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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人还是鬼?”老实说,这个问题很蠢,不过当时在休息室里的人没有人这样想——除了死者之外。那名死者说话了。
“你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倒是……你是谁啊?”
这已经是崔西第三次被质问是谁了。不过这次情况特别不同,他竟然要向死人报上自己的名号?安分了一整天的胃又开始作怪了。
“我是大理石镇警署的崔西警官……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死者的表情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他急忙转头看向自己的背。他背上那截剑柄是那么的凸出,就算用这种姿势,肯定也能看得一清二楚。确认过背部的情况后,死者耸了耸肩,说道:
“看情形,是那样没错。这东西刺得那么深,我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接下来该说什么?该问什么?崔西混乱的脑袋里冒出了几百句台词,却没有一句派得上用场。警校里可没有教过该怎么侦讯死人啊!就在崔西警官骑虎难下、进退维谷的时候,海伦又开始歇斯底里了。
“约翰,你被人杀死了。是被伊莎贝拉杀死的!你懂不懂?嗯?”
似乎在见到死者之前,海伦就已陷入歇斯底里的状态。她一边发出高亢、刺耳的笑声,一边毫不畏惧地指控伊莎贝拉。死者似乎被她那股气势吓到了,镜片后面的眼睛眨了又眨,一脸茫然。崔西想,要拿回主导权就只有趁现在了,于是他朝死者跨近了一步。
“巴利科恩先生,你真的是被希姆库斯小姐杀死的吗?”
死者整个人跳了起来,好像被针刺到了屁股(话说他的背已经被更厉害的东西刺到了),他显得非常抓狂。
“什么?!你说伊莎贝拉?荒谬!不是她。”然后他指着崔西的鼻子。“亏你是个警官还说出这么没大脑的话,难不成你想嫁祸给依莎贝拉?”
崔西胃壁的数千个细胞好像一下子全死掉了。为什么我得在这里让死人指责我没大脑呢?虽然他觉得无地自容,却仍坚持要做好自己的工作。
“可是,巴利科恩先生,希姆库斯小姐拿短剑过来的时候是十点半左右。在那之后,除了她以外,没有任何人来过这里。然后,你的怀表也是在十点半左右停的,那只怀表不是你跟凶手拉扯时摔坏的吗?”
“怀表?” 棒槌学堂·出品
死者似乎这才想到自己身上有这么个东西,他把从背心口袋里掉出来的怀表捡起来,看了看。“——没、没错,怀表确实是在我反抗时摔坏的。不过,凶手并不是伊莎贝拉。”
死者从口袋把链条的钩子拔开,解下怀表。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转身面对伊莎贝拉。“短剑是你拿来的吗?”
伊莎贝拉的精神已经濒临极限。她一边抽泣,一边以颤抖的声音说道:
“是啊……因为是你交代的……可是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求求你,告诉他们,不是我做的——”
崔西进一步询问死者。
“如果不是她的话,那又会是谁杀了你?”
死者假装犹豫了一下才说道:
“是、是威廉……”
这次换威廉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声了。
“喂!别开玩笑了,不是我做的。你在说什么啊?大哥,别闹了!”
歇斯底里的前辈——他的妻子海伦倒是马上替丈夫讲话,虽然她看得一头雾水。
“等一下,约翰,你再怎么包庇依莎贝拉,也该有个限度吧?我家老公威廉或许是个喜欢拈花惹草的混蛋,但他绝对不会杀人。”
死者用力摇着头。
“不,我就是被威廉杀死的。他从后面,这样捅了过来。”
说完,死者做出拿刀猛刺的动作。由于那把短剑就插在他的背后,所以他这样做真的很滑稽。海伦似乎连对方是死人的事都忘了,卯起劲来替丈夫辩护。
“你就别再演了,约翰。那种蹩脚的闹剧,我老公一个人来演就够了。总之一句话,威廉在伊莎贝拉拿短剑来这里的时候,跟我在一起。之后,我们也一直在一起。试问,他要怎么刺杀你?威廉可是有不在场证明的。”
“什么?你们一直在一起……”
死者受到的打击似乎不小,连他的假发都歪掉了。另一方面,好像在看网球公开赛的崔西,随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越辩越激烈,心情也越来越不爽。
这家人不管死了的也好、活着的也罢,都不把我放在眼里。还有,明明是个无知妇女,却把“不在场证明”这五个字说得那么顺口。
崔西的自尊心受伤了。他用力吸了口气,摆出最大的威严说道:
“你、你们,不要自己在那边吵。一切交给我来处理。话说回来了,巴利科恩先生,威廉先生真的有拿刀子捅你吗?人家说他有不在场证明哦!”
死者恨恨地说道:“哼!走狗屎运的家伙。我心想一定是他,因为连无聊至极的恐吓信都寄来了。这种事除了他以外,没有人——”
“恐吓信?你在说什么啊?”崔西听糊涂了。“总之,你认识杀害你的凶手吗?有看见他吗?”
