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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雪衣人眉峰微扬。
‘情丝一缚,生死不离,情丝缚只能施于床笫之间,中术者,一生痴迷施术者,言听计从,永不背叛,也绝对没有解救之法。只是此法既如此之强大,无量界当年为什么不能以之征服天下有权力的男子呢?’董嫣然笑道:‘只因此术习之太难,必有绝世之姿,出众天份,方有大成的希望,但一生只能施用一次,必要由处子之身施之,方才有效。所以,此术虽然强大,但其实并不实用。苏意娘以风尘自污,混迹济州多年,竟仍能保清白无碍,而今要为容若破处子之身,就算真为权术利害,又岂能没有一二分心动。’
雪衣人笑了起来:‘好,你二人容貌相当,才智相当,武功相当,就连对容若动心也相当,而今她伤得比你重,你却破了元阴之身。她暂时无力对容若出手,你却远避不肯见容若,就是现在局势也相当,我倒可坐山闲观一场精彩争斗了。’
董嫣然轻叹摇头:‘我心自如浮云,虽为容若所动,却不愿为容若所陷,今夜之后,躲避不出,以免陷入情局,对他对我都有害无利。倒是阁下,真个冷眼冷心,旁观我与苏意娘斗至如此,也不肯出手。’
‘我出手做什么呢?楚国兴亡,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容若的生死,在我看来,也无须挂怀,你与苏意娘相争,各显身手,如此精彩,我岂能阻止。你为救容若牺牲,是你自己自愿,我也并没有破解相思劫的办法,既然这样,我除了作壁上观,还能干什么呢?’雪衣人语气平淡,不带一丝感情。
他望向董嫣然的眼神却充满了兴趣:‘我只对你的剑感兴趣,你的美貌、贞洁、情丝,只要不影响你的剑,我都不会在乎。你的路要你自己走,你所面对的困难,要你自己做抉择,只有这样,你的剑术才能更上层楼。’
他的声音温和,悠然止步:‘这里应该没有任何闲人,非常安全,你可以安心疗伤,并且慢慢研究体内的无量气劲。’
就在方才对话的短短瞬间,他已带着董嫣然离开了济州城,现在二人身处济州城外,离山之上的一座小小山洞中。
董嫣然安然一笑:‘多谢了。’
雪衣人带些兴致地望着她:‘我有些怀疑你是不是故意受的伤,冒险用身体来承受无量气劲的伤害,也藉机了解无量界武功的真正威力,寻找破除气劲的方法。’
董嫣然盘膝坐下,淡淡道:‘我与苏意娘一番交锋,各出心机,用尽才智,彼此试探,我探查无量气劲,她又何尝不想明白我的天地之术。这般施为,终究还是落了下乘。远不如阁下,一人一剑,天地来去,从不用任何阴谋诡计,但所有谋划陷阱,在你一剑之锋前,亦不过是无力笑谈。’
雪衣人长笑一声:‘于剑一道,唯诚而已,何必多用心机,不管天风海雨,我只一剑纵横,只可惜……’
想到性德,他心中却是一阵黯然:‘只可惜没有真正可以尽情一战的好对手。所以,董嫣然,如果你再让我期待失败,我就一剑杀了你。但现在,你尽可以安心调息,我自为你护法。’
董嫣然对他的话,一点也没有意外。
她很清楚,雪衣人对她的另眼相看,绝不是因为她的美丽,只不过是相信她未来的潜力。自己先是受伤,后为容若破贞,已令雪衣人起了疑忌之心。
如果刚才对答错了一句,让雪衣人觉得自己因为受了重伤,再加上情怀动荡,元阴已失,而对自己未来武道上的成就失望,那雪衣人的做法就不是护法,而是极可能索性一掌将自己击杀了。
但既然雪衣人说出护法二字,就一定会全力保护她,直到她恢复一定的自保之力。
所以她只淡然一笑,说声:‘多谢。’便自闭目调息,转眼间,万般杂念皆去,世事尽忘,唯心中一点清明如故,沉入了只属于她的世界中。
醒来的那一瞬,容若有一瞬间的恍惚。
朦胧中的火般热情,狂野欢好,还隐约在脑海中。
依旧床帐垂,依旧锦被乱,这一切的一切,仿佛曾经发生过。他几乎一个失神,以为,还是多日前,江上画舫,一夜销魂后,醒来的那一瞬。
纵情后有些酸软的身体,仿佛在提醒着他所发生的一切,脑子一点一点地清醒过来,朦胧中的狂乱,怀抱中面目模糊,但却柔软温暖的娇躯,终究渐渐清晰起来。
他脸上的迷茫逐渐转为震惊,最终大叫一声,一跃而起,发现全身赤裸,还残留着欢爱的痕迹。
容若脸上一阵发僵,急忙跳下床,在床上一阵翻找,本是想找衣裳穿,没想到一抖被子,却看到床褥上那红色的血痕,触目惊心。
容若颤了一颤,心中乱成一团,触电也似跳起来,扑向一侧的箱柜,取出自己的另一身衣服,也顾不得小衣中衣的区别,随便扯了一套外罩衣裤,手忙脚乱地穿起来。
他一边穿,一边往外走,绕过屏风,就见案上美酒犹在,地上衣饰凌乱,又是一僵。
他也同样看得出,这被撕碎的是苏意娘的衣服,心中更是乱作一团,想也不想,就打开门冲了出去。
他一气跑到苏意娘的住处,情急间一边叫着:‘意娘。’一边推门而入,直冲进去。
然后两声尖叫,同时响了起来。
正在沐浴的苏意娘急忙扯了布巾挡在身前,容若也触电也似地转过了身。
可是那电光石火的一瞬,这女子无限美好的身体,却深深烙在容若脑子里,断然抹不掉,而那雪白肌肤上,青青紫紫,明显因欢好亲热而留下的痕迹,也同样震得容若脑子一阵翻腾,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容若心慌意乱地转过头躲避那无限春色,口不择言地说:‘别误会……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来是想问……我……’
‘你出去。’苏意娘的声音又是无奈又是羞涩。
容若脸红得和猴子屁股没什么两样,飞也似地逃了出去,犹觉得全身发热,好像一把火在体内一直烧出来一样。
人虽出来了,苏意娘那绝美的身体,却还不断在脑中翻滚,身上那深刻的吻痕,更是让他心绪如潮。
这,这都是我做的吗?
