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位英国夫人去哪里了呢?”他问道。
“去法国南方或者是去瑞士。丽兰说过要叫人写信给我,好让我把她的地址告诉您,可是我还没收到她的信。”
第二十二章 漂亮的襁褓泄露了真情
我还在一个人发愣,不知该做什么才好,马西亚却替我把事情做了。
“我们太谢谢您了,太太。”他说。
随后他轻轻推了我一把,把我推出了厨房。
“上路吧!”他对我说,“前进!现在我们要赶上的不止是阿瑟和米利根夫人两个人了,又加上了一个丽丝。怎么好事全都凑到一起了!我们本来是要在德勒齐耽搁一下的,可现在我们又能继续赶路了。这就叫走运!该是苦尽甘来的时候了。风向转了,不知还有多少好事在等着我们呢!”
于是我们跟在天鹅号后面继续赶路,除了睡觉和不得不挣几个钱吃饭外,其余的时间我们都一刻不停地在赶路。
尼维尔奈运河在德西兹流入卢瓦尔河,我们赶到德西兹的时候,听说天鹅号已经驶进了侧运河;我们就沿侧运河赶到第关;从第关我们又沿着中央运河赶到沙隆。
我的地图提醒我,如果取道夏霍尔,可以从沙隆直接到马孔,那就不用绕大弯,可以省好几天的路程;但这是需要有胆量才能作出决定的;我们两人在讨论了这件事的利弊之后,谁也没有这种勇气:万一天鹅号在中途停下来,我们就会超过它,那样就要走回头路,本来想节省时间,却反而会丢失时间。
我们沿着索恩河南下,一口气从沙隆赶到里昂。
现在出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天鹅号已经沿罗纳河顺流而下了呢还是正在溯流而上?换句话说,米利根夫人是在向法国南部走去呢还是正向瑞士走去?
在罗纳河和索恩河上来往如梭的船只中间,天鹅号会不会已经从它们中间经过,但又没有被人注意?
我们只好多问多打听。
在问过水手,问过船夫,问过所有住在码头边上的人之后,我们终于得到了可信的消息,米利根夫人往瑞士去了。于是我们沿罗纳河向瑞士方向前进。
“到了瑞士也就可以到意大利。”马西亚说,“看着吧,还要交一次好运!但愿我们跟在米利根夫人后面一直跑到卢卡,那可真要把克里斯蒂娜乐坏了。”
可怜的好马西亚,他一直在帮我寻找我深深爱着的那些人;而我呢,我知道他渴望着要拥抱他的小妹妹,我却什么忙也没有帮过他。
从里昂起,罗纳河河水湍急,船走上水就不象在塞纳河上那样容易了;还在居罗兹①的时候,我们已经知道天鹅号只比我们先六个星期离开那里;从这两点看,我们有可能赶在天鹅号的前面。但在查看地图时,我发现这段水路很短,我们未必能在进入瑞士前就赶上它。其实这些考虑是多余的,我当时根本不知道罗纳河同日内瓦湖之间是不可能直接行船的。谁叫我们身边没有一张瑞士地图呢?我们只凭想象以为米利根夫人要乘天鹅号游览瑞士。
① 居罗兹:里昂上游罗纳河畔的小城镇。
我们到了西塞尔。这是一座被罗纳河的分流切开成为两个部分的城市。河上有一座吊桥。我们走到河边。当我相信自己认出了停在远处的那条船就是天鹅号时,啊,我是多么吃惊!
我们飞快地跑了过去。是它!的的确确是它的模样。可是看上去好象是条空船。它被缆绳牢牢地系在一道保护栅栏后面,船舱都关闭了,游廊上已没有鲜花。
出了什么事?阿瑟怎样了?
