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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燕如躺在浴缸里,意识渐渐模糊,耳边仿佛听见锯骨头的声音。
咚的巨响一声,门被撞开了。
谢彩霞和何伟聪站在自己面前,来了,不就是在楼下嘛,这么慢。防水的手机关键时刻还是顶用。
谢彩霞在病房里帮温燕如打开窗户,一缕阳光照进来。她微笑着对温燕如道,“你的腿没事,只是有点疤痕。”
“谢谢你们。”温燕如微笑,“那家人呢?”
“在警察局录口供,放心,他们逃不掉的,我们都是证人!”
沈晨曦觉得解脱,楼下的那些人们显得如此渺小。这么多年的心结,总算被一个女生解开,在登上摩天轮之前,忽然忆起当年温燕如的那一瞥,然后在坠地消逝的瞬间便再没有了任何遗憾。
一切都很安静,安静过后,世界重新变得喧嚣起来。
游戏规则
(一)和平路17号
未到三月,滨江大道上的毛杜鹃已经挂满花蕾,粉红色、白色,又过了一个暖冬,女人们开始脱掉累赘的棉袄换成裙子,这是最不怕冷的动物。一栋两层的屋子孤零零的立在街道的右侧,大大的铁门紧锁着,似乎很久没有人住,房子墙外的青灰色涂料已经开始斑驳。有个院子,里面桃花、梨花还未发芽,风一吹过来,光秃秃的树枝孤零零的摇摆,有人说这树死了,有人说可能没死。
街道办的绿化临时工刘国华原来在火车站当流浪汉,后来有人推荐他当清洁工。头儿说,看你年纪也这么大了,又懂点技术,最近给你个轻松点的活,最近爱卫小组要来检查,你把沿街主要地面弄干净行了。和平路17号那栋荒楼你就不用管了。
刘国华接过头儿给的一根白沙烟,问了句为什么。头儿拿火机点燃了说道,那邪的狠,听说原来那老两口自从买了这套房子以后,找了几个道士做了法事驱鬼,可惜不到一个月就出车祸死了,连头都被没了,听说那屋里时不时有人说话的声音。你住那旁边也小心点。刘国华点点头,乡下实在没办法呆了,田租给隔壁的王老头种了,来城里打工,街道办不仅提供吃,还在和平路免费提供了一间平房,以前是个仓库,把那些废旧的文件销毁了,拉了铁架床进来,窗帘是现成的,洗洗晒晒也能遮挡阳光。
当和平路17号的院子里终于迎来第一朵桃花盛开的时候,刘国华站在院子外面呆了很久,他对头儿说,院子那块花园地荒废了挺可惜的,自己有信心有能力把这里的绿化搞起来。头儿很高兴,拍拍他的肩膀,行啊老人家。
一个月后,检查团来了。堵车,快到晚上才到滨江大道,路面清洁干净整齐。晚上吃饭时,领导团十分满意,团长对市里的领导说,在车上看到你们这的和平路真美啊。盛开的花朵和树下绿茵茵的草地很在黄昏里一切如诗如画,街道办的头儿点头哈腰,心里美滋滋的。领导团的副团场道,市民也很好客,那房屋的阳台上有个老头老太太穿着大红色的唐装挥手致意呢。
滨江区街道办呆呆的听着,没有人说一句话。
那栋楼是荒废许久的的,据说老头老太太死的时候就是穿着大红色的唐装。
想到这里,街道办的头儿端起的酒杯颤抖了一下。
(二)
刘国华在六月最热的那天见过一次现在的房东,当时他正蹲着拔杂草。一辆黑色的北京现代停在门口,下来三个人。
陈少鹏帮妻子苏雪打着伞,“别晒着了,赶紧到阴凉的地方去。”
最后下车的是个地产中介,胸口的工作牌上写着00866号,他是刚进来庆元地产中介公司的新手,算他幸运,抽中了66,暗示六六大顺。更庆幸的是,竟然有公司同事主动介绍这个单给他做,和平路17号。
“租或者卖都可以。”陈少鹏看了看刘国华,“你是谁?”
