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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仁……”欧静轻轻地低声唤了一下欧仁。
虽然她的语气非常和缓,却带着令人不容抗拒的威严,让火冒三丈的少年将军,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安静了下来。
“苏先生以为天下大势如何?”低沉的咳嗽声中,风雨缓缓地问道。
连日的操劳,让他有些身心俱疲,脸色苍白、全身乏力,不过,这并不影响风雨军年轻的统帅,双眼中所暴射出来的夺目锋芒。
“晚生以为……”
苏杜虽然狂傲,但是面对着显露病态的风雨,却不自觉的有些心虚。
因此,当这位大名鼎鼎的凉国公发问之后,狷狂的书生还是忍不住略略停顿了一下,整理好思绪之后,方才有条不紊地回答道:“大人主动辞去宰相之职,并且暂时退出中原,全盘打乱了各方面的算盘,迫使天子不得不直接面对呼兰人入侵的危局,有利于神州整个调动起来抗衡张仲坚,更让张仲坚撤兵圣京、以退为进的妙招,变成了天大的错误。
“如果仅仅如此,则战局或许还要旷日持久,然而圣龙却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可惜,大人的后续妙招,固然犀利,却未免太过于绝情,无疑是将张仲坚连同天子、各路豪门,乃至整个圣龙都推向了不胜即死的绝地!
“所以,未来的一个月,便是圣龙存亡的关键,战火必将在中原重新燃起,包括都城圣京在内的神州大地,都不可能置身于事外,苏杜只怕,单单这么一堵墙,根本无法担负起天下兴衰的重任!”
“你这么认为吗?”
风雨苍白的脸庞,浮现出了一丝嘲讽的微笑。
“是!”
犹豫了片刻,苏杜终究还是挺直了腰板,强迫自己直视着风雨的眼神,随即一字一句地说道:“人心强,不墙!数百年前,圣太祖便已经将天下兴衰存亡的大道,留传给了我们后人,可悲的是,数百年来,又有几个人能明
白?“”人心强,不墙?“微微的叹气声中,风雨略带着忧郁地重复着。这五个字,乃是当年圣太祖留给后世子孙的训诫。”你们在说什么?“欧仁忍不住扬了扬眉问道。刚才苏杜和风雨的对话,让他有些明白,又十分糊涂,感觉就仿佛和尚们在打禅机一般,如坠五里雾中。”难道,就没有挽救的办法?“欧静用眼神制止了弟弟的插话,略略皱眉询问道。
“千百年的沉淀,又岂是朝夕能够扭转?圣龙的历代君王和豪强们,在为自己的身家财产筑起了如此雄伟城墙的同时,却也将万民的人心阻隔在了城墙之外!
“不过也难怪,若不是神州的人心成了一盘散沙,张仲坚又怎么敢冒如此的风险?呼兰大军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便能够席卷中原?”
苏杜冷笑,并带着激愤。
“不,不是这样的!”
欧静用力摇了摇头,仿佛想要极力驱散苏杜的论断,大声地反驳道:“将万民的心阻隔在城墙之外的,是那些豪强!但是凉州呢?圣龙帝国的西北,正无时无刻,不在为了宰相而贡献出自己的一切,怎能说神州的人心已经成了一盘散沙?”
风雨抢在正准备慷慨激昂进行反驳的苏杜之前,苦笑着说道:“你知道,那是不一样的,圣京和凉城,时空环境不一样,政治氛围不一样,百姓们的人心自然也是不一样!圣龙是天下人的圣龙,区区西北一隅,撑不起圣龙的天空!
“苏杜说得对,若真的有万众一心的人心,又何须这堵圣京的城墙?若不能够众志成城,再怎么固若金汤的城池,又有何用呢?”
他的声音十分低沉,低沉中带着忧郁,仿佛诉说着来自冥冥之中的预言:“江山飘摇,豪强和君王,将会自作自受,然而那芸芸众生,也同样必须在选择中付出代价!
“这场豪赌,无论如何都要进行,不过成败如何,却不在圣京,而是整个中原在付出血雨腥风的浩劫之后,是否能够重新聚敛起足以抵御外寇、如同铜墙铁壁般的人
心!“
“可是……”
欧静扬了扬眉,正待反驳,却见血衣卫统领魏廖匆匆而来。
“主公,查过了,当日仓库的失火,应该是军需官所为!而且……魏廖怀疑,还有更高层的官员参与其中配合,方才得以顺利实施!”素来有铁面无情之誉的魏廖,见到了风雨,便毫不避讳地禀告道。
“一派胡言!仓库乃是由军队和血衣卫联合看守,军需官只是负责统计和整理其中的辎重物品,魏大人怎能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军需官?”听到魏廖的话,一直默不作声的高凤阳不由得一惊,赶紧出面驳斥道。
毕竟,在十天前的圣京攻防战中,圣龙帝国最大、最意外的损失,莫过于秘密储藏物资的仓库付之一炬,不但大量的军械、粮草化作了灰烬,而且还有大批风雨军赖以纵横的火炮、弹药也在其中。
而剧烈的爆炸,更是让邻近包括凉国公府在内的大量住宅,受到了池鱼之殃。
对于这场灾难,风雨震怒,朝野震惊,除了面子和物资的损失之外,最令人不安的,则是风雨军高层所可能存在的内奸。
这是一个十分严重的罪名。
所以,当魏廖将矛头指向属于高凤阳部下的军需官时,这位著名的奸商,也禁不住惊慌了起来。
“属下已经将所有涉及的人员作了周密的调查,方才有如此推断,还望主公明鉴!”毫不理睬高大胖子的勃然大怒,魏廖面无表情地说道。
“魏廖,你不要血口喷人!主公,此事既然也有血衣卫涉及,属下认为就不该让魏廖一人独断……”高凤阳急忙说道。
“好了!”
