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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啊——”小春声音跟着拔高,颤抖了起来。“我举错例了……我错了、我错了,那药是要给韩寒和穆襄用的,跟大师兄绝对无关!”
“你要用在韩寒跟穆襄身上?一次两个,你这人倒忒贪心!”云倾又是一气。
“不是、不是!”小春急道:“是要给韩寒拿去下在穆襄身上的,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一点都没有啊!”
见小春眼泪都夺眶而出的模样,云倾心里是又气又不忍,冷哼了声后,松了手拂袖而去,再也不想见到这个扰乱他心、叫他难受不已的人了。
小春靠着墙壁,慢慢地蹲了下来,发出两声“呜呜”的哽咽声后,握着被重伤的要害,屁股朝天,缓缓往地上趴了去。
“举错例子了……赵小春你这笨蛋……干嘛提到大师兄……又不是不知道美人儿最讨厌你家大师兄的……呜呜……好痛……”
停了一会儿,小春努力撑起身子,扭着脚困难地往外头走去。
“小春!”罗绮见到宝贝儿子出来,连忙迎上去。“刚刚端王脸色好糟……”
“我知道,你儿子惹他生气了啦……”小春吸了吸鼻涕道:“爹,借顶轿子给我吧,你儿子受创甚剧,没轿子肯定爬不到端王府道歉……”
☆☆☆
轿子入了端王府,小春忍痛提气,几乎是飞的飞到云倾寝宫前。
那“心儿怦怦跳”已经见发药性了,半合着的门扉缝处隐隐传来一股清新淡雅的芙蓉香气,小春才嗅那么一下,受过伤的下半身猛地一抖一涨,便叫他疼得又蹲了下去。
“云倾、云倾……云倾小心肝、云倾美人儿啊,能不能让我进去……”小春手才伸进门缝内,就听见一阵怒喝。
“你敢!”
“我不敢、我不敢!”小春立刻缩回手,乖乖地站在门外。
小春可怜兮兮地道:“云倾啊,别气了成不成,你狠抓那一把气还是消不了吗?可我痛得都快站不住了……要不、要不我再让你抓抓成不成?你别气啊,你要打我骂我、拿针扎我都行,你气坏身子,舍不得的人是我啊!”
寝宫内静了好一下子,许久之后云倾的声音才幽幽传来。
“你这个人,就只会花言巧语罢了……”
“才不是,我对你都出自真心真意!”小春立刻道。
过了好一会儿,云倾低嗄的声音再度传来,“……很疼吗?”
“疼!”小春皱着眉大喊:“整个都肿了,不信你自己看看!”
“……”里头又静了好一下。“进来。”
小春一听,眼都亮了。
他乐颠颠地推开门跑了进去,随后门内刮起一股劲风,将大门紧紧关上。
“怎么肿成这样。”云倾不悦的声音隔着门板,传了出来。
“唉呦,蜡烛拿开点,滴着了、滴着了!”小春大叫。
“你的药呢?”云倾问着,
“在这里。”小春随即答道。
跟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小春声音有些沙哑地说:“云倾,那里没受伤,怎么也涂了?”
云倾不答话,片刻过后,房里难耐的喘息与撞击声轻轻响起。
小春才低声嚷起痛,撞击随之便放缓了下来,而他叫疼的声音也因对方轻柔的举动,渐渐地化为压抑的呻吟。
“这样还疼吗?”云倾问着。
“不会……可是……嗯……不行……太深了……”小春低吟着。
“你再多叫几声,我喜欢听你的声音。”
“啊……”小春颤抖地呻吟着:“别一直抵那里……不行了……云倾……这样很快就会出来……”
“我喜欢你这时候喊我的名字。”
“云倾……”
芙蓉帐暖度春宵,罗帏幕内尽旖旎,之后整整一个月小春都没下过床,差点口吐白沫、精尽人亡。
但托这药之福,云倾搂着他抱着他,一步也没有离开过,两人恩恩爱爱、难分难舍,如胶似漆、情深意浓。
春药,就是得这么用才对!
又亲身体验了一次。小春当下决定,等他能下床了,就要立刻帮韩寒把这药送去。
尾声
天下,非一人之天下;江湖,三江五湖是为江湖。天下之广、江湖之大,纷争不因一人而起,恩怨难因一人而止。
腥风血雨过后,天下一分为二,北为天子坐镇,南则魔教盘据。两者隔江相望,分庭抗礼,看似大势底定波涛渐歇,然而平静底下仍是相互较劲未曾止息。
燕荡山上,魔教总舵。
堆满杂物的房里,一个白衣身影正翻箱倒柜着。
“有了!”突然间白衣人眼睛亮了起来,从椅子下抽出一块与人同高,以银漆书写“妙手回春”的黑色匾额。
蒙着脸的他笑得眼都眯了,东西到手后将匾额夹着往外走,却发现房外不知何时竟已围上数十个黑衣人。
“大胆鼠辈,竟敢擅闯乌衣教!”领头的黑衣人向前一步,举了剑便攻过来。
白衣人左手往腰间一探,银光一闪,软刃出鞘瞬间风唳龙吟,黑衣人个个是捂起耳朵,受不了白衣人借剑发出的深厚内力。
“黑衣老兄,我只是来拿自个儿的东西走的,行个方便,别拦了!”
