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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那些携家带小、席卷着金银财宝想要逃离圣京的达官贵人们,风雨军还可以毫不客气的用刀枪威逼着赶回,那么那些被不满的贵族以及别有用心的奸细挑拨起来的百姓,却让欧仁无法果决的下令。
但是,现状却十分不容乐观。
不知道听了什么样的消息,大批的妇孺老弱,间或也有一些壮汉,开始汇聚到了城门口要求离去,即便遭到了士兵们的拒绝,也依然逗留。
渐渐的,各种各样无法查明来源的消息,开始散布于城内的各个角落,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城门口的难民群中。
贫民、官员、富豪,全部聚集在一处,他们的耐心逐渐消失,不满和愤怒的话语,越来越多的传来。
没有了呼兰人威胁的城门口,此刻便仿佛堆满了干柴的火油桶,天知道什么时候迸发出一丁点火星,酿成滔大的火海。
「无论如何,也一定要避免流血事件!」皱眉望着城门口如此混乱的景象,欧静担忧的说道。
她突然意识到,也许如今的局面,恰是张仲坚突然撤围所希望的──
如果,风雨军真的对这些可怜的百姓动用了刀枪,那么丧失的,不仅仅是圣京城内如今万众一心同仇敌忾的士气民心,更将对风雨军一直以来深得人心的声誉,造成不小的损害。
而且,这些都只是开始,远非结束。
相信呼兰人在城中的内应,早已经有了十分缜密的行动计画,就等着重演当日圣京城沦陷的旧事。
偏偏,这样危急的时刻,作为全城军民支柱的风雨,竟然生病了。
连续不眠不休的指挥,让年轻的帝国宰相,因为当初误饮毒酒而元气大伤的身体,雪上加霜,终于在江湖第一神医华一针的严重警告下,卧床休养。
这也就意味着暂时无法出面,运用其无人可比的威望,来稳定城内的局面。
「就怕有的人巴不得如此!」
原没有姐姐想得那么多,欧仁的不满,却单纯的指向远远站立的魏廖。
同样闻讯赶来的血衣卫统领,正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城内的混乱,就仿佛一尊石雕般一动也不动。
那些堵塞在城门以及渐渐扩散到附近各个街道的人群,所散发出来的抱怨、哀求、嘈杂和哭闹,似乎根本没有影响到这位血衣卫统领分毫。
但是,分布在他周围看得见和看不见的大批血衣卫高手,却让人根本不敢忽略这位铁面阎王的意向。
一想到当日在很大程度上,便是这位血衣卫统领过分强硬的态度和立场,几乎酿成严重的兵变,并最终导致自己的好友耶律楚振差点被正了军法,如今更是不得不剥夺了所有的职务,派去做朱全的助手,欧仁的心中便大为恼火。
「欧仁!」
不愿意见到在这样的关头,风雨军内部再起冲突,无忧谷主略带着警告的口吻,轻轻的招呼了一下弟弟的名字。
幸好此刻的欧仁,确实没有去招惹魏廖的意图。
倒不是姐姐的警告起到了效果,尽管年轻的近卫军统领,对于一手带大自己的姐姐,还是存在着一份犹如对于母亲般的敬畏,但是如今真正吸引欧仁注意力的,却是把守城门的士兵匆匆带来的禀告。
「哦,有自称是天子使者的人,出现在南门,请求入城?」
欧仁扬了扬眉。
他本人对于这个消息并不十分感兴趣,那位号称名君贤王的天子,如今远在风景如画的江南,丝毫无助于今日中原的危局,因此他的特使,恐怕也只不过是夸夸其谈的废物,和自己眼下守卫圣京的职责,毫不相关。
不过,跟随风雨这么多年,也多少让欧仁明白了一些政治方面的奥秘,至少也清楚这样一位特使,一定会让自己的主公非常感兴趣,所以置之不理是绝对不行的。
事实上,感兴趣的,不仅是欧仁揣测中的风雨,还有他身旁的姐姐,以及远处似乎也已经敏锐的嗅觉到了的魏廖。
于是,如今圣京城内的重要人物,纷纷来到了城门口。
随即,一个系着绳索的箩筐,便从城门之上缓缓的落下。
在箩筐的周围,是一群身着布衣、手持短剑,但是无论神情、还是气势都十分逼人的武士,正是他们将城外请求涌入的人群隔开,让一个年轻的文人,得以和箩筐处在绝对不受干扰的小圈子内。
当箩筐落地之后,便见他满脸不愉快,却又十分无奈的从怀中掏出一团用黄色的绸缎包裹着的匣子,放入了箩筐。
箩筐再度缓缓升起。
「应该是真的!」
良久,城外那个年轻的文人,不甘愿的放置在箩筐内的文书,让仔细鉴别的血衣卫统领,和被特地请来的礼部和宫廷的官员,做出了一致的决定。
由于天黑看不清城下的来人,所以官员们便采用了这种虽然比较麻烦,但是应该相对安全的方式──先验证来人的身分,然后再考虑十分放人入城。
「放下箩筐!」
在获得确认之后,欧仁则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下达了命令。
