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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没有按摩,也几乎没有任何一种形式的三陪服务。尤其是,似乎也没有什么老板认真地去想开办这样的业务。整个“红灯区”仍然是在靠天吃饭。
惟一具有“创新”意义的力量,就是那不多的“自由职业者”(“卖淫游击队”)。
但是她们的人数少,在当地卖淫根基浅,更容易流动,所以在这个“红灯区”里掀不起什么大浪头。况且,恰恰是由于她们具有这些特点,这个“红灯区”才会容忍她们的存在,没有把她们赶尽杀绝。
当然,从经济理论上来说,客人如果出现新的需求,也会改造这个“红灯区”。
可是,还有另一种情况,就是当某种商品的名气已经足够大的时候,它的存在,就会创造出它所需要的需求来。就像现在风行全中国的那些“洋快餐”,恐怕并不是因为有多少中国人真的喜欢吃它们,而是因为它们来自西方,威名赫赫。促使许多中国人觉得不去吃似乎就太“土老冒”了。
这个“红灯区”也是这种情况。它的出名,就是因为这里除了性交易什么都没有,就是因为在这里可以把人际性关系高度简化为“打炮”,可以“提起裤子就装正经”。结果,这个“红灯区”也就创造出了这样的需求和具有这样的需求的嫖客。
二者相辅相成,共同把双方融进同一个模式,而且双方恐怕都没有足够的自主力量去改变这个固化的模式了。
3。基本不扫黄真扫黄,当然也不可能消灭“性产业”,但是确实能够帮助它从直接的性交服务转向各种“周边服务”或者“粉红色行业”。假扫黄,可以帮助现存的“性产业”
来锻炼队伍、开拓思路和进行“技术革新”,也就是促进它的全面职业化。怕就怕不扫黄。不扫黄,“性产业”就会缺乏外来的挑战和刺激,缺乏发展的动力,就会像进入“气功态”的人或者像植物人,活是活着,但是又跟死了差不多。
这个“红灯区”就是这样。在这里,大多数人甚至根本不去想扫黄的事,充其量也只是意识到不可以真的挂出妓院的招牌来。这并没有使他们真的无法无天,随心所欲地为非作歹,而是恰恰使他们在高枕无忧之中,主动放弃了促进“性产业”
“升级换代” 的努力。因此,A酒吧的chen哥这样一个实际上很初级的小老板,在这里就变得鹤立鸡群,成为职业化和专业化的佼佼者。
不扫黄对此地“性产业”的最大“危害”就是,方圆百里之内的潜在的嫖客,都知道这里安全,都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结果“性产业”的所有从业者也就都缺乏顾客意识和“服务”意识。因此,普遍地,鸡头和小姐在拉客的时候都那么笨拙,经常“好心办坏事”,甚至还常常有一些“官商习气”。如果时不时地来上些扫黄,无论真假,就会像一般商业里的“干不好就走人”一样,鞭策“性产业”服务质量的提高。而且,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老板手里实际上并不掌握多少客源,居然仍然能够维持下去。
第三章 “本地偶发型”:湘黔交界处某金矿区笔者所考察的这个社区,是一个新兴的、主要由私人采掘的金矿区。这位于湘黔边界上的××县×东乡,在金×山里面。当地的村子名叫×子坪,因此这个金矿也就被称为×子坪金矿。
笔者于1997年5月11日上午到达该地,16日下午下山离开,一共在该地考察6天5夜。由于那里不过是个弹丸之地,所以时间已经足够长了。
第一节 社区的历史与现状在这次社区考察中,笔者没有经过任何官方系统的介绍、带领或者陪同,随身带去的工作证和介绍信也没有出示过,只是送出去两张名片。
临行以前,别人不断地按照美国西部电影来描绘那里的情况。但是笔者的考察和访谈一切顺利,无惊无险。这与笔者以前的考察经验是一致的:对于神秘的地方,人们总是倾向于夸大风险与困难。其实只要你敢去,别人能生存的地方,你也能学会生存的。
笔者的私人朋友张建华事先介绍了该地的一些情况。这里,笔者特别对张建华先生和他的朋友们'1'致以诚挚的感谢。
一、自然条件与交通金矿的所在地,原来是全县有名的贫困山区。水田全部在山沟里,一共只有31亩,人均0。1亩。坡田只能种小麦,也不过有43亩。所以全村人均耕地只有0。28亩。
此外就是在一些山上种了不多的毛竹,而封山育林从80年代末才开始,现在还见不到任何经济效益。
据县里的一位干部说,自从他能够回忆得起来的70年代起,这里就是贫困地区,一直吃国家救济。
这里原来只是一个居民点, 只有9户人家,大约40口人。他们所属的行政村,管辖着附近两条山沟里散居的不到50户人家。 全村总共只有260多人,却分散居住在方圆十里的地域之内,因此就连本村人也不是经常见面。'2'
