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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维克托心虚地解释道,“相信我,在无百分之百把握时绝不会轻率从事,那些动物们从未出现过意外。有个漂亮超群的孩子的诱惑力难以抗拒……”他的声音渐渐小下去。
“我真不敢相信你竟干出如此可怕的事来!”她大声痛斥。
“过去,研究者们也常做人体实验。”他辩解道。
“那是在他们自己身上!”玛莎大叫,“而不是尚未出世的孩子。你现在倒想起要让VJ再做全面的神经系统检查了!”
维克托把手狠狠地插进自己一头浓发:“这与霍普斯夫妇和默里夫妇家的孩子有关。”
“别告诉我说他们的小孩也是你人工受精的产物。”
“比这更糟,”维克托承认,“他们的确是试管婴儿,既然我还有七个我俩的冷冻受精卵,而他们有理想的着床条件,我便提供了两个受精卵。”
“你是说那两个孩子是我的?”玛莎不知所措。
“我们的。”维克托修正她的话。
“天哪!”突如其来的消息令她目瞪口呆站立不稳,半天回不过神。
“我本不想说,事已至此,我要让VJ做完神经系统全面检查以确定有无必要治疗。”
玛莎尖声问:“那两个孩子出事了?”
“他们因突发性脑积水死了,病因不明。他们同VJ一样注入了NGF。”
玛莎又是一次眩晕,维克托吐露的真情一步步深入,使她越觉得心惊肉跳。
“我要离开这里!”玛莎大声叫道,满怀恐惧和忧伤,一心只想赶回家见VJ。在电梯里,她闪在角落处,头一次厌恶碰上他的身体。
一路上,维克托很知趣地一声不吭。
到家时,玛莎抢先把钥匙插进后厅门,推推却没开。
他们又绕到大门,插进钥匙还是打不开,按门铃也没有回音。
他开始像玛莎一样担心起来,正当这时,听到VJ清晰的声音在问外面是谁。
门一开,玛莎试图拥抱VJ,他却机灵地闪身躲开,一边问:“你们上哪儿去了?”
“你爸的实验室。”她答道,看不出VJ有什么变化,他还是那样自信。
VJ转向父亲:“我接了个电话,对方要我传口信给你,说事情会变得不愉快,除非你重新考虑或者更理智些。”
“谁打来的?男人还是女人?”
“不清楚,听上去像是假嗓子。”
玛莎疑惑地问道:“维克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事,”他闪烁其辞,“不用担心。”
她重又转向儿子:“你一定受到了恐吓,因为我们回来时发现所有的门都反锁着。”
“嗯,”VJ承认,“但后来才意识到他们真要进来,就不可能打这种电话。”说完扭头朝楼上走去。
“儿子。”维克托叫了声,VJ在第一级台阶前犹豫了一下。“我想告诉你明天上午去波士顿儿童医院体检。”
“我不需要体检,”VJ抱怨道,“我痛恨进医院。”
“就这么定了,”维克托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宣布,“讨论到此结束。”
VJ天使般的小嘴咧了咧,盯了父亲一眼,一声不吭转身消失在楼梯口。
玛莎到厨房坐上水壶。她得花几天工夫才能理清头绪,弄懂今晚听到的一切。
第六章
次日上午
维克托和玛莎、VJ先后来到儿童医院神经病理科主任克里夫·拉多克医生的诊室。VJ拿了本杂志坐到一边.
维克托对玛莎悄声说:“我已先同拉多克医生淡过,他同意把VJ这次的检查结果与几年前智商下降时作个比较,但他对现在带VJ来做检查表示怀疑,显然他对神经生长因子一无所知,对此我不想解释。”维克托迅速扫了眼玛莎,说:“我希望你积极配合。”
“我远不止当配角,”她说,“这儿检查一结束,我就带VJ去我那儿进行心理测试。”
拉多克医生进来了,他高个瘦削,一头浓密的灰白发,和蔼地问男孩是否还记得他。VJ一本正经告诉他特别记得他的体味。维克托和玛莎不由自主同时抿嘴一笑。
拉多克医生向他们介绍了他的助手斯蒂文,说VJ由他负责进行检查。
经过完整的神经检查,结果一切正常。随后斯蒂文去化验室做血常规化验,维克托跟去要了几个试管装上经冻结的血样准备带回去。最后VJ要接受体能鉴定(PET)和核质共振扫描(NMR)。
两项检查结束,拉多克医生请维克托和玛莎一同回他的办公室,VJ留在外面的候诊室。
“听着,”拉多克医生手指一大叠检查结果说,“这还不是全部结果,特别是血验结果,但就手中这几项来看完全正常。”
玛莎悬起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但PET和NMR扫描不太正常,”拉多克医生举起彩色PET扫描图,指着上面不同的区域说,“这里明显高出来,表示大脑半球有葡萄糖扩散的痕迹。”
玛莎立刻又心跳如鼓,她急于想知道究竟:“什么意思?”
