随密集的排枪声,柔然军前阵的几个身影猛地倒地,飞溅的鲜血飘洒在飘零的落叶上,有着特殊的美感,柳镜晓可以很清楚地听到前排叛军扑通倒地的声音。
柔然军中没被击中要害的伤员仍在挣扎着前进,不过前进的速度大为减缓,但后排的士兵毫不惊疑,高叫着踩过死伤者的尸体,继续前进。
八十米!
“快装弹!装弹!准备开火!”
伴随柳镜晓的命令,士兵一边重复着他的命令,一边拿着通条,咬破纸质子弹,手忙脚乱地装填步枪,也无法形成密集的排枪。
柔然叛军的前军不时有“哟”地一声惨叫,但整个队形却丝毫没有迟缓的迹象。
望着越来越近的敌军,柳镜晓的心情越来越紧张,郭俊卿在身边小声提醒了句:“两翼!”
话音不重,在密集的枪声中柳镜晓柳却听得很清楚,也深以为然,原来柔然叛军作战,习惯以步兵在中间突破,而以骑兵在两翼包抄,他初至岭北和柔然人交战就险些因此吃了大亏。
柳镜晓高声命令道:“俊卿左边,李营长右边,各带一个排阻击敌骑兵!”
第三卷 第十三章 血肉厮杀
士兵重复着柳镜晓的命令,叫喊声此起彼伏,郭俊卿和李何一则各带后阵的一个排从两翼延伸过去,支援两翼负责掩护的一个班,就这功夫,士兵们又开始高叫道:“装弹!射击!”,把所有的子弹向柔然军发射,但柔然军仍在跑步前进!
五十米!
柔然军中终于有人停了下来,端起了步枪,不用瞄准,就直接朝着第一营开火。
第一营也同样不会客气,以最快的速度装填子弹,然后端起步枪给以回敬。
柳镜晓身前的一名士兵正高叫“装……”,嘴里惨呼一声,猛地倒了下去,
双方都不时有人倒下来,受到白烟的干扰,柳镜晓对这队近在咫尺的敌军反而看不清楚。
四十米!
柔然叛军停了下来,收拾了因高速运动而显得有凌乱的队形,前排柔然叛军一边喘着气,一边放下步枪装填子弹,定边军这边则高叫着“装弹!射击!”,仍然保持高扬的士气,向着柔然叛军开火。
柔然叛军稍稍收拢队形,突然高叫道:“啊!啊!”整个队形开始一阵冲刺,向着定边军撞来。
柳镜晓拔出军刀,大叫:“白刃战!杀啊!”
司马勘跟着大叫一声:“杀啊!”举起一枝不知从哪来弄来的步枪,第一个跳了出去。
军官身先士卒,士兵无不士气大振,跟着冲了出去。
已经装填完毕的士兵,一边狂奔,将枪往上微微一挑,射出膛中仅有的一发子弹,而敌方同样回敬,双方冲在最前排的士兵在这瞬间就倒下六七人。
但双方都未作丝毫,两股人流很快撞击在一起,展开血肉厮杀。
双方的步枪首先撞在一起,除了少数倒霉蛋,双方的步枪顶在一起,但第二轮的刺刀已经刺出,直接刺入了人体,伴随那特有的声音,血浆在瞬间喷射出来,染红了军衣,染红了地面。
司马勘一马当先左挑右刺,刺刀闪着寒光连续挑掉了两名敌军,但眼前又出名两名柔然叛军向他包抄而来,他稍一顺气,又端起步枪冲了上来。
两翼几乎同时响起了枪声,接着是战马嘶叫和悲鸣,标志着两翼都已经打响,不过柳镜晓根本没时间去注意两翼的战事,因为有柔然叛军已经盯上了他,正端着刺刀冲了过来。
双方的拼杀相当惨烈,最前排的士兵几乎已经伤亡怡尽。
而双方在刺杀技术方面的比赛则是难解难分,柔然人素来悍勇,肉博战方面是一等一的好手,定边军则以逸待劳,不过在人数方面,定边军占了那么一点点优势,而这点优势正随着战斗的进行而不断扩大。
不时还有枪声响起,那是后排的士兵射出他们未及发射的子弹,不时有正在祝贺胜利的士兵被枪弹击中惨呼着倒下,夹杂着惨叫声、欢呼声,到处是飞溅的血花,到处可闻刺刀挑进身体的清脆声音,到处是在地上拼命挣扎的伤兵,地上的秋枫叶在鲜血的洗礼下更显得鲜红。
柳镜晓左手持刀,右手持右轮手枪,几个柔然叛军见他面目清秀,又是个军官,便以为他好欺负,包围了上来,他毫不客气,没等敌军便把转轮手枪的子弹全部扫出去,连续干掉了三名敌军,但剩下的四人见他已经把子弹耗尽,心中窃喜,反而加快脚步了。
司马勘这时候又挑倒一名敌军,见柳镜晓被围住了,大叫:“镜晓!”就想来解围,不料一名身体高大的柔然叛军挡住了去路,司马勘大急,却是分身乏术,只得打起精神,应付当前的敌人。
柳镜晓将手枪往枪套里一插,双手并举指挥刀,找到一个对手也劈了过去,他深知这等时机决不可胆小退缩,愈多一分勇气,则愈多一分生机。
他那对手跑得甚快,把伙伴拉在后面大约半个身子,见柳镜晓一刀劈来,丝毫不惧,硬生止住身形,步枪一挑,直刺柳镜晓前胸,柳镜晓不由气苦,回刀一挡,刀枪便格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