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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义当前,不敢顾私!”
这些天来,谢诚一直都是如此为自己辩解的。
但是在风雨面前,这样的答案却显然不行。
诱杀秦凤鸣,是风雨的指示,除了因为风雨试图全盘掌握扬州,而必须如此做之外,更多的则是对谢家是否真心投靠的一次考验。
然而如今,在表明了自己的忠心后,谢诚可不想让风雨对自己留下一个反复无常的印象。
“哈哈,仲雨你不必紧张!”
幸好,正当谢诚满脸惶恐,无以回复之际,却见风雨哈哈大笑着,从怀中掏出了一本薄薄的卷轴,递给了对方。
在疑虑中,谢诚缓缓地将卷轴打了开来,才略略扫视了几眼,顿时脸色大变,在片刻之间,汗水便已经浸透了衣服。
卷轴上书写的,不是其他,正是他和秦凤鸣当日交谈的全部内容,每一字、每一句,都如此详尽的再度重现。
谢诚不难想象,若是当时自己有任何犹豫、动摇,那么紧随而来的,将会是怎样的命运,在等待着自己和家族。
“属下……”
心高气傲的江淮才俊,这一次是彻彻底底地低下了自己的脑袋,全身匍匐在了地上,跪拜在那位大名鼎鼎的凉国公面前。
“仲雨兄请起!风雨很高兴,帝国依旧有仲雨兄这样的支柱!”
风雨很诚心地扶起了谢诚。
谢诚的归顺,就意味着江淮豪门中有相当部分的势力将会为自己所用,从而和朱全以一明、一暗的两种形式,对扬州的控制加上了双重的保险,同时又可以避免朱全这个危险的家伙过度强大。
不过,年轻的风雨军统帅,心中却并未因为收服了这样的人才,而产生太多的喜悦。
肉食者鄙!
圣龙帝国固然有谢诚这样的栋梁,却也不乏与秦凤鸣怀着同样想法的官员和贵族,在他们的眼中,家国根本无关重要,如何出卖自己手中的东西以换取好价钱,以保全既得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事。
放眼帝国苍穹,只有西北凉州能够让风雨放心。
如今,北方的大地,正在秋里的疾驰中接受洗礼,至于江南,则等待着自己前去掀起狂风暴雨。
那么巴蜀呢?委任梅文俊担任巴蜀总督,究竟是妙棋?还是死招?
一想到当前方的将士正在浴血奋战之际,后方却有着这么多高高在上的官员贵族,正在进行着如此可鄙的交易和出卖,风雨不由得倍感愤慨和忧虑。
~第六章 巴蜀皇甫~
“张仲坚和风雨私下媾和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巴蜀的茶楼和酒肆,开始有声有色地传来了令人揪心的消息。
“胡扯,宰相忠心为国,收复了多少山河故地,打败了多少呼兰贼寇,怎会是卖国求荣的小人!”
支持风雨的一方,对于这样的流言,自然是义愤填膺。
“哼,那为何在幽燕大战中,咱们圣龙的军队,原本已经完全占据了优势,却突然败得如此之惨?为什么呼兰大军纵横中原千百里,多少城池都望风披靡,却独独对圣京城没有猛烈攻击?为何风雨的婆娘被呼兰人抓去了,又突然被礼遇有加地送回?为何风雨突然辞去了宰相之位,不顾中原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任凭大好河山沦落敌手,而独自前往江南?”
反对的意见也同样强硬,详细地罗列了这段时日以来,战场上那些令人瞠目结舌的变化,再加以自己的想象,倒也变得似乎有根有据。
一时之间,这便成了龙门阵的主题。
和中原大多数地区的百姓不同,优哉游哉的巴蜀人,在辛劳之余,却并没有将钱财节省下来留给子孙的习惯,反倒是更喜欢点几样小菜,上几盅好酒,一边慢慢地品尝着美味,一边纵论南北古今。
“看来,风雨的处境不妙啊!哼,下野?倒真是把天子给逼了出来,但却也让他大失民心,真是天助我也!”
和外面那些布衣百姓们既热闹又过分夸张的喧嚣不同,在郊外一处豪宅的大厅内,正端坐着数十名保养良好的男人,个个都是锦衣玉服、气宇轩昂,而厅堂内的气氛也格外严肃。
此刻说话的,是一个神采飞扬的年轻人,身上华丽的服饰说明了他高贵的出身,脸上自信的神情则表明了他顺畅的人生。
“若是风雨真的和张仲坚合作,那么我们的计画,可就要好好地考虑考虑了!”
一个有些犹豫的声音,发自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岁月的沧桑,显然让他更为谨慎,对于少年人的乐观颇不以为然。
“陈老莫要担心!吴某以为,风雨虽然可恶,但还不至于做出这等事情!何况,就算他想要和解,风雨军和呼兰人有着如此深的血海深仇,也由不得他答应。
“退一万步讲,若是真的和解,我们就更应该揭竿而起,兴义师、锄奸佞!”
反驳的正是年过花甲的巴蜀儒林领袖吴俨儒。
“吴先生果然高见!”
