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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昏热不除。反加喘逆。更一医。用麻黄重剂。头面大汗。喘促愈甚。或者以为邪热入里。主用
芩、连。或者以为元气大虚。议用冬、地。争持未
决。始求治于石顽。诊之六脉瞥瞥。按之欲绝。正阳欲脱亡之兆。急须参、附。庶可望其回阳。
遂疏回阳返本汤。加童便以敛阳。一剂稍宁。三啜安卧。改用大剂独参汤加童便。调理数日。频
与稀糜而安。
洪德敷女。于壬子初冬。发热头痛。胸满不食。已服过发散消导药四剂。至第六日。
周身痛楚。腹中疼痛。不时奔响。屡欲圊而不可得。口鼻上唇。忽起黑色成片。光亮如漆。与玳
瑁无异。医者大骇辞去。邀石顽诊之。喘汗脉促。而神气昏愦。虽证脉俱危。喜其黑色四围有红
晕鲜泽。若痘疮之根脚。紧附如线。他处肉色不变。许以可治。先与葛根黄芩黄连汤。加犀角、连
翘、荆、防、紫荆、人中黄。解其肌表毒邪。俟其黑色发透。乃以凉膈散加人中黄、紫荆、乌犀。
微下二次。又与犀角地黄汤加人中黄之类。调理半月而安。此证书所不载。惟庞安常有玳瑁瘟之
名。而治法未备。人罕能识。先是牙行徐顺溪患此。误用发散消克药过多。胃气告匮。辞以不治。
又绸铺王允吉侄。患此濒危。始邀予往。其口目鼻孔皆流鲜血。亦不能救。一月间。亲历此证十
余人。大抵黑色枯焦不泽。四围无红晕。而灰白色黯者。皆不可救。其黑必先从口鼻至颧颊目胞
两耳及手臂足胫。甚则胸腹俱黑。从未见于额上肩背阳位也。有武员随任家丁黄姓者。患伤寒半
月。道经吴门。泊舟求治。询其同伴云。自渡淮露卧受寒。恣饮烧酒发热。在京口服药。行过两
次。热势略减。而神昏不语。不时烦扰。见其唇舌赤肿燥裂。以开水与之则咽。不与则不思。察
其两寸瞥瞥虚大。关寸小弱。按久六脉皆虚。曰。此热传手少阴心经也。与导赤泻心汤。一啜神
识稍宁。泊舟一日夜。又进二帖。便溺自知。次早解维。复延往诊。而脉静神安。但与小剂五苓
去桂易门冬二帖。嘱其频与稀糜。可许收功也。钱顺所素有内伤。因劳力感寒。发热头痛。医用
表散药数服。胸膈痞闷不安。以大黄下之。痞闷益甚。更一医。用消
克破气药过伤胃气。遂厥逆昏愦。势渐濒危。邀石顽诊之。六脉萦萦如蜘蛛丝。视其舌上。焦黑
燥涸异常。此热伤阴血。不急下之。真阴立槁。救无及矣。因以生地黄黄连汤。去黄芩、防风。
加人中黄、麦门冬、酒大黄。另以生地黄一两酒浸捣汁和服。夜半下燥矢六七枚。天明复下一次。
乃与生脉散二帖。以后竟不服药。日进糜粥调养。而大便数日不行。魄门迸迫如火。令用导法通
之。更与异功散调理而安。
陈瑞之七月间患时疫似疟。初发独热无寒。或连热二三日。或暂可一日半日。发热时烦渴无
汗。热止后则汗出如漉。自言房劳后乘凉所致。服过十味香薷、九味羌活、柴胡枳桔等十余剂。
烦渴壮热愈甚。因邀石顽诊之。六脉皆洪盛搏指。舌胎焦枯。唇口剥裂。大便五六日不通。病家