这个地方位于湘黔边界的山区深处,海拔虽然只有1500米左右,但是与30里外的江面的相对高度却有500米之多。该地山势陡峭,交通极不便利。
在湘黔两省境内,分别有两条铁路从它的旁边远远地绕过。从任何一个距离最近的铁路车站开始走,都要经过73公里或者78公里的沙石路,才能到达该金矿所属的县城。 区区70多公里路,坐“中巴”(面包车)要走5个小时,其路况之差可想而知。
从县城开始,还要走30公里更差的沙石路(坐“中巴”需要两小时),才能到达一个江边的渡口。从这个渡口,可以有3条路到达金矿。
第一条路,也是走的人最多的那条路,是从渡口坐40分钟的柴油机船,到达山脚下。从山脚到金矿,几乎没有交通可言。大约15公里的路程,有3/4是乡间小路,最宽处不过2尺。 还有1/4则完全是羊肠小道,如果对面相遇,必须爬高下低,避让等候。 不过,这条路是相对最平缓的,一般人只要3小时就可以走完,而且不那么累。因此,大多数施工设备都是从这条路,靠人工搬运上山。
第二条路则是从渡口横渡过江, 只需要5分钟就可以到达另一侧的山脚下。上山的路近一些,大约只有10公里左右。但是那路几乎全部都是“山羊路”,而且上山时后边的鼻子碰到前边的脚,下山时前边的好像背着后边的。因此,从这条路上山的机器和设备比较少,日用品稍微多一些。
第三条路也是从渡口横渡过江,但是要绕行,总共大约18公里。路也好不到哪儿去。因此这条路上主要是附近地区的农民,挑着蔬菜瓜果上山去卖。'3'
二、金矿的发现这个金矿究竟是怎么发现的,当地人至少有三种说法。
一种说法是:有一个从国家地质队里退休的老工人或者老工程师,在一次闲谈中偶然提到,此地有一个金矿。听者不信,跟他打赌。老师傅中了“激将法”,就带人一起来此试采。结果真的是“一镐头挖出个大金娃娃”。消息不胫而走,于是前来“打金子”的人也就络绎不绝。这个民间故事流传得最为广泛,大多数“洞主”
和打工仔都坚信不疑,另一种说法是:早在清朝年间,当时的政府就在附近的渡口那里开采过金矿,而且已经知道此地也有金矿。但是后来发现,渡口那里的矿石含金量太低,当时的技术条件无法提炼,所以就放弃了。当时以为,此地的矿石肯定也是含金量极低的,所以根本就没有来开采。但是当地的老百姓却记住了这件事,而且祖祖辈辈口口相传。一直到前两年,农民们有了一定的经济实力,就开始试着“打金子”。谁知道风声走漏,引来了山外的人。当地农民和小贩一般都相信这个故事,第三种说法是:国家其实早就勘测过这里的金矿,但是由于储藏量小、含金量低,不值得进行正规工业化开采,也就一直没有动它。改革开放以来,这一带的山区,经济发展一直没有什么大的起色。该县领导就反复向上级要政策,终于获准自行开采这个小金矿。县里又缺乏资金,于是就鼓励私人投资开采。也就是说,这个金矿是各级政府向民间让利放权的产物。金矿指挥部(县政府的派驻机构)的人,一般都坚持这个说法,而且对打金子的人们的不领情很光火。
笔者所要考察的,并不是此地的经济发展,因此并没有去刻意地溯源。但是金矿的发展史对笔者的研究目标却很重要,因此调查了解如下。
三、金矿区的发展简史金矿发展的第一个阶段:
这里的第一个“洞子”,开掘于1995年到1996年的那个冬天。真正打出金子,则是在1996年的春天,有人说是3月,有人说是4月。
金子对人类的吸引力和号召力,那是没的说;对贫穷山区人民的诱惑力,更是不用说。于是在后来的短短3个月里,开打的洞子就增加到30多个。
这就是金矿发展的第一个阶段。
那时候,鱼龙混杂,人人疯狂,毫无秩序可言。大多数携款人不敢上山,更不敢在山上过夜。各洞的洞主、工头和民工之间经常发生纠纷,曾经出现过一些斗殴和半偷半抢的案件。最大的一桩刑事案件是:有人来抢劫某个洞主,用炸药一下子炸翻了洞外的8个人; 有没死的,还要上去乱刀剁死。同时炸塌了洞口,把12个人活埋在里面(事后救出)。洞主血肉横飞,数十万现金不翼而飞。
这个故事在当地尽人皆知,讲起来栩栩如生。但是指挥部的干部却予以否认,说这其实是发生在数百里以外湖南雪峰山的另一个私人乱来乱掘的金矿里的事情。
不过干部们也承认,外地的这个案件的发生时间,确实与本金矿的初创时期相吻合,确实很符合本金矿当时的疯狂心态与混乱状况。而且,恰恰是在这个惨案的刺激与推动之下,县政府才十万火急地组成指挥部,提前一个月上山执法。因此,干部们现在也并不去辟谣,反而经常“以案讲法”,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