哈哈大笑着,坐在主位的沐建拍案而起,意气风发地说道:“巴蜀乃巴蜀人的巴蜀,皇甫老大人治理巴蜀数十年,深得民心,我等今日起事,重新拥戴皇甫老大人,乃是上应天时,下合民意,万无不成之理!”
“是吗?倒也请教吴大人,这次和梅将军的接触,可有什么斩获?梅将军乃是皇甫老大人的爱将,如今又都督巴蜀,兼且能征善战,若不能够得到梅将军的支持,我等起兵,岂不是飞蛾扑火?”被唤作陈老的老人,面露不屑的神色,冷笑着道。
“这个……”吴俨儒犹豫了一下。
此时此刻,若是如实道来,恐怕不消片刻,这些动摇、犹豫的家族便会打退堂鼓,当下他唯有硬着头皮说道:“梅将军乃是巴蜀子弟,又被皇甫老大人一手提拔,怎会反而将刀枪对向了咱们巴蜀的同泽?陈老放心,只要我等起兵成功,梅将军自然会响应!”
“是吗?梅某怎么不知道?”
吴俨儒话音未落,却见大厅原本紧闭的房门轰然倒下,光线刺眼的亮处,正站立着一个英姿勃发的武将,不是别人,正是巴蜀无人能及的名将梅文俊。
梅文俊手持着天下闻名的残天宝剑,剑尖正滴淌着血珠,名将的全身也被鲜血所染红,而四周则是一大群武士不停地游走着,只是神色间都明显得流露出了惧意,谁也不敢当先上前,以免白白地送上小命。“梅将军!”
沐建心中一惊。
此次聚会,他采用瞒天过海的策略,秘密地召集了巴蜀五十多家家主和十三大门派的掌门,通过四通八达的地道前来,而且还派驻了军中的内应,严密监控着巴蜀军方的行动,自以为万无一失,却不料竟然让梅文俊摸到了门口而不自知,实在让他有些胆寒。
“沐大人这儿好热闹啊!”
梅文俊双目直视着沐建,恍若可以穿透人心般的锐利。
“哈哈,今天孙儿满月,所以请朋友们来聚一聚……”
面对着巴蜀人人敬若战神的名将,沐建有些心虚地敷衍着,不过随后看到部下作出手势,示意对方竟然是只身而来,不禁放下心来。
这一次聚会,豪宅内外,除了部署了沐家三百名精锐之外,还有追随各家族的家主、十三大门派掌门而来的护卫,可以说已经聚集了巴蜀当地豪强中最为精锐的人马。
除非梅文俊不顾情面地率领大军而来,否则,即便是血衣卫出动,沐建也并不畏惧。
沐建在估算到梅文俊显然也并不愿意,给一直主张强硬的血衣卫留下话柄,而使得巴蜀子弟惨遭屠戮之后,才有了此次胆大妄为的召集。
如今,眼见梅文俊孤身一人前来,沐建心中最大的担忧由此散去,当下胆气一壮,语气也随即强硬了起来,语带双关地说道:“相请不如偶遇,既然梅大人来了,何不同巴蜀的桑梓父老们同欢?”
“祸福无门,唯人自招!沐大人奈何苦苦相逼!”
梅文俊轻轻地摇了摇头,双目流露出的是无奈和痛苦。
“哼,少废话,久闻梅将军勇冠三军,沐雄不肖,但求领教!”
按捺不住跳出来的,正是适才神采飞扬的少年││沐雄。
沐雄乃是沐建的儿子,出自巴蜀名门青城,由于家境的关系,自幼被人吹捧惯了,早就有心建一番功业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此刻,他眼见梅文俊孤身一人陷入重围,自忖自己与之交手,纵然战败也有部下救援,而若是侥幸战胜,更将名动天下,于是便忍不住率先挑战。
“请!”梅文俊脸色严峻地说道。云_霄_阁
手中的残天剑在内力的催动下,散发出了森森的幽光。
眼前的少年,自然不可能被身经百战的名将放在心上,然而这一战的开始,却意味着自己和巴蜀各大名门的这一场决战,将不可避免地爆发,而由此带来的手足相残和巴蜀兴衰,却让梅文俊感到心中无比的沉重。
“对这些诽谤宰相的谣言,总督大人难道真的要坐视不理吗?”
当余焯再次拜访巴蜀总督府的时候,可谓气势汹汹。
由于对巴蜀的重视,这段时日以来,余焯一直都逗留在这片号称天府之国的土地上,肩负着监控之责,不过,昔日纵横江湖、游刃有余的影子杀手,很快地便敢觉到自己在巴蜀的行动,处处都束手束脚。
究其根源,余焯不得不承认,梅文俊在巴蜀的存在,实则便是一把锋利的双刃剑,一方面起了稳定巴蜀的作用,慑服了巴蜀各方的异动,让风雨军得以十分顺利地支援中原,然而另一方面,作为代价,却也让血衣卫无法按照以往的行事风格来大肆铲除异己。
尽管余焯本人,并不认为一昧的血雨腥风是什么上上之选,但是近日一向负责行动的“太微垣”大批高手,在大理血洗了当地的异己之后,并没有随同远征军一起返回中原,却反而逗留在巴蜀,不免让余焯非常敏锐地感受到了,那来自血衣卫和军方强硬派的压力。
因此,余焯今日的施压,与其说是对梅文俊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