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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云南高原的中部,一个叫楚雄的地方,是一片红色的山地。这里发现的恐龙化石可以堆做“山”;这里出土的元谋人“牙齿”号称中国之“最”。这里耸立起的泥巴能够成为“森林”;这里生长的牡丹花被誉作“中国最大”;这里的人们唱得最好听的歌是“祝酒歌”;这里好客的民风,充分地体现在那一句歌词中:你喜欢也要来,不喜欢也要来!
这里生活着的彝家和其他民族,自豪地称这片土地为“神奇彝州”,正如他们吟唱的:
彝家的文明如金子一般辉煌
彝家的民俗像图画一样绚丽
彝家的文化如大海一般精深
彝家的民风像火焰一样热情。
自古以来,楚雄彝州的土地上,就流传着一个关于“太阳女”的动人传说。
看见哀牢山里那三座高山了么,山峰像竹笋般,一座比一座高,一座比一座秀丽。这就是远近闻名的三尖山。
清晨,三尖山捧出一轮火红火红的太阳。知道么,这三座山,就是彝家太阳女的化身啊!
相传,很久很久以前,天上有七个太阳。大地一片光明。阳光似乳汁般哺育着世间万物。那时候,风调雨顺,树木常青,鲜花不败,庄稼一年中能收获七次,牛羊一年中能怀七胎。彝族人民丰衣足食,生活美满,日子过得比蜜汁还香甜。
突然,哀牢山里出现了一只生性喜欢黑暗、惧怕光明的夜猫精。夜猫精怨恨太阳,它变成一个无比高大的鹰嘴铁人,攀上高山,拔下身上的羽毛当箭,恶狠狠地射向太阳。它一连射下了六个太阳,第七个太阳躲着再也不出来了。
天上没有了太阳,于是大地一片黑暗,灾难降临到人间,庄稼不成熟了,牛羊长不大了,草木死了,花也败了。人们知道,只有一个太阳躲过了这场劫难,他们向着天空哭诉,巴望太阳出来。可是太阳始终没有出来,夜猫精却得意地大笑。
为了寻找光明,很多勇敢的人踏上了不归之路。白族选去的人没有归来,傣族选去的人也没了踪影,苗家选去的人也杳无音信。汉族的英俊小伙倒是回来了,可他已是满身伤痕,只说了“夜猫精”三个字就倒在乡亲怀里死了。
怎么办呢?正在人们焦虑不安的时候,哀牢山里三个像马樱花一样美丽的姑娘,点起火把踏上了寻找太阳的征途。她们鼓动起各族寨邻乡亲,扎起成千上万的松明火把,每人一支举了起来,把山山箐箐照得通明雪亮。“夜猫精”怕光更怕火,没处藏身,被人们堆起的火把烧死了。
三个彝家姑娘在乡亲们的期盼声里,又往深山老林中赶去。她们翻山越岭,历尽千难万险,从春天一直找到立秋那一日,终因精疲力尽,气息奄奄地倒在山谷里。临终之际,她们动情地呼唤着:“太阳啊!快出来吧,你离开了我们,庄稼就不会熟,牛羊就不会壮,鲜花也不会开。太阳啊,快快升起来吧。”
三个彝家姑娘死了。但她们并没有倒下去,在她们立脚的地方,突兀地长出了三座高高的山峰。一轮红彤彤的太阳被三座尖尖的山峰托了出来。
人们欢呼着迎接太阳。他们说是三个姑娘的真诚感动了太阳,大地重见了光明,人间又恢复了往日美好的生活。
直到今天,每逢立秋那一天,三尖山下,成千上万的彝家儿女会拥来赶街,街子上芦笙嘤嘤,弦子铮铮,三跺脚的舞曲把大伙儿送进欢乐的海洋。大伙儿仍在纪念为人间找回太阳的三个姑娘。
这是多么美好的民间传说。“太阳女”从此成为彝家姑娘勇敢、善良、美丽的象征。
根据这一古老的传说,在楚雄城郊新建成的中国彝族十月太阳历史文化园里,那雄伟的主雕顶端,三个彝家少女托举着一个球体,球面上金黄色的浮雕,象征着燃烧的火焰。这就是栩栩如生的“三女找太阳”形象。
“太阳女”的精神,激励着彝族人民追求光明、追求美好的未来。
就是本着这一宗旨,楚雄彝族自治州,这一次在全国首次推出2000年的“太阳女”选拔活动。展示新千年中国彝家的风采,民族风情,向全国乃至世界推介古老神奇而又丰富多彩的彝族文化,推动民族交流,促进民族团结。贵州毕节地区的彝家来了,红河、大理、丽江、临沧、昭通的彝家也来了,几百万彝家推选出了他们心目中的太阳女。难能可贵的是,参选的彝家姑娘们纷纷说,重要的不是入选,而是参与。通过这次参与,使彝族的儿女们走出大山,走向全国,向世界充分展示我们的形象,用我们的实际行动和自身的风采,参与西部大开发。
哦,神奇彝家太阳女,你们多姿多彩的彝家服饰,你们出神入化的动人舞姿,你们用草编的手镯,你们表演的烟盒舞、葫芦丝,还有那清泉般响彻山间的歌声,展示的不正是红土地上最浓郁的民族风情吗。
