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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虎离山,这是唯一的办法,他知道。
只是心头有什么在缓缓流动。
第十章 计中更有连环计,狭路相逢较雌雄
来到芙蓉庄高高的围墙下,戚少商就把水凤凰从身后拽过来往顾惜朝那边一推,道:“顾惜朝,你带凤凰去找线索,这个芙蓉庄不简单,你们千万小心。”
“那戚大哥你干什么去?”水凤凰不解地睁着一双大眼睛看向戚少商。
“你们先去,我随后就到。”这句话分明是对水凤凰说的,然而戚少商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凝在顾惜朝身上,似有意更似无心。
就要飞身跃上高墙,身后却传来迟至的声音,依然是清朗的,依然带着隐约的讥诮。
“该千万小心的恐怕不是我们。戚大侠,不要仗着武功好就乱逞英雄罢。”
戚少商稍稍转回头,望向声音的主人。
都这个时候了,那人还来嘲讽我吗?不是。他并没有傲气地挑起浓眉,也不曾勾起唇角。
站在暗中,昏惑的月光照耀。欲言又止的眼角眉梢,满天星子都收在他眼里,眸中有一波一波意味不明的流光。
还来不及分说清楚,那人身影一晃已经跃进围墙,亦如那天匆匆地从自己门前离去,逃避思绪。戚少商不自禁地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笑容像河流一样缓缓淌到脸上。
夜色里,芙蓉庄的一池菡萏早已睡了,只有流转的波光。
半空中却有一起一落的白袍翻飞,如落叶一样潇洒。这时候不知从哪里又闪出一袂身影,若即若离地跟随。如此过了一炷香的工夫,一道清亮温和的声音传来,在夜里就像一阵风。
“前边的朋友停一停吧。你很聪明,可惜我比你更聪明。”
戚少商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有什么东西一瞬间沉到谷底。既然对方已经把自己看透了,自然也就再没有跑下去的必要,当下停了脚步转回身去。
夜风吹送中,面前的陌生男子正微笑着负手而立,整个人仿佛一块沉静在水底的玉石,温润而没有一丝杂质。目光相触,他不像寻常人那样下意识地避开,而是定定地继续看向对方眼底,也许在他看来应该闪避的永远不是自己。
如斯的一个人,连戚少商也忍不住在心里暗赞一声。与此同时,他也不难猜到这个陌生男子的身份。“在下早听闻芙蓉庄沈庄主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
“戚大侠真是谬赞了。”男子随手一拂衣袖,似乎是要抖去尘埃,“且不说您九现神龙戚少商的威名,就是今日与您同来的那位朋友也非池中物,不是吗?”
“你认得我?”
男子听了只是轻轻一笑,却自然流露出一股风流态度,清凛而不媚俗:“沈殊不才,然而为了能在江湖上有个容身之地,也不得不费些功夫。”
“沈庄主,和我同来的……”戚少商显然没有沈殊那样的雅兴,他并不想在这样的时候闲聊。
“放心。”沈殊依旧温和地笑,“我会招呼戚大侠的朋友喝杯茶的。”
另一边,顾惜朝带着水凤凰伏在回廊上方细细观察周围的情况。
这时候四处都是寂静的,没有人,仿佛整个芙蓉庄都在沉睡。前方的一排房子里大都黑着灯,只有一间屋中亮堂堂的,隐约还能看见一个人影。
顾惜朝低垂了眼眸思索,密密的睫毛遮不住眼里精光闪烁。
一眨眼的瞬间,他已经揽过水凤凰直往那个亮了灯的房间掠去。空城计吗?沈殊,难道你果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须得如此防备?
“顾惜朝,你没看到里面有人吗?”水凤凰急急地提醒,以免被这个看起来还不如自己机灵的顾惜朝害得自投罗网。
那人却并不想和她解释,只是冷着脸扫她一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那样子似乎在表明他的不耐。水凤凰吓了一跳,一向我行我素的人竟然识相地闭上嘴巴。
顾惜朝一步步迈上玉石台阶,余光却一直注意着四周动静。等确定了无人窥视,他才将右手慢慢伸向门扉,一分分地推开,仿佛还在考虑什么。
光线从门缝里泄露出来,不断扩大。顾惜朝却在这时候停下来,眼角瞟向旁边黑漆漆的屋子。
不对!
顾惜朝长眉一皱就要关上房门趋避。
“今日得见顾公子真是沈殊的荣幸。”还来不及动作,温和的声音已经传来,接着就被几百个手持弓弩的人包围。
分开众人,沈殊笑笑地从阵中走出。这时候已经灯火通明,可以看清他穿的一身银白长衫,腰间随意系了一根天蓝绸带。
“沈殊,好个沈殊,你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我顾惜朝纵然有通天的本事也是无用。”顾惜朝眉宇间只有戾气,却不见急躁,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已在牙间咬碎了。
“如此说来你已经看清我的局了?不如说来听听。”
顾惜朝这时候反而淡淡地笑,声音更没有一丝凝遏:“我想这房间里应该没有人吧,你之所以如此无非是要诱我进去,这出空城计实在妙得紧。”
“顾公子果然聪明。”沈殊赞赏般的拍几下手,缓声道,“空城计必然使愚者却步,然而像顾公子这样的聪明人却往往会洞察玄机,然后反其道而行。可惜智慧如你竟也想不到更深一层,是低估了沈某吗?”
