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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林斯医生也很清楚他都只谈些表面的事。
他说他对自己的性无能感到不安,对亲兄弟有着无法自拔的自卑,因缺乏母爱而感到孤独——这些情绪在他的心理形成漩涡,变成一股巨大的不满与挫折,有时他会用暴力的方式寻找发泄的出口。
柯林斯医生厌倦了病患们不时提出的哲学论调,通常都不太理会,但这个病患将自己心中郁积的暴戾情绪用“死的冲动”这种超越专家的言语来表现,让他印象深刻。
最近这样的病患明显变多了,柯林斯医生心想。虽生犹死的一群人——一群活尸。今天来看诊的十个人之中,就有四个人自称他们已经死了。这让柯林斯医生感到讶异,不过在知道了其中只有一个是真正的死人之后,柯林斯医生也在烦恼这份工作是否该收起来别做了。
现在已经变成令人讨厌的时代了,柯林斯医生心想。不管是在心理层面或是生理层面,生和死的界线越来越模糊不清了。不过,柯林斯医生是忠于自己工作的男人。如果治疗对象是如同字面意义的活死人,他绝对不干,但若病患是心理层面的死人,这可就是他的专长了。
不论是受胃病所恼的中年男子,或是罹患爱滋病精神沮丧的同性恋,只要朝着病因一直追溯下去,就会发现很多都是幼时受到创伤所导致的。最要紧的是耐心听他们说话,发掘出问题的症结所在,然后再帮他们除去心结,柯林斯医生觉得自己的工作就像个掘墓人——不,是捣毁坟墓的人。
刚刚离开的那位病患,在过去一定也发生过什么足以影响一生的事。来这儿的重症病患,大部分在幼时都有一些像是被变态老伯带进仓库、绑在椅子上,强迫聆听华格纳的《女武神的骑行》(注:【50】《女武神的骑行》 (Ride of the Valkyries)一曲出自华格纳的音乐剧“尼贝龙根的指环”中。“女武神”第三幕。)的经验,并因此留下永难磨灭的阴影。
——不过,藉由我的治疗,那被压抑在心灵深处的过去终也会有被唤醒的一天……
柯林斯医生对整理得干干净净的躺椅成到很满意,接着他的思绪转到下一名患者的身上。那名中年男子是从以前就来这里看诊的老病患,不过,近来他变得像具活尸一样(当然,这是指他的精神状态)。
柯林斯医生对着候诊室的门喊道:“李察·崔西警官,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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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傻傻地只会站在那里,去帮我去把装面粉的罐子拿来。”
只要是站着不动的人,就算是总统——不,就算是死人也要差遣一下的玛莎,头也不回地向走进厨房的葛林说道。现在的她正专心做着明天要吃的蛋糕。
葛林看着架上排放的瓶瓶罐罐,不知该从何下手。
“哪、哪个罐子?”
“没写字的那个,画着青豌豆的绿色罐子。”
葛林依照玛莎的话取出罐子,一边拿到她身边,一边说道:“什么嘛,这好像是小孩子在扮家家酒的罐子,为什么要用什么青豌豆的罐子来装面粉呀?”
玛莎就像是彼人问到“为什么太阳要从东边升起”那样的一脸不耐烦。
“是呀,这是少爷们小时候玩过的玩具罐。助手洛克拿它来装预先存起来的面粉,他那个人虽然小气巴拉的,但这种爱囤货的个性正好帮了我大忙。面粉用光了,却没人愿意帮我去城里买。就连你也——”
葛林眼看矛头就要指向自己,连忙转移话题。
“没有砂糖罐吗?”
葛林和哈斯博士讨论完案情后,已经厌倦了不断的凭空推测,他决定坐而言不如起而行。虽然各种假设都碰到了瓶颈,但葛林自己打定主意,要重回事件的原点——那一场茶会——重新展开调查。只是玛莎回答葛林的态度,依旧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在那个架子上吧?”
“没有,那个……那天茶会上用的陶制砂糖罐没在上面。”
在架子上的装糖容器是玻璃制的,和之前的不一样。玛莎看起来似乎更不高兴了。她停下搓面粉的手,双手叉腰,斜眼看着葛林。
“怎么啦?难道装糖的容器变了,里面的糖就会变成盐了吗?”
“也不是啦,只是我很喜欢之前的那一个,所以想说怎么换掉了。”
“因为打破了嘛!” 棒槌学堂·出品
“打破了?什么时候?在哪里打破的?”