虽言病起于阴。而实热邪亢极。胃府剥腐之象。急与凉膈加黄连、石膏、人中黄。得下三次。热
势顿减。明晚复发热烦渴。与白虎加人中黄、黄连。热渴俱止。两日后左颊发颐。一 时即平。
而气急神昏。此元气下陷之故。仍与白虎加人参、犀角、连翘。颐复 发。与犀角、连翘、升柴、
甘、桔、鼠粘、马勃二服。右颐又发一毒。高肿赤亮。另延疡医治其外。调理四十日而痊。同时
患此者颇多。良由时师不明此为湿土之邪。初起失于攻下。概用发散和解。引邪泛滥而发颐毒。
多有肿发绵延。以及膺胁肘臂数处如流注溃腐者。纵用攻下解毒。皆不可救。不可以为发颐小证
而忽诸。
山阴令景昭侯弟介侯。辽东人。患时疫寒热不止。舌苔黄润。用大柴胡下之。烦闷神昏。杂进
人参白虎、补中益气。热势转剧。频与芩、连、知母不应。因遣使兼程过吴。相邀石顽到署。诊之
左脉弦数而劲。右脉再倍于左。而周身俱发红斑。惟中脘斑色皎白。时湖绍诸医群集。莫审胸前
斑子独白之由。因论之曰。良由过服苦寒之剂。中焦阳气
失职。所以色白。法当透达其斑。兼通气化。无虑斑色不转也。遂用犀角、连翘、山栀、人中黄。
昼夜兼进二服。二便齐行。而斑化热退。神清食进。起坐徐行矣。昭侯曦侯。同时俱染其气。并
进葱白、香豉、人中黄、连翘、薄荷之类。皆随手而安。
吴介臣伤寒。余热未尽。曲池雍肿。不溃不消。日发寒热。疡医禁止饮食。两月余。日服清
火消毒药。上气形脱。倚息不得卧。渴饮开水一二口。则腹胀满急。大便燥结不通。两月中用蜜
导四五次。所去甚难。势大濒危。邀石顽诊之。其脉初按绷急。按之绝无。此中气逮尽之兆。岂
能复胜药力耶。乃令续进稀糜。榻前以鸭煮之。香气透达。徐以汁啜之。是夕大便。去结粪甚多。
喘胀顿止。饮食渐进。数日后肿亦渐消。此际虽可进保元、独参之类。然力不能支。仅惟谷肉调
理而安。近松陵一人过饵消导。胃气告匮。闻谷气则欲呕。亦用上法。不药而痊。徽商黄以宽。
风温十余日。壮热神昏。语言难出。自利溏黑。舌苔黑燥。唇焦鼻煤。先前误用发散消导药数剂。
烦渴弥甚。恣饮不彻。乃求治于石顽。因谕之曰。此本伏气郁发。更遇于风。遂成风温。风温脉
气本浮。以热邪久伏少阴。从火化发出太阳。即是两感。变患最速。今幸年壮质强。已逾三日六
日之期。证虽危殆。良由风药性升。鼓激周身元气。皆化为火。伤耗真阴。少阴之脉不能内藏。
所以反浮。考诸南阳先师。原无治法。而少阴例中则有救热存阴承气下之一证。可借此以迅埽久
伏之邪。审其鼻息不鼾。知肾水之上源未绝。无虑其直视失溲也。时歙医胡晨敷在坐。相与酌用
凉膈散加人中黄、生地黄。急救垂绝之阴。服后下溏黑三次。舌苔未润。烦渴不减。此杯水不能
救车薪之火也。更与大剂凉膈。大黄加至二两。兼黄连、犀角。三下方得热除。于是专用生津止
渴。大剂投之。舌苔
方去。而津回渴止。此证之得愈者。全在同人契合。无分彼此。得以挽回。设异论纷纭。徒滋眩
惑。安保其有今日哉。上仁渊祖道台时疫大义。谨按时疫之邪。皆从湿土郁蒸而发。土为受盛之
区。平时污秽之物。无所不受。适当岁气并临。则从分野疏豁之隅。蒸腾郁发。不异瘴雾之毒。