“非也。”顾惜朝冷笑着摇头,一步步踱回阶上,“想到了又如何,你沈大庄主早布置周全,我进那个房间又有什么分别?”
一语未毕,顾惜朝已经分别踢开一明一暗两屋的房门,立刻就有两重铃声想起。再看亮了灯的屋里果然没人,椅子上赫然是一些堆成|人形的衣物。
“所以今日之事,顾某不能服你。如若沈庄主到了我的地盘,也不一定就能全身而退吧,嗯?”
“呵……呵呵……”沈殊的笑容这才僵在唇角,脸上有几分失色,“顾公子真是……名不虚传,沈某服了。”
“那么沈庄主,你想必知道我们为何而来吧?”
“自然。对于这件事,我从来就无意隐瞒。”沈殊这一句话说得再自然不过,似乎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说起来害顾公子无辜受累真是个误会,怪只怪世人竟以为会落凤掌的只有你顾惜朝。”
“狗贼!”这时候真相大白,水凤凰哪里还忍得住,娇斥一声就揉身而上。顾惜朝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就看见沈殊随手将她左臂反剪,右手两指轻飘飘地一点她后背,水凤凰就已经踉跄地站回原处。这几下子丝毫不见花哨,却是极为利落。
水凤凰哪里死心,作势就要再打一场,却已经被顾惜朝抓住,如何也挣脱不得。顾惜朝这时才又看向沈殊,淡淡的笑容里隐约透露出重重杀气。
“现在事情已经说开了,咱们不如另约时间来决高下,沈庄主也不想深更半夜的就在这里开战吧,况且不能闯一闯凌波芙蓉阵顾惜朝也会遗憾的。”
“说得是,世间最快意的事莫过于棋逢对手,顾公子何时想要闯阵,沈某都愿意奉陪。”沈殊说罢向后打个手势,一班弓弩手果然就让出一条路来。
顾惜朝不动声色地盯着沈殊,看到他永远不变的温和微笑,眉头却不自觉地皱起来。
“既然如此,顾惜朝就先告辞了,只是不知道那条龙正在哪里用茶呢?”
沈殊听了微微笑起来,声音清如春风:“沈某自然不会怠慢了戚大侠,顾公子尽管放心。”
“这么说你是要留他几日了?”顾惜朝冷森森地看着沈殊,右手已经暗暗伸进布袋中,“说吧,你想怎样?”
“哈哈,顾公子这算是投鼠忌器吗?”沈殊难得爽朗地笑,言语中含着难以捉摸的戏谑,“早听说戚大侠和你是仇人,怎么顾公子倒如此关心?怪不得都说你二人早有私……”
“你胡说什么……”顾惜朝急急打断对方的话头,脸上一红恼羞成怒,小斧就要出手。
却听见沈殊大惑不解地继续道:“当年戚大侠引你为知己,连半生基业都拱手相送,还说没有私交?就算没有也不必发这么大火吧,还是顾公子有什么误会?”
顾惜朝一愣,脸上却更红几分,当下还是转入正题:“沈庄主不肯放人吗?”
“王牌在手,何苦要白白放了。”沈殊的笑容里掺了一点小小的奸邪,“沈某和你一样,不是君子。”
顾惜朝沉吟一回,复又开口:“那么我和你谈个条件,我留下,一个换一个。”
“倒是不错的筹码。”沈殊似乎很感兴趣,“那好,你留下,有顾公子和我切磋奇门遁甲之术,沈殊也不会无聊了。”
沉默。
夜已深沉,连灯火也点不明亮的黑暗。
一边的水凤凰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顾惜朝,亮晶晶的瞳仁里没有透露出任何思绪。
第十一章 劝君今朝早折花,莫待折枝忆泼茶。
戚少商醒来的时候就看见窗外大亮,自己身上搭着一条薄被,旁边坐着的水凤凰正用大眼睛盯着自己瞧。这里是……客栈?为什么会在客栈里?那天分明是去了芙蓉庄,分明是中了沈殊的计,分明是一个不妨吸了致昏的烟,怎么一转眼又回到客栈,仿佛一切都只是黄粱梦。
“戚大哥,你终于醒了!”水凤凰话音未落,人已经扑上去抓住戚少商的胳膊,“你都睡了三天了呢。”
戚少商眉端一跳,人微微愣了片刻。三天,都这么久了吗,沈殊果然是个厉害角色。突然想起什么,他抬起头来看向水凤凰,莫名的不祥预感使他的声音有点发颤,每一个字都像是粗沙一样从嗓子眼剌过去。
“顾惜朝呢,他……还没起床啊,都已经……?”
余光似乎是下意识地瞟过窗外已至中天的日头,那个暖烘烘亮堂堂的事物让这句自欺的言语如此可笑。于是剩下的半截话就生生被咬在嘴里,只有戚少商才能品到那字里行间的苦味。
“顾大哥还在芙蓉庄里呢……”水凤凰原本的一张笑脸立刻塌下来,眸子里淡去光彩。
听着水凤凰把当日的事一五一十描述出来,戚少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说到顾惜朝主动要求留在芙蓉庄里,戚少商终于忍不住一拳砸在桌上,直震得茶杯翻倒,茶水从桌上一直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