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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拯淡然一笑,“此意圣上早知,就算乐之舟说了又何妨。他奈何不得我,早晚却会对付我身边的人……”
公孙策低声道:“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天快亮了,包拯又嘱咐了展昭好生休息,这才和公孙策离去。
推开里舱,黑帝不知何时已无踪影。
歇下一口气来,这才觉得全身的伤口剧烈疼痛,竟站立不住,只得扶著床栏坐下。目光忽然落在雪白的枕头上,不自觉伸手过去,从枕下取出了那支紫竹笛。
轻轻抚摸著光滑的笛身,龙眠岛的一幕幕在心中闪过,温柔的笑容浮现在唇边,那一夜的柔情蜜意,仿佛刻在了心上,时间愈久,愈加清晰……
沈声吐气,悠扬的笛声流过静谧的海面,随风飘送,仍是那首欢快的迎宾曲,此刻听来,却有著无尽的宛转缠绵之意,略带著几分悲凉。
燕王停在了舱外,默默地倾听,铁一般强硬的心被笛声缓缓融化,忆往事,看今朝,仿佛又是一个轮回……
望著燕王踯躅远去的背影,秋无痕深深地叹了口气,又低头看看手中捧的诸般药物,微一迟疑,还是走进了船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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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栖身的民居内。
“我问你,皓铮是不是掌有金龙令的大权?”黑帝瞪著星河,神色极为难看。
星河处事向来冷淡,面无表情,对著黑帝也一样,只回答了一个字:“是!”
黑帝的声音微有点颤,“那……如果他以金龙令的名义废除我的黑帝之位,可能吗?”
“不是可能,而是当然!”
“既然可以,那他为什麽不这样做?为什麽……”脑中竭力寻找理由,“是为了沧海?”
星河摇了摇头,“沧海可以接任黑帝之位!”
腿一软,黑帝就跌坐在椅上。
这一针见血的话使他再也没有了任何借口。
自始至终,白帝就不曾以他为敌!
为什麽他会认为白帝抢走了自己的一切?
十年,白帝都避居在白帝山,遵守著那个苛刻得毫无道理的誓言……
整整十年……
人生有多少个十年……
星河眼中现出怜悯之色,这个主人糊涂到连自己的心思也不知,可悲亦复可怜……
带上门出来,却看见了匆匆而来的月明。
那万年不变的冰冷表情突然一下子没了影踪,现出了罕见的笑容。
手下人饶有兴趣地瞧著,谁知星河警告的目光一扫,当下人人自觉消失。
“玄冰怎样了?”月明实在不放心。
“他只不过在想为什麽白帝没有废除他而已……”
月明一怔,晨光中,清丽如玉的容颜焕发出异样的神采。
“玄冰终於明白了……”泪水不觉涌上眼睛,为了这一天,她等了太久太久……
“你……你别哭啊……”星河笨拙地想替月明擦眼泪,可是他从未有过这种温情的举止,手忙脚乱了半天,连个手帕也找不出来。
月明倒被他逗乐了,“你这个人,就是外冷内热,有话也不会说,真服了你。”取出一个瓷瓶,“你喜欢的玉瑶光。”
星河心中砰砰直跳,“你……你怎麽知道我喜欢这种酒?”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那点爱好我还不知……”
“沧海……”黑帝忽然从屋里跳了出来。
“怎麽,想通了?”月明满怀希望地看著那酷似母亲的脸。
黑帝放声大笑,“当然想通了,我大人有大量,以前和白帝的事一笔勾销,从今而後,我要重新开始,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瞧见月明和星河欣慰的眼神,黑帝得意地一笑,“我是真的喜欢上了小昭昭,所以,我一定要他也喜欢我……”
春天的海风温柔如酒,令人醺然欲醉。
金黄的沙滩一望无垠,空荡荡的徘徊著一个孤独的白色身影。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一人。
月明远远地看著,一阵阵地心酸,忍不住飞奔过去抱住了他。
“哥,对不起,是我偏心。玄冰闯了大祸,我求你让他留在展大哥身边,只是想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消除他们之间的恩怨……可是,这次连玄冰也受了重伤,都是我的错……”
白帝微微一笑,“傻丫头,是我同意你的,怎么会是你的错?其实这次玄冰做得很好,昭儿也有点原谅他了……”
“哥,别这样说,我知道你想见展大哥,为什麽不去见一面?水军就快出海了,你不去的话,至少要一个月见不到了。”
白帝一僵,眼眸骤然变得黯淡。
良久,才轻喃一句:“也没什麽好见的……”
月明伸手到白帝怀中一掏,白帝阻之不及,一卷画轴已展开在眼前。
画卷上,展昭微笑的面容似欲言语。
“你若不想见,又何必天天对著他的画像呢?哥,你总是这样,拼命压抑自己……”
“见了又如何?徒增麻烦而已……”一丝自嘲的笑意掠过了优美的唇角。
月明默然,是啊,不见相思,见了更相思,无论怎样,都是伤心罢了。
白帝忽然笑道:“听说燕王认了你做干女儿……”
“不过一张网,想要套住我。哥,你别管,要是你因此而有所顾虑,便是上了燕王的当。”
“那只老狐狸的打算我还不清楚?包拯和昭儿这条路不好走啊,弄不好会两败俱伤……”
月明咬了咬唇,“哥,我总觉得燕王深沉难测,只怕将来不能平安脱身……”
白帝只说了一句:“一切有我……”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却似有千军万马的气势,月明不觉笑了起来,心情立刻安定了许多。
“昭伤得不轻呢,哥,你不去看看?”
