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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招人不待见。想想办法认真找找,刘会元说屁放过还有味,人出现过总会留有痕迹;先验明正身然后大伙儿一起找。她叫什么?问题就在这这儿?一概不知只知姓刘。姓刘的多了成筐装,梦里我倒是一切都弄明白了可管什么用,还带做梦的,刘会元笑,你倒整齐全了。所以说,我说再弄下去我非成精神病不可。
这时新郎换着袖子潮乎乎地说菜快弄完了,大家洗手准备入席吧。我们出去看,饭桌上已经摆了五颜六色油亮鲜嫩的一片冷盘,齐声喝了个彩,分头洗手搬椅叼食。这时李江云拽了拽我袖了说,有话要跟我说让我出来。我跟她回到客厅她欲言先红了眼圈,激动地点起一支烟抽了两口然后定定地盯着我语气平静地问,我怎么啦,怎么就那么不入你们眼,让你们避之唯恐不及,你说说你给我一句实话,我究竟有什么毛病?你没毛病我有病。我笑,随之看到李江云的眼神立刻不笑了,茫然地说,我们挺喜欢你呀,没人说背后直夸你,他们就那咱人喜欢用嘴云雨,这是他们的毛病不是你的毛病。我说的是你,李江云仍火冒三丈,我怎么就那么给你留不下印象,还是人故意装的什么都不往心里去以示潇洒。你给我留下印象了。我更加固惑地说,我心里一直惦记你就是不知如何动作,生伯惹恼了你……算了!李江云把烟一甩掉头就走,去你妈的吧。“去谁妈的呀!这娘们儿怎么张口就骂人,谁招她惹她了?”我嘀咕着坐到已经飞盏晃觥膀臂交错的席间,江云在对面入座,一副冷冷的愤懑。
“是咱们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我在这儿就先跟大家永别了!我举着酒杯笑着说。大家也笑,唯独李江云不笑。我喝了酒坐下再斟再喝——碰杯,火辣辣地盯着李江云笑,忽然我明白了什么,开始在身上的兜里乱摸。
“你找什么?”吴胖子说,“我这儿有火。”
“不是,不是找火。”我起身回屋里,找开衣柜在所有挂着的衣服兜里掏摸。我记得我那天穿的是一件棕色多褶有毛茸茸大翻领的旧飞行皮夹克,当时这种空军飞行员的皮夹克风行一时。(奇。书。网…整。理。提。供)我挨件拨拉着衣柜上的衣服,终于在衣柜深处找着了那件已落满灰尘的旧皮夹克。我在皮夹克兜里掏出那张照片:阳光滚滚,纷纷扬扬的灰尘充满房间,照片的昏暗背景中一个穿着过时服装的女子的脸部隐隐约约印在上面。照片已经发黄翘角了。一道折痕从女子脸部横贯,使这个女子的脸有些歪斜,像是在古怪地微笑。
我拿着照片回到饭桌旁,不住地觑视李江云,她低头吃菜并不正眼看我。“这照片哪来的?”刘会元放下筷子拿过照片借着光线看了半天,然后问我。“从旧衣服兜里找出来的。”我看着李江云说,“这照片一直藏在我家。可我还满世界去找去打听,我想这就是我要找的那个女的,人家说当时我就是和她在一起。”
“我看看。”吴胖子嚼着东西接过照片打量。“这不是小一号的李江云么?你们原先就有一腿子?”
“怎么成李江云了。”我笑着接过照片,看看李江云,又看照片,“这不是李江云,长得倒是不知道哪儿有点象。这是我早年的意中人,长得还可以吧?我有印象,别人告诉过我她的名字,她叫刘炎。”我猛地想起。
“怎么你的意中人的名字还要别人告诉你。”
“我早忘了。”我把照片放在一定距离端详着笑着说,“青春的岁月像条河,流着流着就成浑汤了。”
“没见过你这么晕的。”吴胖子笑着说,“自个下的蛋自个全不认得了,还得别人帮我孵。”
“换你你也晕。”我说,“乍不冷出来一个人问你八辈子前的事你也能样样说清?怕就怕秋后算账,本来挺明白的事最后也不明白了。”我看着照片若有所思地说,“其实我倒记得有这么一位侧福晋,就是脸有点模糊,名儿记不真着。毛主席他老人家跟咱们熟吧?我要不截长补短地去天安门溜溜,他老人家是背头还是分头,我也容易搞混。”
我看李江云,端起酒杯。“来李江云咱俩碰一杯,你真得包涵我。我这几天被这些事弄的魂不附体,整个梦游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吴胖子看着我们笑说,“你们这话里有话呀。”“大概他还在梦游呢。”李江云淡淡地说,放下酒杯要过照片,看了一眼又把照片还给我,“这美人现在在哪儿呵?”
