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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孙科组阁,找到张治中说:“你必须参加,否则我不干!”
后来何应钦组阁,张治中拿着蒋介石的亲笔信到杭州去劝驾,何也说:“你一定答应负起和谈的责任我才干。”
(蒋介石电召张治中至南京是有用意的。12月8日已谈了一次,白崇禧逼蒋介石下野的电报发表后,蒋又约张谈了一次,主要是说:翁(文灏)内阁是拖不下去了,我设想了两个方案:一是你来组阁,不过你的态度太明显,恐怕立法院通不过,因为他们好些人还反对在不利态势下谈和。另一个是让孙科来组阁,你任副院长兼国防部长,这样就是个能战能和的内阁,你看怎样。张表示不愿组阁,最好连副院长也不要担任,国防部长更不合适,要谈和,也只能以代表身份去谈。蒋不愿勉强张,然后找孙科谈,希望他出来组阁,孙一口答应了,但表示必须组织巨头内阁,然后才能起作用。所谓巨头,包括张治中、张群、翁文灏、吴铁城、邵力子、陈立夫等,而且口称非张治中参加他就不干。张和孙晤谈,答应充当一名政务委员。后来孙对张说:“我曾就组阁后的方针向蒋请示,蒋说:‘内阁组成后,你们大家研究去,如果大家认为一定非和不可,我也可以考虑的。’”孙在内阁名单公布时还发表了一篇谈话,表示要争取“光荣的和平”,并曾尝试请美、英、法、苏出面调停中国内战。虽被拒绝,但宁沪之间的和谈空气还是逐渐浓厚起来。)
在差不多同时,还发生了一件惊动国内的事件,就是华中剿总白崇禧在12月25日突然向蒋介石发出通电(电文由张治中、张群转),力言大局至此,实不能再战,只有停战以言和。同时向记者透露:非蒋下野不能谈和,应该让别人来谈。背后还搞所谓“五省联盟”。用意非常清楚,是逼蒋下野,让李宗仁来主持。蒋认为这是落井下石,因此万分恼怒,竟至拍案破口大骂。
第四部分七、北平和谈:劝蒋下野
1948年初,蒋介石一意孤行,召开行宪国民大会,充当总统后,局势每况愈下,张治中于同年5月向蒋介石上万言书,请蒋考虑下野,让别人来主和。蒋断然拒绝。张又和吴忠信密商多次,联合张群三人一起进言,蒋亦未同意。到白崇禧通电“逼宫”,张、张、吴三人又再向蒋详析利害,蒋才勉强同意。谁料山西的阎锡山此时到京,对蒋下野极不赞成,认为事尚可为,不必出此下策。蒋又有些动摇了。但是严峻的现实逼得蒋无路可走。孙科虽登台,但军事、经济、财政、金融仍毫无办法,社会人心不安已达沸点,蒋不得已,才决定发表1949年元旦文告,提出愿与中共和谈的建议。这种毫无诚意的伪装和谈,中共根本不予理会,毛泽东于同年1月14日发表时局声明,提出和平谈判的八项基础。
蒋介石从这八项条件中看出中共态度十分明确坚定,而各方对他的元旦文告反应又极冷淡,于是在同年1月19日下午4时召开最后一次“御前会议”。主要参加者有张群、吴忠信、张治中、邵力子、孙科、吴铁城、陈立夫等人。蒋对大家说:“我是决定下野的了。现在有两个方案请大家研究:一个是请李德邻(李宗仁字)出来和谈,谈妥了我才下野;另一个是我现在就下野,一切由李德邻主持。”大家听了面面相觑,半晌没人发言。事情本来很明显,蒋如不下野,中共怎会答应开始和谈,李宗仁又如何能主持和谈。最后吴铁城说:“事关重大,是不是先召开中常会来讨论一下?”蒋愤然说:“不必!我现在不是被共产党打倒的,是被国民党打倒的,我再不愿进中央党部的大门了!”(这话很快传出去,外间马上有反应:国民党不是被共产党打倒的,是被蒋介石打倒的!)最后,蒋只好说:“好了,我决心采取第二案,下野文告怎样措辞,请大家研究,主要意思是:我既不能贯彻戡乱的主张,又何忍再为和平的障碍。”张治中说:“文告可否请邵力老执笔?”邵谦辞,蒋就让别人写。到同年1月21日下午,蒋把中常委请到官邸,正式宣布下野,并把文告念了一遍。会上一些自命孤臣孽子的如谷正纲之流,痛哭流涕,亦无法挽回。蒋介石即日登机回浙江奉化溪口。
这里有一件事可以看出蒋介石的用心。在他宣布下野时,张治中因逗留南京已两个多月,一心惦着西北,曾当面请求回西北去。蒋立即制止说:“那怎行?你一走,李德邻就会多心了。”张说:“我现在内心非常苦闷,我还是先回西北吧!”蒋严肃地说:“我既然决定下野,以后就要和谈,你怎么能走?你应该听我的话!”在座之人也纷纷附声劝告:“你现在万万不能走!”显然,蒋为了达到下野后幕后操纵的目的,不仅需要李宗仁当傀儡,也需要张治中等去负责和谈,和中共去周旋。
蒋既下野,按照蒋记宪法,应由副总统李宗仁代理总统职务。李宗仁于同年1月22日登台,当日就宣布接受毛泽东所提的八项条件为和谈基础,并希望早日开始和谈。跟着孙科也发表声明,提出谋求所谓“光荣的和平”,以后报章又先后出现“平等的和平”、“全面的和平”、“永久的和平”等论调,和谈的空气渐趋浓厚。
这时候,张治中曾经做过一件很天真的事情。在李宗仁代理总统后不久,他就以西北公务积压待理为由,请求暂回兰州。李同意了,但嘱务必早去早回。张乘机向李进言:“为了进行和谈,必须刷新政治;要刷新政治,就要更换新人,不能老是一套班子像走马灯似的。”李说:“你看请谁出来?”张说:“最好能把孙夫人(指宋庆龄)和李任潮(李济深字)请出来,先行改组政府再谈和。你如能请孙夫人任行政院长,李任潮负责党务,一定可以一新耳目,振奋人心。”李当时表示同意,也进行过努力,但没成功。张治中竟没想到,在这样局势糜烂的时候,宋、李怎肯被拉下水?怎肯甘居李宗仁之下?而李宗仁也不见得真心愿意请宋、李出山。这件事被宋庆龄知道了,解放后史良有一次告诉张治中:“孙夫人对你的建议很不满意,说是你跟她开了一个玩笑!”