白衣人声音一出,领头的靳新一愣,认出了这声音是谁。
“八爷!”靳新喊出声来。“你还活着?”
“嗯?”小春眨了眨眼,白布蒙面的他只露出那对会笑的双眸,没料却还是被发现了身份。
“怎么你也知道我死过?”小春笑嘻嘻地问道。
“犬子承蒙八爷相救,当日才得以从写意山庄逃脱。”靳新一改之前的冷淡态度,恭敬地对小春作了个揖。
“噢,想起来了!”小春笑了笑,说道:“嫂子好气魄,黑衣老兄你眼光不错。”
“多谢。”想起死去的妻子,靳新目光一暗。
“那我可以走了?”小春将匾额夹得紧些,问道。
“当然不行!”
一阵低沉酥磁的笑声传来,黑绸衫翻飞如云,银边光芒闪烁,小春抬头望了望,便见他家大师兄翩翩然从天而降,手里那把剑转了几圈后,直指向他。
“这么久不见,怎么你竟然当起偷儿来了?东方他没照顾照顾好你吗?偷块破柴干嘛?卖了它也不能让你吃顿饱!”兰罄邪魅挑眉,嗓音酥软地诱道:“没人要的话,就回到师兄身边来吧,师兄至少能把你喂得肥肥胖胖,看你现下瘦成了什么样!”
反正都被认出来了,小春干脆一把将面巾拉下,一副嘻皮笑脸的模样,说着:“这匾额可是铭城乡亲们送的,第一次行医拿到这块,师弟我可舍不得让你当破柴烧,特地跑来带回去的。”
“可你师兄好歹也是个魔教教主,你说来就来说走便走,这传出去师兄怎么见人才好!”兰罄说。
“有,我有准备了!”小春嘴角一勾,收起软刃,随即从怀里掏出了个东西往兰罄疾扔而去,大喊一声:“看我暗器!”
突然四周暗红烟幕一起,呛人的烟雾弥漫,乌衣教众连连咳嗽流泪,有人喊着:“是辣椒粉,大家小心!”
兰罄丝毫不把小春的突袭看在眼里,接下所谓暗器仔细一看,发觉竟是个黑色的琉璃药瓶。
烟雾还未散去,小春却已远去。
兰罄只听得他那师弟爽朗的笑声在风中回荡,声音飘忽传来:“这药按日服用,可保师兄你三年安然无真气逆行之危。一谢师兄替师弟保管这匾额这么久;二谢师兄放我离开;三谢师兄这些时日照顾云倾,让云倾安然无恙……”
兰罄捏紧了手中的药瓶,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赵小春就是如此好管闲事……他练功急进所受的伤……又与他何干了……
他何需……何需费心为他研制此药……
☆☆☆
从燕荡山直下,也许是脚程快,一路上几乎都没人追来。
小春将那块妙手回春的匾额顶在头上,喜孜孜地跑下山,而后在山脚茶寮处,见着那穿着一身白衣,身影飘飘若仙人下凡的云倾美人儿。
“唉,不是说在客栈等的吗?你怎么跑来了?”小春三步做两步冲上前去。
“怎么弄得这么脏!”云倾走出茶寮,见小春衣裳弄得灰一块黑一块,头上还沾着蜘蛛丝,眉就皱了起来。
“我钻进柴房嘛,你晓得吗,这匾额差点就被当破柴烧了,好在我早一步赶到!”小春把匾额放了下来,春阳底下笑得是灿烂耀眼。
“没生什么事?”云倾以衣袖替小春将脸上灰尘拭去。
“没!”小春说得可大声了。“我照约定找回匾额后就立即离开,没见料峭姑娘,也没和大师兄多说话。”
“那好,走吧!”云倾将小春手中的那块脏透的破木头拿了往旁边扔去,立刻就有几道白影飞出接走木头,而后又闪得不见人影。
“他们是要帮我拿回端王府放吗?”小春挂心问道。
“难不成你想一路扛着块破木头?”
“那不是破木头,是乡民们觉得我医术好,送我的匾额啊!”方才已经在乌衣教里解释过回,小春还是又说了一次。
云倾瞥了小春一眼,不过是拿回了破木头,瞧这人便开心成这模样!
其实云倾本不想让小春上燕荡山,这人一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便会出事,几次都是如此。可他却又经不起这人一再恳求,最后只得下了三个条件:速去速回、不许侧目看任何女子眼、不许和那混帐说话。小春点头答应后,他才带着随行亲卫送他南下。
然而,快活畅意、无拘无束,满山遍野地跑跑跳跳、放声大笑,才是小春该有的模样。见他眉毛眼角高扬起,粲然开怀比手划脚地说天指地,云倾便想,让他随自己喜好去行事,还是对的。
小春便该是这样子,大声说话,大声笑,可以偶尔像头蜂似地钻来钻去忙不停,但听见他的叫唤,便会立刻回到他身旁。
“小春。”云倾道。
“嗯?”小春转过头,明亮的眼凝视着云倾。
“该回去了。”
“咦,这么快就回去?”
“不是让你拿回东西了,还不走,是又想去哪里?写意山庄?铁剑门?涵扬?铭城?还是去看那被你夷为平地又重新建起的天香楼?”云倾略显不悦地问。
不回去?不回去是又要往哪儿疯去?他就晓得这人一出来心就不在他身上,全往花花世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