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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薜台额头肿着,不知道是摔跤还是跟人打架了!”方凝轻声说。
程一笙想到昨晚那声巨响,莫非殷权把薜岐渊打伤了?这事儿她没打算跟方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跟薜岐渊的恩怨最好不要扯别人进来,万一影响到方凝的前途那便不好了,所以她笑笑,说道:“走,咱们边走边说!”
两人出了办公室,方凝不太方便在这里说薜岐渊,万一让人听到就不好了。所以她转了话题说:“现在跟你吃个饭都难!”
她这是一语双关,既说程一笙要陪老公,又说了程一笙要忙节目。
“方大小姐,你也有那一天,嘴下留德啊,不然小心我到时候怎么编排你!”程一笙斜她一眼说。
方凝嘿嘿地笑,冲她飞了飞眼问:“哎,有信心没?”
“没有也得有!”程一笙想都没想地说道。
方凝啧啧地说:“我真是服你这劲头!”
殷权结束上午的工作,没有像往常一般在办公室里用餐,而是出去到饭店里吃。
刘志川跟在他身后,看他兴致不错,有话想对他说。
殷权没看后面跟着的刘志川,一边走一边问:“有事?”
“是有点事!”刘志川犹豫着说:“殷总,您看顾小姐还没出院,您一直不露面是不是不好?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她?”好歹那顾念文也是为了他伤的,面子上总得过得去吧!
殷权脚步一顿,回头看他一眼,又继续向前走,声音无波地说:“第一,她的伤是咎由自取;第二,如果顾耀不给咱们捣乱,能出这种事吗?如果不是顾家给你什么好处,以后就别再提这件事!”
看殷总态度坚决,刘志川笑着问:“殷总是不是怕您太太吃醋?”
程一笙会吃醋吗?殷权忽然想到他带着她去见顾念文的时候,她若无其事地在喝茶,根本没把顾念文当一回事。现在他与程一笙的关系比那时近了许多,不知如果现在碰到那样的事,她会有什么反应?他起了想要试她一试的心,随即想到他跟她的关系刚开始改善,这个时候就不要再节外生枝,万一弄不好让她再缩回去,那便得不偿失了。
刘志川一看殷总神色有变,识趣儿地没再问下去,殷总不说话他也不敢说话,现在可是敏感时期。可他又不好走,只好在后面跟着,见殷总出了公司大门都没理他,显然是把他忘了,他这才止住脚步目送殷总离开,长长地松了口气。
殷权想到昨晚薜岐渊的事,心头有一种不安,虽然程一笙不会对薜岐渊产生什么感情,可两人毕竟是一个单位的,又是上下级关系,甚至相处的时间比他和程一笙在一起的时间都长,如果她是爱他的,那不用担心,现在她对他的感情介入有与没爱上之间,这是不稳定的,万一薜岐渊来个苦肉计之类的,以她的善良会不会心软?会不会让薜岐渊有机可乘?这些都是问题!
殷权坐进饭店,突然又没了胃口,看着精美的食物竟是一筷子都没动。他看着窗外,想来想去决定还是让她爱上自己比较稳妥。
想的容易,又怎样让她爱自己呢?她这个人说简单是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她有多面性,有的面他并不了解,所以整个人他不能将她拿捏的更准确。不能透彻地了解她,也说不上让她爱他。可是怎样去了解她呢?
他脑中突然想到她着急藏起的那本日记,这个念头刚一出来便被他强行压下,不行,她不喜欢别人偷看她的隐私,他不能这样做。另一个声音告诉他,这不是偷看她的隐私,他的目的是想了解她,结果也是为了两个人好,所以不能算不好吧!但是如果万一她知道……
他头一次这么犹豫,只为了她的一本日记。他没发现自己开始患得患失起来,他之所以不像往日那般雷厉风行,完全是顾虑她的感觉。
他站起身,出了餐厅本来想回公司,可不知为何坐上车,向程一笙父母家开去。他知道这样不应该,却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这还是头一遭。
林郁文见到门口的殷权非常惊讶,殷权声音“虚弱”地说:“妈,我不舒服,一笙刚接了档新节目,最近比较忙,我不想让她分心,所以到您这儿来了!”
林郁文母性大发,拽着他说:“快进来快进来,哪里不舒服?去过医院没有?吃过饭没有?”
林郁文的关心令殷权既感动又羞愧,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了上来,他如实答道:“妈,不用去医院,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没吃饭!”
林郁文松了口气,立刻笑道:“这个好办,说吧,想吃什么?”
“清淡一些,面汤吧!”他说罢,叹道:“别看有钱,哪里都买不到一碗家常面汤。”
这话说的林郁文好生心酸,她立刻说:“你去房里躺着,妈给你做好了端过去!”
“妈,不用,我陪您说说话吧,您平时一个人在家肯定也挺无聊!”他说着拉把椅子放到厨房门口,问她:“我坐这里,行不行?”
