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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应该没问题,”文森特当时毫不犹豫地表示赞同,“可我没有吸取汽油的工具。你当时就笑出声来了,‘我有’,你十分开心,‘我把它们放在后备箱里,以防万一。’”
“你那时候会不会觉得我是故意这么做的?”
“有些怀疑。随后,我找到水桶和漏洞,你拿出虹吸管。然后,我开始给你吸油,哦,天啊,差不多一加仑?你倒是开车离开了。我回到屋里,全身发冷。一方面因为当时天气的确很冷,另外也是马丁尼温温的味道变了味,很淡!满嘴的汽油味让我品不出酒的味道来。嘿,这个晚上,我嘴里都只有汽油味。”
“我很抱歉……”
“算了吧,你这个坏孩子!”
“这事情大概是多久以前?”
“两年吧,或许还不到。”文森特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的自闭症好点了没有?”
看守所中的文森特。弗朗西斯,又开始了他写作前的老本行——当然,这多少与他大学时候有些不同了——他正戴着手铐脚镣呢,而他的当事人,也不是坐在柔软的沙发里……
“文森特在这里过得怎么样?”杨克直到这天晚上,才抽出时间赶到看守所。从汉考克遗孀家出来之后,他曾回到警局,跟化验员以及忙碌不堪的斯皮德和赛斯会了面,大致了解了汉考克死亡的疑点。
“他很好,唔,没受什么罪,”值班看守利落地回答,一边不住地打量起杨克,他和自己同样年轻,怎么忽然间就昏倒侦探长这个位置了?!
“那很好,他的情绪也好吗?”
“这可说不上,大多时间都是沉默寡言,偶尔会跟‘邻居’搭搭腔,也有时候自言自语几句。嘿嘿,您知道,有点自恋的家伙。”
“唔,那很好。”杨克的语言表达能力,一如他的情感表现力,都稍显贫乏。这时候又有点心不在焉,他从汉考克的案件笔记中只发现了两条有意义的东西:其一是文森特曾经购买过两件貂绒大衣,它们被送给谁了?其二是他未出版的著作失窃了,这是可能的疑点,也算是今天杨克潜在的问讯重点吧。
关于“自恋”这个字眼,杨克稍微犹豫了一下,并不太感兴趣。警校的学习中提到过这东西,他不大记得了。
若是沃勒在场,大约可以做出个详细的解释来,从临床角度来看,他遇到的那种人应该不算少。
应该说自闭是自恋的最终表现,彻底的自恋者认为人与一件家具并没有什么两样,都是不具有情绪的东西。自恋者只有布勃所说的唯我独尊的“自我关系论”。这一类人,很容易在现实生活中,对别人显示出很亲密,却在心里,把他们定位成异类敌人。他习惯地对别人表达他们的爱意,实际上,潜意识中——只有那里才是存放真相的地方——却认定他们是敌人。
如果换作沃勒或者文森特在场,前者只会善意地纠正;而后者铁定在心底笑掉了大牙,而后脸上挂出鄙夷和不屑。这两个亲密的朋友,从他们学生时代,便有着如此迥然相反的性格差异。
杨克在审讯室的门口,远远地望着两位看守,将文森特夹在中间,一路护送过来。
戴着脚镣行走,是一种很有趣的景象——这么说的人,是因为他自己还没有戴过。为了避免沉重的脚镣一次又一次的磕打、磨损脚踝,犯人们往往用一种小跑的动作,较多地抬脚,更小的步幅,一路这样颠簸过来,这样做可以最大程度上减小镣铐的撞击时间与力度。不过,就像前面说到的,文森特。弗朗西斯绝对是个异类。
他晃晃荡荡,溜溜达达地踱着步,悠闲地如同置身于自己后院的花园里。这当然也因为得到授意的警卫,并没有走得很快。
杨克恍然体会到了汉考克当时应有的恼怒——仿佛他们自己才是这个看守所里的不速之客呢。
文森特只比新任侦探长挨一点,因此他歪着脑袋打量他,“新来的?”他这样随意地哼哼一声。
“打开他的镣铐吧。”杨克从面前这个桀骜不驯的家伙头发中闻到了一股异味。他丢看守点点头,然后翻身进了审讯室……
显微镜下的工作,并不像人们通常想象得那么美好:既代表了值得尊敬的地位;同时又标志着稳定的高收入。如果说显微镜真的对人产生了什么一致性的影响,恐怕也只有偏头痛而已,一种职业病。
斯皮德已经在试验台前,连续工作了七八个小时,这在他年轻时,算不上什么纪录。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今四十五岁的他,头痛明显加剧了,他不断用手指轻轻敲打左耳上部。众所周知的,另外一个事实是,做了官员的斯皮德,亲自在显微镜下连续工作已是陈年旧事了。
这一切,赛斯。沃勒都看在眼里,“换班了,换班了,”他一边这样说,一边走到斯皮德身边,忙不迭地要把后者赶下去。
“你无师自通啦?”
