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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V里,幸福到背叛为止,可在逆水同人的这个世界里,我们都一样,相信背叛之后也能拥有幸福。
——疯言乱语。
——此致心爱的戚顾,和你。
9、
“我若是偏要今天来呢?”顾惜朝目光一凛。
那护院只觉周身一寒,正一筹莫展之际,却听身后一个老者的声音传了过来:“原来是金风细雨楼的大当家来了,你这奴才真真有眼不识泰山啊!”
随着声音出现的,是一位花白胡子的灰袍老者,甫一站定,便向戚少商深深一揖堆笑道:“戚楼主,下面的奴才眼光子浅,多有得罪,还请海涵。”
戚少商略一抱拳,见这老者话语得当,礼数周全,料定他是管事之人,于是问道:“老人家,明人不说暗话,在下此来,是想问问昨日傍晚贵宝号出的事情。”
那老者神色一变,又立刻恢复了满面笑容:“戚楼主费心了。昨天的事情小的也不甚清楚。”
戚少商奇道:“不清楚?金钱帮来踢场子,贵二庄主惨遭毒手的事,这会子汴京城里谁人不知?老人家难道会不清楚?莫非还有什么不可相告之事?”
老者见他如此追问,只好叫过刚才的那个护院耳语了几声打发了进去传话,转脸对着戚少商一摊手道:“小的只是普通管事,实在说不好。只是戚楼主一定要问,就请我家老板来答您吧。”
戚少商与顾惜朝相视一望,一同跟随着灰衣老者进了内堂。
刚一坐定,就闻一阵香风扑鼻,一个婀娜的身影从后堂旋了出来。
但见来人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少妇,容貌虽是中人之姿,却选得一身剪裁得体的鹅黄缎裙,环佩叮当,满头珠玉,倒也搭配的不凡。
灰袍老者见她,立刻恭敬地垂手退到一边,轻声向戚顾二人道:“这便是我家老板。”
那少妇嫣然一笑,目光在两人脸上流转一翻,福道:“小女子巫红霞见过戚大侠、顾公子。”
戚少商见她妆容精致、打扮妥帖,半点不像突逢惨祸的样子,心里疑惑不由更深了一层。想了想,还是问道:“巫二爷的身后事,巫老板怎的不用料理吗?”
巫红霞脸色微微一青,转瞬又堆出一抹甜笑道:“舍弟这点小事,怎敢劳戚楼主费心。”
“巫老板!”顾惜朝至此方开腔道:“金钱帮在你这里砸了场子杀了人,你居然还能没事人一样,难不成,还是全京城的人都听错了不成?”
巫红霞收了笑容,定一定神道:“金钱帮是来过鄙庄了。却没怎么为难我们——至于舍弟,那是他不知天高地厚咎由自取,跟人家喊打喊杀要死要活,反累了自己性命,实怨不得别人。”
顾惜朝捉住她眼里一丝不易察觉的凄惶,向戚少商道:“戚楼主,既然巫老板不想说,你我还是莫要勉强了。”顿了顿,再道:“看来金钱帮确实是很有本事,能让堂堂的幸运庄老板都打落了牙齿和血往肚里吞,这风头气焰,戚大侠的楼子和雷姑娘那里又哪有可以比拟的?!”
戚少商听他言语尖酸刻薄,也知他是想用激将之法,可细细望去,那巫红霞的脸上,竟真的再没有半分表情。
顾惜朝冷眼道:“走吧,人家不爱搭理你,还是心甘情愿地任人宰割,咱们何必多此一举呢。”
戚少商暗暗叹口气,向那巫红霞抱拳礼道:“巫老板请节哀顺便。倘若你真有什么难言的苦衷,想来令弟九泉之下也不会怪责姊姊的。日后若有什么需要戚某帮忙的地方,随时招呼一声。”
说罢便径直走到门边,想了想,又补上一句:“请代戚某向巫二老板上柱香。”
“戚大侠——”二人刚走出庭院,便听见巫红霞颤声唤了出来。
回头一看,刚才还巧笑嫣然的女老板,这会子已是哭得满面泪痕。
巫红霞追到门口,扑通一声跪倒在戚少商面前,哭道:“今戚大侠在此,红霞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可怜我那二弟,是我家唯一的男丁,才20岁刚出头的年纪,连亲都未娶,就那样惨死,试问我又怎能若无其事呢?”
话未说完,巫红霞又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半天才抹一把眼泪缓口气续道:“幸运庄开了这么些年,如今却被他们压逼着要庄家红利分成,我二弟年轻气盛,出手顶撞,就被他们斩毙于剑下,连个全尸都保不住,事后还不准我们张扬,连丧事也不让办——早知如此,我宁可将这整间赌庄送予他们,也不愿断送了弟弟的性命啊!”
说着又向戚少商磕了个响头,恨声道:“今日我算豁出去了,金钱帮威逼利诱地收服了那么多大小帮别商号,莫敢不从,可他们杀了我弟弟,我一个女人家,不能报官又不能报仇,哪怕拼着这个庄子这条命不要,也要求戚楼主戚大侠帮我讨一个公道!”
言毕又是泪如雨下。
戚少商上前将她搀扶起来,肃然道:“巫老板快休如此,金钱帮果真如此凶狠毒辣,在下定替这些受他们欺压的无辜之人讨一个公道!”