不出所料地看到白帝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心痛。
“那个万魔功也不知是什麽功夫,昭好像一直不舒服……”
白帝大吃一惊,“万魔功?夜陀居然练成了这种魔功?这么说,玄冰是被万魔功所伤?快,马上先看玄冰!”
月明见白帝神色郑重,情知不妙,立刻带他去见黑帝。
白帝身如疾风,直闯进黑帝的房间,吓得黑帝直跳起来,忙不迭将药瓶往衣服里塞。
一把抢过黑帝的药瓶扔出去,吼道:“白痴,你想死就早点说,万魔功不是靠吃药就能熬过去的……”
黑帝恼羞成怒,“谁要你管,我的玄武神功都练到第七重了,我就不信抗不过万魔功!”
白帝懒得多说,拎起黑帝就丢在了床上。
万魔功是冥教极阴毒的一种武功,修习者先要寻找同练者,再以各种毒药浸泡自身,辅以异法,修习很难,练成者甚少。可是一旦练成,便会所向披靡。中了万魔功的人全身经脉气血运行都会错乱,武功越高,血脉越易混乱,不出三日,定会气血全身倒流,武功尽废,甚至丧命。
“放开我,谁要你救我……”黑帝大嚷大叫,只不过他拼了所有的内力苦撑到现在,早已是强弩之末,刚挣了两下,便满脸潮红,无力地瘫软下来。
白帝扯去他全身的衣物,果然,任督二脉都现出了青黑色,前备有后分别沿升到了胸背,看上去十分吓人。
“还好来得及,不然,毒气齐聚到百会穴,你就死定了。还罗嗦,昭儿还等着我去救,你想让他也武功尽失,性命不保?”
黑帝这才想起展昭也受了万魔功,不敢多说,乖乖地趴在床上。如果展昭有个什麽不测,保管白帝马上剁了他。
可恶,在白帝心目中,展昭永远都是第一……
咦,自己生什麽气?
大概是因为小昭昭根本不爱自己的缘故?不过他好像也不爱白帝啊……
还在胡思乱想,温暖宽厚的大手已经按在自己背上,顺著经脉一寸寸推抹,将所有的毒气都推向指尖。
后背,胸口,小腹……
黑帝感觉脸越来越热,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在漫延,似是心慌,又似是羞愧,还有三分甜意……
平生从未与人这样接近过,除了白帝……
不一会儿,黑帝的右掌已经变成了紫黑色,白帝皱了皱眉头,迅速划破了他的指尖,一道黑色的血线激射而出。
等到血色变红,白帝这才放心,犹恐残毒未尽,低头吮住黑帝的指头,用力一吸,最后的毒血都被吸了出来。
黑帝像是被咬了一口,骤然抽回手,一个翻身缩到床里,气急败坏地道:“你……你……干什麽……”
白帝没好气地吐出毒血,抓起锦被扔在黑帝赤裸的身体上,“我干什么,你两只眼睛不都看见了?”转身便走。
“喂,你去哪儿?”
“昭儿还等著我呢。”
黑帝一听就跳了起来,“什麽,你也要这样给小昭昭解毒?不允许,你敢碰他,我……我就……”
白帝眼中闪过促狭之色,“你还是穿好衣服再发威吧。”
黑帝羞得面红耳赤,手忙脚乱拿著衣服往身上套,等他追出来时,白帝早已不见了。
停泊在海里的船随着海浪轻轻摇晃,仿佛母亲的手推着摇篮,温柔地安抚自己的孩子。
船舱内,疲累的人正在沉睡,细密卷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了一道弧形的阴影。
白帝无声无息地坐在床边,不愿惊动日夜思念的人,只是目不转睛地瞧着那清俊的面容。
自认识他以来,就不曾看到他脸上有过健康的红润,永远都是那样苍白清瘦……
如果不是受伤、疲累到不能支撑,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在白天就酣然入梦的……
也只有沉睡的时刻,他才会流露出平时没有的脆弱和无助,蜷缩着身子,像一个迷路的孩童。一旦醒来,又恢复成那个坚强冷静,永不言退的南侠展昭。
清醒的他令人钦佩,沉睡的他令人心痛……
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压抑已久的感情一波波涌动,不自禁地伸出手,想抚摸那早已刻在心中的脸庞……
突然,睡梦中的展昭本能地一掌击来,白帝忙翻腕一压,展昭已弹坐而起。
“皓铮?”展昭微微一惊,立时便知有事发生,否则白帝绝不会轻易出现在自己面前。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