拉多克医生耸耸肩:“也许没意思,看不出官能上的毛病。现在我唯一想到的是他的大脑需要很多葡萄糖。我看他是用脑过多,也许你们该给他补充些糖。”拉多克医生为自己的幽默感开心大笑。
玛莎谢完医生飞快地跑出大门,不顾一切抱住VJ,在他耳边低声欢呼:“一切正常,你没问题。”
VJ挣脱搂抱,平静地说:“来之前我早就说过。现在可以走了吗?”
维克托拍拍玛莎肩头:“我在这儿还有点事,然后回公司工作。待会儿家里见,好吗?”
“我们将举行庆祝晚餐。”玛莎转向儿子,“但是你——年轻人,检查还没结束,一同去我的办公室接受几项测试。”
“妈!”VJ满腹不快溢于言表。
玛莎却愉悦地笑了,这才真像十岁孩子的声音。
“满足你母亲的好奇心吧,”维克托说,“我们等会儿见。”他吻过妻子的脸,转身揉了揉VJ的金发。
维克托走过门诊大楼,坐电梯来到病理科解剖室。这里酷似手术室,不锈钢解剖台发出幽蓝的冷光,台前有两人正忙着。台上横陈的幼儿尸体犹如掏干肚肠的死鱼,后面的活动推床上还躺着另一具蒙了白布的小尸体。
“能为你效劳吗?”右边的人问,他戴着口罩,像内科医生,但胸前却挂着橡胶长围裙。
“我是弗兰克医生。”维克托尽力抑制住恶心,除了眼前的可怕视觉效果,满屋还散发着尸臭,最完备的现代化空调也难以奏效。“我对幼儿霍普斯和默里很感兴趣,伯格荷芬医生介绍我来的。你是施耐克医生吗?”
“正是。”解剖师目光炯炯,乐呵呵地介绍自己的助手后问:“这两个孩子是你的病人?”
“不完全是,”维克托小心地说,“但我的确对他们的死因感兴趣。”
“来吧,”施耐克说,“解剖结果令人费解,看看这个的脑积水。”
维克托咽下口水,凑近仔细观看。孩子头皮已揭开反扣在脸上,锯开并揭下了前额的头盖骨,臌胀的脑组织超出原有体积,使孩子像个外星人。大脑皮层上的绝大部分沟回已被挤平,紧贴在头骨上。
“最严重的脑积水,”施耐克医生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取出脑组织,比正常人重出一磅多。”
他取出手术刀麻利地切下半英寸左右的切片:“没有出血点和肿瘤、感染,NMR扫描结果正常。”
“不知我的要求是否过份?”维克托问,“我能带一小块样片回自己的实验室吗?”
施耐克医生耸耸肩:“我想无所谓,只是希望别张扬。倘若这事让《波士顿环球》杂志登出会给我们的解剖工作带来麻烦。”
“我会守口如瓶。”
维克托驾车开进齐默拉研究中心后,径直朝实验室走去。
“交给你一项紧迫任务。”他冲主管化验员罗伯特·格兰姆斯说,取出装有VJ血样的冷藏瓶及两个死去小孩大脑切片的试样瓶,一并交给他:“我需要染色体测定结果,还希望从大脑组织切片上获取标准神经色素斑。”
“这么说我得把卵泡受精工作放一放。”罗伯特耸耸肩。
“是的。”
维克托离开实验大楼朝相邻的计算机中心走去,它位于几何形花园中央的理想位置,以它为圆心向外辐射通向所有的机构大楼。
维克托很快找到路易斯。
“有好消息吗?”维克托寒暄后问。
路易斯点点头,递上一本电脑使用登记本。“我查出你为何在终端上取不出所需档案的原因了。”他边翻边说,“因为婴儿霍布斯和默里的档案已于11月18日消除。”
维克托大吃一惊,“谁干的?”
路易斯移开目光,喃喃道:“你,弗兰克博士。”
离开计算机中心,维克托比来时更困惑,他竭力回忆11月18日的事,但却枉然。
维克托返回行政大楼,便吩咐秘书科琳:“请你把1988年的工作日程找出来,我对11月18日感兴趣。”
“行。”科琳应声取下口授耳机站起身。
维克托在等待时又想起VJ接到的让人担忧的电话,很难办,如果他公开问,没人会承认。
科琳拿着11月18日的日程搁到维克托面前。他见这天的事排得满满当当,唯独没有消除档案这项内容。最后一条是带玛莎去“又一餐”吃饭,随后到波士顿剧院听交响音乐会。
玛莎钻进温软的被子,顺手将电热毯温控开关拧到低档,维克托远离电热毯正躺着读一大堆专业杂志,他从不用那玩意儿。
她转身对着维克托,瞧着她平素熟悉的侧影,轮廓鲜明的鼻子,棱角分明的嘴唇及微陷的的双颊,这一切又似乎十分陌生。她未完全接受他在VJ身上干的事,思想还在疑虑、愤慨和恐惧中摇摆,最后恐惧渐渐占了上风。
“你相信检查意味着VJ正常吗?”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