山寨四季(1)
冬 溪
冬季日短,风更显凛冽。收获过的包谷土、门前坝的洋芋土,全栽上了小季。那是来年春天要收的一季庄稼,麦子、胡豆、油菜和漫坡栽的洋芋,还有荞麦。
种子是下了,却还没出苗,总要等到有一些春的气息,山野才会显出绿来。
风从峡口那里吹来,喜于在山野间咆哮,清扫残叶,颤抖着岭巅山腰间的云杉、柏枝和梓木。
冬溪迟缓,乍一眼望去,似凝滞不动。只在风穿行于原野时,那皱起的水面一晃一亮,才有丁点儿生气。
冬晨寒冽,冷雾笼罩着寨子,在溪水上空抹一笔柔柔的乳白。点水雀儿叽喳啁啾着掠过水面。栖落在光秃的枝桠或桥栏上,呼唤伙伴。觅食的麻雀最为活跃,飞来掠去地在溪水上下嬉戏,远远地有穿着厚实的汉子走来,几声喧哗,一声吆喊,惊得麻雀“哄”一声腾空而起。冬溪边一片寂然。
过石桥往山上去的,是勤劳的农家。忙碌一年,冬日本是歇息的时节,他们活动惯了,还要上山去,多半是钻进煤洞挖煤,或是挖烤火的大树疙斗,呼群结伴而行的,兴致更高一些。那是去树林里打猎的,碰上个野兔、果子狸、麇子什么的,欢欢喜喜地回来。恰巧遇上了野猪,不仅惊险、有趣、斗智斗勇,围猎回来,满寨的男女老少烧起篝火,又唱又跳,火光映着笑脸,又尝着野猪肉的奇香,总要聚到月上竹梢,夜半三更,才尽欢而散。
冬阳温暖,照耀山川田坝,溪水边是最热闹的去处。“三个女子一台戏”,此时此刻,二三十位女子也不止。有老、有少、有新媳妇,东家长、西家短,偏远蛮荒乡间的“新闻”,也便在这一场合传遍整个寨子。洗净了的衣裳、垫单、被子顺便就晾晒在溪水边的枯草荆棘丛间,让风掠过,让阳光晒上一股热烘烘的气息。
冬天的暮色来得早,山野寂然,村寨寂然,远山近岭都成了浓淡相宜的水墨画。静谧的画面上,活动着的是迟归的牛群,不需人吆赶,悠长的牛角号自会通知它们。在田埂、坡土上散放的川马,也叩击着青岗石级寨路,回到高低错落的农舍里去。
上山的汉子也在擦黑前赶回家来。进寨子之前必然在冬溪边停留片刻,洗净劳作一天的双手,洗净农具和砍刀上的泥巴草屑,用冰冷的溪水抹一把脸。关心自己相貌的,还对着清澈的溪水凝神片刻,看一看倒影中的脸庞上是不是沾了泥点,头发是不是蓬乱得不成样子。
在我插队落户山寨的十年中,地处西南的冬腊月间,只下过两次雪。偌大的雪被白茫茫地将连绵无尽的山野、将远近的树林和草坡、将大大小小的一个一个寨子全都覆盖成银色的世界时,却还能在崖脚的岩缝和弯树下,看到一股一股涓涓的溪水,给人增加意外的惊喜,让人生出无限的想象。
冬日的一切是沉寂的,大山沉寂着,显示它的冷漠威严;树林沉寂着,更让人时时想着它吼啸的可怕;寨子沉寂着,以便春天到来时变得分外活跃。唯淙淙潺潺的溪水始终不动声色地流淌着,白天展示它的秀色,夜晚显示它的温存。星星闪烁的冬夜,溪边清冷的月色里,时有飞歌飘摇传播,细细谛听,有男也有女。
哦,冬溪的可爱还是有人会发现。这隔溪相对的歌声,孕育着的无疑是爱情。而爱情孕育的,不就是对于生命,对于妩媚春天的期盼么。
春 潮
也许这都是春天的脚步,春天的迹象罢。
对于山寨上的人们来说,春天的信息是由泛滥的春潮带来的。
山乡的春潮是嘈杂的、是喧哗的。
一夜之间,雨不知不觉下大了。常常又是在夜半三更,或是黎明时分,惊天动地的雷声把人的好梦唤醒,仄耳听罢,只觉得满世界全都是水声。
云压得低,风刮得猛,天也亮得迟。雷声远住,雨声也便淅淅沥沥下得亲切起来。
天朗开的时候,一家一户的朝门打开了,窗户捅开了,娃崽欢叫着,跳到水塘里去跺水,湿透了的院坝里,姑娘少妇尖声拉气地吼着,用扫帚将积水扫进下水沟去。走出寨子,嗬,溪河里、沟渠里的水都快满出来了,半坡的龙洞里在喷吐着水,山水沟里哗哗地淌着水,田缺口里在涌着水,山塘里也蓄满了水。远远望去,屏风般的崖壁岭腰间,白练一般悬挂下来的,是长长的飞瀑。高低错落、连绵无尽的山山岭岭,经过雨水尽情的冲刷,显得面目一新秀色尽露。
春回大地,也是要敲锣打鼓的吧。雀跃着、欢叫着扑向田野的寨邻乡亲们,眉宇神色间丝毫也没雷电惊梦的抱怨,瞧吧,他们的笑脸像雨后的阳光一般灿烂。
所谓“雷声震天响,春水满田坝”。
满满一田坝的春水,换来的将是满满一田坝的庄稼啊。农人们能不欢喜雀跃、笑得合不拢嘴么。
最能显示春潮气势的,是在河边。有捷足先登者,早在小小的河湾里网起养了一冬的肥鱼。翠鸟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