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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我点点头,随手把烟蒂捻在烟缸里。
“义助君,如果是为了你,我尽力而为吧。”
“承蒙你的帮助,我会报恩的,志田先生。”
义助抬起头,脸上露出放心的笑容。那是一张纯真的、信赖对方的笑脸。
“那么,劳驾你了。你能去见见老爷吗?老爷说无论如何要见见你,想当面拜托你。若在平时,他会亲自来向你问候,但现在这样的状态下,他一步也不能离开宅邸……”
他说的“状态”,我是知道的。东悠会和一声会处于一触即发的状态,双方的大小头目都待在自己的窝里不敢轻举妄动,各自的住宅周围都有组员把守着,而且警察也在关注着他们的动向。这种严峻的态势,电视台已经播放了好几次。就是说,媒体也在监视着他们的举动。
我和义助一起离开事务所,大楼前停放着一辆超豪华的林肯轿车,车窗都是墨色玻璃,看不见车内的情况,车身和车窗都是防弹的。
我和义助一坐进车里,汽车便缓缓启动,感觉是一座移动的堡垒。前方的目的地,就是30分钟后到达的位于涩谷的东悠会会长的宅邸。
在离大门10米左右的两侧,停着巡逻车,穿制服的警察和便衣三五成群,走来走去,监视着门那边的动静。大门前站着荷枪实弹的东悠会的人,眼睛也死死地盯着警察。
汽车一靠近大门,周围的感觉就像是被照相机和电视机监视着一样。铁门向左右两边打开,汽车缓缓地驶入邸内。宅邸内有一个很宽敞的院子,白色的车道一直延伸到正门前。
我们在正门前下车,便立即有人从四面奔跑过来,一齐鞠躬行礼。其中有一位35岁左右、目光锐利、胸前还佩带着金色徽章的人,走到义助的跟前悄悄耳语着。
义助听着点着头,向我转过身来。
“志田先生,这边请。”
戴金色徽章的人走在前面带路,我和义助并肩通过了宽敞的走廊,来到最里面的一个房间。
一打开厚实的抱树制的门,眼前是一间30平方米的大屋子,正面是一扇巨型玻璃窗。如今窗户已经被百叶窗遮挡得密不透风。现在是大白天,屋子里却像是黑夜一样。
地上铺着青色的地毯,正中间还有一块更加名贵的圆形地毯。
披着纱罩的沙发上坐着一位老人,穿着大岛绸和服,身高和我差不多,大概有一米八十左右,体格魁梧,只是身上的肌肉己经松弛,好像皮都堆在他那健壮的骨骼上一样。
他的年龄刚过60岁,但脸色憔悴,看上去像是一个接近70岁的老人。老人用犀利的目光朝我瞥了一眼,目光带有一种压倒对方的光芒,与那张略显发黑憔悴的脸完全不相称。
“老爷,我已经把志田先生请来了。”
义助恭恭敬敬地介绍道。
“志田先生,这位就是我们会长。”
我向对方点了点头。
虽然他好像是行将朽木的人,但他无疑就是东悠会的巨头三崎了一郎。
东悠会是一个巨大的黑社会组织。在我当刑警的时候,东悠会曾经能够与浜内帮抗衡。虽然据说它是惟一能够与西部的浜内帮对抗的关东黑社会组织,但最终于半年前分裂了。会长三崎了一郎疾病缠身,失去了以往的威信,于是手下各分支的小头目纷纷造反。
那些小头目建立了一个叫“一声会”的新组织。但是,三崎了一郎立即下令要了结三名一声会骨干的性命。原本这是想让其他人知道背叛东悠会的下场,但不料事与愿违。一声会得知消息后更加团结,发誓要以血还血,除掉东悠会会长三崎了一郎的帮手,让他失去左膀右臂。
从此以后,东悠会和一声会就相互仇视,各不相让。
“你辛苦了。”
三崎了一郎用嘶哑的声音招呼着我。听了他的声音,我有种被幽灵呼唤着的感觉。从他的身体好像飘来阵阵尸臭,惟独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发出使人恐惧的光芒。
我走过去,坐在一张靠近三崎了一郎的安乐椅上,义助则始终站在我的身边,没有坐下。
“我想,大概的情况你已经从义助那里听说了吧!……”
三崎了一郎紧紧地盯视着我,那种目光让人感觉到自己的生死已经完全掌握在对方的手上,谁也不能更改。
“花多少钱也没有关系,只要你能把亚纪子给我带回来。”
“把你的女儿领回来,也许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
我抬头望着三崎了一郎,若不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绝不敢注视着他。
“不是钱的问题,主要是小姐的想法,她好像讨厌黑道。无论你花多少钱,她都没有回来的意思呀!”