“我也不知道。”我承认,顿时泄了气,“有了照片找不着人也白搭。”“你可以到大街上张榜去。”吴胖子笑着说,“或者把照片拿在报纸广告栏上,注明:今有呆傻妇女一名走失……”
“你一贯把自己的欢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刘会元说吴胖子,“这样不好。”“你痛苦吗?”吴胖子胳肢我。
“当然痛苦了。”我躲开吴胖子。“我的心都碎了。”我看着照片上的女人一方面明知曾和她有过非同寻常的关系,一方面却无万千思才奔来。她总给我若隐若现的感觉,原因来自她下视某点眼皮遮住了眼睛。她与其说毫无表情不如说表情冷漠。我不知道是因为她正在说的事很重要需要冷静还是她述说的对象令她厌恶——我这么说同样是因为她垂着眼睛给我一种懒于正视的感受。我有理由揣测坐在她对面位于相片之外的那个谈话对象是我,室内一定还有个第三者——拍照者,从取景角度的微小区别和照片所有的严肃气氛一个人身兼二职:既倾听又拍照,那就太作戏了。我看不出室内布置是我所熟悉的哪一家,女人肩部露出的一角椅背似乎很班谰光滑有一定光泽,和暗处显示的墙壁的明暗度有相似的地方,疑为同一质地,我一时想不出在民用建筑中什么材料既可做墙又做家具——排除原本。我说过女人手部很明亮,姿态奇特,似双手交叉,细看却感受好象握着什么,可惜她衣服颜色太深使手中物件融为一体,不妨设想为一深颜色钱夹。不知为什么可能我身心浸满铜臭,我总觉得照片上的谈话与金钱有关。饭吃到下午已经吃了很长时间也没什么可吃了的,酒菜悉数告罄,大家都懒懒的神怠眼惺强撑着。那对新人收拾东西准备赶火车去,大家虚情假意地告别。我对李江云悄悄说让她“留一会儿”。她拒绝,说要去送那时傻瓜。我再三恳留她听也不听,于是我说:“我也去送他们。”
我们撂下一桌狼藉的杯盘碗筷出来,外面阳光很好。吴胖子迎着太阳眯着眼叼着烟和新娘不停地插科打浑,李江云帮着新郎检查要还的东西有没有遗漏。这时,刘会元捅我一下,示意我跟他走到一边去,我们稍微离开了那伙人,假装站在那儿吸烟。刘会元对我说:
“刚才人多,我不想他们听见。”他用夹烟的手指了指我装照片的口袋,“这个刘炎我见过,我想我可以帮你找找她。”“怎么你认识?”我闻言十分兴奋,“你知道她现在住在什么地方?”“那倒不是。”刘会元说,“我既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住哪儿,但我认识的一个人大概知道,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会儿我在我的一个哥们儿那儿经常碰到这个女的。她好象和我那个哥们儿非常熟,似乎当时她就住在他那儿。我不敢肯定呵!详细内情我了解的也不多。我跟这女的也没说过几句话,我只是觉得她在那人家非常随便,东西搁在哪儿都知道;有时我们玩的比较晚,她还给我们做饭。”
“没关系。”我笑着说,她这辈子姘过多少男人我管不着,我只要能找着她证明这辈子有七天她是和我在一起就可以了。”“这女的是个人物。”刘会元看着我说,“我对她印象还挺深,很风趣挺大方舞跳得好冰也滑得好还会几句外语。那会儿哭着喊着要奶我们那哥们儿,后来却没了动静。”
“你走不走?”李江云站在远处喊我,“要不你别去了。
“去去。”我对刘会元说,“回头我找你。”
去火车站的路上,无论是在车站间奔走还是地铁车厢里总是我和李江云在一起,同那一对隔着很远距离。就是到了火车站,那一对上了车,我和李江云也是只顾嘀嘀咕咕说话远远站在月台上就像跟他们不相干。我一再对李江云说:“你得包涵我。我主要是认为这种事太不可能加上当时不清醒,生怕把假当真闹出笑话,所以宁信其无不信其有。”李江云说:“你恐怕就把假当真了。我不知道你究竟得出了什么结论,我发觉你这人一向不明不白,两极摇摆,根本闹不清什么是有什么是无,要么全否定,要么全盘接受,而且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大大演义了一番后全部当事实接受下来,所以你总是遇到麻烦。”“我知道你自尊心很强,一旦受到挫折很难再蹈覆辙。”我说,“但你要知道我这人是很诚恳的。这不是我好心挽回你的面子,而是我在补救我的愚蠢。你别以为我是出于下意识或某种习惯性嗜好就坡下驴,其实我是真的喜欢你。如果我当时清醒我也会那么做,由衰地乐意那么做,甚至更主动更奴颜婢膝。”“我相信。”李江云说,“只要我先做出某种表示,不管你处于什么状态,清醒不清醒,你总会自动做出反应,投其所好的反应,反之不是我。随便换个母的你也一样。我并不是对你这点有什么非议,你只不过和大多数男的一样,与其说是劣根不如说是天性。”“你看你根本就没懂我的意思。”“我懂了,我很懂了,你不要过多解释。你现在对自己很清醒,可是对我你还不清醒。你说的这一切是建立在你对我的一个错误的认识基础上,你根本不知道我对你的要求是什么。我从没希望我们之间建立如何亲密的关系。我不知道我怎么使你有了这种错误的领会。我相对我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依然不清楚,我猜你把发生过的和根本没发生也完全不可能发生的全都混在一起了,你仍然是按照经验按通常这种事的惯例程序来把握你的态度。”“你是不是以为你是与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