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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个让君白头痛的问题,不过怎么也好过刚才的情形,想了想后,他答道:“很久了,我都记不清了。”
梅凝月站起身来,向着竹苑走去,君白收起琴,跟在她身后。这样的情景在过去两个月已经出现了很多次,梅凝月最喜欢的地方就是竹苑,也总爱带着君白来这竹苑漫步,久而久之,君白也成了习惯了。
“刚才尤妈又去寺里上香了。”
君白不知梅凝月说这话有何用意,便只是听着不接口。
“那些和尚也算得修行人吧,不知公子对他们有何看法?”
那些和尚,君白对他们没好感。初遇和尚该算是空行,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见着小妖便想打杀,见着势头不对又跪地求饶,实在算不得好东西。再遇和尚就是这华严寺了,那通介比起空行还要不如,使法骗俗人的钱,被戳穿了还想要报复自己。想到这里,他脱口而出:“没一个好东西。”
梅凝月微微一笑:“凝月也作如此想,那些和尚不论心地如何,单看他们偷蒙拐骗便足以下此定论。”
偷蒙拐骗,君白倒还没数出这么多罪状来,刚才他所说也不过是凭着一己之见罢了。
梅凝月又道:“佛教自晋传入中原以来便是这样了。他们每个寺都圈了一大片佛田,自己不事生产,只交给佃户们种,可那田地也是从佃户们手里夺来的,当可谓贼;他们还说什么修得功德死后便能去西天极乐,说什么因果循环,可天上若真有神佛,人间的那许多苦难怎不见他们出手相助?说是蒙骗世人也不为过了。”
君白点了点头,他从不信有什么神灵,世上多有不公,小的他不知道,可大的却清楚,道佛对妖的欺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若真有因果循环,又从何循环而起。
梅凝月续道:“和尚更可恨的是在外寻找资质好的幼儿,让他们一辈辈传下去,所谓人伦却一起被抹煞了,比那些人贩子还要可恨!”
君白隐约觉得她的话太过偏激了些,可他却又找不出理由来反驳。这时梅凝月忽然吐出了一句话,将他震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前些天我听尤妈说东郊死了几个道士,外面闹得沸沸扬扬的,都说那是被和尚杀的。无风不起浪,就算不是和尚干的,也脱不了干系,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忍与恕,他们的心地也可见一斑了。”
听了这话,君白只觉得心中苦涩,真正脱不了干系的不是和尚,而是妖怪……
“不说这些扫兴的事了,公子你瞧,积雪都压这么厚了,竹叶还是青的。”梅凝月伸手一触翠竹,那上边便簌簌的掉下几团雪来,打在了君白脸上。君白觉得一凉,这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公子,我前日作了首诗,便是咏竹的,你帮我听听可有纰漏。冻雪霏霏随九阜,竹枝垂地翠旋锁。玉龙战退飞鳞甲,青凤翻成白羽毛。岁晚馀寒知劲节,梦回佳兴讶清剽。隔云谁弄柯亭笛,落尽梅花风韵高。”
君白听那诗里道出了竹的风骨,用词遣句也极为恰当,可其中听得却有一股铮铮男儿之气,由梅凝月说出来便显得有些不相宜了。他心中奇怪,梅凝月看上去柔弱,可观她言行却是内柔外刚,坚韧不拔,倒与这翠竹有几分相似之处,也难怪她这么喜欢竹了,不过在这大户人家里,她又怎会有了如此性格。
“公子你觉得此诗如何?”
君白再一沉吟,找不出有什么纰漏,只连说了三个好字。
梅凝月脸上露出了一丝欣喜之色:“能当得公子这三个好字,凝月心足矣。”
君白想说几句谦虚的话,可这时西边忽然传来了梅蝶心的叫声:“小白,姐姐,来看啊,梅花开了!”
第四卷 人间路 第八章 顺逆
“姐姐,小白,梅花开了!”梅蝶心又一次叫了起来。
梅凝月听她叫得急切,对着君白微微一笑,道:“公子,去看看如何?”
