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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文森特都承认了。本来还有证人,但受到中情局的干涉,警方不能起用他,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最要命的,就是在陈尸房间里,找到的斩骨刀,将第二被害人的血液,文森特的右手拇指指纹联系在了一起。他将被指控对两起谋杀案负责,却并没有任何人能为他做出有利证词。”
沃勒静静地听他把话说完,又思索了一会,“但是你相信这案子不是文森特干的,对吗?”
“是的,”杨克并不觉得这能算做安慰,“自从今天的爆炸发生之后,我就无法再怀疑文森特了。一个如此缜密的,甚至连画像都会处理掉的凶手,怎么可能留下他带血的指纹。这太不可思议了,如此多的证据毫无疑问地指向文森特,一致得令人生疑,假如文森特拿出制作光炸弹一半的技巧来,这些证据都会烟消云散。”
“谢谢你,杨克。”
“不要谢我,我帮不上什么忙。沃勒,我把这些细节告诉你,再一次违背了条例。但我既然被取消了调查权,这也无所谓了。我来告诉你,是为了感谢你两年前所做的一切,你延长了梅丽尔德生命,尽管她的病症早晚会结束她的痛苦。”
沃勒没有接过那个话题,他也不想让杨克再次回忆那些东西。
“你打算怎么办?”杨克强打精神,问道。
“我打算飞到南部去找些过去的故事,有些东西我想当介意,却又说不出为什么。你被甩出这个案子,我和斯皮德更是别想介入,唯一的机会,就是到命运的深处去发掘秘密,也许能有什么转机。斯皮德将与我同行。”
“话说回来,从刚才起我一直没有看到他,他去哪儿了?”
“我在你身后,伙计,”斯皮德突然跳过来,吓了杨克一跳。
“买到了么?”沃勒问道。
“是啊,还好我在哪儿都有些关系。”
“多少钱?”
“嘿,嘿,伙计,中国人是不提钱的,别跟我来这套。”
“你可不是中国人,别这么套近乎。”沃勒打趣地转向雷那德,“教授,帮我把裤子拿过来。”
“好了,我不是中国人,可我也不是美国人,半个古巴血统,你知道的!”斯皮德挡住雷那德。
沃勒也就不在勉强,“杨克,你知道,有时候,放假是不错的选择,我托给斯皮德给你带来了礼物,现在变成他送给你的礼物了。”
“这是什么?”杨克不解地打量着手里包装精美的小纸盒。
“票。今晚上红龙队的主场球票?”
“什么球?!”
“哦!”斯皮德无奈地发出一声悲鸣,“职业橄榄球,你连这个也不知道?!”
杨克拆开包装,从中取出球票,“两张?”
“对!在迈阿密,琳达对我们说起,她有时候会去看,红龙队是她的最爱!你知道该怎么做,这可是贵宾席!”
斯皮德推搡着杨克走出房门,怂恿他立刻给琳达打电话。
病房重归宁静,雷那德看着沃勒脸上的笑意渐渐僵硬,最终消失了。
文森特的案子,他们还能做些什么?所谓的过去,真的能有所帮助吗?
赛斯不知道,斯皮德也不知道。在嬉闹的背后,每个人都怀着一颗沉重的心。
第三章 分裂
别忘记我是看不到我自己的,我所扮演的角色仅限于看向镜子的那个人。
——法国诗人杰克。利格
VOL 22 女神异闻录——菲玛的天空
很多人来到“鲜花盛开的地方”(这里指弗罗里达州)并不是为了聆听市长先生的高谈阔论。络绎不绝的人潮涌出机场或长途汽车站,而后钻进航天中心提供的旅游车——司机即是导游,他一边开车一边介绍,前后约2个小时的行程,就会来到肯尼迪宇航中心基地。
这个航天基地是美国宇宙飞船发射和着陆的主要场所,开放可供参观的“太空飞梭之家”等等39项复杂设施。这里实际上就像一个巨大的露天博物馆,那些已经发射过的运载火箭模型和卸去着陆装置的太空船鳞次栉比,这些琳琅满目的充斥着高科技的玩意儿,排列了整整5公里之远。
但是,这些还不过都是些20世纪60年代的“小把戏”,70…90年代的航天技术更是突飞猛进了。时下是20世纪的最末一年,更新鲜更刺激的探索已经出炉——每当火箭或是宇宙飞船将要发射的前几天,当地电台和电视台便会告知,以便当地居民和那些幸运的游客,届时可以到海边去观看发射的壮观景象。
至于多数幸运的游客,倒也不必为此感到遗憾,光是身临其境的失重环境模拟游戏,就足以令人有连忘返了。假如你仍不知足,那么还可以到卡纳维尔角北边的国家海滨公园,去瞧瞧里面种类繁多的野生动物。
总之,鲜花盛开的弗罗里达在很多方面均属美国首屈一指,到处彰显高科技和对生态环境的重视。如果你还不满意,那么就该反思自己的人生态度了。
当然,这是2000年的卡纳维尔角,相比赛斯。沃勒初到此地时的1994年,毕竟是热闹得多了。
