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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凌驭日平生遭遇过的最大失败。
曾经以为是最最值得信任,最不可能背叛的那个小人儿,居然在出道的第一天就选择了背叛。
他始终都没有找出个中缘由。
直到今天,一旦想起此事,凌驭日心里仍然觉得隐隐闷痛。
现在,终于可以亲口问他了。
凌驭日关上牢门,走到宁宸面前,用力捏住他瘦削的下颚,沉声问道:「告诉我,晨阳,为什么你要背叛我?」
「原因吗?」明知道凌驭日最不能忍受拒绝,宁宸还是直视着他的眼睛淡淡一笑,「离开你的原因,我曾经打算在今晚告诉你。可是现在看来好象还不是时候。」
说完这句话,宁宸就平静地闭上眼,忍受着凌驭日为了发泄怒火而几乎捏碎他颚骨的强大力道,再也没有开口。
真的,还不是时候。
凭着自己对凌驭日的深切了解,宁宸在闭上双眼的同时就已经做好了承受他狂暴怒火的准备。
因此,当他发觉下颚上的力量渐渐变轻,最后竟然消失无踪,再也没有任何下文的时候,不禁迷惑地睁开了眼。
凌驭日的脾气几时变得这么好了?
他可是一向都没有什么耐心的。
「很意外吗?」凌驭日扬眉轻笑,「还是在猜测我为你准备了什么样的招待?」
轻轻抬起宁宸的脸,凌驭日和蔼可亲地微笑着说:「既然你对我精心准备的生日晚会不领情,我只好加倍努力给你提供更好的服务了。」
就知道他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宁宸在心里冷笑。
太熟悉他的习惯,太了解他的手段,宁宸倒是真的想不出来凌驭日还能玩得出什么新把戏。
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看过太多他对付敌人和俘虏的手段,来来去去好象也不过就是那么几招,没有什么不得了的鬼花样。
「一点都不好奇吗?」凌驭日象是看出了宁宸的心思,「我打赌你一定想象不到哦。」
知道凌驭日在使用心理战术,故意想挑起他对未知遭遇的紧张和恐惧,宁宸只是淡淡一笑,丝毫没把他语气中的挑逗放在心里。
看着宁宸漠然不动的冷静表情,凌驭日不仅没有失望,反而更加兴奋地沉声低笑,从手下捧到面前的托盘里拿起一只精致的金属盒子,慢慢打开,拈起一只晶莹剔透的水晶小瓶,举到宁宸面前。
半瓶澄澈而纯净的深碧色液体在灯下闪动着魅惑的光芒,映得宁宸脸颊上洁白细致的肌肤一片淡绿。
「知道它的名字吗?」凌驭日缓慢地转动着手中的瓶子,令得那液体在瓶中轻轻晃动,幻起重重潋滟的光晕,「这也是「暗夜」的最新出品,市场价格是一千美金一克,绝大多数人还买不到。」
毒品吗?纯度最高的毒品也卖不到这么贵。
宁宸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凌驭日的手,看着他打开瓶塞,又从托盘中拿起一支极小极细又极其精巧的注射器,小心而精确地抽取了一毫升的液体。
「如果静脉注射,一毫升是最大用量。」凌驭日象大学教授给学生上课一样耐心详尽地解释着,「不需要稀释,也不能与其他药物混用。如果是肌肉注射就需要五毫升,那样未免太浪费了一点。」
把手里的东西放回托盘,凌驭日满意地看见宁宸在面无表情的伪装下,瞳孔不自觉地轻微收缩。
终于紧张了吗?很好。
举着一柄细长锋利的薄刃小刀,凌驭日不慌不忙地上下打量宁宸的全身,象一名屠夫端详待宰羔羊般从容地寻找着下刀的部位。
当然他不会错过宁宸脸上的每一丝表情。
看着宁宸无能为力地等待接受不可预知而又不可控制的命运让他觉得由衷的愉快。
唇边始终挂着悠闲的笑容,凌驭日有条不紊地抬手,缓慢而轻巧地割开宁宸左臂的衣袖,放下刀,拿起装满药液的注射器,小心细致地找到静脉,刺入,缓缓推注。
以定格播放式的慢动作完成全部工作,凌驭日退开几步,抬腕看了看表,开始耐心等待药力发作。
室内一片沉默。
十分钟后,宁宸仍然保持着挺立不动的站姿和平静无波的表情,眼中的光芒却隐约显露出难以察觉的细微变化。
变化轻微得几不可见,可是一样逃不过凌驭日异常敏锐的眼睛。
从容地走到宁宸面前,凌驭日抬起右手,指尖柔如微风般在宁宸颈间轻轻拂过,毫不意外地听到一声低沉的闷哼猝然爆发又戛然中止。
一层痛苦的薄雾在宁宸的眼中悄悄浮起。
「压制没有用的。」凌驭日微笑地欣赏宁宸急促的呼吸和身体的轻颤,很善良地提出劝告:「节目还只是刚刚开始。」
宁宸回应以愤怒的目光和咬唇低头的置之不理。
「晨阳,还记不记得以前,你是个最喜欢讲求公平的人?」凌驭日凑到宁宸耳边轻声问道。
公平?什么意思?
