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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你必须说得更精确一些,”接线员回答。“哪个州,哪个城市?”
“普切斯特,或皮切斯特,或波切斯特。就在纽约附近的什么地方。”
“对不起,还是太模糊了,”那女人说,“纽约有好几千个阿拉巴斯特……要把他们都查一遍,我得花整整一个晚上。”
“你——是不是——觉得——很——放——松?”茉莉慢慢地说。
“对不起,你说什么?”接线员说。“如果你在搞恶作剧,请立刻挂断电话。”
“不是,好吧,谢谢你的帮助。”茉莉说。她觉得非常失望,看来寻找罗基远不像她预料的那么容易。
不过,茉莉待在旅馆房间还是很兴奋的。她打开电视,坐下来清点她得到的奖金。信封里,那些钞票用一根宽宽的纸条捆在一起。茉莉扯断纸条,把钞票像纸牌一样摊开成扇子的形状。茉莉手里从来没拿过十镑的钞票,五十镑的更是连见都没有见过,更别说六十张五十镑钞票了!整整三千英镑哪,这么多钱,看着真舒服,闻着也舒服,摸着更舒服。这钱使茉莉感到自由自在,无所不能。带着三千英镑,她可以去世界上的任何地方。澳大利亚,印度,中国。她只要买一张机票,就可以远走高飞。她也可以把钱都用来买糖。买好几卡车的糖。
茉莉不想买糖,但有几件东西她确实很需要。于是,她把钱收进口袋里,用校服裹着那本宝贝催眠书,带着佩图拉出去购物了。
十分钟后,她们走在欧石南镇的马路上。茉莉提着佩图拉的一只旅行篮,那是她在“爱心动物”宠物商店里买的。佩图拉脖子上套着一根崭新的红项圈,看上去又得意又漂亮。
茉莉在眼镜店前停下脚步,心血来潮地走了进去。五分钟后,她出来了,戴着一副墨镜。她一直想要一副墨镜,而且现在她觉得,要想伪装自己,墨镜也是很有用的。她不想让别人认出她就是在大奖赛上表演的那个人。她继续往前走,拐过前面一个街角,在“霉里淘金”这家老古玩店的木框橱窗前停下脚步。
橱窗里展示的是个古怪的大杂烩,各种好玩的东西应有尽有。透明的玻璃弹珠,雕花玻璃的高脚酒杯,有秘密隔层的银匣子,一把带鹦鹉把手的阳伞,各种放大镜,一件紧身外套,一只巨大的鸵鸟蛋,一碗蜡做的水果,一把宝剑,一双维多利亚时代的骑马靴。这时,在橱窗后面的一张天鹅绒小台面上,一个金色的圆盘吸引住了茉莉的目光。圆盘表面刻着深色的螺旋形花纹,似乎把茉莉的目光拖拽过去。这东西真漂亮,尽管茉莉的呼吸使橱窗玻璃变得模糊,但她很有把握地看见圆盘上拴着一根链子。在茉莉看来,一个理想的钟摆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茉莉摘掉墨镜,推开店门走了进去。门框上方一只古色古香的铃铛响了起来,惊动了店主姆德先生,他正在后面擦拭一副古玩眼镜。他敏捷地用舌头舔舔手指,拧了拧浓密的眉毛,快步走到前面迎接顾客。当他看到一个脏兮兮的孩子带着一条哈巴狗时,他的热情劲儿消退了。
“下午好。”他说,整了整他的硬领。
“下午好。”茉莉说着,把目光从那个装满饰物和花哨别针的陈列柜上抬了起来。
“你想要点什么?”姆德先生问。
“噢,劳驾,我想看看你橱窗里的那个钟摆。”茉莉打定主意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她需要一个理想的、沉甸甸的钟摆,用它作为礼物来庆祝她的催眠术大获全胜,是再合适不过了。
“钟摆……呣……”店主支吾着。
他走到橱窗前,把手伸进去取出一个托盘,放在他和茉莉之间的玻璃柜台上。
“我想这里面应该有一个钟摆的。”
茉莉望着托盘。托盘里满满的都是五颜六色的珠子项链、手链、小圆挂坠,还有各种挂件,但她梦寐以求的那个钟摆不在里面。
“呵,我说的是橱窗后面放在天鹅绒上的那个金色钟摆。”她仔细解释。
“呣,”姆德先生假装咳嗽,“恐怕那个钟摆不是你能够买得起的,小姐。”他取来那个带链子的古玩钟摆,拿在手里旋转着让茉莉欣赏。现在离得这么近,钟摆看上去比刚才还要漂亮。上面的金子已经磨损,但没有凹痕,那个螺旋形雕刻得非常完美。
“多少钱?”
“呣……呣……五百五十英镑。二十二克拉纯金,年代也很久了。也许对你的钱包来说,这个更加合适些。”姆德先生拈起一根焊锡项链,上面镶着一块暗淡无光的棕色石头。茉莉没理睬这个焊锡的玩意儿,继续仔细打量着金钟摆。它上面的螺旋形似乎在茉莉的注视下旋转。它的诱惑不可抵挡,茉莉一定要买下它。以前总是买不起东西,茉莉已经厌倦了那种滋味。从现在起,她想要什么就买什么!她动作夸张地把手伸进口袋,抽出那一卷现金。“我要买这个金钟摆。”她很有礼貌地说,一边数出十一张五十镑的钞票。
姆德先生惊讶极了。“你一定在赛马会上交了好运!”