故地重游的沃勒没什么可要感慨的,在他的视力完全恢复正常之前,斯皮德便承担起了照顾他的责任。他这时候已经拆去了绷带,可视锥细胞还是执拗着不肯复原——眼前还总是一片黑白的世界;身上以及手臂上的伤口开始愈合,已经结出了痂;他左手依旧戴着手套,遮挡住那形状诡异的东西,手套是那么乌黑,与他的头发浑然一体。
驱车路上,他和斯皮德再次提起那枚光电池炸弹,得出了一些新的结论。凶手如此设计的理由看来很简单,目的就是为了令画像无法摘除。凶手了解拆弹组工作的原理,观察一颗炸弹,剪断电线——也就是说,去除炸弹的第二部分——传导系统,使得炸弹即使被触发也无法爆炸。对于一枚包装完整的炸弹,拆弹人员会切割其外表的金属壳,以便伸入微小的工作钳完成这一任务。然而,这些传统的方法对于光电池炸弹,则显得力不从心。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使用微型电钻打孔之后,一旦把钻头撤出来,那么光源就会顺着这个小孔射进去,从而引发光电池的工作。问题的关键在于,即使杨克即使通知了拆弹组,谁又能想象楼下有如此精密的炸弹呢?毕竟,使梅尔逊一命呜呼的,是一颗简陋无比的土质燃烧弹。
斯皮德对这枚炸弹的制作者感到相当的好奇,“一个专业人士”,他这样说道。可沃勒反驳了他的观点,“不需要太多的技术性,甚至不需要过于细心,因为这枚炸弹的威力微乎其微,在有保护的情况下,即使失败,制作者也不可能受伤。他大不了从来一次也就是了。”
有争议的话题就此结束,总有一些观点是不谋而合的——凶手至少是了解拆弹人员工作原理的,他当然也有足够应对的知识,最后,他是非常狡猾的,以至于调查人员无法获取任何他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而所有的这些,与案件现在的嫌疑犯文森特都搭不上边。
沃勒此行的目的,便是试图揭露出那些潜藏在现实之后的秘密,至于能否成功,他没有把握。
两人的交谈随即转向他们此行拜访的对象——自由女神。由于斯皮德在送那个古巴女孩时,已经见到了自由女神,他的讲述使得沃勒确信那人正是菲玛太太——即文森特。弗朗西斯的姨妈。
“我们到了,”斯皮德打断了沃勒重重的心事,两个人下了车,“与其说她是自由女神,倒不如说像个吉普赛女巫。”
沃勒被这话逗得笑起来,是啊,似曾相识的感觉。
菲玛太太依旧住在菊花公寓,不过这里相对于6年前,似乎有了很大的改观,旧式红砖灰顶的大楼已经被粉刷一新,可惜沃勒的眼睛看不出来了。
两人沿着地毯走进大厅,迎接他们的还是那些廉价的古董仿制品和几盆新的却同样缺乏照料的绿色观赏植物。换汤不换药,沃勒依旧沮丧地皱了皱眉。
不过他们很快注意到一些新鲜的气息,一个打扮入时的女郎从他们身后快速地走过,手里捧着鲜花——在沃勒都是些黑白的活动人偶画片。
他们赶在那女孩关闭电梯门之前也挤了过去。行动稍慢的沃勒还是被门夹了一下,但他却挺高兴的——这电梯不再反映迟缓,总要算是件值得庆幸的事儿了。
电梯把两人送到目的地,这期间沃勒在琢磨一件事:6年前,文森特曾经郑重其事地告诉自己,菲玛太太是黑社会帮派的联系人,而她又怎么干起安置偷渡古巴人这样的勾当来呢?根据古巴移民,甚至就是斯皮德听到的传说,自由女神是在几十年前就存在的,这该怎么解释?
为他们打开房门的是几天前被沃勒救起的古巴女孩,从她的脸上,已经找不到当日亲人死亡的悲戚了;然而两人还是为她的出现感到意外。
那女孩也同样感到意外,在她与斯皮德说了几句沃勒听不懂的话之后,便十分热情地对他们微笑,把两人让了进来。
屋里传出了菲玛太太那年迈的,带有独特强调的嗓音来,“是哪位客人来了?”
那女孩回答了几句,随后,两人鱼贯而入,斯皮德在前,沃勒在后。
菲玛太太的样貌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比以前更加干枯了一点,稀疏的头发还是紧密地凑成了一个个小卷,令沃勒倍感惊讶的是,她依旧穿着对襟的中式褂子,当然不是六年前的那一件了。
菲玛太太与斯皮德握过手,也看见了沃勒。她几乎是喜出望外地,一遛小跑地冲向他,然后紧紧地把他搂在怀里——介于菲玛太太的矮小身材,也可以认为是被沃勒紧紧地搂在怀里。
“我亲爱的的孩子,亲爱的沃尔勒,”一切都是那么完美,除了她那独特的称谓,“这么些年了,你过得好吗?”她努力抻着胳膊去够他的头发,他连忙低下头,温柔地像一只被人饲养的苏格兰牧羊犬,任凭年长的主人爱抚他的毛发。
“我很好,菲玛姨妈。”沃勒笑得合不拢嘴。他的笑容,自打记事以后就开始从周围人身上模仿来的笑容,早就是轻车熟路、惟妙惟肖。平日里,他时常吝啬的笑容,这时候一股脑地绽放开来。
“该死的沃勒,”菲玛姨妈像个孩子似的掉转脸孔,在他胸口擂了一拳,“你还知道我是菲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