出了幸运庄,戚少商剑眉深锁,神色凝重地牵马低头而行,一旁的顾惜朝则一脸漠然而若有所思的表情。
走出去还没有半条街,忽听得身后呼声大起,紧接着便是一声女人的尖叫。
虽是隔得颇远,还是惊得戚少商一震,心叫“不好”,拔脚便奔回来路。
顾惜朝牵马立在街头,深深地吸了口气,也跟着快步走了回去。
巫红霞只叫了一声。
她看着自己的血,从自己的脖子上飙射而出。
这样汹涌喷射的鲜血,昨天她已看到过一次,那是在她二弟身上。
今天,换成是她自己。
她细细化了浓妆贴了花黄,算得上好看的头颅滚落下来。
她还听到了一声刀锋的轻吟,如吟唱一首写给情人的歌。
很美,很美。
如杜鹃啼血,长弘化碧。
——原来血喷射出来是这么高这么好看的。
——热烈芬芳的鲜血。
——红艳而妖娆,像她衣衫上盛开的朵朵桃花。
情人般的轻吟已嘎然而止。
刀已入鞘。
——不会为与己无关的人伤心,不会为将逝或逝的人流泪。
刀的主人倚在庭院的枯柳上,看着戚少商一步一步地走进自己的视线。
随手一抛,一枚闪着金光的钱币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落在那个已经身首异处的可怜的女人身上。
如果不是这空气中的血腥味太浓,戚少商真会以为自己是在做一场梦。
他也但愿那只是一个梦。
一个江南烟雨,温柔迷离的梦。
梦里有西湖长堤,绿柳依依,有眼前那个笑容温暖,容颜秀气,立于垂柳之下的江南佳公子。
可梦总是要醒的。
杀气已经淡去,戚少商的拳头却越握越紧。
巫红霞只是个孤苦的女人,一个一心只想为弟弟讨回公道的弱女子。
她还不算老,还风韵犹存,来幸运庄的赌客们都很喜欢她。
她本还不想死的。
可现在,她已再也没有机会穿上她喜欢的红色罗缎了。
她有不少情人。
可她这辈子最后所看到的的,偏偏也是那有如情人眼波的刀光。
戚少商定定地看着树边的这个人。
他把手放到了逆水寒上:“你是谁?”
那个人突然笑了,如春风和煦,冰雪消融:
“我姓颜,在金钱帮排行第五。”
顾惜朝悄悄地站在庭院外,默默地注视着里面的这个人——
金钱帮的颜五公子,颜承欢。
朱颜未改,旧梦承欢。
是说他的人,说他的刀——
化碧刀。
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才配使用这样一把刀吧。
【戚顾】千山暮雪…(十)
10、
“为什么要杀她?”极度的愤怒过后,戚少商的眼神忽然变的平静到可怕。
“她说了不该说的话。”
——化碧刀的主人依旧笑容温和,淡淡地答着。
戚少商怒极反笑道:“光天化日之下杀害弱女,颜五公子好大的本事,金钱帮好大的威风!”
“承欢不敢。”笑容一冰,颜承欢穆然道:“金钱帮办事,自有本帮规矩,若是坏了规矩,颜某实难向帮主交待。”
“这是谁定的规矩?”话音未落,只见顾惜朝已从庭院外慢慢踱了进来,饶有意味地瞥了眼颜承欢,冷笑道:“是金钱帮的规矩,可不是幸运庄的规矩。”
颜承欢眉头一挑,点头轻笑道:“顾公子说得甚是。不过两位可能还不知道,这幸运庄自昨日起就已遵从了弊帮的规矩,至于眼下——”
他斜了眼旁边巫红霞的尸体,认真说道:“眼下幸运庄已撤了招牌,完完全全归咱们金钱帮了。”
顾惜朝嘴角一撇,换了种略带幸灾乐祸的目光看向戚少商。
他已经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杀气。
那种肆意奔流却苦苦隐而不发的杀气。
戚少商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戚少商,九现神龙已更沉郁,更冷峻。
握着剑柄的手,因为艰难的克制与压抑,比任何时候都更峥嵘有力。
逆水寒不会轻易出鞘。
颜承欢并不是个容易对付的对手。
而且,金风细雨楼,还未到要与金钱帮直接冲突大动干戈的时机。
——顾惜朝明白。
——颜承欢也明白。
所以这个英秀逼人,神采奕奕的金钱帮五帮主,依旧胸有成竹地站着,带着他满不在乎的淡淡笑容。
类似这样的偷袭或暗杀,他颜承欢已不是做了第一次。可是次次,他都好象能做到十二分的光明正大。
他觉得没有什么可在乎的,他只是为一个他愿意奉命的人,奉命去做一些他刚好可以做到的事。
而且,好在,这些事,对他和他的刀来说,都不算太难。
仅此而已。
默默对峙半晌,颜承欢微微转过了身子,道:“幸运庄要清扫整理一番,今晚还要打开门如常做生意。不管是姓巫还是姓张姓李,幸运庄仍是幸运庄,无非要来客赌得快活,玩得尽兴——所以,两位若是愿意来帮衬一番赌上两把,金钱帮不胜欢迎,若是要妨碍弊帮内务,恕颜某就不奉陪了,请!”
戚少商的目光落在瑟缩在院落一角的灰袍老管事身上。
老人眼里的惊惧、绝望一点不落地尽收眼底。
戚少商深深地,深深地,看了老管事一眼——
他眼中,是只有那老人才能看得懂的一个承诺。
“我们走。”戚少商一撩长衫下摆,大踏步地往院外而去。
顾惜朝眼神犀利地看了颜承欢一眼,也要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