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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雨打在身上显得特别寒冷,明明希望靠近他多一点,但真正见到了他,又把他向外推。那是害怕,害怕与人靠近的心里。
忽然,一阵炽热的旋风,从不二身后,透过原被雨水打得冷冰冰的衣衫直卷他的全身。
“我不管!我不管你是天使还是恶魔!我不管你到底是什麼人,我都是,那麼,喜欢你!”
什麼?!他说了什麼?他好像说了喜欢!
同是男子,这样地拥抱著,原本应该是很奇怪,更可以说是呕心。但身陷这样的一个怀抱中,不二完全没有挣扎的意思。他不但不讨厌,反而有点,喜欢。喜欢,就是这麼简单的吗?
“迹部,你知道自己在说什麼?”
“当然!”
“……那…我就给你一个答覆。”
迹部忽然很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仿佛四周所有的声音到消失了,只有自己的心跳声。他这一路来,都是凭著一股豪气与勇气。他在心里百般交战之后,蓦然清楚明白了自己对不二的心意,便坐言起行,到处寻找心系的那人。失望之余,更加明白不二对自己的重要。现在,他在害怕,害怕再一次的失望,再次的打击。他闭起眼睛,就像等待不二的判决一样。但他的手并没有松开不二半点,却因为心里的忐忑而搂得更紧。
过了良久,不二的判词却迟迟没有下来。正当迹部开始感到烦躁,一点轻柔却清晰无比的吻落在了脸颊之上,青涩而生硬。但一吻过后,一点又一点的吻伴著小雨相继落下,一路蔓延,直到泪痣之上。一吻比一吻的深,一吻比一吻的急切。迹部明白了,这就是他的答覆,他的回应。
他再也压不住兴奋的心,板过不二的身子,捕住他诱人的唇瓣。这个吻不再是蜻蜓点水那般,而是随著相方不断地索取加深,变得灼热缠绵,仿佛把四周的雨丝都蒸发成缕缕烟雾。
不二腿上的伤,因为刚才的挣扎拉扯而拼裂,一股锐心滚烫的痛感从腿上直灼上心头。但他毫不理会。原来这便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他在问自己,为什麼不可以?为什麼我就不可以像迹部一样任性?管他什麼任务!管他什麼家族的枷锁!这一刻,我只知道,拥抱著的这个人是不二周助所喜欢的人。
细雨依旧在四散纷飞,但洒在少年的身上已经不再寒冷。孤单的孩子再不孤单。
桦地和迹部的司机从远处遥望著相拥热吻的二人,虽然隐隐觉得不妥,但也不忍上前打扰。
***** *****
又是繁星闪耀的夜晚,今天是迹部景吾的生日。迹部大宅外的花园平台上,一个修长单薄的身影。从大宅内满溢出来的灯光,映照出他一头褐色柔顺的头发,一身剪裁合身的礼服,但领口上的钮扣和领带已经解开,更显得他潇洒不羁。他正倚著石雕围栏,遥望远处东京璀灿的灯火。他手上有意无意地把玩著颈链上的十字吊饰。他眼睛虽然望著远处的东京夜色,但他的眼神却像是飘到了更遥远的地方。
舞影翩翩的大宅内,熙熙攘攘的气氛,不是不二所喜欢。即使这是迹部的生日派对,他也宁愿躲在这个自己的角落里。身为礼物(迹部这样说的) ,他已经对他说了生日快乐,就连生日吻也被索取了,里面的派对还是免了吧。
想到迹部,不二嘴角不由得泛起了深深的笑意。有了迹部作伴的这些日子,过得特别轻快。或许二人从来都不懂爱情,但爱情来临的时候,一切是那麼自然,不用特意去学习,不用刻意去准备。
两人依然你来我往,针锋相对,但那些别人听著毫无意义的对话,却只有二人能够会心微笑。迹部那些孩子气的短信,如果被别人看到,一定把下巴掉到地上去,说什麼也不会相信那全是华丽的大少爷会说的话。简单的幸福,却是那麼珍贵而稀少。
今天是迹部的生日,他知道今天的迹部不会属於他,耀眼触目的他是属於所有人的。在学校里的庆祝会一个接一个,学生会,网球部……就像庆典一样。由始至终不二都是以冰帝学生、网球部员的身分,一个旁观者的姿态,冷眼看著那些浮夸又华丽的节目上演。痴迷迹部sama的女生,展现家财的男生,极力讨好的老师,全都尽情取悦迹部,但谁都不知道迹部最想要的是什麼。
一整天,迹部四周都围满了人,花朵和礼物。不二却显得有点形单影只了。但不二又岂是那种顾影自怜的人?他反而很庆幸自己不是这一切的主角,这时让他觉得可怜的其实是迹部大少爷,真难为他每年都要受此折磨。反观自己的生日,虽然四年才只有一次,但姐姐和裕太一定不会忘记,就是没有2月29日的年份里,他们也总会与他一起渡过。姐姐还会特意做他最喜爱的蓝莓派。这样的简简单单比起眼前的华丽热闹来得温暖窝心。
不二不是没有想过把他从一众魔掌中拯救出来,但那大少爷好像已经习惯了,不单不以为意,还很陶醉於这样被众人追捧的样子。也是,这人自小便是人们眼中的主角,众星捧月一般。他自然有应付的办法。自己还是保持低调,就让他自救吧。
