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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冰蓝色的眼睛清澈而冷峻。“是,父亲。”
也就在这一天的夜里,在翔阳峰顶,山庄门前,他送走了一个人。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无边的月色中。
* * *
流川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神秘而强烈的力量,在冥冥中召唤着他,让他甚至放弃这世上唯一可能让他幸福的机会,放弃这样爱他的一个人,放弃那也许更适合他的另一个世界?
“你留下来的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藤真望着很远很远的不知什么地方。“我不知道。”
流川没有再问,只是握住了藤真的手,左手。这只手也许是如今天下最可怕的一只手,但现在却变得如此脆弱,脆弱得就像是少女的心。藤真凝视着他,声音很温柔,还有一点迷茫:
“其实我从小一直有个梦想,梦想着有一天能买一条船到海上去,让它带我到天地的边缘,到日月升起落下的地方。只是……”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也许终于只不过是一个永远的梦想而已……”
流川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他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微明,身在舟中,舟泊岸边,但身边已空无一人。留下的只有那具瑶琴,君弦已断。
马居然还系在湖边垂柳上,他解缰上马,这一次是直向海南。
到的时候第一个撞上的是越野。“仙道呢?”
越野冷冷地看他。“他走了。”
“他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他只是说,要知道最多的事,一定要去找最美的美女。”
流川愣了一下,这时田冈看他来了,迎了下来。“他是在开玩笑……仙道在宝镜楼。”
“宝镜楼是中州最有名的妓院。”越野插话。
“多谢。”流川无心久留,稍答应田冈几句便告辞而去。
在门口却见牧牵马而来。
“怎么,立刻要走吗?”牧问,“不坐一会?”
“对,去找仙道。”流川道。
“那我不留你了。这匹马给你吧。”
流川道谢,纵身上马,突然又勒马回头。
“阿牧,我想问你一句话。”
“什么话?”
“如果你已经知道做一件事的结局,你还会去做吗?”
他没有多说,他知道牧明白他问的是什么。
牧的确明白。他注视着流川的眼睛,很平静地回答:“是的,只要那是你心里真正想做的事。不然我们就会真的一无所有了,流川。”
ALL'蝶影枭踪(15…16)
主页》耽美书屋》All char同人区 所属连载:'ALL'蝶影枭踪(0) 作者:千山之雪
第十五章 敢求风月鉴多情
天下的妓院有很多,宝镜楼也许并不是最大的地方,但一定最引人注目。
这时正有个人骂骂咧咧地往里走。他穿得很华丽,脚步很稳,看来是武功不弱的样子。
“不管你有多大的后台,左右总不过是个婊子,我们家公子要你陪他睡觉你就得陪,别想躲在那里养小白脸,不然就揪着你的头发把你拖到他面前去,看你还敢摆什么架子!”
他没有再骂下去,因为一样东西从里面飞出来击中他的鼻梁,正正嵌在当中,血顺着它流下来,而他甚至连闪避的机会都没有。
他的眼睛瞪大了,等他把这样东西拿下来之后就瞪得更大——那竟是颗价值连城的猫儿眼。
里面有个冷冷的声音道:“现在这个婊子就用它买你马上从这里爬出去,不然下一次打中的就是你的眼珠,你信不信?”
这个人就真的乖乖爬了出去,手里还攥着那颗宝石。
他爬得真快。
房中的人冷笑一声,目光中却带着点说不出的悲哀:“你不明白,威之以武力,动之以金帛,我现在才是个婊子,不折不扣的婊子。”
她的头发挽得很随便,多下来的几大绺像流水一样倾泻在身后,漆黑如墨,穿着件鲜红如火的丝缎长袍,愈发衬得她的皮肤如凝乳一般。她的体型修长,身材优美,但最引人注目的却是她的眼睛,如此黑如此美的一双眼睛,却又明亮而锐利,仿佛可以洞穿所有人的内心。
这样美,这样高贵的一个女人,对于这世上绝大多数人来说,只要能一睹芳容,倾谈片刻,已经是莫大的荣幸,而肌肤相触,亲侍枕席,则是连想一想都觉得亵渎的事。真有敢亵渎的,就要付相当的代价了。
但是现在却有个人正枕在她的膝上,把一杯美酒送进嘴里,而她居然在给这个人梳头。
“名妓如名侠,这句话一点也不错。”这个人笑得很开心,“游戏风尘之中,脱略形骸之外,彩子姑娘果然不愧是安西大师的记名弟子。”
“你这是在捧我,还是在骂那些名侠呢?”彩子含笑道,“被封做我的小白脸,心里有点不服是吧?”
“哪里哪里,醉卧美人膝,醒握天下权,后面一个我是绝对不想要,前面一个我却无论如何不会放弃。”膝上人又往口中倒了一杯酒,“我只是觉得奇怪,天下可以做的事这么多,你为什么要到宝镜楼来?”
“因为我喜欢看人,看各种各样的人。”彩子笑道,“这世上又有哪个地方能比妓院和赌场看得到更多的人?这里既有妓院,又有赌场,岂不是最好的地方?”