刘国华抬头看他,刺眼的阳光下,这个男子身材很高,虽然是双眼皮,但也十分坚毅,身边的少妇皮肤极白,这样的天气下,让人担心有融化的可能。
我是街道办安排的绿化工,刘国华说道。从草帽里的头发渗出的汗水很黑,身上的土也很多,散发着劳动人民身上特有的酸酸的味道。
00866号中介小伙子扁扁嘴,看看周围的环境,建议可以多种些绿色植物,租售出去的可能性大一些。
苏雪从钱包里数了十张百元人民币和一张名片递给刘国华,她说话的声音有点慵懒,师傅,您帮我们把这房子弄一弄,粉粉,种点耐阴的植物,如果钱不够就给我们打电话。
刘国华想了想,接了,有钱干嘛不赚。
陈少鹏一上楼,父母的音容笑貌犹在,小时候自己跟隔壁的伙伴一起玩过家家、捉秘藏,父母就在厨房里做饭,母亲就站在阳台上喊着,每天都要喊。
而今一切都成为了过去。
家具没有变,抽屉里父母的遗物都已经连同遗体一起火化,屋子里的灯昏暗,风一吹,人影晃动,是物是人非的惨痛。
(三)
苏雪走到阳台透气,这已经是找的第三家中介公司了,之前的中介总是吃差价,要么就跟顾客一起串通起来压价。
阳台上的小伙子拍着胸脯说自己一定能把房子租出去,只要租金再降30%。
苏雪把房子的钥匙交给那中介小伙子,末了,上车前又说了一句,最好能卖掉,我们不想再看到这栋鬼屋子。
陈少鹏心里一寒,回头朝房子看去,阳台灰蒙蒙的,破了的窗户里一片漆黑,搂紧妻子,好吧,我听你的。
两年前,苏雪开车送父母回乡下度假,刹车一时失灵,三个人全部滚落山崖。父母就这样匆匆离开人世,苏雪坐在前面先跳的车,只是受了重伤,好歹拣了条命回来。
他们是中学老师,没有什么财产,就留了这套房子给夫妻俩。陈少鹏开了公司,又买了一套商品房,父母去世后,一直都想把房间租出去,以房养房,不知谁谣传这里闹鬼,房子一直就搁着。
苏雪到现在还是对丈夫忏悔,很内疚当时自己的自私行为。陈少鹏睡前抚摸她柔软的头发,“别伤心了,父母肯定希望你能好好活着。最近我很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想太多了。”
(四)夜半铃声
和平路17号院子里的夜来香开了,一到晚上吐露幽香。空地上铺满了台湾草和假花生藤,刘国华还特意吩咐那个中介小伙子,“要说满地黄金,不要说什么假花生。”
那种小草外表跟花生一模一样,开金灿灿的小花,可惜没有结果。新房客cici叼着一根烟坐在阳台上听着刘国华的解释。
这个老绿化工下班了,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阳台其实也没什么好风景,很远很远的地方可以看到车水马龙,天快黑了的时候能够看见城市的灯光,流溢延绵着华丽和现实交织的光芒,就像虚幻的爱情,看似围绕眼前,伸出手去,一片漠然存在的空气。
刘国华很诧异,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整天烟不离手,趴着阳台上发呆,只有她那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男朋友开车来接她,脸上才有点笑容。
“这个房子里有鬼!”cici自言自语对着镜子。
身后的男人正在穿他的裤子,皮带握在手里。他每个星期来这一次,漂亮年轻的小宠物,给她自由的逛街,不用挤公车不用在办公室看人脸色,只要逛逛街、吸吸大麻、刷卡刷到爆也不会生气。只要她开心、安分的做自己的情人,年轻的女孩,都有些臭毛病,这也似乎是他迷恋的原因,不像家里那个,冷静如玉女,皮肤松弛乳房下垂,这么都年,始终一个姿势。
“谁说的?”那男人偷偷仔细检查自己衣服上有没有留下cici的口红印或者棕色的头发。
(五)
“谁说的?”那男人偷偷仔细检查自己衣服上有没有留下cici的口红印或者棕色的头发。
Cici说,昨天我睡觉的时候听见阳台上有人在说话,挪家具的声音,拖鞋落地的声音,还有弹珠落地的声音,床在震动,空调发出怪声。
傻孩子,你想得太多。那男人捏了捏她白里透红的脸,嘴唇也顺势温柔覆盖在cici眼睛上,“怕什么,我在你身边的。我爱你,一辈子都爱,有了我的爱你还有什么好畏惧的。”
“我想跟你结婚。”cici从后面抱着他。
“再等等吧。”男人松开她的手。
听着这些话,看着他离开,cici想呕吐,一边吐一边想当初他说一年之内绝对可以离婚,现在已经十一个月了,却还只字未提。她以为这就是爱情,爱情就是奉献牺牲忍耐被欺骗。端起酒杯叼着大麻傻笑,亲爱的,为我们的孩子干杯。
凌晨两点,客厅的电话用异常尖锐的声音响着,cici爬起来,路过镜子,没有卸妆,脸色苍白嘴唇鲜红,跟吊带睡衣很是相配。他还是想我的,可能正偷偷在某个洗手间里,虽然偷鸡摸狗般小心翼翼但足以做到思念十足的表情。
接起电话,cici的耳膜几乎刺破,“你这贱人,你这不要脸的破鞋,你别以为你保密工作做的好,告诉你,照片我已经全部搞到手了,寄给你父母和他们的单位。你不是高材生吗,学校也留一个纪念。”
不!cici尖叫着回应电话里那个中年妇女,对着话筒跪在地板上,求你不要。
第二个星期他来找他的时候身体在床底下已经出尸水了,脖子上的刀片还在上面,黑红色的血浸泡着变形的木地板,头发里的蛆密密麻麻的蠕动,男人倒在地上痛哭失声,赶紧擦了擦眼泪报警然后匆忙离去。
这不关他的事。
尸体是警察让刘国华背下楼的,用个油布垫着,她的身体很重,但手臂软软的,红色睡衣内的小腹狠狠鼓出来一小块。
Cici有遗书,上面有一行字,遇见你是场劫难。我跟着屋内这些游荡的鬼魂一起了却我的残余生命,活着没有盼望,亦如死去一样悲哀。
法医很快进行解剖,很快确认为自杀。
(六)
法医很快进行解剖,很快确认为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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