或发于山川原陆。或发于河井沟渠。人触之者。皆从口鼻流入募原。而至阳明之经。脉必右盛于
左。盖湿土之邪。以类相从。而犯于胃。所以右手脉盛也。阳明居太阳之里。少阳之外。为三阳
经之中道。故初感一二日间。邪犯募原。但觉背微畏寒。头额晕胀。胸膈痞满。手指酸麻。此为
时疫之报使。与伤寒一感便发热头痛不同。至三日以后。邪乘表虚而外发。则有昏热头汗。或咽
肿发斑之患。邪乘里虚而内陷。或挟饮食。则有呕逆痞满。嘈杂失血。自利吐蛔之患。若其人平
素津枯。兼有停滞。则有谵语发狂。舌苔黄黑。大便不通之患。平素阴虚。则有头面赤热。足膝
逆冷。至夜发热之患。至于发呃发哕。冷汗喘乏。烦扰螈 等证。皆因误治所致也。大抵伤寒之
邪。自表传里。温热之邪。自里达表。疫疠之邪。自阳明中道。随表里虚实而发。不循经络传次
也。以邪既伏于中道。不能一发便尽。故有得汗热除。二三日复热如前者。有得下里和。二三日
得见表热者。有表和复见里证者。总由邪气内伏。故屡夺屡发。不可归咎于调理失宜。复伤风寒
饮食也。外解无如香豉、葱白、连翘、薄荷之属。内清无如滑石、芩、连、山栀、人中黄之属。
下夺无如硝、黄之属。如见发热自利。则宜葛根、芩、连。胸膈痞满。则宜枳、桔、香附。呕吐
呃逆。则宜藿香、芩、连。衄血下血。则宜犀角、丹皮。发斑咽痛。则宜犀角、牛蒡。烦渴多汗。
则宜知母、石膏。愈后食复劳复。则宜枳实栀豉。随证加葳蕤、茯苓、丹皮、芍药之类。皆为合
剂。而香豉、人中黄又为时疫之专药。豉乃黑豆所 。得湿热之气。酿成败秽之质。故能引领内
邪。从巨阳蒸汗而解。人中黄本
甘草所制。渍以滓秽。专解脏腑恶毒。从下而泄。同气相求之妙。莫过于此。以其总解温热时行。
外内热毒也。当知其证虽有内外之殊。一皆火毒为患。绝无辛温发散之例。每见穷乡无医无药之
处。热极恣饮凉水。多有浃然汗出而解者。此非宜寒凉不宜辛热之明验乎。况当庚申金运。北政
少阳相火司天之岁。目今又在三气之中。主令客气。俱属相火。一切风燥辛热。皆不可犯。每见
时师用羌、独、柴、前、苍、芷、芎、防之类引邪上逆亢热弥甚者。以风燥之药。性皆上升横散。
如炉冶得鼓铸之力也。用朴、半、槟榔、青皮、木香等耗气之药胸膈愈加痞满者。揠苗助长之道
也。有下证已具。而迟疑不敢攻下。屡用芩、连不应者。此与扬汤止沸不殊也。至于发狂谵语。
舌苔焦黑。而大便自利。证实脉虚。不可攻者。及烦热痞闷。冷汗喘乏。四肢逆冷。六脉虚微不
受补者。皆难图治也。时疫变证多端。未能一一曲尽。谨陈大略数则。庶不负宪恩之泽及黎庶。
垂问刍荛也。
飞畴治郑月山女。寡居二十载。五月间忽壮热多汗。烦渴。耳聋胁痛。月山为女科名宿。谓
证属伤寒。委之他医。用柴、葛、桂枝等剂。其热弥甚。汗出不止。胸满昏沉。时时噫气。邀予
诊之。右脉数大。左脉少神。舌苔微黑。此伏气自内少阳发出。故耳聋胁痛。法当用白虎清解。
反行发表。升越其邪。是以热渴转甚。汗出多。故左脉无神。胃液耗。故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