“你这主人真的很烦耶!就那次茶会后的事啦!手一滑不小心就打破了,因为我忙这忙那的,又没有人来帮忙——”
葛林大失所望。茶会的事,因为巧克力这条线连不起来,所以想要顺便调查一下那个砂糖罐。早知道会这样,当初早点下定决心就好了。接二连三的事件分散了注意力,结果反而让到手的线索给溜了。
葛林不甘心就这么离开,继续盯着平日放砂糖罐的那个地方。突然,他发现某样东西。一等玛莎转过身去忙后,葛林立刻凑近架子瞧个清楚。
架子上放了好几层瓶瓶罐罐的调味料。在最下层的地方——板子与板子的缝隙之间,有些白白的东西。如果这不是从新的砂糖罐里溢出来的,那么它可能就是之前砂糖罐里装的东西。葛林连忙用刀把这些白色粉末刨出来,撕下一旁旧报纸的一角包好。
葛林办完事正要走出房间,玛莎在他的背后叨念着:“真是的,自从发生那种事后,大家都变得爱查东查西的。你那个不良少女的朋友也得意洋洋地说她知道凶手是谁了。有空闲做侦探查案,还不如来帮我忙比较实在。”
只要是站着的人,不管是总统还是庞克少女,都想使唤是吗?葛林苦笑。不过下一秒钟,葛林突然有种奇妙的预感。他觉得玛莎讲过的话当中似乎隐藏着什么重要的线索。只是他想不起来是出于她刚才讲的,还是很久以前讲的。而且,那句话似乎和下毒事件没有直接的关系,葛林拼命地回忆,开始找寻拼图的碎片。
? 4 ?
艾汀小姐一边吹干湿答答的头发,一边犹豫着是否该拿出冰箱的啤酒来喝。虽然啤酒的热量很高,但今天经历了那么刺激的事,真让人觉得有点累了,而且,刚洗完澡来上一杯应该很不错吧?于是她打定主意,把啤酒拿出来喝了两口,接着随手拿起放在冰箱上的报纸走回床边。
那是在回家路上买的《大理石镇地方报》,连这次在内她已经看了三遍了。斗大的标题刊载着这样的文宇:“崔西警官 挖掘坟墓”
不用说,标题下方当然也登出了崔西警宫跳进史迈利墓穴中的照片。烦恼的警官和眼前空空如也的棺材一样,大大张口地愣在原地。
艾汀小姐看到今天早上为自己做笔录的人竟然这么丢人现眼,不禁有种自己也被要了的感觉。不过,在看了右下方的报导后,她心里的不快稍稍获得了平复。“消失的法林顿先生——死人复活”的标题下方,登出了法林顿的画像,画像是根据她和詹姆士今天早上的证词绘制的。虽然被卷入了可怕的事件中,但自己的证词像这样风风光光地被刊登在报纸的头版上,也不算是件坏事。
报上还有“逃逸的被害人、凶手、目击证人——寻找所有尸体”、“深夜飙灵车发生重大事故”等标题,从昨夜一页到今天早上发生的种种事件都被大肆渲染。报上不仅仅是针对这些事件发生的经过加以报导,有写热衷推理的记者更在“面罩人”真的真实身份上大做文章。不但扯出二十年前的杰森·巴利科恩事件,甚至还刊登了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约翰收到的那封恐吓信的翻拍照片,字里行间充满着对家族争产的暗示,任意地无限上纲。
第二十五章 赤夏的冒险
重拾这段记忆的人生,还定摆脱不了最后的一瞬间,而这最后的一瞬间又会摆脱不了它自己的最后一瞬间,不断地重复之后,死亡这东西将变得永无止境……
——亚瑟·史尼兹勒(Arthur Schnizler),《飞向黑暗》(Flight Into Darkn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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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夏吸吸鼻涕,拢了拢夹克的领子,没想到当少女侦探南茜·茱儿(注:【51】《南茜·茱儿》(Nancy Drew)是美国的经典长篇小说系列,故事以美少女侦探南茜·茱儿破获一次次离奇案件而展开。)一点都不好玩。
赤夏现在人在巴利科恩大宅的屋顶天台上。她所在的这栋建筑,就位于三层楼高的巴利科恩大宅正中央,天台四周的栏杆将诺曼住的阁楼围在中间,成为一座瞭望台。在新英格兰境内,许多第二帝政时期建筑风格的古宅中常常可以看见这类天台,它原本是为了瞭望港口进出的船只而设计的,所以又称为“寡妇台”。不过,因为所在地是巴利科恩大宅,瞭望的不是进出港口的船只而是进出墓园的死者,所以就另一种含意而言,也有人认为这个名字颇为相配的。
白天从寡妇台远眺墓园风光,如果没意识到那是死者聚集的地方,其实还称得上景色明媚,但晚上十点过后,就只剩下阴森森的一片漆黑,没什么远眺的乐趣可言。赤夏蹲在高度低于腰部的栅杆暗处,整个背缩在一起。从栏杆的间隙向墓地方向眺望,一想到每一座静静伫立的墓碑下方都躺着一个死人,她就不由得感到又冷又怕,心中后悔的念头也益发强烈。
赤夏一直待在这儿不肯离开当然有她的理由,她是为了要洗清母亲伊莎贝拉的嫌疑。打算自己调查事件的真相、她的心里有一个假设。不,与其说是假设,倒不如说是偏见比较恰当。十字路口咖啡馆的比尔老爹说的“万圣节杀人魔”杰森的事,一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因此,当她听人说超失踪的那个“面罩人”,立刻就把两者联想在一起——没错,她确信“面罩人”一定就是死而复活的杀人魔杰森。
少女侦探还家觉到了一个疑点——那就是诺曼。赤夏常常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