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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吗?杰克的火机在老旧的木头楼梯上方闪烁着光。杰克下到一半台阶,停了一下,努力地朝下面望了望。一股令人厌恶的气味——似乎是臭鸡蛋,或者硫磺的味道——扑鼻而来。他只好试着呼吸得浅一些。
他并不确定自己除了在找寻莱斯丽,还在找寻什么。地下室的地是灰色的水泥地,周围是红砖墙。他只能看到这么多,别的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向下探着身子,喊道:“莱斯丽!”
“你在干吗?”兰迪从后面小声说道:“他们会听见的!”
“我就是想让莱斯丽听见,那不是最重要的吗?”
“是她,而不是整个屋子。那样他们就都知道我们在找她了。”
“他们正在那个冷库里自己吵自己呢,他们不可能听见我叫的。”
斯蒂芬妮的声音隐隐地从储藏室里传来。“杰克!”
杰克没有理会,又向下走了四级台阶,然后他这才忽然意识到兰迪并没有跟着自己下来,那家伙还站在楼梯口那儿。
“你来吗?”
“你确定这是个好主意吗?”
是什么促使他相信自己能如此轻易地进入这个地牢般的地方,找寻莱斯丽,将她从野蛮人的手中救出?是什么让他相信自己可以跳进这个未知世界中,而不会遭到那些家伙的枪击——或者说,怀特的枪击,现在他可能就在屋子外面等待着。
“我们没有选择。”再有几枪,斯图尔特就要把冷库门砸开了。为了说服兰迪,杰克又加了一句,“他们在地下室一定还有枪。”
对啊。枪。杰克于是转过身去,快速走下楼梯。他现在急于听从自己的建议。首要的是枪,其次才是莱斯丽,因为事情很清楚,没有枪,他们就跟死人没什么分别。不管这个屋子到底是怎么样的,反正它不会是那种由普通经营者开的、对疲倦的旅客心存善意的温馨小旅馆。
这里的病态显而易见。死亡一直笼罩着他们,想要活下来的唯一可能也许就是杀戮。
杰克对自己的这种大胆想法感到惊愕。他踏上了地下室的水泥地。兰迪还在后面慢吞吞地下楼梯。
现在整个地下室都展现在了杰克的眼前。地下室的顶上吊着一只灯泡,灯光很昏暗。杰克熄灭了手中的打火机。地下室里有一个大厅,大厅两面是宽阔的水泥砖墙,每一面墙上都有三扇生了锈的铁门,大厅的尽头是一堵结实的红砖墙。这走廊一样的大厅看起来就像是那种电影里的老式监狱。
地下室大厅的右面墙上,有水滴一直顺着墙壁渗下来,墙壁上因此有一条潮湿的轨迹,水流到地板上,一直流到一个炉子里。
“这是什么味道?”兰迪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地下室。”
“这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下水道。”
“走吧。”
“这味道……”
杰克努力让自己不要去在意这股恶臭。他走到走廊那里,发觉自己此刻面对的是进退两难的局面。打开这走廊里的某一扇门、任意一扇门的想法让他觉得愚蠢;而如果不这样做,他们又没有了别的选择,除了再折回到上面。
杰克快步向自己右手边的第一扇门走了过去。他将手搭在生锈的门把手上。他犹豫着。
咔嚓!
斯图尔特砍砸冷库门的声音隐隐穿透了过来,这提醒了杰克危险就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杰克拧动了门把手。他将门推开了。
他们面前的这个房间里,灯光更加昏暗。打开房门的那一刹那,房里并没有任何直接的威胁,没有枪正对着他们的脑袋,没有低级的机关,也没有箭正对准他们的胸口。这只是个房间。
不,这并不只是个普通的房间。
杰克和兰迪四下打量着这个房间。四张紫红色的沙发,其中两张很新,另两张却很旧,上面盖着破烂的垫衬布,沙发上有很多抱枕。一块茶色和黑色相间的地毯覆盖了房间里的大部分水泥地面。有很多幅画,房里四面的砖墙上挂着至少十二幅画。这房间看上去几乎有些古怪,新的和旧的东西奇怪地混合在一起,既很邋遢,却又很整洁。
杰克走了进去,说:“找枪。找放枪的柜子。快!”
房间的那一边立着一台老式的火炉,光亮干净,似乎从未使用过。厚厚的蜘蛛网挂在火炉烟囱管顶部和旁边的墙角之间,蜘蛛网上还有困在里面已经干瘪了的小虫子。这家人为什么只清理了火炉,却对蜘蛛网置之不理呢?
这房间里还有其他一些有趣的家具——一台织布机,一个衣帽架,一把古旧的摇椅……竟然还有一台生锈的洗衣机?
