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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那一切,仿佛都不被她在乎了。
她在乎的是什么?
“桑儿”长久的安静过后,她长长的舒了口气,依然迷茫的眼眸,红红的依然翻着水汽。
桑露仰首,没去看她的眼睛,他也懊恼,习了那么多年的医,却无法帮月妹妹救助她的王夫,无法为自己救助一位知心的朋友。
“樊玉是商来到这个世界后才出现的吗?”她有疑问,那些从毒叟那里获得的疑问。
“是的,是师傅做了祭坛从另外的时空召唤了与樊玉能够产生共鸣的李商,只是李商和樊玉的降落点有些失了偏差,师傅派的人手只找到了樊玉,在送往天诛的时候被月妹妹的人截去了,以前师傅也说樊玉应该是依附灵体一起来到这个时空的。”桑露解释着,看见奥月的黑眸越发的深邃。
“看来毒叟不是骗我的,是樊玉的力量……”她喃喃的自语,暗自悲凉,又触碰到了心底那个最痛的角落。
桑露顿时大惊,“你想把他送回原来的世界!”
她掀起眼帘,轻轻的低语:“樊玉既然能送他来到这里……就可以带他回去,不是吗?”眼睛里没有神采,她说了一句话,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量。
“他已经有了你的孩子……”桑露不敢相信,奥月是很爱李商的,何况他正怀着她的骨肉,她真的舍得?
奥月愣在那里,恍惚又失措,只好抬头仰望天空,而墨沉的天空如同翻滚的苦涩苦水,如同她此刻内心的矛盾,炽热的灼痛几乎撕裂全身。
“如果回到了他的世界,摆脱了这个宿命,他的身体完全恢复要多久?”她好害怕,她害怕李商会死在她的眼前,但是她也心疼,心疼他们的异世相隔,心疼他们的孩子……
“大概要半年吧,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好。”
“半年……”她苦笑了一下,明白了她和他必须要舍弃这个胎儿。“一个没有妻主保护的孕夫,身体虚弱,在一个男人不能怀孕的社会…”
她真的不想的,她一点也不希望她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夭折腹中,但是为了李商的安全……
“先不要告诉他孩子的事情……有什么药,可以不伤害孕夫而……”奥月哽咽,她说不下去了,她竟然在向别人询问如何打掉她和李商爱的结晶,等他回了家,那将是她和他之间唯一的牵绊……
桑露知道她在问什么,但是说起来依然迟疑,“……有药的,我去制一丸出来,只要怀孕五个月之内,服下药都可以将胎儿化成血水。”
她的眼前模糊了,身子不由自主地滑向地面,金亃连忙扶住她的腰,第一次,他在这个无往不胜的女子眼中,看见了深刻的无助和悲伤。而且,她的身体正因凉风的袭来而颤栗……
“我能开疆拓土,杀伐纵横,能游走朝堂力挽狂澜,却保护不了我的男人和孩子。”
她的声音极低,低微得近乎破碎。听在桑露和金亃的耳中尤为不是滋味,他们想安抚她的伤心,却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容王府王夫别院,满园的灯柱将青瓦修竹,红墙衰草尽染上浓浓的凄凉。奥月跪在悬满红玉福灯的露台之上,于袅袅轻烟中,听见远处传来梵音低唱,那是从各地请来的高僧名流,正在为王夫祈福诵经,一时间奥月的心中,愈加悲苦。
第三卷 49 怀孕
李商住的内堂,十分干净简洁,桌椅床榻,白玉屏风,盆栽花瓶,极之雅致。奥月打扮成了李商最喜欢的白锦宽袍广袖的飘逸模样,一扫前些日子衣不解带守护在床侧的颓废样子。她静静坐在床边,仔仔细细,一分一毫的用视线去抚摸床上的爱人,那视线,既火热,又不舍。当然,她不能用手去抚摸,那样会扰醒他的。
掀了掀眼皮,李商微微动了一下睫毛,不意外的,他的手即刻被另外一双温暖包裹。
“月……”这不是问句,而是感叹句,他已经肯定床边这个一直用灼热的视线“烫”醒他的人是他的老婆。
“醒了么?”她轻声询问,然后在他的手指上落下一串吻。
“看来我病的真不轻……已经面目可憎了,你都不愿意亲我的脸……”他的话音没落,就被奥月来了个全方位立体式吻脸冲击,让他笑的又轻喘起来。
她抚他坐靠起来,见他清俊的面容因为玩闹而淡淡染上红晕,焕出玉般温泽。
奥月一瞬间看呆了,她知道她的商已经出落成一个大美人了,哦不,他说那叫“大帅哥”,就算是在重病的此刻,他散发出的那种羸弱又淡然的神采仍然让她迷恋,不可自拔。因为她的一句“要信我”,他无理由的相信她,他笑的坦然,她心中也一片温暖。
收敛了一下放纵的视线,奥月拿起搁在一旁的小匣子,给李商看里面盛放的珠宝玉石。
“等这个月的月圆之夜你就可以去祭坛祈福了……到时候需要一件镶满珠宝的玉带,这些都给你看看,你挑挑喜欢哪些。”
“这个月吗?只有十天不到的时间了!咳咳……”他一激动,顿时咳了起来,“咳咳……能不能等下个月?我这个月身体还没好全。”虽然不知道奥月到底要干什么,但是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此去就再也见不到她……
“听话,我们只是去祈福而已,等仪式结束,你的病就会好的……”她说的不算流畅,因为在心里,她多么希望去祭坛的时间可以推后,让她与他能多点时间相处。可是,她必须要顾及他的身体,拖的越久,他的危险就越大。
“……来,看看这些宝石,这些你们家乡也都有吗?”她垂下眼帘,遮挡住黯然。
他不语,手指随意的扫过那些价值连城的珠宝,拾起一块色泽极好、极纯的钻石心不在焉把玩了一下,随口说了一句:“这块钻石好大”。
“块”,为什么要用“块”字而不用“颗”呢?