“那就好,我只担心你不过是为了要气气某个人才把天下的男人拿来消遣,那我就大大地委屈了。”
彩子冷笑:“这世上恐怕还没有一个值得我气的男人。”
“只可惜你实在不是一个标准的妓女。如果你哪天突然脱下这身衣服变成个农妇,我也不会觉得奇怪的。”
“你也实在不是一个标准的嫖客,仙道彰。”彩子替他梳完了头,(发型^o^)“你大老远跑到这儿来,不会是专门找我喝酒的吧?”
“那还有什么事可做?”仙道笑得很邪,“难道你希望我做喝酒以外的事?”
“少胡说八道,不然我对你也不会手下留情。”彩子顺手操起旁边一把扇子敲了一下他的头。
“很痛的,彩子姑娘。”仙道摸了一下头,“听说藤真来过你这里?”
“你的消息倒很灵通啊。”
“不是我消息灵通,而是他太引人注目,又从来不肯改容易貌,想不被认出来也难。”仙道揉揉眼睛,“他是不是也像我这样躺在你的怀里喝酒?”
“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你会为了我吃醋?还是为了他?”彩子笑道。
“没有,我只是想知道,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有朝一日躺在别人怀里是什么样子。”仙道笑答。
“那就保密,我为我所有的客人都会保密的。”彩子道,“不过他的确是个骄傲的人……绝顶骄傲,甚至柔情也不能令其动容,像他这样可能注定是要孤独一生。”
“看来我是一辈子也不会看到他躺在别人的怀里了。”仙道叹了口气,“难道他真要嫁给那把剑?”
彩子皱眉:“你不要老用嫁啊嫁这种字眼,太可笑了。”
“自己管不了自己,只能算嫁啊。”仙道嘻嘻地笑,“难不成叫入赘?”
“如此亵渎人家,小心脑袋。”彩子冷笑一下,“关于那把剑我倒是听过很多传说,据说当年风剑师铸剑之时,剑在火中三日三夜,终不能成,风剑师忧惧交加,一至白头,几欲以身相殉。直到第三夜,一颗星星挟白光自天而降,投身入炉,顿时天地昏暗,宝剑出炉,是以名之‘夜离’;而这时刻,也就是翔阳小公子降生之时。”
“那只不过是传说。”仙道笑,“这世上的事都是这样,越传越玄。”
“我知道,不过现在我有点信了。”彩子道,“他也许真是携带着上天的旨意降临到这个世界上的一把剑——携带着上天的愤怒!”
那么是否有一天上天也会把这把剑收回去?仙道没有问。
他问的是:“那么他的剑应当已经到了通神的地步了?”
“是的,他的剑的确已经可以算是天下无敌,我想这世上已经没有一个人能杀死他。”
“他已经没有弱点了吗?”
“有,他的弱点就是他自己的心。没有人能杀死他,但他会死在自己手里。”
“为什么?”
“因为他的心有空缺。”彩子道,“这世上的人,活下来的原由,都是因为心里有所寄托之处。有的人为雄心而活,有的人为享乐而活,有的人为情爱而活,有的人为所谓正义天理而活。但是藤真似乎是个把一切都看得太轻的人,或者,也许是他把一切都看得太重。这世上杀人的人,总是认为他们杀的是该杀的人,总是认为为了他们所要的东西,不管是最高尚的天理还是最卑下的私利,杀人尽管可怕也是应当的。可是藤真似乎根本没有想要的东西,他做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挑战这世界,但挑战是不能让人活下去的。他甚至在杀最罪大恶极的人的时候,也不愿意相信他杀的人是该杀的,他的手做出的决定,却会被他的心质疑。情到深时情转绝,等到他连天理连自己都不愿相信的时候,他的心就有了个无法填补的空洞。”
“他不能为他的剑而活吗?”
“不能,因为他与古来所谓的剑客又有区别。那些人之所以为剑而活,是因为他们选择了剑,剑于他们其实还是身外之物,只是被他们选中才成为他们的一部分,所以他们可以将剑当作情人妻子。但藤真恰好相反,不是他选择了剑而是剑选择了他,他的剑就是他自己,一个人怎么可以单靠自己而活着?那把剑是从他的心里生长起来的,只可惜,”彩子叹道,“他不是个无情的人,他的心不能坚冷如铁石,他在伤人的同时也会伤到自己的心,等到他的心被伤透伤尽心如死灰的时候,就真会有人杀得了他,但他不是被别人杀死的,杀他的人只有他自己。”
“没有什么可以救他吗?”
“他唯一的救星,就是补上他心里的这个空缺,就是能有个心之所钟,就是爱上什么,有个最重要最特别的东西,可以不顾一切,用一个最强大的理由抗拒一切压力。”彩子道,“只可惜我并没有看到他的救星啊。”
“你说过他不是个无情的人。”仙道说,“那他怎么会不爱上任何一个人?”
“至少现在我在他的心里看到的是一片迷茫。”
“我知道他曾经爱上一个人,可是他却放弃了。假如这个人在,也许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