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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半笑地看着他,觉得他也改变了很多。他曾经那么寂寞,因为寂寞才让人心疼。我想他以后也不再需要被什么人保护了。他始终骄傲。骄傲,也坚强。
我拍拍他的肩膀,像男人在球场上欢庆胜利那样和他拥抱。
我说,走好。
§
二月底的时候装一船带了我的一等奖学金到医院来看我。那天正赶上我要出院,在收拾东西,我是没想到原来这个学校的传统是开学前发钱,于是乎见到钱和奖状让我心花怒放,拍着桌子吵吵着把大家都叫上,老子请客去吃小肥羊。管臣杰和沈阳等人非常没出息地叫好。
席间我捏捏卫燃的脸——他比走的时候黑了好多,原来一撅就折的小胳膊小腿儿也结实了,原本面对我的时候的弱势也显得不那么明显了,这让我非常郁闷。我酸了吧唧地说瞧你丫长得跟小姑娘似的,没让人留在庙里当善台童子?
装一船手一抄把我揽到他怀里。
“别闹腾了凌陵,这还没喝几口呢,就又哭又笑的……”
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喝高了么?真是,本少爷有那么没酒品么?
再说,谁哭了?……
我用手胡乱蹭蹭眼睛。
……我那不是高兴的么!
我在装一船怀里掉了眼泪。
那一天我们折腾到挺晚,互相都说了好些掏心窝子的话。那忽然就让我觉得,我的大学生活原来那么美好,那么有盼头。
~~end~~
尾声
寒假的最后一天我跟庄传一从五道口出发,沿着城铁的铁轨一路向北。庄传一拉我的手,被我挣开。再拉,再挣,挣不开,便由他去了。
我想起那日冯远洋替卫燃气不过,她说凌陵你说过不会把自己玩进去,那样没有幸福可言。我说至少现在我觉得挺幸福。玩到不幸福的那一天,再说吧。
我想我也选择了my way,卫燃也是。
或许我们都是。
end
同人男的大学生活 第二部
楔子
开春的时候我出院了。真运气,刚好赶上开学,一点儿没耽误。
我站在宿舍门口,一只手拉着箱子,另一手搭个凉棚抬头向上看。
我是凌陵。
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第001章
~~壹~~
§
这是我重返学校的第一天。见面的情况基本跟感人无缘——此前我以为小爷我置之死地而后生勇敢地又回来上课一定会得到大家的热烈欢迎,然后全系的同学们围着我抱头痛哭,之后学校领导亲切接见我,北京台中央台凤凰台都在第一时间扛着设备杀到学校点名要采访我,然后当天晚上我就被邀请到电视台的演播大厅,在朱军或是王小丫或是陈鲁豫面前侃侃而谈我是如何与病魔做斗争的励志故事。节目一经播出立刻在全国范围内掀起热烈反响和讨论,主席马上题词“向凌陵同志学习”并把每年的3月9号定为学凌陵日。我成为继贝多芬张海迪之后身残志坚的好榜样上了各地中小学课本,成天介忙于四处演讲作报告,并不断重复诸如“感谢我的爸爸妈妈,感谢我的好哥们儿,感谢CCTV以及这TV那TV”,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结果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我推门进屋的时候沈阳在睡午觉,管臣杰还是那副四仰八叉的德性如尸体一般平躺在床上玩游戏。卫燃的床收拾得整整齐齐,人影不见。
我站在门口等着传说中的热烈欢迎,结果除了沈阳的呼噜一波又一波地席卷而来之外就再没有什么人声了。
我咳嗽两声,示意管臣杰那个死人,我老人家回来了他快点过来迎接。
然后他连暂停键都没摁,忙里偷闲扫我一眼,道:“哟,回来啦宿舍长。”
我差点就近抄起脸盆扔过去。
我把东西噼里啪啦往地下一撂——
“起床了起床了!都他妈几点了还跟床上赖着!没人管着都放羊了是吧?”
沈阳声势浩大地翻一个身,差点滚下来。
“瞎吵吵什么呀,大中午的还让人睡不让人睡了……”
猪啊!我火冒十八丈,心说少爷我死而复生死灰复燃回光返照第一天来上学你们都不说帮我拿行李什么的,不光没人帮我拿东西而且连句人话都不会好好说,真是白交情了。
我爬上管臣杰的床踢他两脚。
“喂!我回来了你们怎么连句话都不知道说?”
“啊?”管臣杰一脸毫无长进的白痴样,“你丫没事儿吧?不是上礼拜刚见了面帮你办出院么?又不是几十年没见了……”
“没见你个死人头!”
我只觉自己要喷火了。
然后门开了,灭火器卫燃小朋友驾到。
看见我,他一愣,然后马上笑得一脸纯洁无瑕小雪白样。
“哟,回来啦?欢迎啊!”
我心花怒放,张开双臂准备迎接美人入怀。
“是啊是啊!还是燃燃懂事!来来来,让哥哥抱抱!”
卫燃非常给面子地跟我来个热烈拥抱,然后大声说:“得!什么也甭说了,请客吧哥哥!”
一时间仿佛天崩地坼,床上的两头猪马上扑过来跟我套瓷,亲切握手热情拥抱。
“请客请客!没说的是吧凌哥哥!”
