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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静静一叹,望了望一旁始终面无表情、无语的无情,目现悲悯,
“就是什么?”
冷血性急,追问着,
“那就是这个惊才羡艳,志大才高的方小侯,对铁手,也动了真情。如他那样冷静,深谋,高深莫测的人,是绝对不会轻易动情的,可是,也唯其如此,一旦动了心,倾了情,那,便是心动神摇,无法自持,也无力自拔的。”
诸葛先生浩叹一声,
”这场劫,不止是铁手的,更是方应看的。”
“为什么?”
冷血追问。
一旁的追命却担忧的瞥了一眼身边脸白如月、眸寒若雪的无情。
“方应看有野心有大志,他要成大名,做大事,君临天下,行事不择手段,不分善恶。但是铁手为人正气凛然,大义不屈,以一双铁掌勇担道义,虽千难万险亦不改其志,若方应看对铁手有了真情,那么铁手就会是他最大的牵制,掣肘。”
“同样,铁手温柔敦厚,待人以诚,心肠其实在你们当中是最软的一个,这样的人最是欠不得别人的情,也最是容易动情,而他一贯情绪内敛,一旦动情也是百折不悔。他既然也为方应看生了真心,那么,方应看就是他最大的劫难、难关。铁手他如不能勘破情关,只怕他就此入了魔障,消了壮志。
“那,说不定二师兄也可能劝导方应看走入正途呢?”
冷血亮着眼睛,问。
追命却没留心没思忖诸葛先生的话,他在担心,担心无情。
因为他看见了无情的眼神,在听了诸葛先生的话后的眼神,那冷厉的,狂嚣的,坚忍的,伤痛的,仿佛野兽受伤后独自隐藏痛楚一般的寂寞疲倦而又不屈的眼神。
无情很少露出这么样的眼神,很少这么样的厉寒眼神,所以,也才更让追命心惊。
诸葛先生眉心含忧,沉吟不语,只是喝茶。
半晌,他挥手,“你们先出去吧。”
三人站起,稽首,鱼贯而出。
诸葛先生却又唤了一声,
“崖余,你等一等。”
无情缓缓停下,背对着诸葛先生,他从来不会如此无礼,但是,今天他不想回头,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的软弱,即使那个人是他最敬重的诸葛先生也是一样。
“铁手他,向你表白过心情吧。”
无情震了震,脸色煞白,世叔怎么会知道?难道这世上,真的没有事情能瞒的过诸葛先生吗?
诸葛先生叹息一声,悠然道,“我是个老人,老人难免有时候会睡不着觉,我又是个喜欢清风明月的人,所以,睡不着的时候,就喜欢到处走走,难免就会看到些不该看的事,听到些不该听的话……”
“所以,我一直以为这情劫应的人是你,所以,我并没有太过担心,因此也就没留意,谁知道……”
他长叹了一声,
“竟不是你。”
这一句“竟不是你”,让无情的下唇,乍然间印上了深深的齿痕。
“崖余,我知道你一向冷情,但是一旦动情,也爱的最深,伤的最重,我知道游夏他待你之心,也知道你对他的心意。我不是个拘泥的人,我不介意你们之间的感情,那些严苛礼教,我更是不赞同你们遵守。所以,我一直不闻不问,由得你们自己去。可是,我没想到,你还是逃了,而他,却陷到了方小侯的局里。”
“崖余,你一向思虑周全,但是,太周全了,却难绵顾虑太多,世上的事,难得一份真情,能够有情,便是真,无情,是你把书读死了。”
“我一向以为你决断明辨,没想到,碰到感情,你却还是犹豫了……”
无情不语,眼色寒煞,仿佛心里已经下起了漫天大雪。
“铁手他能负重责,能担大事,我一直期许甚高,只不知,这一劫他过不过的去……”
诸葛先生脸有忧色,摇头喟叹。
无情静默许久,淡淡道,“那已经和我无关了。”
“你逃不开的。”
诸葛先生睿智清澈的目光深深看着无情,“你身在局中,心在情中,躲不开,放不下的……”
无情垂首,仿佛入定般,许久,道,
“世叔若无他事,那无情先告辞了。”
诸葛先生担忧的望着这个弟子匆匆离去的身影,深深叹息着,他只怕,这场劫,不只是铁手的,不只是方应看的,更是无情的。
无情几乎无法控制自己激荡的情绪,方应看是铁游夏的情劫,那他呢,他是什么?
是不是从那夜的一错肩起,他就已经再也无法介入铁手的生命里?
是不是上天只给他一次机会,他错过了,然后在铁手的生命中,主角就已经换了旁人?
还是,无论那夜他应是不应,铁手最终的命中人,注定是那个贵胄公子,少年王侯?
