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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种病。”
“好的,安德斯通小姐。”
茉莉跟着其他人走进餐厅。谁也不跟她说话,但她根本不在乎。餐厅里,大小不一的餐桌上摆放着餐巾和蜡烛,埃德娜得意洋洋地站在一大锅冒着热气的意大利细面条旁边,面条里还有豌豆和蔬菜,那气味闻着特别鲜美。
“白桃花心木细面条,”埃德娜像演戏一样宣布。“和我妈妈做的一个样儿。”然后举起一些夹着橄榄的油腻腻的面包,骄傲地补充道,“还有我自己炮制的香橄榄面包。”那块面包上插着一面红、白、绿相间的意大利国旗,其他所有面包上也都插着国旗。埃德娜身后的墙上挂着一幅意大利地图。
“你疯了吗,埃德娜?”安德斯通小姐冷冷地问。
“没有,”埃德娜不客气地反驳。“我碰巧爱上了意大利,这爱藏在我的灵魂深处,有时候就会冒出来。”
“以前可从没有冒出来过。”
“以前没在你面前冒出来,”埃德娜说,“但凡事都有个第一回嘛……”
“好吧,我希望你给我做的饭菜还和平常一样……我可不想吃这种意大利垃圾。”
“没问题,安德斯通小姐。”
安德斯通小姐无动于衷地拿着一盘肝和腰子馅饼,走向她的桌子。趁馅饼冷却的工夫,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雪利酒,贪婪地喝着。这时候,孩子们都在排队领饭。茉莉注意到,埃德娜分给海泽尔、戈登和罗杰的是另外一种细面条。茉莉希望它特别辣、特别难吃。看来埃德娜记住了茉莉的所有指示。茉莉感到非常惊奇,她在窗边一张孤零零的小桌子旁坐了下来,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餐厅里的每个人。
埃德娜的蔬菜细面条好吃极了。茉莉望着那些小孩子吃面条时的表情。杰玛、杰瑞和金克斯狼吞虎咽,似乎生怕不等吃完就会被人抢走。毫无疑问,埃德娜还从来没有做出这么美味的东西呢。但这不是为海泽尔、罗杰和戈登做的,他们刚吃一口,就倒吸一口冷气,呸呸地直往外吐。
“把水递给我。”海泽尔哑着嗓子说。戈登·波伊斯忘记了海泽尔是个头儿,他先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
“戈登!”海泽尔厉声喊道。戈登赶紧又给海泽尔倒了点水,接着罗杰就把水罐抢了过去。
“这……这简直……太难吃了。”海泽尔喘着气说,指着她的那份细面条。
隔着四张桌子的那头,传来埃德娜粗粗的吼声。“你说什么?”埃德娜做的饭菜大有起色,但埃德娜本人并无改进,她的脾气还和以前一样暴躁。她迈着大步,嗵嗵嗵地走过来,孩子们都吓得缩在椅子上。“该死的海泽尔·哈克斯利,你这混蛋,你说我做的饭菜怎么啦?”
“就是,我觉得太辣了。”海泽尔低声下气地说。她不习惯被人训斥。
“辣?你这该死的疯了吗?你吃的是白桃花心木细面条,是意大利口味的,海泽尔·哈克斯利……来自橄榄树和歌剧的国家。如果你不能品尝我这意大利面食里一座座巧妙而温暖的小山,如果你认为我做的饭菜里的夏日阳光太火辣辣了,那么,说实在的,恐怕你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傻瓜,你给我滚一边儿去吧。”
海泽尔望着她的盘子,眉毛扬起又落下。看来埃德娜是疯了。
“真好吃啊,埃德娜。”茉莉大声说,海泽尔狠狠剜了她一眼。
埃德娜感激地笑了。“谢谢你,茉莉。”她高兴得满脸放光。
第二部分餐厅里的小变化(2)
“白茉莉,”安德斯通小姐的声音从餐厅那头喊过来。“不管你多么喜欢埃德娜做的饭菜,你应该知道,在餐厅里叫喊是违反孤儿院规矩的。你待会儿到我办公室来一躺,接受惩罚。”说完,她一口喝光杯子里的雪利酒,打了个醉醺醺的嗝。
太好了,茉莉想,她看着埃德娜,心想不知埃德娜是不是记得茉莉的其他指示。只见埃德娜狠狠瞪着安德斯通小姐,脸上满是怒气。面颊上开始泛起一片红晕,整个脸都气得变了形。
“有什么不对吗,埃德娜?”安德斯通小姐轻快地问。
埃德娜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像一座正在燃烧的火山的正中心。接着她就爆发了。
“不对……不对?白茉莉刚才称赞了我做的饭菜,阿格尼斯·安德斯通……”
安德斯通小姐吃惊地张大嘴巴,一小片腰子从嘴里掉了出来。埃德娜从来不敢跟她顶嘴,也不敢当着孩子的面喊她的教名。
“……她称赞了我的白桃花心木细面条……也许声音大了点儿,但我喜欢她大声夸我,而且,我喜欢她。我喜欢她得不得了。我喜欢她,超过我喜欢意大利烹调,而我喜欢意大利烹调,超过我喜欢世界上的其他所有东西,可是你,你居然敢训斥她!”埃德娜用一面意大利国旗指着安德斯通小姐,吼道,“我用我这该死的、倒霉的身体发誓……你这混蛋待会儿决不许惩罚白茉莉!”
