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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雷士·卜拉特先生 皮克西街五号 伦敦
赫邱里·白罗先生 伦敦白堂大厦
罗莎梦·戴礼小姐 卡丁甘大厦八号
艾蜜莉·布雷斯特 南门街 伦敦
史蒂文·蓝恩牧师 伦敦
马歇尔先生及夫人 安普蔻大厦七三号
琳达·马歇尔小姐 伦敦”
他停了下来,柯根德巡官说:“局长,我想我们可以把最前面两家消除,康索太太告诉我说,这两家人每年都带着他们的孩子到这里来度假。今天早上他们一起出去,驾船游海,耍玩一整天,还带了午餐去的,九点过一点儿就动身了。驾船带他们出去的人叫安德鲁·巴斯东,我们可以找他查对一下,可是我想我们现在就可以把他们从名单上面剔除了。”温斯顿点了点头,“我同意,我们能剔除的人都尽量先剔除掉。白罗,其他的人你能不能大略向我们说明一下呢?”
白罗说:“只是表面形容一下,那很容易。贾德纳夫妇是一对中年夫妇,很好的人,旅行过很多地方,话都由那位太太一个人说完了,做丈夫只在一旁答腔,他打网球和高尔夫,其实也有他的幽默感,不过那得在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才会表现出来。”
“听起来没什么问题。”
“下面一对,雷德方夫妇,雷德方很年轻,很得女士们注意,很好的泳者,网球打得不错,舞也跳得很好。他的太太我刚才已经跟你说过了,她很安静,美得有点憔悴,我想她一心爱她的丈夫,她还有些艾莲娜·马歇尔所没有的东西。”
“是什么呢?”
“头脑。”
柯根德巡官叹了口气说:“谈起爱情来,头脑就不作数的了。”
“也许吧,可是我仍然认为派屈克·雷德方虽然被马歇尔太太迷昏了头,却真正关心他的太太。”
“也有可能,这种事情以前也有过的。”
白罗喃喃地说道:“就是这种地方可怜,女人对这一点最难相信了。”他继续说道:“巴瑞少校,原先在印度服役,现在已经退伍了,很欣赏女人,很喜欢说又长又无聊的故事。”
柯根德巡官叹了口气,“你不必再多说下去,这种人我也见过几个。”
“贺雷士·卜拉特先生,很显然的是个阔人,他的话很多——谈的都是他自己的事,他希望和每个人都交朋友,这实在可怜,因为没有人很喜欢他。另外还有一件事,卜拉特先生昨晚问了我很多的问题,卜拉特先生很不安的样子,不错,卜拉特先生有那么点不对劲的地方。”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换了个声调继续说道:“下面一位是罗莎梦·戴礼小姐,她开了一间玫瑰屋服饰公司。她是一个很有名的服装设计师,我该怎么说她呢?她很有头脑,风度很好,也很时髦,叫人看了会觉得很愉快。”他略顿一下,又说道:“她是马歇尔先生的老朋友。”
温斯顿在椅子上坐直了身子,“啊,真的吗?”
“是的,不过他们有多年没有见面了。”
温斯顿问道:“她原先知不知道他要到这里来?”
“她说不知道。”白罗停了停,继续说道:“下面一个是谁?布雷斯特小姐,她让我感到有点担心,”他摇了摇头,“她的声音像个男人,人很直率,也很粗卤,她会划船,高尔夫球也打得很好。”他顿了顿。“不过,我想她心肠很好。”
温斯顿说:“剩下的只有史蒂文·蓝恩牧师了,他是什么人?”
“我只能告诉你一件事,他是一个精神在极度紧张状态下的人,我想,他也是一个狂热份子。”
柯根德巡官说:“哦,那种人呀。”
温斯顿说:“就是这么些人了!”他看了看白罗,“你好像在想什么心事,朋友。”
白罗说:“嗯,因为,马歇尔太太今早离开海滨的时候,要我不要跟任何人讲我见到过她,我马上就想到是怎么回事,我想到她和派屈克·雷德方之间的友谊在她和她丈夫之间惹出了麻烦,我以为她打算在什么地方和派屈克·雷德方见面,却不希望她丈夫知道她在那里。”
他停了一下,“可是,你知道,这一点我却错了,因为,虽然她丈夫几乎是马上就到了海滩上,向我打听有没有见到她,派屈克·雷德方也来了——而且很明显的到处在找她!所以,我的朋友们,我现在要自问,艾莲娜·马歇尔去会的人,究竟是什么人呢?”
柯根德巡官说:“这正和我的看法相合,是一个从伦敦还是什么地方来的男人。”
赫邱里·白罗摇了摇头,他说,“可是,根据你的理论,艾莲娜·马歇尔已经和这位神秘人物断了往来。那末,为什么她还费尽心思去和他相会呢?”
柯根德巡官也摇摇头,他说:“你想会是什么人呢?”
