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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觉得这些很无聊,以后我们还有很长的日子要过。”
“什么意思?!”玄霄的眉头死死的皱起来。
崇显解下酒葫芦,喝了从住在无怀那里起的第一口酒,顿时美的眼睛都眯起来,“东海我去过了,不是个住的好地方,有冷又阴的,所以我想,以后你还是跟我住吧。”
“莫名其妙!”
“飞升也没什么意思。天庭其实很冷清的,而且阶级森严,龟毛的规矩特别多,动不动就拿剔仙骨,抽仙筋吓唬人。那地方就是俩字,拘束,哪里有下面自由……”
“真是不好意思,都怪无怀那个闷葫芦,把我闷坏了,我已经很少这么多话……而且还是白讲,你肯定听不进去。没关系,我等着。”
第二十三章
九天玄女:“天帝有命,琼华派逆天行事,犯下滔天罪孽,令其受天火焚烧,陨落大地,派中弟子打入东海漩涡之中,囚禁千年!
盘古有训,纵横六界,诸事皆有缘法!凡人仰观苍天,无明日月潜息、四时更替,幽冥之间,万物已循因缘,恒大者则为“天道”。
凡人无识,但觉自己命如草芥,神明高高在上,却不懂天道有常,即便是神,也只能依天命而行。
玄霄!你心魔已成!本座先将你打入东海漩涡最深之处,另禀天帝,再议生杀!”
一字一字,都让玄霄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
一切一切,琼华几代心血,苦苦追寻,居然抵不过“天意难违”四个字!!!所谓天道!即是如此?!
“这个……确实有点难懂,琼华有今日乃是宿命,但琼华又因逆天而行而落得如此下场,谁知道呢……”
谁……絮絮叨叨的……
罗嗦……
“你快醒过来吧,不然我还要等多久啊……”
闭嘴……
“快快醒来~快快醒来~~~”
头好痛……怎么……回事……
“哎,看你的样子,不会是在作恶梦吧?算了算了,我帮你一把……”
一股清凉自眉间迅速的窜流到四肢百骸,意识也仿佛终于挣脱沉重的束缚,慢慢回归。
依然有身心俱疲的无力感。艰难撑开眼皮,眼前模糊的影子在晃动。
“醒了?哎?别再睡啦,醒了就听我说话。我现在要把你从这里带出去,但是你的身体我带不走,只能委屈委屈你了……”
……
有点熟悉的脸……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第一次见到他,那么懒懒散散的躺在地上睡觉,说着莫名其妙的话,那时以为那人……是凤凰花仙……因为第二次见到也是在后山开满凤凰花的醉花荫里,印象里,是个非常……恶劣的人。
那种勾起嘴角,半挑起眉的笑容,对着你笑,却不知他在笑些什么。永远不知道那双眼睛的焦距到底落在哪,却好似不用看也能看透一切,有种让人生厌的疏离感。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笑呢?
再见到,是在血腥的厮杀场,他站在卷云台,看着那人如神降临般的登场,那双眼眸里居然有掩藏不住的悲伤。为谁?大师兄玄震?为什么?明明是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两个人。那是唯一一次,令人讨厌的笑容没有了,但是只觉得更讨厌。
他知道自己少有情绪,而那个人却一而再的激起他的反感。和云天青的跳脱和聒噪又有不同,相比之下,反而云天青的聒噪和活跃更能忍受。
也许,是他可以无所谓的说自己不是个好人,说不会愧疚,不会为他做什么的那种坦然。
“你不是说不会为我做什么?!”玄霄讥讽般的笑了。声音还有些哑。
“我不是说,让你跟我住么?”崇显回以坦然的微笑。
总是这样……想怎么做便怎么做,真是肆意啊……
玄霄沉默。
魂魄与身躯硬生生分开的痛楚几乎让他不能忍受,十九年阳炎噬体都没有其万一。
第二十四章
一间小木屋,简陋的只有一张床榻和一张桌子几张凳子。
此刻已是晚上,薄薄的窗纱里透进清冷的月光,像洒落了一地清辉。
“以后就住这里了。”崇显朝唯一的床榻抬了抬下巴,“你先休息吧。”说完,衣袂一闪,人已经出去了。
玄霄慢慢走过去坐下,身体略微有些迟滞,但已经非常不可思议了。没想到“偃师”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但终究不是自己的身体,空空荡荡的,一点真力都没有。他有些不习惯的躺下去,渐渐抵不住睡意闭上了眼。天微亮时便了醒过来,他在东海海底近一百年,已经很久没有看见阳光,这时怔怔的看着外面,很久没有动。琼华派景致独特,醉花荫,清风涧,都是清雅的去处,好比世外桃源,眼前这一片绿草如茵,鸟语花香应是极普通的地方,却给人一种不一样的安宁,十分舒适。