宁宸不解地抬起头,眼中满是困惑。
「你一向希望得到公平的待遇,是不是?」凌驭日继续在宁宸耳边低声发问,嘴唇故意擦过他冰冷的脸颊,满意地感受到他猛然的颤抖和压抑的低喘。
「一报还一报是最公平的事情了,对不对?」发现宁宸拒绝地紧闭双唇,凌驭日皱着眉抓住他的下颚,「别逃避,回答我。」
宁宸没有开口,也没有点头,只是微微垂下眼睛,以熟悉的习惯动作表示默认。
「好极了。」凌驭日的脸上笑意盈盈,嘴里吐出的语声却明显地透出报复的快意。「既然要公平,你……是不是也该好好地尝尝我曾经尝过的滋味?」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悄悄爬上宁宸的咽喉,顺着结实健美的胸膛轻轻滑下,在平坦紧绷的小腹上轻柔地打转,引起一阵抑制不住的急促喘息和剧烈颤抖,双唇紧闭的口中透出支离破碎的压抑呻吟。
凌驭日轻松写意地在宁宸身上刻划着他健美的线条,兴味盎然地观察他脸上的神情和身体的反应,手上的动作持续不断地加深对宁宸耐受能力的考验。
不愧是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弟子,抗拒痛苦的能力比一般人强得多了,居然直到现在还能站得笔直。
凌驭日脸上笑意更浓,左手抓着宁宸背后的衣襟左右拉扯,使衣料与肌肤大面积地来回摩擦,右手同时在他小腹上轻拍两下,果然满意地看见宁宸额头冒汗地弯下了腰,身体无力地悬在锁链上本能地挣扎。
「这身衣服很讨厌?」凌驭日继续轻扯着宁宸的衣衫,温和地问:「需要我帮你脱掉吗?」
宁宸吃力地抬起满是汗水的脸,眼中第一次显露出狂乱与痛苦,挣扎与矛盾,以及对自己抵抗能力将要失去信心的巨大恐惧。
这么快就要支持不住了吗?宁宸苦涩地想。
可是理智一边告诫自己必须忍耐,决不能轻言放弃,而身体的本能却在另一边大声地呼唤着纾解痛苦的渴望。
「不想脱吗?」凌驭日加重手上的力道,悠然旁观宁宸面临防御崩溃的痛苦挣扎,「你可以慢慢考虑,决定了再叫我,不必客气。」
讨厌!从来没觉得凌驭日的笑容会这么充满恶意!
要放弃吗?
宁宸紧闭双眼,努力地坚持着的最后的抵抗。
不想认输,但是真的是不知道,自己究竟能撑到几时?
第三章
「真的不怕后悔吗?」过了好几分钟还没看到任何低头的表示,凌驭日欣赏却并不赞同地对着咬牙忍耐的宁宸摇了摇头,「太骄傲倔强也不是好事,你会为你的骄傲付出代价。」
宁宸依然保持沉默。
放弃等待,凌驭日退到门口轻轻击掌。
刷的一声,一大蓬细密迅急的水流从天花板上突然洒落,劈头盖脸地浇在宁宸的身上。
毫无防备的宁宸不由自主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呼,条件反射地把身体紧紧缩成一团,又因为更加剧烈的疼痛而迅速伸展开来。
看见宁宸激烈的反应,凌驭日快意地笑了起来:「是不是已经开始后悔了,晨阳?」
宁宸只顾着全神贯注地与扑天盖地的剧烈疼痛全力对抗,对凌驭日嘲弄的话语充耳不闻。
可是凌驭日轻飘飘的语声却阴魂不散地穿过水幕紧追不放:「知道这是什么药吗?需不需要我来介绍一下?」
我当然知道!宁宸忍不住恨恨地想。
BOMB US AGORUM。 南美毒蜂。色彩夺目而毒性剧烈。
牠可以说是世界上最最令人畏惧的毒蜂之一,因为牠的蜂毒虽然并不致命,但是在进入人体之后,却能使痛觉神经的敏感程度扩大成百上千倍。没有人能够形容那种臻于极致的敏锐痛感,也没有任何语言文字能够表达那种残酷的境地。只要被一只毒蜂刺中,几分钟后,一股柔和的微风吹过也有如被人用力击打,一片花瓣的飘落也有如尖刀戳刺,最柔滑的丝罗也胜过烧红的铁板,最轻柔的抚摸也变成残忍的酷刑。
一只毒蜂能释放的蜂毒大约是0。1克。
而凌驭日使用的剂量是牠的十倍。
最可恨的是,经过重重的提炼和加工,还使得最后的成品多了一项特殊的性质——缓释。以至于在药性发作之初,痛感的增加并不是一下达到最高,而让人误以为有可能承受得住疼痛的侵袭。却要在以后的漫长过程中,始终恐惧着痛感扩大的无休无止,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得到解脱的机会。
每一分钟的感觉都比以前更坏。这种处境足以令最坚强乐观的人感到绝望。
宁宸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竭尽全力想要保持身体静止不动。可是那连绵不断的如丝细雨却永不停息地带来尖锐刺骨的可怕疼痛,使他的身体无可控制地不停颤抖、挣扎、痉挛、扭动,而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使紧贴在身体上的湿衣与敏感的肌肤来回摩擦,带来更大、更多、更直接、更无法忍受的巨大痛楚,让他每一秒钟都在渴求立刻失去神智。
他可以勉强控制自己不再大声惨叫,却无法制止喉间压抑不住的尖锐呻吟。
大颗的冷汗从身体各处迅速地冒出,又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水流里。
后悔。宁宸从来没有过如此后悔。
如果早知道自己会遇到这样的处境,他真的情愿选择放弃骄傲。在凌驭日面前赤裸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