我们停下来,心里充满了不安。
但呆着不动不是个办法,应该向它走去,去弄清根底。
我们找了个人打听,他很愿意回答我们的问题;再巧也没有,他正好就是受托照看这条空船的人。
“这条船是一位英国夫人的,她有两个孩子,一个瘫痪的男孩和一个哑巴小姑娘。这一家人现在都去瑞士了。夫人把船留在这里,因为她的船不能从罗纳河再往上游更远的地方去了。夫人带着两个孩子和她的女仆乘敞篷四轮马车先走了,后来别的仆人押着行李也走了。她秋天再回来上船,打算顺罗纳河到海边,在南方过冬。”
我们松了一口气。所有困扰我们的恐惧都不见得有什么道理,我们本该往好的方面想,不该动不动就往坏处想。
“现在这位夫人在哪里?”马西亚问。
“听说她要在日内瓦湖湖边租一座乡间别墅,在韦维那一带吧,可我说不上确切的地方,但她准会在那里度过夏天。”
走吧,到韦维去!我们到日内瓦去买张瑞士地图,就能找到这个城镇或乡村。眼下已用不着再追天鹅号了,米利根夫人将在她的乡间别墅度夏,我们只要找就肯定能找到她。
离开西塞尔四天以后,我们已经在韦维郊外数不尽的别墅间开始寻找。这些别墅,从水色湛蓝的日内瓦湖畔的平地一直到绿草如茵、林木如盖的山坡上,层层叠叠,样式都是那么的别致优雅。米利根夫人现在带着阿瑟和丽丝就住在其中的一座别墅内。地方总算叫我们找到了,而且也正是时候,因为我们口袋里只剩下三个苏,鞋底也跑掉了。
韦维并不是一个小村子,它是一座城市,甚至不是一座普通的城市,因为它已经和新城连了起来。那些星罗棋布的、紧贴在它周围的市郊或村镇,比如布罗奈、科齐埃、佩尔兹塔、克劳伦斯、谢尔奈、蒙特罗、维多和契雄,现在都已经同它连成一片。至于打听米利根夫人,或者干脆说打听一位由一个生病的儿子和一个哑巴女孩陪伴着的英国夫人,那可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因为我们一到韦维就明白,这里的山上和湖边住着这么多的英国人,男的女的,就象伦敦郊区的一座娱乐城一样。
最好的办法是不向人打听,而是由我们亲自去寻访外国人居住的所有宅第,这并不难,只要在这样的街道上演出我们的节目就行了。
我们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跑遍了整个韦维;这一天的收入也真不少。要是在以前,当我们为奶牛和丽丝的布娃娃攒钱的时候,这笔收入会带给我们一个兴奋愉快的夜晚;但是现在,我们并非为钱而奔波,我们是在找人,可是哪里都没有米利根夫人的踪影。
第二天,我们到韦维的近郊去继续寻找,我们一直向前走去,只要哪条路看起来合适,就走哪条路;只要看到哪幢房子外表漂亮,我们就到这幢房子的窗子跟前去演奏,甚至顾不上看看窗户是开着的还是关着的。但是到了晚上,我们还是和头天一样,败兴而归。可是我们的确已经从河边到山上、从山上到河边都找了;我们的眼睛也的确一直很留神,只要看去是和颜悦色的、愿意听也愿意回答我们的人,我们一个也没放过,都打听了。
这天,还闹了两场空欢喜。事情是这样的,有人回答我们说,我们要找的夫人他们很熟,就是不知道她姓什么。于是第一次我被带到一所建在山里的木屋;第二次是让我们到湖边去找,因为那个人说,他敢担保,这位夫人肯定住在湖边。住在山上的和湖边的的确都是英国太太,但不是米利根夫人。
在韦维近郊仔细寻找以后,我们就到更远一点的克劳伦斯和蒙特罗去继续找。徒劳无益使我们恼火,但丝毫没有挫伤我们的勇气。今天不成功,明天也许会成功。
我们有时在两旁都是围墙的街上走;有时走在两边都是葡萄园和果园的小道上;有时也走在覆盖着大栗树的浓荫的大路上。大栗树的浓密枝叶把天空和光线都遮住了,被它覆盖的路上长满了柔软的苔藓。在小道和大路旁,你每走一步,都可以看到打开着的铁栅栏或木栅栏;看到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铺着沙石的花园小径,它们蜿蜒地围绕着有一簇簇灌木和花丛的草地;草地后面就是掩藏在绿荫中的华美的宅第或是爬满藤萝的雅致小屋。几乎所有的宅第和小屋都有经过精巧设置的、可以透过树林或灌木丛观赏波光粼粼的湖水和幢幢山影的景色的阳台或平台。
但这些花园常常使我们感到失望,因为它们使我们与房子之间隔了一段距离,如果我们不使劲地演奏或大声歌唱,屋里的人就听不见我们的声音;要是从早到晚都这么使劲,我们就会感到筋疲力竭。
一天下午,我们在街心演出节目。我们面前有一排栅栏,我们正对着它放声歌唱,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们背后还有一堵墙。当我声嘶力竭地唱完了我的那不勒斯歌曲的第一段,正要唱第二段的时候,听见有人在我们背后,在墙的那边,用一种奇特的、但很微弱的声音唱道:
啊,如果您是白雪,
白雪冰冷,犹能饮吞。
这是谁的声音?我惊呆了。
“是阿瑟吗?”马西亚问。
不是,这不是阿瑟。阿瑟的声音我听得出来,不是他。可是卡比叫了起来,它窜到墙脚下面,一个劲儿扑上去,一个劲儿往上跳,显出高兴得发狂的样子。
我无法抑止自己的激动,喊道:
“是谁在唱歌听?”
一个声音回答道:
“你是雷米吗?”
对方不回答我,却喊我的名字,我和马西亚都发愣了,面面相觑地对视着。
正当我和马西亚面对面地发愣的时候,我看见马西亚的身后,在墙的尽头,在一排不太高的篱笆上面,有一块白手绢在风中挥过来挥过去。我们于是朝那边跑了过去。
我们一直跑到篱笆前,才看清了是一个人在用胳膊挥舞着手绢,那是丽丝。
我们终于找到了丽丝。有了她,我们也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