“不,是在才艺大赛上交了好运。”茉莉解释说。
“喔!你就是那个获奖的女孩子!我孙女儿打电话给我,跟我谈到你了。她说你简直是棒极了!”老人无法掩饰他的惊奇。他怎么也不明白,像茉莉这样一个看上去普普通通、还有点丑陋的女孩子,那些人怎么会认为她“可爱”、“了不起”、“讨人喜欢”——他的孙女儿就是这样形容她的。“那么让我们握握手吧,”他说。“祝贺你。”
第二部分追赶开始了(2)
他握了握茉莉汗湿的手掌。“这么说,你把他们逗得全都笑岔了气?”他说,隐约希望茉莉能给他表演个段子,或说个笑话给他听听。
“呣。”茉莉说,脸上露出个神秘莫测的微笑。
“所以你来给自己买一件礼物?”店主按了一下小钱柜上的按钮,钱柜叮令一下弹开了,店主把五百五十镑钞票放了进去。
“是啊。”
“那么你是从哪儿学会那样表演的呢?”
茉莉心情很好,非常兴奋,也就不介意跟他多说两句。“从一本很老的书里。”她神秘地说,拍了拍校服下面那件沉甸甸的大东西。
“你在开玩笑!”
“没有,是真的。这是一本很不一般的书。”
“所以你走到哪儿都带着它。”店主说。
“没错。”茉莉说。
店主把茉莉买的钟摆包起来。“谢谢你,好好享用你的挂件吧。”
“谢谢。再见。”
“再见。”
茉嫠把包裹塞进口袋,转身离开,就在这时,店门上的铃铛响了,另一位顾客走了进来。随着一股小雪茄的烟味儿,他横冲直撞地闯进来,轻轻撞了茉莉一下。
茉莉走出商店,把那件脏兮兮的蓝色校服的领子竖起来,又戴上新买的墨镜。姆德先生盯着她的背影。
新来的顾客挡住了他的视线。“让我再看看你今天上午拿给我看的那副眼镜。”他吩咐道。
“啊,好的,诺克曼教授。”姆德先生说着,摇摇脑袋,从恍惚状态中缓过神来,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刚才擦拭的那副眼镜,放在柜台上。“你真是猜不出来,刚才在这儿的那个女孩子,竟然赢得了小镇的才艺大赛!”
他这位急躁、矮胖的顾客对欧石南镇当前的生活根本不关心。但他对一百年前欧石南镇的生活倒是颇有兴趣。他发现姆德先生,这位上了年纪的老古玩家,竟然熟悉小镇名人洛根博士的身世,而且还收购和出售洛根巡回催眠演出时用过的廉价艺术品,从那以后,他已经好几次光顾姆德先生的小店了。
今天诺克曼先生回到这家商店,是为了此刻放在柜台上的那副古玩眼镜。黑色镜片上有一个白色的旋涡图案,据说曾经是催眠大师本人的东西。
“可以抵挡带催眠力的目光,”姆德先生解释说。“好玩,但纯属无稽之谈。不过我认为,”他怀着期待补充道,“对你博物馆的收藏是很合适的。”
眼镜很贵,诺克曼教授还没有决定要不要买。他拿起眼镜,用一根肥胖的、指甲长长的手指搔了搔油腻腻的八字胡。姆德先生继续盯着马路上茉莉和佩图拉的背影,她们悠闲地走着,一路看着商店的橱窗。
“你能绝对肯定,洛根博士写的那本书没有从你手里漏过吗?”诺克曼说。“为了我组织的催眠术展览,我的博物馆会不惜重金购买它的。”
“没有……没有,肯定没有,”店主说,满不情愿地把目光从茉莉身上收回。“看来她跳舞可以跳得像金杰·罗杰斯一样好。我女儿觉得她长得很漂亮!在我看来她相貌平平。唉,这大概就是各人有各人的看法吧。”
“是啊,是啊。”教授说着,戴上那副奇怪的眼镜,抬头望望天花板。
“她给自己买了一个漂亮的金挂件,不过她管它叫钟摆。一个小孩买这种东西,真是滑稽。我希望她不要把那笔奖金全都糟蹋掉。”
“钟摆?”诺克曼教授说,突然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店主身上,那双戴着旋涡镜片的眼睛盯住了店主。“她赢得了多少奖金?”
“我想是三千英镑。真是惊人,是不是?她看上去太不起眼了。咳,你知道那句老话,‘看一本书不能光看封面’。说到书,我倒想起来了,当我问她是从哪儿学会那样表演时,她说,‘从一本很古老、很不一般的书里。’一个多么古怪的孩子!”
“什么书?”诺克曼追问,他的鼻子抽动着,像一条狗闻到了什么气味。
“她随身带着的一本书。”
诺克曼教授赶紧摘掉古玩眼镜,终于朝街上的那个女孩子望去。她正站在报刊经销处外面看通知呢,在她那件蓝色的校服下面,在