“殷权啊,你不要客气,就当这里是自己家一样随意!”林郁文不放心地说道。
“妈,如果客气,我就不会来这里了!”殷权立刻说道。
“那好,你坐着,我来下面,一会儿就好!”她走进厨房,麻利地忙活起来。
殷权想到自己温柔的母亲,他病的时候,母亲会亲自给他下碗面,他就在厨房门口看着,眼馋着,不过是一碗没有油水的面,他觉得吃下,热乎乎的睡一觉,比药还管用。他真是很羡慕程一笙的家庭氛围。
林郁文一边切菜一边随意地问:“殷权,你家里都有什么人啊?”
殷权回过神,答道:“有爷爷,还有父亲。”他顿了一下,然后又说:“我妈妈去世了,她过世后,我父亲又娶了一个,还有个女儿,算是我妹妹吧!”
林郁文这才明白殷权病了怎么跑自己这里,原来如此,看来这孩子从小也受了些罪,她母爱泛滥,更加珍惜这个女婿,决定把他当儿子养。想到这里,她又问:“殷权啊,你们暂时不办婚礼,你说家长们要不要见个面?”她没拿他当外人,所以直接问了。
殷权不是傻子,一瞬间他明白她的意思,也明白自己的失误,婚姻毕竟不是小事,他觉得婚姻是两个人之间的事,他家人那里他可以无所谓,所以忽略了。可是对于程一笙不同,她的家人还是在意的。他避免丈母娘误会,所以马上解释道:“这件事的确是我的疏忽,坦白讲我跟父亲的关系不好,因为我母亲的事。所以我的婚事根本不会通过他,甚至连告知一声都做不到。如果您觉得家长应该见见面,我就安排,我不想一笙受委屈。”
林郁文恍然,她马上说:“我就是随便问问,这事儿不急,随其自然吧,以后再说!”
一碗面条很快就做好了,热气腾腾,这期间没有冷场,一向少语的殷权倒是说了不少话。林郁文这才发现殷权不像传言里说的那般严肃,现在她多少能够理解,一般家庭不幸福的孩子性格都不太好,也不爱说话。殷权表面上看是那样的,可在家里,他还是很温和。
比如不嫌她家条件简陋,比如不嫌清淡的面条不好吃。林郁文看着殷权吃的正香,不由心疼起这个孩子,想必他的母亲走后,他就没享受过亲情的温暖。
殷权很久都没有吃过母亲味道的饭,虽然这碗面和他记忆中的味道稍有不同,但同样的都是母亲做的面。他没有妈妈,爸爸有也跟没有一样,所以早就决定将程一笙的父母当成自己的父母来相处。他这样一想便少了几分拘谨,多了几分自然。
吃过饭,林郁文已经给他铺好了床,让他去睡觉。他没拒绝,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自己在程一笙的房间里好看日记吗?然而他真到了程一笙的房间反而犹豫起来,他真的要窥视她的隐私吗?如果她知道了,又将是一场血雨腥风,他与她的关系正在一点点地向好的方面发展,他的举动很可能会毁掉两人的关系!
靠在床上,他举棋不定。但是这样好的机会,让他放弃他又更不甘心。思来想去,他决定用天意来选择。如果程一笙的日记本还在上次他看到的那个地方,那就看。如果不在,那他就不看。
他心里怎么会不明白,程一笙最后一次在家,是和他一起离开的,怎么可能把日记本换位置?他只是要个心理安慰罢了。于是他站起身,向上次程一笙藏的地方摸去。
根本不费力气,日记本拎了出来,他眼前一亮,喃喃自语道:“天意如此啊!”
他靠在床头,盖好被子,将自己调整至最舒服的姿势,翻开她的日记。
看时间,这是她初中的日记。而且是刚上初一。
那时候她的字很秀气,规规矩矩的,一想到她那般狡猾,哪里跟这字相符合?肯定是岳父大人教出来的,想来那个时候她还很老实。想到这里,他向下看去。
“爸爸跟我说,上初一就是大姑娘,写的日记不用再让父母老师看,呼,终于能松口气,再也不用写喜欢老师友爱同学的话。其实老师一点都不让人喜欢,说话不好听,上次还骂哭一个同学。同学也不是那么友爱,还有欺负我的……”
殷权忍不住笑了,果真是有趣儿的人,第一篇就能让他觉得眼前一亮,她绝对是老师眼中的乖乖女,内心叛逆的那种。
“上初中,全是新同学,我也不再是曾经的常胜将军,班里学习好的同学大有人在,竞争很激烈,这就是爸爸说的山外有山吧,我得更加努力学习……”看到这里,殷权挑挑眉,这么爱学习?初一就如此有上进心?他再往下看,差点没笑出声,“如果考不好,假期就得罚抄资治通鉴,那东西那么长,还有很多生僻字,爸爸好狠,不仅要求字迹工整,还得要求朗诵流畅,并且能说出大概意思。一个假期都扎在古文中,我迟早得成了古人,太可怕了,还是努力学习简单一些!”
怪不得、怪不得。殷权简直太佩服岳父大人,这种惩罚手段太有效了,原来程一笙是这样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