张治中是同年1月底回到兰州的,而北平不久就解放了,同时,中共中央发言人于2月6日发表关于和平谈判问题的声明,着重指出惩办日本及国内的战犯为和平谈判的必备条件。李宗仁看到和谈已有开始的可能,就不断给张治中去电报、电话催促,张被迫于2月22日飞回南京。
第四部分七、北平和谈:两到溪口(1)
当时的情况是很清楚的,一方面摆着中共所提的八项和谈条件,另一方面是蒋介石仍然牢牢地掌握实权,在溪口幕后操纵,李宗仁仅仅是个傀儡。李上台后曾呼吁美、英、法、苏调停中国内战,但遭到拒绝,又提出对国内的六项政治措施,包括释放张学良、杨虎城等政治犯而无法兑现,感到脸上无光,牢骚满腹。在这种情况下,张治中动了去溪口的念头,于是便和李宗仁商量。李表示同意,并嘱咐张治中就内阁改组问题代他向蒋请示。
同年3月3日,张治中和吴忠信秘密坐飞机去溪口,屈武和我则从南京秘密坐火车至上海转海轮往宁波再去。我的印象很深刻,下车后先到蒋的故居。这是一座砖瓦木石结构的古老庄院,面溪背山。大门是砖砌的大圆拱门,进院内又是一个半圆门,我们被引进里面的候客室。坐了片刻,我信步往里走,看到一大间木制厅堂,正面摆着蒋介石的祖先牌位。据说国民党文武官员到此都要行三鞠躬礼。我们在会客室坐了一会儿,就被招待到蒋介石的新居。新居离故居不远,枕溪卧流,一楼一底的洋房,虽不大,但洋气十足。张治中、吴忠信住楼上,我和随员住楼下,屈武则住到附近的招待所去。故居是封建味十足的庄院,新居是买办资产阶级的洋房,两者合起来,正符合蒋介石的身份,看来这不是偶然的。那天,蒋不在山下,却住到山上雪窦寺妙高台蒋母墓庐去了。墓庐是平房,就在墓附近,国民党文武官员到此也须到蒋母坟前鞠躬。
张治中、吴忠信第二天上山,一连和蒋介石谈了五天,下山后又住了三天,前后共八天,张把和蒋面谈的内容详细口授,由我记录整理。
张治中此行目的有三:其一是就中共所提八条向蒋摸底,为和谈作准备;其二是请示行政院长孙科辞职后继任人选的问题;其三是劝蒋出国,以便由李宗仁放手主持和谈。
关于中共所提八条,蒋介石并不太重视,谈话中只涉及一、二、三、四、八条:(1)关于惩办战犯问题,蒋、张、吴都认为无法接受,不加谈论。(2)关于改编军队问题,蒋还念念不忘他的所谓“军队国家化”,主张双方军队保持一定的比例,缩减到国防需要为度,三年之内完成。(3)关于政治体制问题,蒋根本回避了“废除伪宪法”、“废除伪法统”的提法,只表示同意实现民主化和多党的民主政治。(4)关于成立民主联合政府问题,蒋回避了中共所提第八条的主要内容,即召开没有反动分子参加的新政协,接收南京反动政府的一切权力,而表示同意三三制或六六制,使双方在政府中保持同等的发言权。另外,关于和谈代表人选问题,李宗仁原提邵力子、张治中、章士钊、彭昭贤、钟天心,中共方面反对彭、钟,蒋表示可于北方籍的立监委中遴选一人,结果挑选了向来办教育、政治色彩不太浓厚的李蒸。到3月28日,李宗仁又提了刘斐,凑成六人,中共表示同意。
关于行政院长继任人选问题,孙科坚持不干,并于3月3日提出辞呈,蒋表示可不勉强。李宗仁提出何应钦继任。蒋初坚决反对,并说何必一定要挑选与我关系深的人继任。但经李宗仁再三请求,张治中、吴忠信又从旁极力劝说,蒋才同意了。张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