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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柳方宇也双眉一蹙。双唇微张本想责难此人,却终究没这么做,只是深
深一叹,不再多言。
张文诩大概也自觉失言,抿着唇不敢张口。而余陈、桑凈等其余江湖人士也
都是一阵沉默。对这句话毫无反应的,反倒是当事人白冽予。
将对话牵引到这些事上头本就是他的用意。见众人如此神情,面上因而刻意
染上一分不解:「那二公子出了什么事?」
此言一出,几人都有些讶异。桑凈瞪大了眼,问:「李公子不会是长年来隐
居深山吧!怎么会不知那白二公子之事?」
白冽予闻言并不做答,只是望向柳方宇。
后者因而一阵长叹。
「那便是我有些不知如何启口的原因……八年前,如今已是天方王牌杀手的
青龙潜入擎云山庄暗杀庄主夫人兰少桦。据说他当着才九岁的白冽予的面杀了庄
主夫人,更在离开前废他手足、毁他经脉。自此,这本是天纵英才的白冽予再不
能习武,甚至虚弱到难以久坐的地步。」
一旁的余陈点了点头,接着道:「也因为青龙这厮残忍若此,所以成名以来
名声一直好不到那儿去……可擎云山庄数度围捕他,他都能侥幸脱逃,想来颇有
几分能耐。」
「前辈所言甚是。不说其它,便说他为了刺杀兰少桦而混入擎云山庄隐忍两
三年之久这一点,便已不可小觑──倒是白冽予惨遭横祸,如今也不晓得情况如
何了。看青龙依旧如此逍遥自在,他心底必定是十分痛苦的吧。」
叙述的语气沉重中带着感慨,全无一丝虚假,显然是发自内心的。
可这番叙述却让白冽予心下一凛。对柳方宇出身世家这点又添了几分把握。
原因无他:对于「白冽予」及八年前的那件事,柳方宇知道的太多。
不论是青龙潜入山庄达两、三年之久这点、还是白冽予的伤势、那一夜的情
景……这些事擎云山庄从未对外公开。江湖上多的是各式揣测,真正能弄清楚那
一切的,还是各大势力高层──没有相当的情报管道,根本无从确认真伪。更别
提他居然连「白二公子」的名字、年岁都脱口就出,甚至连白冽予自小习剑一事
都知道这点。
这柳方宇……极有可能是碧风楼或流影谷出身。
流影谷是出了名的人才众多,碧风楼则是行事隐密。他若出身二者之一,那
冷月堂没能探出其背景也算合理。
心思因而略沉。恰似不经意的抬眸,入眼的却是正对面的柳方宇仍旧双眉微
蹙的模样。
因而有些讶异:「柳兄是擎云山庄的人?」
他此言一出,一旁众人又是一愣。柳方宇也是一怔,然后才笑着摇了摇头。
「李兄何出此言?我与擎云山庄毫无干系哩!」
「……柳兄显然对那白二公子的事相当在意。」
「我是为失去一个好对手而惋惜罢。」他苦笑着回答道……「在各方面而言
都能相提并论的,或许也只有他一人而已!」
最后的话语近乎低喃,在场几乎没人能听得真切,却不包括白冽予。
心下因而暗叹,可终究只是不动声色的提杯啜饮。倒是方才有些插不上话的
桑凈接着开了口。
「对了,请问柳公子是否也要前往傲天堡呢?」
「不错。桑姑娘也是?」
「嗯。凈儿是代家父前往致意──唉!这傲天堡不知是何来头。若用意不善
,只怕江湖上又是一番风雨了。」
「柳某若没记错,湘南剑门和擎云山庄的关系似乎相当不错?」
「确实是这样。但傲天堡来势汹汹,不但广邀好手,还摆擂台招募人才。爹
说,若摆明了不卖他们面子,就怕手下弟子遇上麻烦。」
「桑门主的顾虑很正常。四邻门派大概也多是如此心思……就不知擎云山庄
会如何应变了。」
顿了顿,目光移向白冽予,正想开口,却见他若有所思的瞧了瞧棚外天色后
,起身招来伙计清帐。
柳方宇因而一怔:「李兄这是……」
「时间差不多了,」语音淡缓,一派未曾留心几人谈话的模样,「……多谢
柳兄招待。告辞。」
言罢,白冽予付了茶钱便自转身离去。
众人这也才注意到差不多是时候启程了。当下各自辞过,可柳方宇却仍独坐
原处,望着仍搁在桌上的、那「李列」用罢的茶杯……
「既然目的地相同,柳公子可有意思同行呢?」
拉回思绪的,是桑凈带着点羞涩的声音。
柳方宇笑了笑,一个颔首:「桑姑娘若不嫌弃,在下自然乐于同行。」
一应过后,思绪又自飘远。桑凈虽又再说了些什么,他却没有留意……
方才没能来得及问李列的,正是「欲往何方」「可否同行」这点。
第四章
越近九江,官道上便越是商旅云集,人潮熙来攘往。
承平时期,为方便商旅来往,城门官防向来是不太严的。尤其东南方是擎云