到了梅苑内,君白见梅蝶心站在一株一人多高的梅树边,那是整个园子里最大的一棵梅树。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梅枝上几个含苞待放的小花蕾。梅树上的树叶早已掉得差不多了,那些花蕾孤零零的排在枝条上。寒风吹过,花蕾上张开的几片淡红花瓣似是经不住那刺骨的寒意,微微颤抖起来,让人怜惜惹人疼爱。
梅蝶心伸手弹去一朵花蕾上的雪粒,轻轻的道:“莫要把你们冻坏了。”随后她转过头来,冲两人欣喜的笑着:“姐姐,今年的梅花开得特别的早,你看,现在就这么大了。”
君白瞧着她的笑脸,那白里透红的小脸蛋上露出的笑容却是如此的天真无邪,就有些像这未经世俗沾染过的梅花,又有些像初出山的自己,都是那么纯真。想到这里,他不禁看了看自己的手,那上面隐约还有几缕血丝浮现……
梅凝月看梅蝶心模样,没有一分像十七岁的大姑娘,倒是和六七岁的小女孩差不多,她无奈的摇摇头道:“妹妹,这梅花还要过些时候才开,你现在这么着急做什么。走,跟我回去,这几天,你还没做功课呢。”
梅蝶心听了这话,脸上笑容立刻敛去,嘟起嘴,不高兴的道:“姐姐,都要过年了,就不用再做功课了吧。”她眼珠转了两转,又露出了几分狡黠的目光,指着一个花蕾:“姐姐你看,这梅花不是开了吗,只是还没开得完全,等它全开了我再去做功课好不好。”
梅凝月顺着手指处看下去,不由得为之气结。那花蕾微张开了一个口,仔细看还可见得其中的几根花蕊,可真要等它全开,怕也不是一两天的事。“妹妹,听话,随我回去,等过上几天这苑子里的梅花开多了再来看吧。”
梅蝶心见梅凝月的脸沉了下去,却是拿出了几分做姐姐的威严,若再不听话怕要被训一顿了,可若是让她回去学那些女红,想想都头疼。她的眼珠又开始不安分的转了起来,忽然,她见着君白似笑非笑的站在一边看热闹,立时计上心来。
“姐姐,这梅花过片刻就要开了,你信不信?”
梅凝月一怔,她本还以为妹妹又要找什么借口,却不想她竟这样说。她看那梅花绝不是一天半天能开的,就算妹妹有什么小机灵也违背不了天理自然,当下笑道:“妹妹,这梅花若是在今天能开,那以后我便不勉强你学什么了。不过若是开不了,那你可要乖乖的听我话。”
“一言为定?”
“当然。”
梅蝶心脸上现出了兴奋的表情,她跑到君白身边,道:“小白,这次你可一定要帮我!”梅凝月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刚才她只想着常理,却没想到这身边还站了一个修行人。生老病死本是人之常理,可修行人却跳出了这个框架内,若是君白能令花开,那可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小白,你快些施展法术,让这花都开了吧。”
君白也愣住了,他本来还以为梅蝶心有办法能令花提前开放,却不料是找自己帮忙。他各项道法学得不少,可这有违自然之理的法术却一样也没学过,就是有心帮忙又从何帮起?
“小白,你快些让花开了啊,这可关系着我还受不受姐姐压迫的关键,快啊!”梅蝶心抓着君白的手使劲摇着,小脸儿涨得通红。
君白看她急切的样子,心想:就试试看吧。他走到梅树前,却颇有一种无处下手的感觉。
梅蝶心与梅凝月一起瞪大了眼睛看着君白,不过这两姐妹的心思却截然相反,一个希望君白大显神通,另一个却暗自祈祷这花千万别开。
呆立良久,君白叹了口气,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伸出手贴在梅树上。他体内的道气缓缓流动着,流入手中,又向着梅树里流去。初接触树皮的时候,一股微小的阻力阻挡了道气流入,可君白只是轻轻一催,便破去了那层阻碍,道气长驱直入,流进了树中。
到了树的内部,君白只觉得进入了一个新天地。往日里他召唤木之力,也只是召出来就罢了,最多再控制一下,却从没有深入研究过木的根本。今日才发现木中竟还有着这许多脉络,就如同人一般,自成一体。另外,君白还察觉到一股气流,是属于这梅树的气流,与他平日所接触的木之气有几分相似,不过却像是活着的一般,不停的与他输入的道气相接触,却又一触即分。
渐渐的,君白觉得那股气流不再弹开,而是裹住了道气,不让它再向前进。道气每进一分,那阻力便随之增大一分。君白皱起眉头,又加了一分力,可碰上那气流却如同撞上了石头,再也难进半步。两股气流激烈的碰撞着,梅树也开始不住的抖动起来。梅蝶心看着那情形,还当是花就要开了,激动的叫了起来:“小白,快些,快些啊。”同时她还不忘丢给梅凝月一个得意的眼神。
君白听她催促,再将道气一催,梅树又是猛的一震,那结成一团的阻挡之气也一起散开。君白长出一口气,可就在他以为已经完结的时候,那股被打散的气流又一丝丝的聚了起来,像棉花一样,看似柔软无力,却一分分的减缓着道气前进的速度。而且君白觉得另外有两股气流涌了上来,一股是土之气,另一股是水之气。
三股气合在一起,如同旋涡一般转动起来,道气一进入这旋涡中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君白心中的惊讶以不足以用言语来形容,他清晰的察觉到那水与土之气都是顺着梅树根从土里流入的。旋涡稳住了阵脚后,开始一寸寸向上逼来,任凭君白怎么催动道气,却延缓不了旋涡分毫的上升速度。
一滴汗珠从君白额头上现出,他觉得那旋涡像是一个猛兽,无声无息的吞噬着道气,现在那凶狠的目光又对准了自己。他想要撤开手,可心念方动,那旋涡陡然加速扑来,只怕手一拿开,那旋涡便已冲进了他体内。一惊之下,君白忙稳住心神,不敢再打放手的主意。
梅蝶心见君白脸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