“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了。我们刚才已经把旅馆里客人的名单念过了一遍,都是中年人——很没什么道理的,其中有那一个会让艾莲娜·马歇尔比对派屈克·雷德方更喜欢呢?这种事情不可能。可是,话虽如此,她却的确是去见什么人去了——而这个人又不是派屈克·雷德方。”
温斯顿喃喃地说道:“你认为她不会只是一个人出去吗?”
白罗摇了摇头,说:“你这样说是因为你没有见过那个已经故世的女人,有人曾经写过一篇论文,谈到独处对各人所有的不同影响。我亲爱的朋友,艾莲娜·马歇尔根本就不会独处的,她只生活在男人对她的爱慕中,艾莲娜·马歇尔今天早上是去见什么人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温斯顿上校叹了口气,摇摇头说:“唉,我们以后再谈理论,现在先把调查工作做完再说。一定要白纸黑字写清楚每个人各在什么地方。我想我们最好现在先见见马歇尔的女儿。她说不定可以告诉我们一些有用的资料。”
琳达·马歇尔手足无措地走进房间,撞在门框上,她的呼吸急促,两眼瞳孔扩张,她看起来像一只受惊的小马,温斯顿上校禁不住对她感到一阵怜爱。他想:“可怜的孩子——她终究只是个小孩子而已。这对她来说,想必是很大的震惊。”
他拉过一把椅子,用很叫对方安心的语气说:“对不起,要让你经历这些事,你叫——琳达,是吧?”
“是的,我叫琳达。”
她的声音有种闷闷的喘息声,一般女学生特有的声音,她的两手无助地搁在他面前的桌上——很可怜的一双手,又大又红,骨头很大,手腕很长。温斯顿想:“孩子不该牵扯到这种事情里来,”他用抚慰的语气说:“这些事情没什么好紧张的,我们只要你把你所知道而我们大概可以用得到的资料告诉我们,如此而已。”
琳达说:“你是说——关于艾莲娜的事?”
“是的,你今天早上有没有看到她?”
小女孩摇了摇头,“没有,艾莲娜一向很晚才下楼来,她都在床上吃早餐的。”
赫邱里·白罗说:“你呢?小姐。”
“哦,我很早起床,在床上吃早饭好无聊。”
温斯顿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今天早上你都做了些什么事?”
“呃,我先去游了会泳,然后吃早饭,再跟雷德方太太去了鸥湾。”
温斯顿说:“你什么时候和雷德方太太动身去的?”
“她说她十点半在大厅里等我,我当时怕会迟到,结果没有,我们大约是在二十七分左右动身的。”
白罗说:“你们到鸥湾做什么?”
“哦,我在身上搽了油,行日光浴。雷德方太太画画。后来,我到海里游泳,克莉丝汀回旅馆去换衣服,准备打网球。”
温斯顿尽量用很随便的语气问道:“你还记得那大约是几点钟吗?”
“雷德方太太回旅馆的时候?十二点差一刻。”
“你能确定是这个时间——十二点差一刻?”
琳达瞪大了眼睛,说道:“哦,确定的,我看了表。”
“就是你现在戴着的这只表?”
琳达低头看了下手腕,“是的。”
温斯顿说:“借给我看看好吗?”
她把手伸了出来,他将自己的表伸过去比较了一下,再对对旅馆墙上的钟,他微笑道:“准得一秒不差。然后你就去游泳了?”
“是的。”
“你再回旅馆是——什么时候?”
“差不多一点钟左右,我——后来——我就听说了——艾莲娜……”她声音哽咽。
温斯顿上校说:“你——呃——和你后母之间相处得还好吗?”
她一言不发地对他看了一分钟,然后说道:“哦,还好。”
白罗问道:“你喜欢她吗?小姐?”
琳达说:“哦,喜欢。”她又加上一句:“艾莲娜对我很和蔼。”
温斯顿有点不安地说:“不是个很残忍的后娘,呃?”
琳达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一点笑容。
温斯顿说:“那好,那好。你知道,一个家里有时会有些问题——嫉妒啦,什么的,女儿跟爸爸之间原本像好朋友一样,后来他一心招呼新娶的太太,做女儿的心里就不大舒服了。你可没有这种感觉吧?呃?”
琳达瞪着他,一副真诚的样子说:“啊,没有。”
温斯顿说:“我想你父亲——呃——心都在她身上吧?”
琳达很简单地说:“我不知道。”
温斯顿继续说道:“我刚才也说过,家里会有各式各样的问题,吵架——争闹——这一类的事,要是夫妻之间有什么争执,对做女儿的来说,总不免尴尬。有没有过这类的事?”
琳达很清楚地问道:“你是不是说,我爹和艾莲娜有没有吵过架?”
“呃——是的,”温斯顿心里暗想:“这种鬼差事——对一个孩子盘问她父亲的事,我为什么要干警察呢?妈的,可是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琳达很肯定地说:“啊,没有。”她又加上一句说:“爹不跟人吵架的,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