听见有奇怪的声响,他慢慢起身步出房门,清晨的阳光很柔和,而且温暖。他抬眼远望,看见一抹青影在林中飞翩起舞,附带着一道流窜的银芒,同时传来巨树倒下的轰然响声。玄霄驻步看了片刻,转身向另一边走去。那里不远处有个小高坡,他缓步走上去,负手而立。这里原是一个小山谷,四面都是绵延的群山,犹如浓绿的屏障隔绝人世。
连轻柔拂过的风都是暖暖的,几乎让他回想不起东海海底的阴冷。
那黯青的身影盘腿坐在一旁的空地上,指挥着那把似剑非剑的银芒,斩去树枝,削去树皮,然后看着整齐光滑的切面露出满意的笑,喝一口酒,咂咂嘴,似乎滋味非常美妙。
玄霄就这样站了一整天。直到最后的阳光消失。身体异常的沉重,疲倦的一沾床,便沉沉的睡去。
崇显花了三天的时间慢悠悠的造了一间新的小茅屋。看着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玄霄则每天站在哪个小高坡上,一站就是一整天。
“不要每天杵在那里当雕塑啊,过来。”
玄霄皱了皱眉,没有理会他。
崇显摸了摸下巴,微微的笑。手一招,干劫已经变化成匕首的模样。然后左手拿起了一块木头。
偃师的本事他没学精,不过做只老鼠或小鸟还是会的。
“没了一身修为觉得不适应么?”
玄霄远远的望过来,没有说话。
崇显的声音很轻,有点像自言自语,“欲修天道,先修人道,这句话倒是没有错呢。你一生清修,却是失了许多做人的趣味。”
“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崇显悠悠的叹了口气,又微微笑起来,抬头,“回来了?”
仿佛凭空出现的白衣人淡淡的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屋子。
把手中的木头老鼠放到地上,小老鼠缩了缩头,一溜烟的蹿走了。然后他拍拍衣衫,起身也走进屋子。
玄霄默然伫立,眼神淡漠。
第二十五章
随后,崇显和无怀离开了几乎半年。玄霄重复着醒来便去晒太阳,太阳没了就去睡觉的作息,再也无事可做。不需要吃东西,像具行尸走肉。不,是怪物吧……他根本已经是怪物了……
夜里,他突然睁开眼,起身出屋,黯青色的人影在月色下默默的饮酒。
他站在门口,看着那个人。天快亮的时候,那人摇摇晃晃站起来,转身看见他,先是一愣,然后笑了,眼神清明,没有一丝的醉意。好像身体已经醉了,意识却仍是清明无比。
崇显蹒跚走到屋里,倒头就睡。
二十多年过去……那人依旧睡的不省人事。
玄霄重新练起了琼华心法,二十多年已有小成,至少已经可以不借助工具来雕木头老鼠。从四不像变得栩栩如生,只是终究还是木头。他不是偃师,做不来让木头老鼠能动能跳。
平淡的乏味的生活。
如同某个夜晚突然睡死过去,某个清晨,那人突然醒了过来。
玄霄看着他从溪水里捉鱼,去林子里摘果子,弄的一身脏兮兮的回来,大吃一顿。然后跳进河里洗澡,换了一身新衣,依旧是黯青色的,只是少了陈旧的腐味。
如此平凡。
神秘和诡谲,好像是从来不存在的。笑容也少了许多月下的迷幻。
“好像有点无聊啊……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
那人毫无形象可言的瘫在地上,玄霄站在一边,居高临下的俯视他也不见局促。
蓦然想起云天青来。云天河说他因为想见一个人,所以迟迟不愿去投胎。于是开口,“鬼界。”
“师兄?”云天青因为惊讶而瞪大眼睛,“天河说你、你……”
“为何滞留鬼界?”玄霄淡淡问道。
云天青哈哈一笑,挠了挠后脑勺,“我忘了。咦……他是谁?”
玄霄眼神微微一闪,没有回答。崇显把自己的袖子从风雅颂的嘴里夺回来,笑了笑,“我叫江宁。”
云天青怔愣了很久。他确实已经忘记了很多事情,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在这里。
现在,也许知道了。
痛快的喝了孟婆汤,他挥手告别,笑容一如既往的爽直。
“师兄,要是有幸见到我的下辈子,至少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吧……”
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何况今后已是完全不同的人生。天青,我不能答应你。但这句话,玄霄却没说出口。
第二十六章
“道胤真人的手记上曾提到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