因为,因为这个钻石的确是一“块”啊!
“这个有二两重,这样的金刚石在你的家乡值钱吗?你们叫它钻石?”她问,眼睛里都是期盼。
“……很值钱,二两是500克拉,这样的品质和大小,几乎可以说是无价之宝。”他迟疑,不明白奥月怎么会问他这些关于钱的问题,一般看见什么珍稀的东西她都只看中欣赏价值和物件的品质,不会在意价位的。
“那这个呢?这个和这个呢?”她把两个最大的红宝石和一颗巨大个头的珍珠捧了起来,殷切的追问。
李商顿住片刻,在这一问一答之间,他已经明白了奥月的用意……
将嘴角扯出一个弧度,他感觉胸口堵的厉害,“很值钱,都很值钱。”头侧向另一侧,他不想让奥月看见他的失态。
“那这个翡翠呢?玄静大师说这个翡翠和刚才那个珍珠都是降福佑体的呢……”奥月翻找着匣子里大大小小的宝石,头也不抬的说话,她不愿意抬头,因为她怕自己忍不住流泪。
“恩,是很好,也很漂亮。”
“那我们多镶几颗好吗?”
“恩,听你的。”
“那这个玛瑙没有钻石贵我们就不用了吧?再镶两颗大一些的钻石?”
“恩,钻石也挺好。”
“那这个……”
“月……”他的声音哽咽,不想让她再说下去。
“呃?”她回答的吃力,满腔的心酸。
“不用选了,这些随便一件都够一家人吃喝三辈子用不完了。”
“那就好,那就好……”她的声音一字比一字低,终至暗哑。
李商还是没有看见奥月的眼睛,她一直低着头,低着头……
他伸手将她揽了过来,圈住肩头将她拥近,贴近她的耳边轻轻的低喃:“月,不想那些事情了好吗?陪我坐一会儿……”
李商轻柔又有些伤感的声音回荡在她耳边,奥月靠在他的肩上,良久良久的沉默,勉强笑了笑,想说点什么,然而张了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嗓子仿佛被无形的手箍住。习惯了安慰别人、保护别人的奥月感到了空前的无力,竟然顺势倚向了李商的怀中,头更加深的埋上他的肩,环住他的腰。
李商抬手想去抚摸她的脸颊,却不由自主的滑落。这个气息、这个味道他还记得,那天在贤王府,他被绑架被强摸的时候奥月也是埋在他肩上,那一天,这个味道是眼泪。
两人默默的相拥,传递着彼此的勇气,一起抵挡着即将到来的残忍。
……
纱幔在微风中层层叠叠,她俯身轻轻去吻了一下他熟睡的脸庞,感恩的轻叹。如果他不知道怀了身孕,不知道即将到来的穿越,能够平平静静的等待祈福……这样,他会开心的。
他淡淡勾起嘴角,睡的甜蜜又安详,如果她希望他不知道即将到来的离别,不知道她的真实目的,那么他就装作不知道吧……这样,她会开心的。
就这样,两人各自有着心思,却很有默契的珍惜着每一分相处的时间,他们聊天,他们玩笑,他们拥抱……
他们只是想在有限的日子里留给对方更多的快乐。
只是时间依然过的飞快,祈福的日子仿佛比想象中更早的到来了。
大傲王朝德帝二十二年四月十五,帝崩。
时间惊人的巧合,她的帝位和她的爱人,正如预言中描述的一样,他将消失于祭坛之上,而她将得到天下……
手指卡的发紧,奥月扶着李商走出了轿门。
德帝驾崩于晚霞满天之时,此时天上已经圆月当空,奥月为了不耽误李商的“祈福”时间,还没有进宫。
这里是皇家天坛,国家级别的大型祈福、祭祀活动都是在这里进行,应该是灵气最盛的地方,而且天坛的防御严密,奥月希望这次的仪式能够顺利。
随行的还有桑露、金亃和一干侍卫,他们并排立在天坛的入口,前面是巍峨的红漆铜钉大门,有九重,象征了九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