“你说咱们是小肥羊还是大盘鸡?您随便挑地方,您指哪儿我们打哪儿!”
我快给气背过气去。
“吃!就知道吃!请你们吃烙饼卷手指头!”
对面三头马上一脸如丧考妣状作鸟兽散。
“什么啊……”
“敢情没打算请客啊?”
“这他妈才是典型的装门不安拉手儿——”
我瞥一眼沈阳:那孙子嘴里净跑老妈妈令儿,我就算听不懂也知道不是好话。
果然——
“……抠门儿啊~”
我看他们一个一个都一副没良心的样子,只觉世态炎凉。我,一个跟他们一起出生入死了这么长时间的好哥们儿,去而复返居然还比不上一顿饭来得让人欢喜,让人好生委屈,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
转个念想我又想,姓庄的那厮也是,一上午了居然都不说给我个电话,到底是想跟我好啊还是不想跟我好了?
然后手机非常应景地响了。果然是他。我顿觉生活又有了盼头——原来生活还是要有爱情来滋润的,特别是当友情都撂挑子的时候= =||||||
“喂,这里是没人搭没人理的凌陵,请问您哪位?”
“说什么呢凌陵?”装一船听得莫名其妙,“你们几个还不赶紧下来还跟屋里头干嘛呢?”
“啊?下去干嘛啊?”我打着呵欠懒洋洋道。
“哎?卫燃没跟你们说我已经到了啊?不是说趁着刚开学没什么事出去玩一下午然后晚上找个地方吃个饭,全当是给你接风么?怎么着,又不去了啊?”
“接风?”
听那意思装一船有点要急。
“嘿!他们是没跟你说啊还是这事儿吹了?难得我包间都订好了,人家那仨女生可都跟崇文门等着呢,你们……”
然后电话似乎是被谁给抢过去,一秒钟之后我马上知道那个“谁”到底是谁了。
“哥你们干嘛呢?管哥哥不是说一点半来接你们么?卫燃上去没说啊?我们又不敢摁喇叭怕宿管把我们给K出去,你们再不快点咱就都甭去了!”
挂电话。
身后那三只无良的家伙已经忍笑忍到内伤。
管臣杰扑过来挂住我,沈阳和卫燃都已经整装待发,一人一脸贱笑。
“……你们他妈的缺不缺德啊!”
我翻着白眼酝酿来酝酿去也没酝酿出什么有力道的狠话,就被那几个人簇拥着推出去了。
§
我一猜整这出儿就是那几个女人的主意。肯定是凌肥肥跟冯远洋挑头儿,我身边又都是些一挑唆就上套儿的主儿,随便让那几个女生一撺掇就都照办了。难为姓庄的你也不跟我透个底,有你们的!
宿舍楼下有不止一辆车停着,装一船的马6红得扎眼,并排还有一辆帕萨特,驾驶座上的男的冲我们招招手,管臣杰、沈阳和卫燃就上了他的车。
我坐上马6的副驾。
“那人谁啊?”
装一船前后看看,熟练地把车掰出来。
“不太熟,远洋的同学还是什么的,叫出来一块儿玩的。”
他们在乐圣订了个大包,我们到的时候里面三个女生已经恭候多时。
我唱歌特难听,这就是我难得出来唱K的原因。不过沈阳和管臣杰开了口之后我顿时发现闹不好我还挺有唱歌天赋的——起码我不会在唱着唱着流行歌曲之后突然转到革命歌曲上,并且在副歌结束之后又转回流行歌曲。
那个不认识的家伙倒是个人才,我们这一堆人都不是他的个儿,什么忍者双刀双截棍,那rap唱得让那几个小女生当场就发了疯。真不知道人家那舌头是怎么长的,唱成那样居然都没系上扣儿。
包房里吵得跟热窑似的,我热得快要虚脱,借口出去给大家倒水上外头透气。装一船跟着我出来。
我一边接饮料一边随口道:“真行啊你们几个,够能折腾的。”
庄大美人笑笑,接过我打好的饮料放在盘子里。
“还不都是为了你。”
我嘿嘿地笑。
“刚刚洋洋跟我说那男的是他男朋友,嘿,说话儿咱们这儿一个一个就都有主儿了。”
“啊,”他应道,“也是外经贸的,叫连冉还是什么的。”
“那小子唱得挺不错啊,你听听沈阳出的那都是什么声儿……”
庄传一接过我手里的杯子随手放下,反手扣住我的手腕把我抵在台子上。
说起来我们也好了不短时候了,我已经习惯了他随时随地给我的暗示。
“别闹嘿,”我笑道,“这可是公共场合。”
“怕什么”,他目不斜视,凑过来跟我腻歪,“不是没人么?”
有人我也不在乎,谁让小爷今天心情好。
他抱着我的腰,低下头来。
“……想你了。”
“少废话……”
“想我没有?”
“你恶不恶心啊?”
他握着我的手不松开。
“快说,赶紧把我打发了得了,别让大家伙儿等着。”
“我怕谁?”我扬起眉毛得意地说。
他有短暂的愣神。
“……凌陵。”
“干嘛?”
“长本事了啊?”
“啊?”
他俯下身子,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欢愉的情绪。
“还学会……勾引人了啊。”
我笑着向后折倒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