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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这两句话虽然没有太多根据,宁次说得也不肯定,纲手却没有轻视这个推断。之所以派他去本就是要借重他的经验和直觉,他既然拼着重伤,也决意把青焰夺过来,心中自是早有倾向,当下微微颔首,记在了心里。
一直在旁默然不语的日向族长此时忽然开口说了句:“宁次所猜不错,岩隐应当已无青焰提纯之法。”
几人纷纷看过来,日向日足收手入袖,神色淡漠:“石中火淬取之法百年前即有,这叛忍首领身携青焰,必是四代土影家族嫡系,断无可能把提纯之法留在岩隐。”
他说得简单,只有纲手和鹿丸、宁次三人听懂了,所谓“百年前即有”,那时候还没有岩隐村呢,便是说此法乃是家族忍术后为岩隐流所用。四代土影既能执掌岩隐,其家族力量便不可小觑,五代土影若是以政变夺的权,当初定还有过一番纷争,但百年世族要连根拔起谈何容易,何况是在战争时期仓促为之?其事距今不过数十年,有残余力量蛰伏隐忍、伺机而发可能性确实不小。五代土影能容他们这些年必是为了石中火淬取之法,那将最精深的提纯之法握在自己手中原是保命常道,则他们叛逃时岂有将青焰留在村中的道理?
火影大人瞥了他一眼,这种百年前旧闻也就日向家还有人知道,若不是他说出来还真没人想得着,心中感叹:真难得啊,这要不是宁次主管此事,现在又身受重伤就躺在他面前,还真是难得迫他开次金口啊……
说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宁次只言其一未言其二,自是因为叛忍的另一个凭恃就是那背后挑起叛乱的黑手,这却不便在这里详作分析了。宁次这回行险,釜底抽薪让三方都措手未及,土影无论如何是必定要借这个机会彻底扫清不安定因素的,那么木叶……
纲手目光在封印卷轴上一掠而过,懒懒道:“那我们就等着土影什么时候来信问到,再漫天要价吧。”
至于这青焰经宁次脏腑之血浸润,又让鹿丸以鲜血封印,即使真还了给他们,是否还能操控得了,就不必为之费心了。
火影大人下了决断,鹿丸没意见,宁次本来就这样主张,日向族长则在刚才两句话后就又恢复惜言如金的模样,根本没有表态的意思,倒是听他们商议完了,说道:“既已无事,舍下尚有琐务,不克久留,宁次火毒未去不宜挪动,就拜托火影大人多照顾了。”
火影大人气有点儿堵,深深吸了口气,只点了点头。反正来日方长,火影大人阴阴地想,让宁次主理外事本来就有借重日向家资源的意思,只怪你家少爷自己太天才,当初他执意外驻砂隐你心软让了这一步,现在就只有他一个人能全面主持风土两国外务,行政人才难得啊,他年纪轻得很,将来还有的发展,我看你忍得住袖手旁观一辈子……
宁次今日颇为奇特的,日向族长一走就又握了鹿丸的手不放,火影大人已经去安排处方了,其他人只道情侣之间方历惊恐自然有私话要说,也不觉什么,留下两句好好休息便体贴地告辞出去。
只有新藤手里还捧着那看着就烫手的封印卷轴——火影大人居然也不管,不得不硬着头皮打扰了一句:“奈良老师,这卷轴要放到哪里去?”
“扔仓库里!”
“放我桌子上吧。”
两个人同时开口回答,说完互相看了一眼,理亏的自动妥协:“嗯,暂时放到到仓库里也行。”
面对这种气氛,新藤哪还敢再留下,他决定就算捧了回家抱着,也比在这里问下去强,含含糊糊应了声“是”,二话不说带上门出去了。
终于安静下来,半天却没有人说话,鹿丸坐在床边,左手被握着便不动,只用右手正了正枕头,拉好被子,又将他披散的长发理成一束拖在枕畔。终于叹了口气,略带无奈地笑道:“你自己受着伤,还想那么多干什么?”
宁次不为所动,他火毒未退,脸颊透出几分虚红,乍一看倒像是气色不错的样子,只一双眼仍如平时静沉沉的不见微澜:“火影大人太心急了,卡卡西老师都还没有回来,你不要操那么多心。”
一阵暖意漫上心头,就知道……他会这么说。这人素来最重礼数,尊者纵有不是也顶多默然不语,能说出这样近乎责备的话,已经是心中恼怒了,这段时间的阴霾心情和沉重思绪,连带着今天见到日向三治起,一路大起大落的心情都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以他世家出身的敏感,见到自己传达的任务时应该就猜到了火影大人的意思,才会将花火带出来,战斗中也是毫不避讳,这倒也不算稀奇。可是,这人就只想到自己从此会入顾问室参与进家族力量的平衡中,就没想过他的事自己也是知道了吗?鹿丸心中苦笑,只怕不是没想到,而是真的不在意。
早就知道的不是吗?有所必为、当仁不让,责任从来就不被他视为负担,更不会为决定的事再左顾右盼、自伤自怜。这样刚毅的性子,却让人……如何怜惜是好?