我,我真的这样粗暴?
我竟疯了吗?
一时间,他又是懊恼又是后悔,对苏意娘又是怜又是爱。对未来,又是烦恼,又是无奈,却也隐隐有一种,属于男性的骄傲与窃喜。
他像无头苍蝇一般在苏意娘房前转来转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意娘才把门开了一丝缝隙,低唤一声:‘公子。’
容若急回头,冲到门前,面红耳赤地说:‘意娘,昨晚,那个,昨天晚上,是不是,你和我,那个……’
苏意娘清美的双眸凝视他:‘昨晚公子喝醉了。’
容若双手不知往何处放:‘这个,我喝醉了,是不是,那个,就有些失礼,这……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不是有心……’
苏意娘明眸一黯,淡淡道:‘公子放心,只是一时酒后忘形,意娘已经忘了,公子也不必放在心上。’
容若跺足:‘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苏意娘温婉一笑,温柔中,却有淡淡沧桑:‘公子不必解释。我一生飘零,沦落风尘,纵苦苦挣扎,守身如玉,终究失了高洁。我原本就是被送予公子,以为侍姬的,一身一心俱属公子,生死尚且任公子处置,何况其他。’
她越是这样说,容若越是羞惭,张口想说什么,心中却又念起楚韵如,一时心痛如绞,竟说不出话来。
若是古代人,三妻四妾寻常事,只是容若身在太虚,心却还是现代人的心,以往一心一意都念着楚韵如,突然遇到这种事,更是进退失措。
他心中一阵懊恼,忍不住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拳:‘都怪我酒后失德……’
苏意娘一惊,连忙开门,扑过来,扯住他的手:‘公子不可自伤身体。’
容若垂首道:‘我害了你。’
苏意娘连连摇头:‘我身如柳絮,本是随风飘零的命运,得遇公子,多承呵护,今能回报公子一二,我虽死无悔,公子又何必放在心间。’
‘可是,你心里喜欢的,明明是性德,我却发酒疯,让你……’
苏意娘一怔,这才道:‘萧性德绝世风华,世间哪个女子能不生倾慕之意,只是使君无意,我心早断,哪里还有什么情肠,公子误会了。’
容若这才凝视她,声音有些颤:‘昨夜,你是自愿的?’
苏意娘含羞点点头,声音低柔却清晰:‘心甘情愿,百死无悔。’
容若如受重击,后退数步,呆呆望着苏意娘,一时说不出话来。
苏意娘低声道:‘公子不必介怀,我知道公子待夫人情深,我也不求其他,只要能依旧这样服侍公子,又何需什么名份,纵为奴婢,敢有不甘?’
容若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踉踉跄跄后退几步,却忽的抬手,重重一记耳光,打在自己脸上,惊得苏意娘失声叫:‘公子,你怎么又……’
容若却一把握住她伸过来想阻止自己自伤的纤手,坚决地道:‘意娘,你如此待我,我必不负你。’
苏意娘全身一颤,眼圈慢慢地红了起来。
容若一阵怜惜,柔声道:‘意娘,我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等韵如回来,我会同她好好说清楚这一切。韵如贤良,必会善待你,你和我的关系,必会堂堂正正,绝不致让世人笑你沦为姬妾,不能抬头。’
苏意娘低声道:‘夫人她……’
‘放心,我已有了韵如的线索,很快,我们就可以一家团聚。’
苏意娘垂下头:‘是吗,那太好了。’
在容若视线无法触及处,清亮的光芒,闪过她的双眸。
容若携着苏意娘的手到大厅时,凝香与侍月已经笑嘻嘻迎上来了。
‘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