他们本来相依相扶,他们本来两情相恋,却在那一个冷夜里,错过了。从此,他再也没有机会告诉铁手他的情,他的心,如今,他们在这繁华如锦的京华,明明近在咫尺,却又远隔千重山。
如今,他应该是在方应看身边吧,逗他开怀,为他展颜,他是否会想到自己呢?
夏日的阳光照在无情伶俜的身上,他却感觉不到温暖,只觉寒意如此冷峭,从心底一直冷到了指尖。只因为,他身边,再也没有了那双温和的手,那个温暖的怀抱,那温柔的笑语……
“大师兄,你为什么不留住二师兄?”
清越飞扬的声音在无情耳边响起,同时,一个英俊剽悍的青年转出了月洞门,拦住了无情。
说话的人是冷血。
“他和方小侯在一起不好吗?方应看待他,是真情,他也喜欢方应看,我们应该为二师弟高兴才是,他很少会喜欢上人的。”
无情淡淡的道,口气里听不出一点波澜。
“可是你不开心。”
冷血话如他的剑一般尖锐的刺在无情心上,无情微微吸了口气,抚了抚胸,才知道这一剑竟刺的这么痛,原来,自己竟是这么在意啊。
“你爱着二师兄是不是?”
冷血直接尖锐的问,
无情合目,心上流过一抹苦涩,人人都知道了,为什么,那个人却始终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心?
“既然喜欢了,为什么不留住他?”
“不是我不留他,我,已经留不住他了。”
苦涩的,轻若流云的声音幽幽的响起,无情单薄的身影在烈日下却显得更是纤弱楚楚,有一种凄楚的忧悒,让冷血的心,也不由的为之痛了一痛。他的大师兄,永远冷静睿智自信的大师兄,让所有人敬佩害怕的无情,今夜居然是如此的脆弱无助,
“我推开了他的那一天,就已经注定了无缘。”
“大师兄,若你真喜欢二师兄的话,就去追他回来啊,我知道大世兄你在二师兄心里,一直都是最重要的一个,只要你开口,二师兄他一定会回来的。”
冷血的话直接而明了。
无情抬头,明澈的眸子用一种几乎羡慕的神色望着这个年轻的小师弟。
冷血,热情,勇悍,做事一往直前,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惧,有着锐利的剑一样的冲动。可是,自己不是他,也做不了他,所以,他做不出。
而且,已经没有用了,他知道,铁手不是那种人,他既然对方应看许下了诺言,就一定会遵守。他就是那样一个人,千金一诺,守信负责,他答应了方应看不负他,就算是千难万险也会做到,铁手不是个背信弃义的人,无论对谁都一样。
“我,已注定了此生孤苦。我,不在意一人过这一生。”无情静静的说,
冷血默默的看着这个大师兄,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或者如何开解。
追命静静的依在远处的树上,默默的看着那个不动不语却仍然漫出千古的寂寞、忧愁和傲岸的白衣男子,那股子每当看见这人就会漫起的熟悉的疼痛感,让他仰头又喝了一大口酒,可是,一入口,酒的滋味却也变的如此苦涩难耐,让他的眉头,紧紧蹙了起来,仿佛聚起了一天的阴翳。
这一年的夏天过的特别的快,秋也来的似是特别的早,京师永远是风云变换,而四大名捕,也只剩下了三个人。人人都在猜测铁手的去向,却没人敢提,敢问。
铁手走了,原本四大名捕中,无情和铁手最是得力,铁手智谋虽稍逊无情,但是无情双腿残废,行走多有不变,平日里替诸葛先生筹划奔走,效力至着的却是铁手,如今,铁手走了,无情身上的担子重了至少一倍,追命冷血都担心着这个大师兄,二师兄决然而去,大师兄呢?他要一力承当这所有的情伤,还要支撑大局,他太苦,太累。
无情没倒下去。伤心的他,伤情的他,反而变的更坚、更悍、更傲岸……
他是无情,不会为了情伤而倒下,虽然心头有伤,而且伤重的几乎吞噬了他的,痛的让他日日不得平静,可是,他仍然坚定、坚强、坚忍。
无情不屈,从小,命运就待他极为严苛,父母双亡,段腿,他都抗了过来,他不屈,不折,你打压我,我偏偏要抗争出一个结果。所以,他残废,不能练内功,却仍然凭着毅力天分和一股不认输的精神,练成了一身绝世的轻功和惊世的暗器,反倒是四人中最厉害的一个。
无情因为身世经历,性子冷傲,江湖上,人人都说他无情,他也的确孤僻冷漠,待人冰冷,但是,这一次,他知道自己已放不下这份情,忘不了那个人。
这半年来,他越来越经常的彻夜难眠,睡不着的时候,他就常常会静静的来到旧楼,坐在那枝繁叶茂的梧桐树下,望着那因为没有了主人而显得如许孤寂的楼子,望着那一书寂寞的梧桐,望这那凄清的月色,静静的思念那个人,然后,任凭思念和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