本想要劝慰安抚他的话反倒没有说的必要了,也不再想说,只慢慢抚摸着他的鬓发,俯下身去将他抱住,温然笑道:“……知道了。”抵住他的额头,不让他再皱眉毛:“好好休息,别的事以后再想……”
什么都不用说,你想做什么就去做,需要承担的责任尽管承担,因为无论何时,我总是在你身畔……
——TBC——
尾 声
虽还没到深夜,村里路上却已经安静了下来,住在医院里的都是要多休息的,灯光比别的地方暗得还早些,站在楼外看过去,算上值班的也只寥寥几个房间还是亮的。
佐助心中有数,轻轻纵身攀上,只在几个亮着灯的病房外清风般一掠而过,最后停在四楼最里侧的房间旁,挂在窗边往里面瞥了一眼,不禁暗暗一笑。
宁次垫着两个枕头躺在床上,被子盖得严严密密,鹿丸靠在他身边,稍微坐起来一点,手里拿着本书正翻页给他看,偶尔几声低语,也听不到说什么,病房里十分安静。
那伤看来是没危险了,正这么一想,原本微微侧身靠在鹿丸肩上的宁次忽然偏了偏头,目光冰水一般流泻过来。佐助立生感应,身上微微一凉,知道是被他发现了,这家伙什么毛病?躺在医院里耳朵眼睛还都竖着。
越窗而入,大大方方站在房间里,目光一扫:“鸣人还没来吗?”
宁次身上火毒未退,一股炎热之气时时在胸腹间灼烧,辗转翻覆总是难以安眠,鹿丸见他皱着眉头,总不自觉地把被子掀开,知是重伤之下定力不足。却又明白他内腑虚弱,实是受不得凉,不忍心他这样难过,便叠起两个枕头让他靠起来一些,自己在旁边拿书给他看,说说话也好分一分神。
他一心在宁次身上,警觉性反倒不高,见宁次被惊动才注意到有人来,知道跟他讨论什么进来的方式也缺乏意义,叹了口气,道:“没有,他什么时候来过?”
佐助也叹气:“我拐回去老宅取点东西,他着急非得要先过来,我就想,他知道在哪个病房吗?”
鹿丸不惯在人前亲密,下了床站到一边,摇头道:“我出去看看吧,这大半夜的登记处可问不到人。”
听他这么说,平时盯人盯得最紧的佐助反而意外地拦住他道:“等等,让他先转着吧,我看看青焰的伤,你写信给我不就是为了这个?”说着目光已落到了床上。
鹿丸心里其实比他更急,便也不坚持,笑道:“我也不过是猜着问问,真是实在想不出办法了。”
佐助双手按在宁次颈动脉和腕脉上检视,微微低着头,唇角牵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道:“这么些年了,亏你倒还记得我姓宇智波。”
宇智波家的控火之术与岩隐的石中之火一内一外并为最高深的火遁术脉系,与后者不同,借助精密的结印于体内生成、以查克拉操控炎灼之力而不伤己身正是宇智波家世传绝学。鹿丸便是想到这个,才好说歹说要了宁次手里的联络线写信向他问策。
专家诊断了一会儿,终于忍无可忍地怒道:“你放松点儿行不行?谁又不是要害你!”
宁次咬着牙道:“……你试试!”你试试有人带着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把手放在你大动脉上,你能不能放松得下来?
终于还是鹿丸看不下去,走到另一侧,俯身揽着肩将他按在怀里,回头皱着眉道:“你快点!”
佐助撇了撇嘴,倒没说什么,一丝查克拉自掌心透出,在他脏腑之间轻轻流转。快速探测过情况,便松开了手,道:“果然不愧火中之精,比天照之火怕也不差几分了。”
鹿丸没好气道:“到底怎么样?”
佐助拍了拍手:“解火毒没什么难的,但青焰在他身子里时间太长,五脏灼伤太过,承受不起激烈的查克拉运转,这样一来就算有一百个治疗手段也不敢用,火影大人只让他这么慢慢养着应该也和我想得一样吧?”
鹿丸叹了口气,佐助确是方家,一眼看出关节所在,纲手烦恼得就是这个。若只是体表烧伤,即使青焰阴毒也不算棘手,偏偏他这伤是自内而外,脏腑大虚,一般的手段根本用不了,所以才只用药固本培元,同时用些温和的方法将脏腑之间的炎灼之气慢慢往外导引。可这么眼看着宁次日日无法入眠,自己心里和烧着团火那也差不多,勉强静了静神,道:“火影大人也定是没别的办法了才不得不如此,我是太心急了,倒累你这么远赶回来……”
佐助一眼斜过去,毫不客气打断他道:“说什么废话,我要是没办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