风雨皱了皱眉,阻止了两个部下的争论,断然地说道:“此事事关重大,魏廖,你就不要和我一起去江南了,继续留在圣京全力调查此案,所有的人都必须全力配合!”
“什么!”
风雨的话音未落,便引来了在场所有人的惊呼。
风雨军的重臣,虽然早在风雨辞去宰相一职的时候,便多少就有预感,风雨将要离开帝国的都城。
但是,人们更强烈的猜测是,风雨会返回凉州——风雨军的根本之地,号召自己领地内的臣民,收复锦州,杀回中原。
对此,人们的心情,既有期待,也有忐忑。
只因为风雨军的将士,无论是来自何处,都已经将凉州当作了自己的家,因此,他们显然更愿意回师保卫西北。
然而军人的荣誉,却又让他们不甘心这么放弃圣京,因此,他们同样也希望风雨留在都城,继续支撑着动荡的人心。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风雨的决定,竟然是只身前往远离战场的江南,这多少让人们有一种风雨将置身于战事之外的感觉,由此而生的,则是一种失去了主帅领导的仿徨之感。
“圣京城已经阻挡了呼兰人的兵锋,也带给了圣龙人信心和希望,然而战争的胜负,却绝对不是一座城池的得失,所能够决定!”
面对着部下的疑问和不安,风雨微微皱眉,强行压制住胸口一阵接着一阵几欲咳嗽的冲动,仰望着天空,目光就仿佛智者一般的深邃。
风雨淡淡地说道:“虽然这里很可能会再次成为战场,但是圣京城的存亡,对于圣龙帝国来说,却已经失去了原先的意义!
“如果风雨没有预料错,真正决定这场战争胜负的,应该是在幽燕,而影响天下未来格局的关键,却是江南!风雨将幽燕交给了秋里,而江南却必须自己前往!”
“这便是你弃置这么多中原百姓不顾的理由?你如何面对这么多为了圣京城,而舍弃生命和家园的壮士?”无法理解风雨言语中的深意,欧静不自觉地扬声问道。
虽然,风雨是在守住了圣京城之后,方才辞去宰相职位,并且准备离开圣京城的。
但是,毕竟如今大敌当前,远没有到马放南山的地步,欧静实在无法认同风雨的行为,甚至感觉他分明是在刻意地逃避责任。
“正因为要面对这些烈士,所以,风雨更应该去最需要的地方!”
风雨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很多时候,决定战斗胜负的关键,往往是在惨烈的战场之外!”
说这番话的时候,风雨的眼神中所流露出的,是对于天下大局居高临下的俯览。
从幽燕到江南,从齐鲁到凉州,整个神州的大好河山,便这样清晰无比地展现在风雨的脑海中,而厮杀征伐的百万甲兵,也全然囊括于风雨的胸怀之内。
“去江南!”思绪的深处,有一个声音,正无比强烈地命令着风雨。
此刻,年轻的风雨军统帅,目光所及之处,已远远不仅是眼前战争的胜负得失而已,更多的则是整个圣龙帝国的长治久安。
既然战争的破坏,正在重塑着帝国的北方,那么变革的风暴,又怎能漏掉掌握着帝国经济命脉的江南呢?
呼兰人的大举南侵,让风雨敏锐地看到了一个契机,一个足以让圣龙毁灭,也足以让帝国涅盘的契机。
所以,离开圣京之举,不仅是为了打消萧剑秋的顾虑,促使其全力北上,以执掌中原的统帅大权,调动起整个圣龙帝国的战争机器,更是风雨对于圣龙帝国注定将因这场战争,而发生天翻地覆变化的战略格局,所预先作出的未雨绸缪。
然而,欧静却根本无法理解风雨的想法。
她为了圣京乃至整个帝国,将要为了风雨的谋略而牺牲的百姓,而感到异常的激动:“所以,为了大人的雄图大业,便可以不顾呼兰人随时都可能返回的威胁,不顾中原百姓翘首仰望大人能够给予他们安全的期待,而离开这里,离开大人前几天还信誓旦旦生死守卫的城池,离开前几天还激情澎湃、号召追随的子民?”
激烈的对话,在素来从容、优雅的无忧谷主,和众人皆敬若天神的风雨军统帅之间进行着,所有在场的人都骇然地保持着沉默,不敢有丝毫的插入。
“是!”
风雨的话十分短促,语气冷酷而且坚定。
失望的眼神,同时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