终於,不二也有点累了。他轻轻一笑,便打算走开。袋口里的电话适时传来一阵短短的震动,不二知道那是收到短信的提示。他拿起一看,笑容不由得更加明亮。
「5:00pm老地方见。」
蓦然回头,不二便对上了那越过人墙,直接投到自己眸子里的目光。那麼自信,那麼骄傲,那麼坦然,对自己的爱恋全无掩饰。就是这份任性、张狂让不二深深地沉沦。他笑著微一点头。不需要回覆,彼此也明白,约定了。
…… and the Rondo goes on ……
***** *****
'AF' 破灭之圆舞曲 11
Episode XI
说穿了,所谓“老地方” 只不过是他们在冰帝学园旁的公园无意中发现的一个好地方。这是他们彼此间的秘密,就如一般恋爱中的情侣,他们特别珍惜只有两人分享的秘密。
这公园里,一条小溪缓缓流淌,斜阳下闪烁著调皮的金光。小溪旁的小丛林中,一棵黄金大树下,那便是他们的老地方。这时坐了一个静静看书的少年。少年悠闲而美好的身形,融入这风景中,犹如一副美妙的图画。
不二依约五时正便来到了这里 。大半个小时过去了,约他来到人却迟迟没有出现。不二依旧看他的书,虽然不是他喜欢的书种,但不二对此也不太荷求的。
忽然,一双手工上乘的皮鞋闯进了他的视线。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到了。
“你迟到。” 不二不温不火地道出事实。
“我只说5时左右,又没说5时正。” 说著还潇洒地甩一甩头,扬起他那头暗金色的头发。“现在还有5分钟才是6时。”
“真是你的作风。” 说完,不二也懒得再理他,因为他知道迹部这个人有时最喜欢强词夺理的。安静慢慢在二人之间蔓延。迹部索性坐到了不二身旁,懒洋洋的靠著不二曲起的双腿。
终於,还是不二首先打破了彼此的沉默。“呐,可以告诉我约我来的原因吗?”
“也没有什麼特别,”迹部一边说著,一边为了找个更舒适的位置,自顾自地放平不二双腿,老实不客气地把头枕了上去,一对上便是不二疑惑的目光。 “就是难得教练放了我们一天的假,得要好好利用才是。这里不是个打发时间的好地方吗?”
“真不像你会说的话。” 换来的是一阵肆意的笑声。不二有点没好气地看著他在自己身上忙东忙西。终於,他大少爷躺好了,满意了,还一脸满足孩子气地笑了。看著他那样子,不二心里好笑,但终究忍住了笑意。好吧!要玩拐弯抹角,就陪你玩到底。他索性拾起书本继续看,对迹部的诸般挑逗不理不睬。
大少爷终於还是按耐不住,一把抢过那可恶地妨碍著他欣赏那美丽脸庞的书。“不准看。”
“反正我们也没有对话。呐,是大少爷你先不说话的。” 意思是,那又不是我的错。
“那就是说你要对话了,啊嗯?”迹部忽地坐真了身子,奸诈地一笑,“好,我们就来对话吧!”也不等不二的回应便狠狠地覆盖上那刚微张的双唇。那是尝过多少次也尝不够的甜香。
唇齿间展开了热烈的交战,迹部霸道地攻城掠地。不二却一点也不会吃亏,他以他的天才头脑,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懂得怎样驾驭这大少爷的霸气。他只是淡定地回应著,不缓不急地引领迹部步向两人都能同步的节奏,然后再把主导权交回给他。但就在迹部刚刚感到有点满足的时候,他又调皮地以他柔软的舌头打乱迹部的索取。这每次都使迹部差点儿抓狂,让他感觉自己徘徊在狂喜和折磨的边缘。
好不容易结束了这掠夺呼吸的游戏,两人气息心跳都紊乱不堪。迹部却没有意思拉开他们之间的空间,他只是维持著姿势,把不二拘禁在自己双臂与树干之间。
“你平时都是这样与人对话的吗?”
“哈,只对难缠的家伙!”迹部炽热的气息毫不客气地喷洒在不二的发鬓耳际,为他带来阵阵的骚软。
“真荣幸呢,我竟然让不可一世的大少爷也觉得难缠。” 不二就算被他挑逗得面红耳赤,也完全没有退缩的意思。“我终於知道为什麼这麼多人害怕与你交谈了。”
“但你却从来不怕。”
“我需要怕吗?”
迹部望进那双充满笑意的蔚蓝瞳孔,里面应该是乾净无尘。在本少爷的身边,这双眼睛里只能有幸福。但不知为何,迹部总感到这双眼眸里飘著忧郁的气息。那是他触摸不到的忧郁。为什麼不二就在他的面前,但他却总是看不透他?纵使他紧紧地拥抱著他,他也好像抓不住他?
迹部再次吻上那片柔软的唇瓣,他要征服他。只有彼此之间无有丝毫空隙,他才有一点拥有著他的感觉。唇齿斯磨的同时,迹部的手飞快地在袋口里搜索。没多久,他便掏出了把不二约来的原因。他利索地把扣子打开,再细心摸索著为不二带上。
不二感到颈上的微凉,骤然终止了那个吻。低头一看,却见自己颈项上带著一条深灰色的颈链,链子上吊著一个十字架。十字架上崁著的钻石是自己熟识的苍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