海伦再度出来搅局。
“所以我说,凶手肯定是伊莎贝拉。”
“吵死了,你闭嘴!”死者发火了。
“可恶,如果不是威廉做的,那我就不知道是谁做的了。因为我是从背后被刺的,没有看清楚……”
崔西当场傻眼。
“没有看清楚!那么——”
至今为止,一直待在房间角落默默观看事情发展的哈斯博士终于说话了。
“好像有点混乱,还是言归正传吧……我觉得怀表的事还有待商榷。刚刚约翰说怀表是在犯人攻击他的时候摔坏的,那是十点半左右的事。然后,那个时间点,伊莎贝拉正好拿短剑过来。这下子,任谁都会怀疑伊莎贝拉了,但约翰却坚持说他不是伊莎贝拉杀的。”
“我说不是她,就不是她。”死者把两只手往面前一摊,语气诚恳地说道:“我不可能是被伊莎贝拉杀死的。”
“但你不是说你没看清楚凶手的长相吗?既然如此的话,为什么你知道不可能是伊莎贝拉?”
博士的质疑让死者说不出话来,当场变成了哑巴。哈斯博士接着说下去。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约翰,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其实你知道谁是真正的凶手,却不讲出来,阴错阳差之下反而害到了伊莎贝拉,是吗?”
这时威廉突然又神气起来了。
“没错,约翰打内线过来,要人把短剑送过去,其实他指名送过去的人是我。当时伊莎贝拉正好在我旁边,她自告奋勇地说她要送,我也就由她去了。约翰原本是想害我的,他明明是被别人杀死的,却想要赖在我身上!”
死者惊讶地看向伊莎贝拉。 棒槌学堂·出品
“喂!他说的是真的吗?你当时真的跟他在一起吗?”
伊莎贝拉还来不及回答,海伦又跳出来把话题扯远了。
“我不是说了吗?这两个人背着你有一腿,你也该醒醒了,约翰。”
不需要海伦多嘴,人家早就已经醒了。会动的尸体不理她,朝伊莎贝拉逼近,伊莎贝拉吓得把手交握在胸前,一动也不敢动。死者用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说道:“她说的是真的吗?今晚你跟威廉在一起。原来你一直在背叛我,对不对?你说话啊?”
“不对,我爱的人只有你一个,我没有背叛你。”
伊莎贝拉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只不过这是她自己摇的,还是抓住她双肩的约翰摇的,没有人知道。再一次被赶到观众席纳凉的崔西一心以为现在正是他抢回主角地位的最后机会,于是他走上前去,试图分开两人。
“好了、好了,别那么激动。不可以使用暴——”
然而,崔西的热情很快就被浇熄了。死者突然对他挥出硬得像城墙一般的冰冷手掌,鼻头不偏不倚撞到桌角的崔西摇摇晃晃地往后退,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几经挣扎还是爬不起来的他目瞪口呆地望着死者,紧接着鼻子一阵酸麻,鼻血流了出来。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死者低头俯视他,以不屑的语气说道:
“喂,你烦不烦?这是我的家务事,你凭什么来管?”
奇耻大辱!今天老大我半买半送、十万火急地赶到现场,没有人感谢也就算了,搜查的主导权还被践踏在地!临了还让这个背上插了一把刀的被害人推倒,跌了个屁股开花……这种经验就算活上两百年也碰不上吧?崔西的眼角泛出新的泪水,这次不是因为鼻子痛。而是为了其他的理由。
看不下去的哈斯博士终于挺身制止了。
“约翰,不可以。不可以动粗。因为你刚死才会那么激动。这样吧!你跟我到大理石镇的医疗中心。让我帮你诊察一下。然后我们再好好地聊聊。只要静下心来讨论,一定可以查个水落石出的。”
死者放开伊莎贝拉的肩膀,再度发起飙来。“什么?医疗中心?我不去!那种地方,我死都不去!”死者大声喊道,说时迟那时快,他突然朝门的方向跑去。
想当然耳,好不容易站起来的崔西被他撞个正着,再一次,崔西的屁股着地。死者恨恨地看了休息室里还在发呆的众人一眼,跑出房间,消失在走廊上。
继续坐在地上的崔西语带哽咽地把部下叫来,下达指令。
“福克斯!追上去!”等等,追什么来着?“追那名……被害人……”犹豫了一下后,他把习惯说“犯人”的地方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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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死后,我不想任何人为我叹气。”广播传来罗伯·普蓝特(注:【38】罗伯·普蓝特(Robert Plant,一九四八——),前英国重金属乐团“齐柏林飞船”(Led Zepplin)的主唱,其收放自如的嗓音为摇滚史上的经典。)要死不活的歌声,其间还伴随着一波波让人神经衰弱的吉他滑奏(注:【39】滑奏是吉他的弹法之一,用玻璃瓶、铁管等在吉他弦上滑动,模仿女人哭泣的声音、鸟叫的声音、火车的汽笛声等。)。
加斯咂咂舌,WNEW电台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