“我知道她不喜欢我们这一行。”
说着,三崎了一郎闭上了眼睛。于是,我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浑身病态的老人。
“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我的女儿。她必须回到我的身边。也许我以前太宠爱她了,还逼着她结婚,结果婚姻不如意,她就变得反抗我了。”
“硬逼着她结婚,又将她的丈夫杀害,不管什么样的女孩,只要已经成熟,都会反抗父亲的吧!”
我毫不隐讳地说。
“她憎恨那样的父亲,憎恨那种行当,这是理所应当的。”
义助在我的边上屏住了呼吸。我感觉得到我的话使房间里的气氛骤然凝固。三崎了一郎睁开眼睛,不住地打量着我。
我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被判了死刑。
房间里久久地保持着死一般的寂静。
不久,三崎了一郎微微地笑了,笑声十分干涩。
“义助,你说得一点也没有错,这个小子确实与众不同。”
三崎了一郎瞥了义助一眼。
“志田先生,你对谁都是这么心直口快吗?”
“那要看对方是什么人。”
我答道。
“如果对方是正派人,我也相应地调整处事方法。但对方是人渣的话,就不用顾忌了。这是我当警察时养成的习惯。对黑道上的人客气是没用的。”
“我知道你和浜内帮也打过交道。”
三崎了一郎望着我,目光里充满着兴趣。
“嗯,也许浜内帮对你也束手无策。很好,我喜欢。那么,这件事就拜托给你了。”
“就算你想托我去办,我也不一定会接受啊!有的时候也会拒绝。”
我取出香烟点上火。我还担心拿打火机的手会颤抖,不料却一点儿都没有发抖。
“听说小姐被绑架,而且威胁要赎金。对方到底是什么人,有线索吗?”
“线索比比皆是。”
三崎了一郎站起身,走到窗边的办公桌边。
“一声会的那些家伙,当然会这么干。在黑道上混,自然要得罪各种各样的人。我希望你查清这一方面的问题,我已经将恐吓电话录音了,你听一听。”
他按下桌子上录音装置的开关,声音从录音装置里面传出来。
——你女儿现在在我们手里,若是想让她平安无事回去,就准备好3亿元,要现金。如果报警,你女儿就没命了。不过,以你目前的处境,也很难报警吧!
——有什么证据证明亚纪子在你们手里。
三崎了一郎的声音问道。
——我要知道我的女儿平安无事。
——好吧,让你听听声音。
对方说道。片刻后,传来亚纪子的声音。
——爸爸,你快按他们说的去做,否则他们会杀了我的。
——怎么样?听明白了吧?要准备现金。将钱送到哪里去,到时会通知你的。”
磁带突然中断。
“那么,以后他们有没有来联络过?”
我问。
“根据这盘磁带,好像是在对方指定的地方交钱……”
“这个电话是今天早上8时过后打来的。”
三崎了一郎回答说。
“以后还没有联络过。但是,我希望在他们来联络之前找到对方的目标。不过,3亿元现金,我已经准备好了。”
“亚纪子三天前和那位词作家一起离开以后,再也没有回来过吗?”
我回头望着义助。
“义助君,你也没有再去找过亚纪子的去向吗?”
“是的,我以为她就会回来的。”
义助答道。
“而且,我知道那个叫‘藤井伸幸’的词作家居住的地方,以为小姐一定会在那里。”
“那么,你去藤井伸幸那里找过吗?”
“还没有去过。”
义助摇着头。
“出了这样的事,我觉得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如果让一声会的人察觉了,那些家伙说不定下手会比我们更快。”
“我怀疑这事肯定是一声会干的。”
三崎了一郎插嘴道。
“总之,我们的动向不能让人察觉。那么,就要寻找愿意为我们秘密地寻找对方的人。这个人要受过特殊的训练,而且还要和我们的人没有任何关系。义助说你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因此我才劳驾你到这里来。”
“志田先生,拜托了。”
义助“扑嗵”一声跪下,将脑袋支在地板上向我恳求。我不禁想起那晚在俱乐部里的情景。义助那时也是这样跪在亚纪子的面前,将头磕到地板上,好像家狗走到主人的双腿之间垂下脖子一样。
“请你一定要救救小姐。”
“你不要这样。”
我感到有些不悦。人不是狗,但是,黑社会这个行当,就是将人当作狗,又必须习惯于被当作狗看待的行当。
即使是为了亲生的女儿,你也不应该这样跪在地上,要是让亚纪子知道了,她也许就因为你这样跪着,而更加厌恶你们这些黑道上的人。”
“是啊。”
义助一副哀伤的表情,磨磨蹭蹭地站起来。
“实在对不起,我是一个没用的人,所以不知道怎样求你才好。”
“我理解你的心情。”
我对义助露出了微笑。
“我知道你的心情,所以我准备接受这项委托。”
3
词作家藤井伸幸住在靠近青山墓地旁的一幢高级公寓里。我乘电梯到第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