山庄的势力范围,几个大城都有山庄分号,一般江湖客自然不敢随意生事,治安
相当不错。
可傲天堡的兴起却改变了九江的情况。
这个突然兴起的组织打一开始就声势浩大,不但发函广邀周遭大小门派前来
,还重金招揽如柳方宇等新一辈的高手为客卿。连一些未成名的年轻好手也以摆
擂台招募新血的方式拉拢。这一手摆明了是针对擎云山庄而来,也令得九江城内
一时人声鼎沸、三教九流毕至。
不论是否有意为傲天堡所用,这次的事情都是小角色扬名江湖的好机会。
但也正因为城内此刻龙蛇混杂,城门官防不得不加强管制,进城的速度比平
时缓慢了不少。
随着人群缓慢前进,白冽予手持精钢剑、背着行囊,装束依旧简便,便与一
般初入江湖的年轻小伙子无异。
离家至今也有月余了。
放下「白冽予」这个身分的一切优势,将己身的容貌与实力略作隐藏后,就
成了眼下的「李列」,一个出身平凡的小伙子。
也正因为刻下的身分,白冽予囊中只搁了几串铜钱、干粮和一件替换的衣衫
。身上唯一的一两黄金连同几个药瓶被珍而重之的收在怀中。幸得多年来于东北
深山潜修,饮食居住本就一切从简,故一路行来到也没什么不适。
真要说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就是南方比起东北湿热不少的夏日了。尤其他
为隐藏身份而戴了面具,便是有透气的孔隙,长时间戴下来还是会令人颇为难受
──也因此,一旦有机会住店,白冽予都会除下面具好好透气一番。
想来也好笑。出身江南的他,几年下来竟反倒不适应家乡的天候了。
此时人群又推进了些许。白冽予一方面跟进,一方面却也思索起离家月余来
的一切。
毕竟是第一趟独身旅行,很多事都是头一遭经历。连刻下这般排队进城也是
如此……这趟旅行,也是他头一次开始对用钱有所计较。
盘缠有限,在不晓得日后境遇的情况下,自然还是节省着用为宜……他不像
柳方宇,他所背负的东西更多,相对的也必须隐藏更多的东西。
回想起那个相貌俊朗、气度不凡的年轻高手,心底难得的升起了符合己身年
岁的好胜心。
那趟没能看到他出剑着实相当遗憾。柳方宇想必也有着相同的感受吧?同为
习剑好剑之人,对于这个以剑成名的年轻好手,白冽予多少有着想在剑术上与之
一较长短的念头。
虽说与对方功力相差不只一筹,但以自己的年龄与潜力而言,要达到与之并
驾齐驱的境界并不困难。
只可惜,习剑的是「白冽予」,而不是「李列」。
李列的剑术虽然不错,却离一流的境界很远。他将要用以成名的,是缠于腰
际而为外衣所覆盖住的长鞭「归云」。
刻下会带着一把精钢剑,也不过是为了在虚实真假之间做些文章。若柳方宇
将李列视作剑术上的对手,他所能获得的只有失望。
──即使自己的心里……同样期待能以剑与之争胜。
心底因而升起些许无奈。若自己的推断无误,这柳方宇该是抱着和自己类似
的心态涉足江湖。而这一点相似或许正是自己会比预期中更来得欣赏他的原因。
同样是隐瞒身分踏入江湖以为试炼。如今的柳方宇已经成功闯出名号;而他
却仅是起步……
思绪回到七日前。
会在他开口提问前起身离去,是因为清楚柳方宇将有的邀请。
从他出手开始,柳方宇对他的欣赏便显而易见。即使当时没能看到他那一剑
,单从他的功底推论,剑术也不会差到那儿去──无怪柳方宇会认为「李列」是
个可以与之论剑的剑术高手,而执意与己攀谈,甚至相邀同行。
如果今天他只是个名为李列、初入江湖的小伙子,他或许会答应柳方宇的邀
请。但他也是白冽予,擎云山庄的二少爷、即将继任冷月堂的人。对于敌友的判
断,他不能以自己的立场决定,而必须考量山庄整体的情形。所以在确定柳方宇
的真实身分之前,白冽予不考虑和其有过深的交情。
更别提这趟出来的目的本就是傲天堡。
如果让柳方宇提出同行的邀请,拒绝了,届时在傲天堡相见必定免不了一阵
尴尬;同意了,连着六、七日的行程相处,同样欣赏此人的自己,很难真的将这
趟交情维持在「萍水相逢」的地步。
而且,照那时的情况看来,桑凈等人九成九会要求同行。和一群半生不熟的
人上路,便只是六七日也不合他的脾性。
不……也或许,他只是在害怕些什么。
害怕……自己又没能瞧清对方,与之相交,却又错信。
察觉到这点,白冽予暗自苦笑。
本以为他早已克服,没想到一切都只是隐而不发,直到他踏入江湖的此刻才
逐渐显现。
看来这趟傲天堡之行,他必须克服的事情又多了一项……
思索着的同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