“谈不上,不过试剂的添加顺序,我大概记得。剩下的就是等待。”
“好吧,别干的太快,半小时以后叫醒我。”斯皮德靠在沙发上,刚准备合眼,却听到沃勒嘴里发生“咝咝”的响动,“怎么啦?”他问道,然后一骨碌身坐起来。
“不,我很奇怪,枕头上为什么有这东西。”沃勒拿起拆除了棉芯的枕套,对着灯光晃了晃。
“一个蓝色的小斑点……”沃勒继续说,“这算什么?特殊的性取向?弄在枕头上?!”
“不!”斯皮德的大脑异常活跃起来,“那些棉花,枕套里的棉花!”
沃勒有些差异地盯着他做出下面奇怪的东西:斯皮德将枕套中取出的棉花,浸泡在一种不知名的液体中。
“为了让它们板结,”他解释道,“这样,我可以切取部分横截面。”
“用来做什么?”
“你很快就知道了。”
大约十分钟过后,柔软的棉花套从液体中取出来,俨然变成了一大块板砖。沃勒觉得匪夷所思,真是突发奇想。他回忆起有个案件中,狡猾的贩毒分子,在可卡因中添加滑石粉,将它们凝固成为一块块的“方砖”,混杂在石料厂里,以待运输。成功抵达目的地之后,再把毒品离析出来。
斯皮德把棉花板砖来回摆弄一番,“那一面是正面?”
“大概,你拇指扣着的位置是正面,其他四指是反面……”
斯皮德犹豫地看着沃勒,“算了,两面都来!”
他用锋利的小刀,在枕头板的正反两面都划取了薄薄的一层。随后,又将观察池中原先的液体漏掉,使用试剂清洗一番,重新倒入了一种新的液体——这东西沃勒是知道的,与人类DNA混合后,会发出幽幽的蓝光。
斯皮德将两块取样的薄板都浸泡在液体中,“等待时间给我们一个答案吧,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
两人死死盯住观察池,不一会儿,其中的一块棉板上,便浮现出一点点蓝色——随后扩散开来,渐渐地,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图案。
图案的上部,是一个希腊字母中的“Ψ”,下面则是一个英文字母横放过来的“D”。
“death mask(死亡面具)?”沃勒面露惊异。
“是的,死亡面具!上半部分看作倒置的字母M,下半部分则是横置的字母D。”
“汉考克……是被闷死的。”
“对,”斯皮德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这证明了你的怀疑。古老的把戏,却在最近一段时间才被查明,天知道,有多少人因为这把戏而被误认为是猝死。凶手将枕头蒙在被害人的头上,因为汉考克那时候做过爱,很疲倦,再加上高浓度的酒精含量,使他沉沉睡去——他有可能在完事之后又喝了一点。凶手就趁这个机会,将枕头死死蒙在汉考克的头上。陷入深度睡眠的汉考克无法立刻察觉过来,更谈不上做出多少挣扎。等到他意识有些清醒了,可能随即就因为脑供血不足而全身无力了。这中间用不了10秒钟的工夫,他有可能在凶手的胳膊或是肩膀处留下了抓痕。但是,在全程不超过一分钟的致死打击之后,凶手替他清洗了指甲。这也造成了事后验尸的琳达有些疑惑——指甲很干净,太干净了!不过,在当时不能形成什么问题,因为汉考克在和那女人做爱之前洗过澡——他全身都很干净。”
“而现在,”斯皮德拿起照相机,从各个角度拍了照片,“而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凶手处理了看得见的痕迹,但忽略了这些看不到的微量证物。在她使用枕头闷死汉考克的过程中,从被害人的口部以及鼻孔处呼出的潮气和口水,一直浸润到棉花里。这个倒写的M是被害人的鼻翼和鼻孔位置;而横放的D,则是汉考克嘴的形状。毫无疑问,他是被人谋杀的。”
“那么,”沃勒开心地笑了,“那么,杨克和我就得到了正式调查此案的权力。听着,嗯,朋友,我有一个猜测,打算征求一下你的看法。”
“哦,哦,”别来这套,斯皮德重新走向沙发,“当人们这么说的时候,通常只意味着一件事——他已经打定主意了,只是随便找个什么人来附和一下。”
“是吗?你真是太聪明了,我的老伙计。”赛斯。沃勒一直收起他的笑容,有些诡秘……
VOL 29 机械之梦
审讯室里的杨克。拉尔夫踌躇许久,“要抽支烟吗?”他最终这样做了开场白。
“很想,不过我没带。”文森特大大咧咧地揉揉手腕,它们被禁锢得太久了。
“呃……”杨克不抽烟,他是否该跑出去给他买一包?!不善交际的杨克没想到去跟看守要一根。
正在他手足无措的时候,文森特却继续说道:“要不要听听我昨晚做的梦?”
“当然。如果你愿意说。”杨克觉得这样也不错,算是和他的嫌疑犯拉近关系吧。
“在另一个星球上,哦,我们跟外星人打仗,战争的胜负已经很久没有见出分晓了。”
“你说,‘我们’?”
“是啊,我和一位女孩子,男人干嘛要出现在我的梦里?”文森特反问一句,见杨克不答话,又自顾自地讲下去,“这可有些恼火,于是我建造了一台能攻能守的大机器,很神奇,有各式各样的武器系统:在水中可以发射鱼雷,还有远程火箭什么的。有了这机器,我们就胜利在望了。我在实验室对这机器做出调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