安德斯通小姐放下刀叉,站了起来。“埃德娜,我想你今天可能需要放放假。”
“放放假?你准是在开玩笑。我的工作刚刚开始。我还有一座要命的大山需要攀登呢。我还要学习意大利烹调的所有技巧呢。”埃德娜把那面意大利国旗贴在胸口,仿佛在宣誓一样,她踏上一把椅子,接着又站到一张桌子上,把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因为我要成为世界上最棒的意大利厨师。”
大家都呆呆地看着她。戈登·波伊斯忍不住顺着她的裙子往上看,想看到人们传说的她大腿上刺的图案。安德斯通小姐脚步摇摇摆摆地朝餐厅门口走去。
“埃德娜,”她严厉地说,“我待会儿想跟你谈谈。”
“你不把晚饭吃完了吗?”埃德娜站在那吓人的高处说。
“不吃了,我发现我的晚饭也太辣了。”
安德斯通小姐走了,埃德娜不出声地对自己说,“老妖婆,她真应该尝尝我这份细面条。”
第二部分给一群人催眠(1)
吃过晚饭,茉莉按照吩咐来到安德斯通小姐的套房门口,敲了敲门。安德斯通小姐打开门,一看见茉莉,赶紧用一块手帕捂住嘴巴。
安德斯通小姐的客厅光线昏暗,墙上贴着深巧克力色的印花护墙板,椅子是深紫红色的。地板上铺着一块整体图案的灰色地毯,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樟脑球、雪利酒,还有更加强烈的杀菌嗽口水的气味。两张小桌子,上面铺着花边桌布,但没有带镜框的照片,因为安德斯通小姐既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三盏带穗须的灯照亮整个房间,正好照亮了墙上的那些图画。画面上都是黑黢黢的森林、黑黝黝的河流,和黑乎乎的山洞。茉莉觉得这些图画真是太阴森了,就在这时,佩图拉朝她跑来,把一块石子儿扔在她脚下,开始舔她的膝盖。茉莉轻轻拍了拍它。
“克制一点,佩图拉,”安德斯通小姐说。接着又说,“坐下吧。”茉莉和佩图拉都赶紧坐下了。茉莉坐在没有生火的壁炉旁的一张硬板凳上。一时间,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安德斯通小姐咂假牙的声音,还有茉莉感觉到的她心脏怦怦乱跳的声音。她心里紧张极了。到目前为止,安德斯通小姐是她最大的挑战,她很有可能把事情做砸,后果不堪设想,因为她手里没有木勺子,没有任何可以当成钟摆的东西来集中安德斯通小姐的注意力。但是想到对安德斯通小姐的仇恨,她的神经又坚强起来,她意识到安德斯通小姐肯定是故意让罗基不告而别的,她这么做太冷酷无情了。
墙上的布谷鸟自鸣钟发出生锈的、空洞的报时声,“咕咕!”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茉莉吓了一跳,安德斯通小姐从鼻子里发出嘲笑。自鸣钟又接连响了六声。茉莉望着嘴巴破了的、脏兮兮的木头鸟被弹簧牵着,从自鸣钟的小房间里冒出来又缩回去,冒出来又缩回去,最后钻回洞里,彻底消失。安德斯通小姐转脸望着窗户,对茉莉说话了。
“你知道,罗基走了。他本来负责好几项孤儿院的零碎活儿,现在需要另一个人来干。我决定把它们都交给你,因为你这种孩子是会从艰苦的劳动中学到许多东西的。你在餐厅里表现自己,搞得埃德娜那么激动,这种做法非常下作。我认为你要负全部责任。”
安德斯通小姐把脸转过来时,茉莉垂眼望着地上。
“要讲礼貌,我对你说话时注意听着。”
茉莉咬咬牙,把眼睛抬了起来。她已经调动起她眼睛的特殊功能,当她盯着安德斯通小姐那双阴沉的、没有欢乐的眼睛时,她新产生的力量像一束经过训练的激光,直射向安德斯通小姐的意识最深处。安德斯通小姐把目光移开了,她奇怪地觉得有点心神不定。“谢谢,这还差不多。”她尽量像平常一样说话。她肌肉抽搐了一下,心想这种奇怪的感觉是不是因为她心悸的毛病又犯了。她喝了一小口雪利酒,才感到好受一点。
“我刚才说到……”安德斯通小姐冷冰冰的眼睛又捕捉到茉莉的目光,像一只飞蛾被灯光吸引。她没有力量阻挡自己不看,于是她看了。而她一看茉莉的眼睛,一件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
安德斯通小姐的所有愤怒都消失了,她的所有思想也不复存在。她想不起来自己要说什么。她只知道一件事:茉莉的那双绿眼睛看着让人特别、特别放松,她体内产生了一种暖洋洋的、想打哈欠的感觉。接着,安德斯通小姐突然……消失了。茉莉的眼睛有节奏地跳动着,那种融合感飞快地在她身上蔓延。安德斯通小姐的脑袋偏向一边,舌头从嘴里耷拉出来,把假牙挤到了前面,茉莉看在眼里,感到心花怒放。显然,安德斯通小姐现在完全在她的控制之下了。当茉莉开口说话时,她的声音在安德斯通小姐听来就像天使的声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