这个房间让杰克对贝蒂和斯图尔特有了一些全新的认识。但问题是,这新的认识是什么还并不明确。
不过然后杰克就看到了能让这新认识清晰一些的东西。在杰克左手边的墙上,画有一个红色的五角星。五角星上用一种吓人的黑色字迹潦草地写着:罪恶的报应就是死亡。
在这五角星的下方,放着一张沙发桌,桌上摆放了一圈黑色的蜡烛。看上去,这家人非常信奉宗教。
从离整座屋子似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声撞门的声音。
“那是什么?”兰迪问道。
“看看那个柜子。”杰克指着五角星旁边的一个门说:“继续找。”
杰克打开的这个柜子里全塞满了杂物。都是蜡烛、抹布、扫帚什么的,没有看上去可能是枪的东西,或者杰克认为可以用来使皮特就范的工具。
“嗯,杰克?”
杰克转过身来,发现兰迪刚刚打开的那扇门是通往另一个房间的。
“这是什么?”杰克边问边匆匆走过去。
“另一个房间。”
“我知道。是什么……”
他朝那个房间探了探头:四面灰色的水泥墙。所有的墙角和墙边都布满了蜘蛛网,房间的正中央孤零零地摆放着一张写字台,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家具,看上去有点儿像是一个巨大的书房。
杰克抬脚迈进了这个房间。门左边的墙上垂挂着长长的红色帘子,墙上嵌着一面巨大的镜子。而对面的墙上又是一个红色五角星,上面写着和刚才那个房间里一样的话:罪恶的报应就是死亡。这就是这个房间的全部了。一张写字桌,一面大镜子,和五角星上的涂画。
这房间里又有三扇门,其中的一个看上去似乎是通往地下室大厅的。另两扇门分别在另外两面墙上,也许它们通往地下室的更深处。
“你觉得那扇门是回地下室大厅里的吗?”兰迪问道。
“这里不好。我不喜欢。我们得找到贮藏间,或者别的他们放着枪的地方。”
说着他径直向对着他的那扇门走去。“告诉我,这是个什么鬼地方啊……”他已经开始要溶化在这里了,杰克想。
兰迪伸手去够门把手,拧了一下。然后他就一直盯着墙上的那面镜子。兰迪这是在做什么?杰克觉得时间非常宝贵,他可不想多加细问。
“好啦,我们得分头行动了。快去吧。快跑。”杰克说着就跑向他猜想是通往地下室大厅的那扇门。“每个房间都找一找,然后我们在大厅碰头。”
杰克说完就推开门,将头探进外面的黑暗之中。滴水声,一股霉味……但比杰克身后这间房里渗透着的那种臭鸡蛋的怪味要好多了。
兰迪这时还在对着镜子眨眼,然后又开始挥手。
“别在那儿待着了,兰迪!你听见了吗?我们得赶紧走啊!”
“我不是……这个镜子有点不对劲。”
“那又关我们什么事呢?快走吧!”
“我在镜子里没有映像。”
兰迪这句荒唐的话让杰克的脑袋发胀。杰克放开了门把手,朝兰迪走过去。兰迪依然呆呆地看着镜子。
杰克走去站在兰迪身边,同时朝镜子里看了看。果然没有他们的映像。
恰当地说,只是没有他们两个人的映像,从镜子里能看见他们身后的写字台和更后面的那面墙。
“我们应该离开。”兰迪说。
“这是个恶作剧的镜子之类的吧。是他们故意搞成这样的。”
或许贝蒂那一伙人曾经在一个吉卜赛马戏团里待过。这样倒是可能解释得了一些事情。
“不,这可不是什么恶作剧的镜子。我们在这里就像是吸血鬼一样。天!”
“别犯傻了。走吧。对这个我们得理智一点。盖上——”
“我不想分开走。”
“别这样!莱斯丽还不知在哪儿呢!”
“我们会死在这个地下室里的,杰克。我们都是。我们都会死在这儿的。”
“没错,如果我们就这么不动的话,那当然是要死的。跟我来吧。”
杰克跑向他刚才打开的那扇门。这回兰迪跟着他来了。
“找到灯的开关。”杰克往右边的墙壁上拍了拍。又湿又冷,没有开关。他又伸了伸手,往墙壁上面够了够。
一条细绳就悬挂在墙壁上不远的地方。杰克轻轻地拉了一下,点亮了房间横梁上的一盏灯。现在杰克发现,这个屋子正是他想在地下室找到的那种房间:潮湿发霉的墙壁,靠着墙的木头架子,还有另外两扇门。
“放菜的地窖。”杰克说道。
“那大厅在哪儿?”
“肯定从那扇门过去就是。”
事实上,就杰克到目前为止所看到的,这个地下室与以往他见过的任何一个都不一样。杰克穿过地窖,打开了那扇门。如他所料,门那边就是大厅。他松开了门把手,心下不禁有些暗喜。
兰迪匆忙地经过杰克身边向大厅走去。
“试试大厅里另外的门。”杰克说道。
忽然一阵靴子的跑动声在他们头顶上响了起来。
兰迪抬起头,盯着天花板上像迷宫一样的管道。“他们来了!”
好像是为了证实这一点,地下室上方传来了一阵枪响。斯蒂芬妮?不,她此刻还在储藏室里,而枪声是从厨房那边传过来的。除非是才刚过五分钟,她就放弃躲在那儿,自己跑了出来,想从屋子后门那里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