在年轻的将领眼中,这未免多此一举。
就算有个把呼兰人的奸细混入,在城内大军全神警戒的情况下,只不过是自寻死路,因此这样的谨慎,实在大可不必。
不过,欧仁也很乐意看到那个所谓的天子特使,很不体面的坐在箩筐内像货物一般吊入城内的窘态,因此尽管觉得有些麻烦,还是不折不扣的遵循着众人商议的结果行事。
「最好绳子断了,掉下来!」
只是实在太过于无聊,百无聊赖的看着被城墙逐渐磨碎的绳索一点点收拢,在风中危险摇荡的箩筐一点点的上升,近卫军统领突然有些恶意的联想──尽管这样的想法,似乎一旦暴露,便注定会被身旁那位端庄得犹如女神的姐姐责怪。
反正,在欧仁的想象中,那些在皇帝身边的亲信,如果不是没有胡须嗓子尖尖的太监,便应该是一头头比猪还要肥而且笨重。
「妈的,好端端的派来几头浪费我们口粮的猪!」
这样的想法其实很不对,因为城内的粮食从法律的角度讲,完全属于天子,因此即便天子派来再多的人,也谈不上浪费到欧仁将军的口粮,但这却是欧仁的真实想法。
「咦,楚公子?」
这样有点小孩子气的想法,被姐姐欧静的话语,终结在其实还是很孩子性的欧仁心中。
「楚天辞!」
欧仁抬眼望去,正狼狈的从箩筐内爬出的,既不是娘娘腔的太监,也不是笨重的肥猪,而是绝对算得上是风流英俊的年轻书生。
这个人,欧仁见过,似乎和主公的交情还算不错。
「好一个圣明天子!」
很快,凉国公府内的书房里,传来了咆哮。
气恼中,风雨不顾虚弱的身体,顺手将身旁的墨砚,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张仲坚恐怕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暂时撤出对圣京城的包围,引发的一个附带后果,却是让萧剑秋派来的、早就盘桓在圣京城附近的使者,终于有了入城见风雨的机会。
风雨也同样没有想到,自己在凉国公府等候到的天子特使,竟然是老朋友楚天辞。
而年轻的帝国宰相更没有想到,这位老朋友的到来,并没有带给他丝毫期望的援助,反而是大动肝火的气恼。
「宰相莫要动怒!」
正站在风雨面前的楚天辞,则一边狼狈的躲开了四溅的墨汁,一边讪讪的劝道,神情十分尴尬。
所有的一切,都只为了当今天子让楚天辞带来的十六字口信:「宰相挥师战于中原,朕自随后为卿压阵!」
虽然依旧主战的萧剑秋,总算比历代遭遇战乱便只想着偏安的庸君好了不少,但是和风雨「与中原共存亡」的誓言相比,却实在少了很多刚猛的霸气,反倒平添了唯我独尊的自私,未免见绌。
「天子是想让风雨和张仲坚鹬蚌相争,以便渔翁得利吧!」风雨不以为然的嗤道,身体的不适,让他严重缺乏耐心。
这样的策略未免有些拙劣,刻意摆出进取的架式,若是圣京坚守成功,便是他天子在后方支援得力的功劳。
若是失守,则是宰相风雨无能的结果,大厦将倾,依旧有他萧剑秋来力挽狂澜。
风雨的心中冷笑,而且因为风雪的袭击,再加上萧剑秋如今摆明着看好戏的架式,让风雨对皇室的态度,明显转为强硬。
「宰相误会了!」
楚天辞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说辞有些苍白无力,但是身不由己,却也只能如此说:「天子如今正在江南筹集粮草、招募义士,不日便当挥师北上前来支援,还望宰相再坚持几日!」
「挥师北上?只怕是会师江淮吧?」风雨有些烦躁的冷笑。
他突然有一个不好的预感,预感到萧剑秋还真的会考虑舍弃幽燕、中原甚至齐鲁,以换取对江淮的掌控。
这样的考量,单纯从战略的角度而言,无可厚非。
毕竟,获取江淮便能够拱卫江南,取得进退攻守的绝对主动,远非鞭长莫及的幽燕、中原、乃至齐鲁所能够比拟,而且更可以趁自己和张仲坚两虎相斗时坐收渔利!
可是,这大好河山,万千子民,真的是单纯以得失便宜来衡量的吗?
更何况,既然我风雨都可以看出你的意图,难道张仲坚便会乖乖听话?
风雨暗暗叹息,同时也不由为自己此刻派出了朱全前往江淮而庆幸。
但愿这个暴发户,真的是一头饥饿的狼、凶残的鹰!同样也被王公贵族们视之为暴发户的风雨,很没有自觉的如此称呼着朱全。
「阿欠!」
正在此时,已经到达江淮的朱全,突然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
朱全如今很得意,真的很得意。
仅仅是一千精锐外加三万降兵,便通过几天的急行军,乘着庞勋大败之际,连续收复了三十余座城池,将整个淮西,都置于自己的掌控之下。
如此辉煌的战绩,不由让朱全有些洋洋得意起来,甚至感觉自己便是那天生的良将,无敌的战神。
而相对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